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駿惟牽起童語晏的手,經過長廊,來到一個房門外。
他敲敲門,得到譚筱詩的響應後便開門進去。
經過一個小玄關後就是譚筱詩的房間,她的房間非常大,但擺設很少,大概是譚家人怕她坐輪椅不方便才如此設計。
譚筱詩坐在輪椅上,她笑盈盈的看著進來的陸駿惟。
「姊夫。」她笑得好甜。
「筱詩,你又不乖了!罷才我進來時看到李嬸在擦地板,我就知道你又發脾氣,怎麼把稀飯都灑到地上了。」陸駿惟臉上沒有笑容。
「姊夫別罵我嘛,我知道是我的錯。」她委屈地嘟嘴,「今天我又不舒服,心情不好才……我知道我那樣做很任性,等一下我會跟李嬸道歉的。」
听到譚筱詩這麼說,陸駿惟臉上才恢復柔和的神情。
「姊夫,這個漂亮的姊姊是誰啊?」
「來,我介紹一下,她叫童語晏,是我的女朋友,你可以叫她童童姊姊。」
譚筱詩臉上仍舊是甜甜的笑容,「童童姊姊你好。」
「筱詩你好。」童語晏蹲了下來,「好可愛的女孩。」
陸駿惟模模筱詩的頭,「是啊,她是我最可愛也最放心不下的妹妹。」
「我等了三年,總算盼到姊夫交女朋友了。」她笑得都眯起了眼,「而且女朋友還這麼漂亮。」
「你這丫頭,每見我一次就催一次,所以我今天特地帶童童來家里,這樣你就開心了吧。」
「當然嘍!再怎麼說,我姊姊也去世三年了,我相信她也不希望你一輩子都過著單身的生活。」譚筱詩伸出手,拉住了童語晏的手,「有童童姊姊照顧你,我相信我姊姊在天之靈也會很開心的。」
「筱詩,能得到你跟伯父伯母的祝福讓我很高興。」
「姊夫,你為我們家做的已經夠多了。」她低下頭,「其實在姊姊死後,你跟我們家已經沒有關系,但這三年來,你仍常常來看我們,我這些年來的醫藥費也都是由你負責,你做的已經超出範圍了,我們對你只有感激啊。」
「你這麼說讓我真的很慚愧,筱隻會死、你會終身坐在輪椅上,都是因為在我的車上發生意外……」
「姊夫,你為什麼要那麼自責呢?你已經自責三年了,夠了。」譚筱詩感嘆,「那場車禍不是你的錯,而肇事者也已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們三個人都是這場車禍的受害者。」
童語晏帶著感激看著譚筱詩。「筱詩,你真的好懂事,你這麼說,讓駿惟的心里好過很多。」
「在這場車禍中,姊夫受的煎熬才是最大的,姊姊離開人世,她看不到听不到,沒有所謂的煩惱,而我雖然終身必須坐在輪椅上,但最起碼我還活著,我仍然被爸爸媽媽保護著、疼愛著,我是幸運的。」她難過地看著陸駿惟,「姊夫就不一樣,他失去心愛的未婚妻。」
講到這段往事,陸駿惟仍難掩悲傷,不發一語。
童語晏見狀,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希望他能打起精神來。
「都是我不好,不該提起這件事。」譚筱詩用力地甩了甩頭,「姊夫,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疼愛童童姊姊,只要你得到幸福,我們全家人都會很開心。」
「我會的。」陸駿惟點點頭。「對了,你剛才說你不舒服,怎麼了呢?」
「我也不知道,最近胸口好悶,或許是天氣太熱了。」
「如果真的很不舒服,就讓醫生看看。」童語晏也關心地說。
「沒關系,我沒事了,你們別擔心我啊。」譚筱詩笑得開心。
「剛才被你糟蹋了一碗稀飯,怎麼樣,現在餓了嗎?」陸駿惟邊笑邊白了她一眼。
「嗯,我餓了。」譚筱詩模模肚子,「姊夫,我想吃你煮的稀飯。你上次煮過魚稀飯,我覺得好好吃,可惜李嬸做不出你煮的味道。」
「這還不簡單,我馬上就去煮給你吃,只要你別再亂發小姐脾氣,你要姊夫做什麼,姊夫一定做給你吃。」陸駿惟寵愛地看著她。
「好,我知道了,我會很乖的,謝謝姊夫。」
「那麼童童,你陪陪筱詩,我去廚房了。」
「嗯,你去吧。」童語晏微笑地點頭應允。
陸駿惟感恩地看著童語晏,又模模譚筱詩的頭,然後離開了房間。
一見陸駿惟離開,譚筱詩原本甜美的笑容驟變,一張臉變得鐵青。
「筱詩,你平常都做些什麼樣的活動呢?」
譚筱詩眼神銳利地掃了她一眼,冷冷一笑,「你認為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還能做什麼樣的活動?」
听到她的話,再看著她的眼神,讓童語晏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現在的她跟剛才的她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剛才活潑可人的譚筱詩到哪兒去了?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童語晏連忙跟她道歉。
「自從我的腳不能走之後,我就被關在這個地方,哪里都去不了。」她嘴角微揚看似無所謂,卻讓人看了害怕,「這不是你這個雙腳好好的正常人能體會的。」
