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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價小氣婆 第9章(1)

經過一個難捱的周末,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邁入第三天,前兩天不管柯可雅打了多少通電話,閻驤一通都不接。

心痛與日俱增,深刻到她幾乎無法喘息,恨不能馬上見到他,親口把誤會解釋清楚,卻終究沒機會,只能耐心地等待。

原以為星期一一到,她就可以趁來上班的時候,面對面跟他解釋那天的意外,沒想到當她一大早出現在門馬工作室外,閻驤卻連門都不讓她進,只讓潔西卡出來告訴她——

「Boss要我告訴你,你被開除了。」

柯可雅只覺晴天霹靂……

「潔西卡,那天真的是個誤會,我跟梁總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是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還是來不及發生?」潔西卡冷冷嘲諷。

「你……」柯可雅不敢相信潔西卡居然這樣說。

「愛錢是人的天性,自私沒有不對,但是你這樣矯情裝無辜,只會更令人反感,我勸你不要再對Boss做無謂的糾纏,放過Boss也放過你自己。」

砰!潔西卡關上工作室大門,把柯可雅徹底排拒在門外。

為什麼?為什麼不信任她?如果她真的背叛,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她絕無二話,問題是她沒有啊,為什麼應該互相信任的人卻第一個不信任她?甚至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判她死刑——且還是叫第三人來對她宣判!

柯可雅不能接受,這種不明不白的死法她不能接受!

所以她等,就坐在工作室的門口等,不信等不到他出來,等不到一個親口把真相告訴他的機會。

她從清早等到晌午,從晌午等到傍晚,再從傍晚等到夜深……

終于,工作室的車庫大門打開了,她被亮晃晃的車燈照得幾乎睜不開眼楮,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站起身來,由于整天滴水未沾,也沒吃半點東西,以至于血糖過低,讓她一度感到暈眩,然而她咬著牙,靠意志力撐住自己,站在車道上,隔著擋風玻璃,滿臉希冀的看著駕駛座上的人——

喇叭一按再按,卻不能撼動她分毫。

「讓開!」閻驤降下車窗對著她怒喝。

不讓,除非他願意听她解釋。

閻驤氣急敗壞,幾次喝斥都無法驅趕這執拗的女人,他怒氣沖沖的甩門下車,「柯可雅,你到底滾不滾?你以為這樣死皮賴臉的就能改變什麼嗎?抱歉,不可能,我討厭回收,尤其是你這種說一套做一套、水性楊花的女人。」

心,狠狠揪了一下……明知道不會有什麼好听的話,可這麼難听,還真是叫人心痛,心痛到她都忍不住懷疑,說話的是她認識的閻驤嗎?是那個會緊緊抱住她、熱烈親吻她的閻驤嗎?

她怔怔的抬起頭,傻傻凝視眼前的男人,啞聲問︰「閻驤,你有沒有真心的喜歡過我、信任過我?」

「你現在問這個還有什麼意義?」

「有,我要你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真心的喜歡過我、信任過我?」

他瞪著她,心一橫,「沒有——從頭到尾,我只是想知道,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不為錢出賣自己的女人。我不缺女人喜歡,也從不信任女人,我只是好奇答案會是如何所以才跟你在一起,事實證明,我的觀點是對的,很多人都說自己不會被錢收買,但最後都迫不及待的出賣自己,包括你。」

沒有……當這兩個字被說出口,柯可雅整個腦袋都懵了。接下來他說什麼,她已無心細听。

原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真心喜歡過她,也不曾信任過她,他只是好奇……

也是,若是真心喜歡過、信任過,這感情又怎麼會脆弱得一踫就搖搖欲墜。

偏偏她卻像個傻瓜似的徹底跌入——

心碎了,她听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想笑,釋然的笑,可最後卻只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她突兀的笑容讓閻驤沒來由的心弦一緊,可男人的自尊不允許他問。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閻驤背過身去接起電話,「喂,莫妮卡……知道了,我馬上就到……好,你說什麼都好……」

