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倫繞了市區一圈,隨後將車子往郊外開去。
市區燈火通明,並不覺得天色有多暗,可是越到郊外,路邊只有稀疏的路燈發出昏黃的光亮,大片大片的區域都陷入寂靜的夜幕中。
林曉微看了眼手表,確定他已經開了大半個小時,她有點沉不住氣的問道︰「我們要去哪里吃飯?」
「就快到了,你待會兒就知道了。」柯以倫一臉神秘的道。
又過了十幾分鐘後,柯以倫在一處幽僻的山莊前停下車。
山莊的最前面有棵參天古木,上面題著龍飛鳳舞的店名。那山莊有半層就倚著古木的枝干而建,互相依托又不失大氣,倒是讓人嘆為觀止。
這里的顧客並不多,經過大廳的時候,居然還有穿著旗袍的年輕女子彈著古箏,弦聲錚縱,心曠神怡。
林曉微原本還以為柯以倫說不準會帶自己去酒吧之類的場所,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他居然連愛好品味什麼的都不一樣了,她感到詫異的同時,對他的看法也默默改變了一點。
柯以倫也就和她聊聊大學生活和現在教書的一些趣事,中途又讓服務生開了瓶紅酒。
「你還要開車,喝酒不太好吧?」林曉微提醒道。
「老同學居然還能重逢,為這神奇的緣分至少也得喝幾杯,等一下找代駕就好了。」柯以倫豪爽的道,先幫她倒了一杯酒。
林曉微對自己的酒量頗有自知之明,兩杯下肚後,不管他再怎麼勸,她都不再喝了。
「對了,昨天那個男的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嗎?」柯以倫忽然問道。
沒有戀愛經驗的她,還不太習慣在他人面前曬恩愛,只是害羞的點點頭,也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怎麼,剛提到周悅景,他就打電話來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林曉微向柯以倫說了一聲,站起來走到窗邊接听,「下班了嗎?」
「我今天在家里休息,我快到你家樓下了,我還帶了我爸拿來的中藥要給你。」周悅景語氣尋常的應道。
「我現在不在家。」她吶吶的道。
周悅景下意識的問道︰「那你現在在哪里?」
「那個……今晚同事請客,在外面吃飯。」林曉微心虛的道。
「餐廳名字?」某人繼續發問。
「閑雲山莊。」林曉微本來想隨便編個名字的,不過思緒轉了一圈,還是老實說了。
「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坐同事的順風車回去就好了。」她昨天剛和某人表明過立場,結果今天就和柯以倫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吃晚飯,要是某人真的來了,不知道會不會醋意大發。
「好吧,記得別喝酒。」周悅景沒再多說什麼,囑咐了幾句就結束通話。
回到位子後,林曉微很明顯的心不在焉,不過坐在對面的柯以倫依舊情緒高昂,滔滔不絕的說著話。
好不容易等到柯以倫說該回去了,林曉微這才偷偷吁了口氣。
她今晚只喝了兩杯葡萄酒,酒液入口甘甜香醇,也沒多大感覺,直到起來準備回去時,她才覺得腳步有些虛浮,視線也有些模糊。
下次真的不能踫酒了!林曉微在心里暗罵了自己一句。
柯以倫也察覺到她不勝酒力,雙頰透著淡淡的潮紅,就連眸光都帶有幾分迷離。
平常越是乖乖脾的女孩子,一旦沾了煙酒,更能激發男性的荷爾蒙,他對這個論點非常贊同。
柯以倫一想到自己待會兒的安排,不禁有些心神蕩漾。
「你沒事吧?」他假意要扶她,右手趁機扣在她的腰側。
「我沒事。」林曉微走了幾步路,覺得頭更暈了,她用力按著太陽穴,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倒是沒有留意他的手不安分。
柯以倫想起「正事」,俯在她耳邊曖昧的問道︰「你晚上還有其他安排嗎?」
柯以倫話音剛落,周悅景便疾步走到他的身邊,把他給拉開,自己則一把攬住了腳步虛浮的林曉微。「柯先生,我女朋友酒量不好,讓你見笑了。」
柯以倫不滿的瞪著他,他的好計劃就這麼泡湯了!