「你……你還好嗎?」
「我不好嗎?除了腳斷,我還有哪里不好?」
「你為什麼變了一個人?跟剛才的你完全不同。」童語晏警戒起來。
「剛才我是給我姊夫面子。」譚筱詩又揚起一抹冷笑,連串逼問月兌口而出,「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踏進我家?你以為你跟我姊夫在一起,我就必須接受你嗎?」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一直希望駿惟能交個女朋友?而且剛才你滿口的祝福又代表什麼?難道你一點都不希望駿惟得到幸福嗎?」
「哼!」譚筱詩不屑地橫她一眼,「我真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可以忘了我姊姊……才三年的時間,就把未婚妻忘得一干二淨,更過分的是他還把你這個搶我姊姊位置的女人帶進我家。」
「天啊!」童語晏不可思議地搖著頭,「你好可怕。」
「我可怕?你才可怕。你明知道這里是他過世未婚妻的家,你還有臉踏進來,怎麼……你是來宣示主權的嗎?你出現是不是來警告我們,以後陸駿惟就是你一個人的,我們譚家最好跟他保持距離?」
「我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
「你有!否則你不會出現在這里。」譚筱詩惡狠狠的瞪著她,就像要把童語晏吞了似的,「我告訴你,你怎麼樣也取代不了我姊姊在我姊夫心里的地位。」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取代她。」
「哈,真是個偉大的女人!」譚筱詩仰天笑了幾聲,「你比我姊姊差太多了,她聰明、溫柔、美麗、清純,心地又善良、體貼,而你在我看來,不過是個靠臉蛋勾引男人的女人,完全沒辦法跟我姊姊比。」
「譚筱詩,你不要太過分。」童語晏握緊雙拳,「如果你打算玩雙面人的游戲,我不奉陪。」
「你想怎麼樣?難道你想動手打我嗎?」
「我確實很想動手打你,但我不會那麼做,因為像你這樣心理已經生病的人,不值得我這樣做。」
「你確定嗎?」譚筱詩挑釁地看著她,「如果你不打我,那麼我就要繼續反擊嘍。」
「你想做什麼?」
譚筱詩用一種好可怕的眼神望著她,然後她拿起桌上的相框,突然就往地上砸,相框玻璃馬上碎滿地。
「筱詩……」童語晏驚訝極了,她一輩子沒遇過這麼瘋狂的事。
譚筱詩開始往前傾,她奮力地想離開輪椅。
童語晏嚇了一跳,連忙去扶她,她卻狠狠甩開童語晏的手,接著人跌倒在地。
譚筱詩抬起頭來看著童語晏,嘴角迸出一絲令人戰栗的微笑,然後嚎啕大哭。
童語晏不敢置信地搗住了嘴,她沒想到這個有天使般臉孔的女孩居然會用這麼可怕的方式來對付她,她往後退了幾步,腦筋一片空白。
在廚房的陸駿惟跟李嬸也听到聲音,他們連忙沖進譚筱詩的房間,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們也都慌了。
陸駿惟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又看著跌倒在碎片旁的譚筱詩,他擔心她被玻璃弄傷,于是一個箭步沖向她,把她抱了起來,「李嬸,幫我扶著輪椅。」
李嬸听到指令馬上照做,陸駿惟把她放在輪椅上後,馬上蹲下來,「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
譚筱詩什麼都不說,只是一直哭,嚷著要地上的照片。
陸駿惟撥開玻璃碎片後拿起了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是譚筱隻,看著她在照片上的笑容,一絲痛苦的神情又爬上他俊美的臉龐。
「姊夫,把照片給我,我求你……」譚筱詩淚流滿面,這樣的她看起來好讓人心疼。
陸駿惟連忙把照片遞給她,她一拿到照片,馬上把照片擁入懷中,這樣的動作看在陸駿惟的眼中更是不舍。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站了起來,用不解的眼神望著童語晏,「你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麼相框會碎、筱詩會跌倒?」
「如果我說相框是她摔碎的,會跌倒也是她故意的,你相信嗎?」童語晏難忍心里的委屈反問,眼底盈滿乞求陸駿惟能信任她。
陸駿惟轉過頭,帶著狐疑的眼神看著譚筱詩。
「童童姊姊,你要怎麼亂編故事都行,我知道你根本不把我姊姊放在眼里,對我也不需要太客氣,但你不應該批評我姊姊,更不應該搶我的相框。」
「你在說什麼?」童語晏簡直快崩潰了,這個女孩根本是個瘋子。