喔,她都忘了,他不缺女人的,以前不缺,以後也不缺,對他來說,她柯可雅不過是他一時好奇、拿來實驗耍弄的傻瓜而已。

但是,傻瓜醒了,傻瓜不要繼續傻了,不要了……

她木然轉身,踉踉蹌蹌邁著發麻的雙腿,蹣跚的離去。

閻驤轉身,愕然發現她早已離去,清晰的身影化作前方不遠處的一抹單薄,心,窒了窒,渾然忘了自己還在通話中,兩只眼楮就這樣巴巴的目送著她,胸口難受極了,分不清是心痛還是氣惱。

柯可雅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雙腳已經徹底麻痹,直到面前驟然出現障礙物,她表情呆滯的抬頭——

「呿,柯可雅,你跑去哪了,怎麼都不接電話?我跟可芬等你很久了哩,走走走,人家今天又想吃消夜了,我們去吃姜母鴨好不好?」高小米嘰嘰喧喳說。

柯可芬注意到姊姊的神色似乎不對勁,「姊,你怎麼了?」

怎麼了?她有怎麼了嗎?她只是不想繼續當傻瓜而已,不當傻瓜而已……

柯可雅想要很豪爽的拍胸如是說,可突然眼前一黑,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

「可雅,你怎麼了?柯可雅?」高小米被嚇壞。

「我……」方吐出一個單字,濃烈的悲傷瞬間涌上,雙眸灼熱的厲害,還來不及抑止,眼淚就撲蔌簌的掉了滿臉,她痛徹心扉,像個孩子似的無助掩面哭泣,

「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喜歡過我,沒有信任過我,沒有……從來沒有……」

「姊……」柯可芬眼眶紅了。

本想詢問姊姊究竟發生什麼事情,高小米搖搖頭,制止她,緊緊摟住哭泣不休渾身顫抖的柯可雅,柔聲說︰「乖,沒事沒事,想哭就哭,天塌下來有我高小米給你頂著,你哭,用力哭。」

從沒有看過這樣的柯可雅,她從來不哭的,就算被債務壓得喘不過氣來,她認識的柯可雅還是勇往直前,看來,這次她是真的痛了。

她可憐的好姊妹,沒關系,哭吧……

斑小米仰高臉,硬是不讓眼淚流下來,因為這次她要當柯可雅的後盾。

閻驤以為自己恨透了柯可雅,恨到不會再對她有丁點心疼,可該死的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閉上眼楮,他腦海中總是浮現那個晚上,她木然轉身,踉踉蹌蹌邁著發麻的雙腿,蹣跚離去的身影,然後心就整個不爭氣的疼了起來……

可惡!他才不心疼她,那種口是心非,隨隨便便就能為金錢出賣自己的女人,他閻驤絕對不可能心疼。

一定是因為最近太空閑,才會一直胡思亂想,他只要把時間填滿,用他的相機跟快門喀嚓喀嚓的填滿每一個空閑,他就能恢復正常。

沒錯,就是這樣!

他跳下床,不再貪懶睡覺,決定叫潔西卡立馬替他準備好外拍的器材,他要帶著他的相機,一個人去追他的太陽、追他的月亮、追他的星星——

他光著腳,連室內拖鞋都來不及穿,直奔下一樓,方要開口,就看見潔西卡神色凝重的拿著手機,神秘且匆忙的跑出門。

等不及門關上,他听見潔西卡氣急敗壞地罵,「誰準你打電話給我的?我們不是說好了,暫時不要聯絡,你怎麼可以違反我們當初的協議,擅自跑到這里來找我?」

閻驤心中一突,潔西卡怎麼了?向來冷靜的她跟誰講電話這麼氣憤?是誰來找她了?會是她台灣的家人嗎?