「學長,你怎麼過來了?」林曉微眯著眼楮看著周悅景問道。
「不是你要我過來接你的嗎?」周悅景再轉向柯以倫,不悅的道︰「柯先生,不好意思,她對酒精過敏,麻煩你下次不要再約她喝酒了。」
「這樣啊……抱歉。」柯以倫又怎麼會听不出來他的警告。
「希望柯先生以後真能記在心上就好。」周悅景說完,扶著林曉微走了出去。
林曉微酒意微醺,只想睡覺,周悅景甚至還沒機會好好念她一頓,見她渾身癱軟的,他只好把她扶坐到後座。
等他發動車子,他這才注意到一個大問題。
他听她提到的店名,上網查了下餐廳位址,偏僻得可以,若只是同事聚餐,肯定不會選這麼偏遠的地方,緊接著他又想到了曾有一面之緣的柯以倫,馬上順著導航開了過來。
罷才他一路狂飆,只擔心她會出事,明知道油快不夠了,也沒有先去加油。
他印象中半路有間加油站,希望能夠撐得到那邊。
周悅景心懷希望的踩了油門開了出去。
不幸的是,車子還沒開幾分鐘,就因為沒有油拋錨了。
「學長,怎麼停下來了?」後座暈乎乎的某人居然還曉得發問。
周悅景一想到剛才看到柯以倫那亂放的爪子,心頭的醋意還沒發作,一時沉默著並未出聲。
「學長,車上有水嗎?」林曉微覺得嘴唇好干。
周悅景扭過頭來看了下後座的某人,身體歪得都快直接躺下了。
就這麼點酒量還跟男人單獨出來喝酒,到時被人資了都不知道!
他沒好氣的冒出這個念頭,這才起來去後車廂里拿了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坐到後座,打開上方的燈,想把她拉起來讓她喝口水潤潤喉。
未料林曉微忽然自己坐起身,無比自然的趴在他的胸前,這還不夠,大概是察覺到他胸口處的暖意,她甚至要命的用臉頰磨蹭了幾下,幾絡發絲輕輕擦過他的脖頸,原來的那點星星之火轟的一下就被點成了漫天大火。
他怕自己按捺不住狂涌上來的,只能僵直著身子,沒好氣的警告道︰「再敢動一下試試看!」
「周學長?」她听到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半醉半醒的嘀咕了一聲,腦袋微仰望了一眼,之後又軟綿綿的靠回他胸前。
車內燈昏黃的光線將她氤氳潮紅的兩頰礦上了溫柔光暈,就連半醉半醒間的嬌嗔都成了旖旎的風情,讓他的心一軟,怒火也不知不覺消散了。
「喝水。」周悅景騰出左手把癱軟往下溜的林曉微扶正了一些,右手則是拿著礦泉水瓶往她口中倒了一點水。
她顯然也感知到礦泉水的涼意,喝了好幾口,心滿意足的舌忝了下濕潤的雙唇,之後就舒適的靠在他身上,安分的不再亂動。
他低頭看著她的睡臉,無奈極了,過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寵溺的笑了。
良久後,周悅景才騰出手打電話給汽車原廠的拖吊公司,請對方幫忙送油過來。
幣了電話後,他小心翼翼的把身子往後靠向椅背,林曉微也自然而然的跟著移動身子,等他確定她這樣的姿勢是最舒服的,他這才伸手把車內燈關了。
外面月色正好,皎潔的月光探照進來,車內成了另一番景象,她的大半個身子都沐浴在月光下,輕淺規律的呼吸聲在他耳邊響著,在密閉靜謐的車里,就像是他自己的呼吸律動。
也許是郊外的月色格外靜謐,他仿佛能夠听到自己的心聲。
他到底喜歡她什麼?
她有些粗線條,凡事都想得過于簡單,甚至還沒學會要怎麼適應這個社會,時不時讓人為她擔心她會不會吃虧,有時也會幫倒忙,替他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煩。
他一直都知道她為了孫冬梅的事情對他感到非常抱歉,昨天于貴春來找麻煩,他看到她慘白著一張小臉,大概是擔心他會因此被誣蔑。
那時候被誣蔑被非議,他雖然沒有做出什麼偏激的反應,但是心里相當憤懣,可是在看到她出現的那一瞬間,再多的氣憤不平他居然都克制住了。
他並不想讓她擔心。
他喜歡她的青春活力,喜歡她的明亮嬌俏,他就是這麼喜歡她,甚至連她的缺點他都覺得傻氣得可愛。
他喜歡看她困擾的模樣,偶爾會忍不住返她,看她著急的樣子;他喜歡她臉紅羞赧的模樣,有時也會忍不住用言語或行為挑逗她。
盡避他平常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自從她再次出現在生命里,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從頭來過,新奇、歡快的過著平凡的日子,這讓他逐漸從枯燥乏味乃至壓抑的白色巨塔里抽離釋放。
其實也不過是平凡瑣碎的點滴生活,此刻和她挨得這麼近,看著她熟睡的面容,一下子卻讓他想到了天荒地老死生契闊之類的念頭。
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時光安排得正好,他從沒有想過年少時的一面之緣,有朝一日竟會成為現實。
就因為是奢想之外的不期之遇,便覺得這份歡喜都是時光給他的意外饋贈,所以生活工作中偶有的不如意,相形之下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總有得失,不過于他,時光饋贈他的,還是得多過于失。
想到這里,周悅景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拖吊公司的人一個多小時後才到。
周悅景小心翼翼讓林曉微靠坐著椅背,這才下了車。工作人員把油灌進油箱後,車子就能發動了。
車子才剛上路不久,後座的林曉微忽然輕輕喊了一聲,「周學長?」
「嗯。」他隨口應了一聲。
「……我怎麼會在你的車上?」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顯然睡了一覺後,酒意也褪去了一點。
她自己提起這件事,讓周悅景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你自己好好想想。」
林曉微馬上感受到他的不悅,她也不太確定自己喝醉後有沒有胡說八道什麼,不敢接話。
周悅景其實心里早已沒生她的氣了,不過本著讓某人記取教訓的原則,他特意憋著沒有出聲。
林曉微一路上一直偷看他。
他昨天應該是有從伍加三那句「說曹操曹操就到」前後串聯猜出自己寫情書給柯以倫的陳年往事,結果自己昨天瞎掰就算了,今天還不避嫌的和柯以倫一起吃飯。
吃飯就算了,她居然還喝酒了。
喝酒也罷了,她甚至喝醉了,連自己怎麼坐到他的車上都不知道。
夜色深沉,她也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不過直覺告訴她,某人很生氣。
相識以來,他從來沒有這麼正經的擺臉色給她看過,怎麼辦?