「姊夫,你以後不要來了,如果童童姊姊心里根本容不下我姊姊,那麼她要你遠離我們也是遲早的事。我已經說過,我跟爸媽從頭到尾都不曾怪過你,你也有權追求你的幸福,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帶她來了,她這樣傷害我們姊妹,讓我覺得心好痛。」
「童童,你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陸駿惟同樣快瘋了,他雖然不相信童語晏會做這麼過分的事,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他下意識的保護自己認為的弱者。「你難道不能用同理心去對待筱詩嗎?甚至跟她搶照片,結果玻璃碎滿地,要是她割傷了怎麼辦?你這樣做,叫我怎麼面對譚伯父跟譚伯母?」
「為什麼你認定是我的錯?為什麼你不相信是她自導自演?你不知道在你走後她變得多可怕,我看她連跌倒的角度都拿捏得剛剛好,絲毫沒有受傷,倒是很會保護自己,還能淚流滿面,演技逼真,令人嘆為觀止。」童語晏從來就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照實將她看到的及感想一口氣說出。
「童童姊姊,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拿著我姊姊的照片,譏笑她的條件不如你,你還說姊夫現在是你一個人的,要我別再打電話騷擾他,我要你把相框還給我,你就把它丟在地上,我心疼姊姊的照片要去搶救,你卻冷眼看著我跌倒……」
說完,譚筱詩大哭,「姊,你為什麼要死?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被姊夫的女朋友欺負?你為什麼不救我?你當初為什麼不帶我走?」
看到譚筱詩痛哭失聲,陸駿惟失望地看著童語晏。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童語晏情緒激動得直發抖。
陸駿惟想去拍撫譚筱詩的背,卻被她任性地推開,她只是抱著照片不斷哭泣。
他抱歉地看著李嬸,「對不起,李嬸,筱詩現在的情緒太激動,什麼話都听不進去。我先把語晏帶走,等筱詩平靜下來之後再麻煩你告訴我,也請你幫我跟伯父伯母說聲抱歉。」
「好的,陸先生。」李嬸嘆了口氣。
「地上的碎片就麻煩你了,別讓筱詩受傷。」陸駿惟仍然不忘提醒李嬸。
「是,我知道。」
陸駿惟說完,他主動想去拉童語晏的手,卻被她甩開,她連看都不看譚筱詩一眼,就往房門外走。
離去的兩人都沒見到譚筱詩的嘴角揚起勝利的笑容。
童語晏離開譚家,自顧自地往前走,無論陸駿惟在後面怎麼喊著,都不願意停下腳步。
「童語晏!」陸駿惟受不了了,他上前一把抓住她,「你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我任性?」童語晏甩開他,「任性的是那個讓你疼愛有加、又非常會演戲的妹妹。」
「我不想去追究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現在還要繼續跟我鬧脾氣嗎?」
「你不想追究?你怕什麼?」童語晏怒視著他,「你怕我真的像她說的是個嫉妒心強,看已逝未婚妻妹妹不順眼的女人?還是不能接受那個心機重的女孩是你疼了好幾年的妹妹?」
「你要表達什麼?放了筱隻照片的相框碎了滿地是事實,筱詩跌倒在地是事實,你站在一旁,完全沒去扶她也是事實。」
「這麼說你是相信她的話,你認為相框是被我砸在地上,譚筱詩跌倒也是我推的嘍?」
「我不想這麼認為。」
「你已經這麼認為了。」童語晏冷靜回應,可心已被傷得流血。
「不然你要我怎麼認為?」
「你不信任我。」童語晏點出重點。
「你說什麼?」
「我不在乎譚筱詩做了什麼,我在乎的是你的態度,你知道嗎?有時候眼楮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但你只相信你所相信的,那又何必在乎我的感受。」童語晏心痛的陳述自己的心情,「或許真的是我錯了,我錯在不該愛上一個有已逝未婚妻的男人,最愚蠢的行為就是跟著他來到這個未婚妻的家,還天真的盼望她的家人會真心祝福我們,這一切都是我活該,我自作自受。」
「童童,我要你收回現在說出來的話!」陸駿惟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我從來沒有因為今天的事有半點責備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厘清事實、想知道真相而已,我想了解你跟筱詩的相處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你要責備我什麼?若你不是已認定我有錯,責備這兩個字不會從你口中說出來!我不可能跟譚筱詩好好相處,像她這麼可怕的女孩子,我招惹不起。」她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我更不會收回我說過的話,現在的我就是這麼認為,我後悔認識你,後悔得不得了。」後悔自己太快投入全部的感情,才會被他傷得這麼深。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只要生氣就可以口不擇言嗎?我承認我沒有跟你站在同一陣線,直到現在我也還在懷疑誰對誰錯,但我說過,只要你肯說,我一定會相信,因為我這麼愛你……」