如果真是她台灣的家人,身為老板,他應該主動把人請進來喝杯茶才對,畢竟,這些年潔西卡里里外外幫了他不少忙,就連回台灣,也沒能跟自已的家人好好團聚,說來,是他虧欠了這個好員工。

思及此,閻驤旋即提步往外走——

站在大門口,左右看不到潔西卡的身影,他索性套上鞋子,推開鑄鐵柵門,往外走去尋覓。忽地,在靠近轉角的防火巷里,隱約听見潔西卡與人爭執的聲音。

「什麼?一百萬?你當我是印鈔票的嗎?」潔西卡尖著嗓子嚷道。

「你是不是印鈔票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你想,你絕對有辦法生出這筆錢來給我。」男人訕訕笑說。

「問題是我為什麼要生出這筆錢給你,你憑什麼?」

「就憑我成功的把梁次擎引到陷阱里,讓你順利趕走柯可雅,我就有權利要求拿到一百萬!」

基于不探人隱私的尊重原則,閻驤本想悄無聲息的退去,可突然听見柯可雅和梁次擎的名字被提起,他頓住步伐,心中疑竇陡升……什麼意思?難道說那天在1025號房發生的事情,跟這男人、潔西卡都有關系?

閻驤不走了,他打算要听听這兩個人怎麼說。

「哼,虧你還有臉自夸成功,我們當初明明說好五十萬,你得毀了柯可雅那女人,然後嫁禍給梁次擎,結果呢?一個不痛不癢的誤會根本對柯可雅沒有造成什麼影響,而你居然還有臉跟我獅子大開口要一百萬?」潔西卡咬牙切齒道。

毀了柯可雅?潔西卡居然找人想要毀了可雅,然後嫁禍給梁次擎?!

這是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那天的事情真的是一場誤會?

閻驤倒抽一口氣,覺得眼前的世界整個在扭曲,尤其身體里的血液,像是被瞬間加溫到沸騰——

他雙拳握得死緊,不敢相信整件事情背後竟藏著這樣的污穢。

「不是我不守約定,那天我確實進了飯店房間,也打算動手了,可我哪知道前腳才進去,梁次擎後腳就跟進來了,我根本來不及對柯可雅下手,只好靈機一動,推了他們一把,制造他們關系曖昧的假象,雖然沒有如你所願毀了柯可雅那女人的清白,但是好歹也把她從你老板身邊趕走,也算成功了一半啊。」

「既然事情沒辦全,我給你三十萬也算仁至義盡,你怎麼可以獅子大開口?」

「我也不想。本來以為沒什麼事,我可以拿著三十萬過上一陣好日子,誰知道梁次擎多次透過管道想要把我揪出來,我再不跑,遲早有天會被他逮住!我丑話說在前頭,到時候就不要怪我不顧道義,把你給拱出來。」男人恐嚇說。

陡然心驚,潔西卡問,「梁次擎揪你做什麼?」

「可能是不甘心背黑鍋吧。」

「不行,絕對不能被他揪住,不然計劃就功虧一簣了……」潔西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時咬手指、跺腳。須臾,「你給我幾天時間,我來想辦法。」

「還要幾天?你老板閻驤不是也賺了不少錢,跟他拿一點不就好了。」

「屁,少把主意動到閻驤頭上。」

「是是是,他是你的心肝寶貝,問題是,你的心肝寶貝要是知道你是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他還敢喜歡你嗎?」男人調侃揶揄。

「少廢話,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潔西卡惱怒回嗆。

听到這里,閻驤差不多明白了,渾身像是被丟到冰水里濕漉漉又冷冰冰,想到他的雅雅曾經一度與危險走得那麼近,他就心痛得無法呼吸,又想到應該守護她的他居然誤會她那麼深,還對她說了那麼多無情的話……閻驤萬分自責,恨不得拿根棍子痛扁自己。

他木然的往回走,邊走邊拿出手機,邊走邊撥出一組號碼——

「梁次擎,你要揪的那個人現在就跟潔西卡在我工作室外的防火巷,你最好動作快一點,他已經在計劃跑路了。」

結束和梁次擎的通話,閻驤緊接著打給柯可雅——

電話遲遲沒被接起,最後轉進了語音信箱。

他不死心,又撥了幾次,依然沒有等到熟悉的聲音。

閻驤抹著苦澀的笑,在他對她說了那麼多殘忍的話後,也難怪她不願意再接他的電話了,誰叫他讓她失望,活該!

他游魂似的回到工作室,看著那些曾經有她的角落,下一秒,抓起鑰匙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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