林曉微心事重重的想著這件事,壓根沒發覺自己跟著他回到了他的住處。
見他一回家就板著臉大步走向主臥室,她鼓起勇氣問道︰「周學長,你……吃過晚飯了嗎?」
周悅景听出她迫切討好的意味,他背對著她忍住嘴角的笑意,故意冷冷的回道︰「沒有。」
「都這麼晚了還沒吃啊,你想吃什麼,我來煮。」林曉微無比殷勤的追問道。
「不用了,我沒胃口。」他的口氣依舊冷淡,去主臥室拿了換洗衣物就洗澡去了。
林曉微坐在沙發上苦思冥想。
某人真的生氣了,怎麼辦?
丙然,這個推測隨著周悅景洗好澡從浴室出來,得到了驗證,他不冷不熱的把換穿衣物交給她,就面無表情的回自己房間睡覺了。
林曉微欲哭無淚,深度自我反省。
難道她酒醉之下還對當年表白未遂的事情耿耿于懷,之後對柯以倫做出了什麼猥瑣或者毛手毛腳的事情,以致于讓某人覺得顏面盡失?
林曉微心事重重的去洗了個敷衍的澡,一臉惆悵的窩去客房里,躺在大床上,她暗自祈禱明天一覺醒來,他會忘記今天的不愉快。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車上睡過一輪了,她翻來覆去怎麼樣就是睡不著。
突地,窗外忽然傳來驚悚的雷鳴,閃電劃破漆黑的室內,沒有完全關緊的窗被大風刮得嘎嘎作響。
林曉微起身把窗關好,拉上窗簾,再重新躺回大床上。
也許是外面不時傳來悶悶的雷聲,她只要一閉上眼,就會不受控制的想起孫冬梅從醫院窗外墜下的場景。
昨天從醫院回來到現在,她一直在刻意逃避這件事,不讓自己多想,可是在這電閃雷鳴的深夜里,她還是無法避免的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以及地面上那暗紅的血漬……
林曉微突然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干脆坐起身靠著床頭,右手下意識揉著脹痛的太陽穴。
她隱約間听到客廳傳來窗沒關好的響動聲,她反正睡不著,便下了床,跋著拖鞋往客廳走去。
她正模索著想去打開客廳的燈,視線里卻忽然閃過周悅景臥室的方向有道人影晃過,她嚇得驚叫一聲。
「是我,怎麼了?」周悅景也是起來關窗的。
「差點嚇死我了!」
他打開電燈開關,發現她臉色蒼白的拍著胸口,額頭都嚇出了一層薄汗。
「怎麼了?」他不解的問道。
「我一閉上眼楮就看到孫冬梅墜下的場景,忍不住一直想,會不會是因為我的多管閑事才會造成她這個結局。」林曉微自責的道。
「我們已經盡力了,你不必太過內疚。」周悅景走到她身邊安慰道。
「我也知道,可我就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這一關。其實我不相信鬼神之類的,現在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居然有點害怕……」她自嘲道。
「沒事,時間久了就會漸漸忘記的。」周悅景沒想到孫冬梅的事情還是在她心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他握住她的手,想給她一點力量,這才發現她的手冰涼冰涼的。
「我覺得我的失眠癥又犯了,以前準備大學聯考時發作過一陣子……周學長,我的抗壓性是不是很差?」林曉微的表情相當沮喪挫敗。
「我陪你,沒事的。」他攬著她的肩頭走向客房。
回到客房,林曉微看了眼手機,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窗外依舊風大雨大的,不時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鳴,她躺在床上,莫名覺得心浮氣躁,沒一會兒又起來把窗簾掀開一角,免得太有壓迫感。
她走回床邊,若有所思的問道︰「你相信這世上有鬼神嗎?」
「鬼神是唯心主義的說詞而已。」
「我也知道,可是有時候又會莫名感到害怕,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恐懼什麼,就像我只要一想到孫冬梅跳樓的畫面,就會不由自主的害怕,我想忘掉那個場景,可是我越努力,畫面就越清晰……念書的時候,每次考試都會讓我緊張得睡不好,我是不是很沒用?」林曉微越說越低落,雙手無意識的絞著棉被。