「我已經說了不是嗎?但你在第一時間選擇相信她!如果我們的愛情這麼薄弱,那我寧願不要,我承受不起你那麼瞎的愛,還好我還沒答應你的求婚,我們認識很久嗎?我怎麼會自認為夠了解你?天啊……我一定是吃錯藥了。」她無法再面對他,往前走幾步又回頭,「明天我會請人把那條昂貴的鑽石項鏈送還給你,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不要再見面了。」
他急拉住又往前走的她,「為什麼你要這麼說?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一個不能溝通的人。我說過我只想厘清事實,你是我深愛的人,而她是我最寶貝的妹妹,剛才發生的事如果我不應該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解讀?」
他的陳述如一把利刃再刺她一刀,「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隨便你,你高興怎麼解讀就怎麼解讀,你出來追我干麼?你那個寶貝妹妹哭得肝腸寸斷,你不擔心她被我這個惡毒的女人害得遍體鱗傷嗎?還不快回去看看她,听她繼續哭訴我是怎麼欺負她的。」說罷,她用力甩開他。
「童童,你真的失去理智了。」陸駿惟再度抓住她的手,「你別再往前走了,趕快上車。」
「你放開我,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被人冤枉,冤到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童語晏再度甩開他,「就算我走到天亮,那都是我的事。」
看她繼續往前走,陸駿惟不得不先回頭開車,他不可能把她拋下,尤其在這人煙稀少的地方。
「童童,上車。」打開車窗,他把車開到童語晏旁邊。
童語晏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陸駿惟生氣了,他停好車後走下來,擋在童語晏面前。
「我從頭到尾沒有說你什麼,你為什麼要那麼生氣?」
「但你從頭到尾就不相信我。」她愛的人竟不相信她!
「如果真是一場誤會,你也不需要跟我嘔氣。」
「我不想跟你講話。」
「你打算一個人走下山是嗎?」陸駿惟依舊耐著性子勸她,但他知道自己已到極限。
「不要你管。」童語晏別過頭。
「上車!」
「你走開。」童語晏試圖想把他推開。
「童童,我叫你上車。」
「我為什麼要坐你的車?」
「現在不是你耍脾氣的時候,這里是山上,根本不可能有出租車,況且是我帶你來的,我就有義務帶你回去。」
「義務,又是義務!」童語晏幾近失控,「你對譚筱隻有義務,對譚筱詩有義務,對整個譚家有義務,這都是你個人的自由,我無權過問,但我童語晏不需要你對我有任何義務,我沒那麼脆弱。」
「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們先不要討論這個話題,現在我要你立刻上車,如果你不自己上車,我就把你抱進車里。」
看童語晏倔強地不理會他,陸駿惟干脆動手把她抱了起來,任由她用力地捶打都不放手,然後打開副駕駛座車門,把她放在座位上。
「不要想在這里下車,你下車後我一樣會把你抱回來。」
童語晏抿著嘴不說話,故意把頭撇開。
陸駿惟坐進車里,他發動引擎,全速駛離。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直到童語晏家樓下,陸駿惟停好車,嘆了一口氣,「不要跟我冷戰好嗎?我受不了這樣子。」
童語晏仍舊不說話,她打開車門後立刻下車,並大力把車門關上,走進大樓。
車內的陸駿惟用力的捶了一下方向盤,陷入痛苦之中。他好氣自己,明明想好好跟童語晏溝通,怎麼最後讓她負氣離開?他看著這棟大樓,卻無法鼓起勇氣追進去。
而在卸下武裝後,在電梯里的童語晏也哭得肝腸寸斷,她難過地蹲下來,任由淚水不停宣泄。
在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之後,她到底該怎麼面對陸駿惟、面對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