「恐懼源于未知,每個人都有弱點,都會有掌控不了的時候,我也一樣,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周悅景將大手覆在她冰涼的小手上。
他的手心有股干燥的溫暖,大概是多年拿手術刀的緣故,指月復還有一點粗糙感,被他手心里那樣細微的觸感帶過,她那些無法清楚形容的猶疑恐懼居然一點一點的被撫平了,只剩心安。
「真的嗎?」林曉微一臉訝異,在她的印象里,他這個人跟害怕這些字眼根本就搭不上邊,「那你經歷過最恐懼或者最傷心的事情是什麼?」
最傷心的事情……他才在腦海里默念了一遍這幾個字,原本舒展的神色不自覺沉了下去。
若不是經歷過那樣的事情,此時的他大概還在心髒血管外科奮戰吧,那才是他最感興趣的科別。
林曉微也留意到他神色的變化,沉肅中還有一絲形容不出的頹然,大概是提到他忌諱的往事了,她忽然覺得很抱歉,卻忍不住靶到好奇,她想知道他以前經歷過什麼樣的喜怒哀樂。
看他忽然站起身,她以為他終于要告訴她了,沒想到他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早點睡吧」,就拉著她一起躺下了。
無關無關風月,只有他溫暖的陪伴。
這是兩人第一次一起躺在同一張床上,林曉微還是有些不自然,雙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放在被子里沒一會兒就覺得熱,又把手伸出來放在被子上,可是沒多久,她又想要翻身。
總之,她就像條蟲一樣,扭來扭去的,怎麼樣都睡不著。
「有我在,以後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害怕……」周悅景忽然側過身面對她,幽幽的道。
他語氣中的寵溺傾灑而來,將她那點陰暗的自卑自擾拂掃殆盡。
遇見他,是她一生最美的年華。
因為是歡喜到了心里的最深處。
她也側著身看著他,他已經閉上眼楮睡了。
林曉微盯著他看了很久,抬起手用指月復輕輕拂過他的眉,緩緩說道︰「我喜歡你……」
「唔……」他並未睜眼,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她對他心安理得的反應並不是很滿意,又湊近了一些,淘氣的親了他的唇一下。
周悅景忽然睜開眼楮看著她,但是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個結果讓林曉微有點小小的挫敗。
都說萬事開頭難,這話用在她身上也是一樣的,以前她連主動親他都要鼓起莫大的勇氣,現在親了他,他卻沒有什麼動靜,她一時腦熱,也許還借著一絲剩余的酒意,她又不安分的模了他的月復部一把。
「能看一下你的月復肌嗎?」她滿心期待的望著他。
「你說呢?」某人沒好氣的反問,仔細一听,還帶有隱隱的警告。
「電視電影除外,現實生活中我還真沒看過月復肌,那我就不客氣啦!」林曉微厚顏無恥的說完,動作快速的伸出爪子把他的T恤撩起來,她下意識的揩了下鼻子,確定沒有流鼻血,便毫不吝嗇的贊美道︰「學長,你是怎麼練出這樣的好身材的?能不能也教我練練月復肌、二頭肌什麼的?」
「我非常確定我並不需要一個擁有傲人月復肌的女朋友。」面對林曉微的撩撥,某人繼續面無表情的應對著。
「我不用練肌肉,你就帶我減減肥好了。」林曉微顯然還沉浸在他那養眼的月復肌和隱隱可見的人魚線的崇拜里無法自拔。
「那好,明天開始,你每天和我一起去晨跑十公里,周末再加十公里。」某人一臉無感的應道,仔細看去,倒還有幾許禁欲的意味。
「呃……我突然覺得我並不胖,應該還在合理範圍之內吧,其實現在也不追求骨感美了,減肥的事以後再說,哈。」
她的小心髒抖了抖,生怕他當真要拉自跑,打哈哈的想要蒙混過去。
「不過為什麼男人都那麼熱衷練習胸肌骯肌,難道打架時用得上?」林曉微忽然想起困擾她很久的小問題,說完還往他的月復肌輕戳了一下。
周悅景前一刻還放松狀態的月復肌忽然就塊塊僨張緊繃,連線條都深邃硬朗了不少,他警告般的低喊一聲,「林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