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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不讓位 第8章(2)

「宜雰,你不能這樣罵人!」翁依薇沒料到好友越說越不客氣,錯愕的拉了拉她的衣擺想阻止她。

「你別管,我說的都是事實,依薇,你不幫忙就算了,別攔我。」鄭宜雰手一揮,翁依薇為了閃躲她揮來的手而不得不抬起頭。

霎時,陸采蕙原本怒瞪著鄭宜雰的眼眸在瞥見翁依薇的樣貌時驚愕得瞠圓,接著唇瓣漾起一抹惡意的笑容。

「不錯嘛,我的確是個下等人,不知道原來你們上流社會的女人這麼大方,連男人都可以共享,哈哈哈,好個尊貴的婬亂血統啊!」陸采蕙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住口!」鄭宜雰氣憤的漲紅了臉。

「這到底是在演哪一出?上回季東昕才信誓旦旦的說愛你超過自己的性命,這輩子非你莫娶,怎麼今天又冒出一個未婚妻,而且還是你的朋友?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糾葛,上回我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一切早已跟我無關了,不是嗎?」陸采蕙徹底忽視鄭宜雰,將嘲諷的視線望向翁依薇。

翁依薇的臉色微微刷白,努力維持鎮定,「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有意打擾你,我們現在就走。」

「等等,她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沒問清楚,鄭宜雰自然不可能就這樣離開,況且,剛才那話讓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著,一股寒意自脊椎尾端緩緩朝上蔓延。是……她想的那樣嗎?

「看來你這位自稱未婚妻的女人還被蒙在鼓里啊?呵,還以為你們比我高貴到哪去,私生活倒是比我婬亂不少嘛,至少兩女共事一夫的戲碼我還做不到。」陸采蕙逮到機會,徹底反擊,「這位依薇小姐,你所謂的愛情就是這樣嗎?瞞著朋友勾引她的未婚夫,像只偷腥的貓一樣沾染別人的男人,還有臉教我什麼叫情?」

「我、我沒有……事情不是這樣的……」翁依薇虛弱的否認,胸口宛如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似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喂,你別胡說八道,她跟季東昕根本毫無關系,你別想用這種手段離間我們。」鄭宜雰的雙手緊緊握成拳,不願意相信會有這麼荒謬的事情發生。

「我有沒有亂說,你這位朋友最清楚,很抱歉,我這個戲子還得忙著賺錢,沒空陪你們兩位千金小姐在這邊演這出沒酬勞的大爛戲。」陸采蕙的表情帶著報復的快感,滿意的看著眼前兩個臉色同時慘白的女人,嬌笑出聲,鎖上大門,得意揚揚的離開。

「依薇,她說的……她說的都是真的嗎?」鄭宜雰的聲音顫抖著,臉上漾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你不可能這樣對我,你明明跟我說過你討厭他,你對他沒興趣,你不可能明知道我喜歡他,還背著我做出那些偷雞模狗的勾當,對嗎?」

「宜雰……」面對她的詢問,翁依薇只覺得自己差勁透頂,無法開口回答她。

「為什麼你不否認?難道一切真如那女人說的,你跟季東昕……」鄭宜雰的臉色愀然大變,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懷疑說出口。

「你听我說,我本來早就想告訴你的,我不想隱瞞你,也從沒想過背叛你,但是,事情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發生了,我也不想的……」翁依薇試圖解釋。

「哈——哈哈哈,好個不知不覺、好個不想,哈哈哈……」鄭宜雰突然大笑出聲,笑聲淒厲嚇人。

「宜雰,對不起,你要我怎麼補償你都可以,我……對不起。」翁依薇心痛的道。

「夠了,翁依薇,枉費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沒想到你竟然背著我搶我的男人,難怪這陣子你一直躲我,原來是這樣,我還自以為是的替你找借口,你好啊,你真的是我的好朋友,你應該在背後嘲笑我這個白痴,竟然找你商量怎麼抓牢季東昕的心,我真是有夠蠢的!」鄭宜雰又哭又笑的嘶吼著。

「你不要這樣,是我對不起你,拜托,求你不要這樣。」翁依薇也跟著淚流滿面,伸手想去拉住她。

「不要踫我!你這個惡心的女人,我永遠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鄭宜雰突然止住了笑,用怨毒的目光直視著她,咬牙道︰「翁依薇,我永遠不會原諒你跟季東昕。」語畢她轉身跑開。

鄭宜雰的目光讓她的心一凜,不安的提步追上前。

就在她跨出大廈大門的同時,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傳入耳中,重重的撞擊了她的心。

「車禍了,撞死人啦!」

「快叫救護車,快啊!」

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慢速鍵似的,翁依薇听不到耳邊慌張吵雜的聲音,只听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不會是她,不會是她……

她不住的在心中默念著,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腳仿佛灌了鉛般的沉重,短短的幾步,她卻好像走了好久好久才到。

她緩緩將目光移到了倒臥在血泊中的女人臉上——

霎時,宛如一陣雷擊由頭劈下,她耳邊響起了連她自己都陌生的瘋狂尖叫,而那卻是發自她的喉頭——

「宜雰?!不——」

一年後——

「依薇,我在這里。」鄭宜雰爽朗的呼喚聲傳了過來。

翁依薇頓了頓,望向聲音的來源處,擠出一抹笑,走向坐在餐廳露天座位的鄭宜雰。

「喂,這麼慢,遲到罰三杯。」鄭宜雰佯嗔道。

「拜托,三杯咖啡怎麼喝啊?你要我晚上睡不著覺喔?真是狠心。」她彎起唇瓣,睇了好友一眼。

「開玩笑的,我哪舍得啊?你都快當新娘子了,我怎麼會這麼壞心,害你睡眠不足、皮膚失去光彩,沒辦法當個漂亮的新娘子?」鄭宜雰咧開唇,朝服務生招招手,「給她一杯充滿維他命C的柳橙汁吧。」

服務生微微屈了屈身,轉身走開。

「好不可思議,沒想到你真的要結婚了。」鄭宜雰突然收起笑容,凝視著她。

翁依薇恬靜的笑笑,淡淡道︰「我也沒想到。」

自從一年前宜雰發生了那場車禍,她的世界也同時徹底的傾覆了。

那場車禍毀了宜雰的右腳,讓她迄今走路還看得出一點跛態,也在她的頭部留下一道長長的傷疤,幸好隱藏在頭發之下,倒也看不太清楚,除此之外,當時還有一些其他的皮肉傷及各處骨折,還好那些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康復了。

而不幸中的大幸是,她失去了那一段不堪的記憶,徹底遺忘了曾經在感情與友情上所受到的嚴重創傷。

她依然是那個將她當成好麻吉,直率熱情的鄭宜雰,依然是那個迷戀著季東昕,努力想要嫁給他的鄭宜雰。

而她自己呢?她再也無法繼續看著這樣的鄭宜雰而堅持自己的幸福,所以她只能心痛的告別那個深愛著季東昕,也被季東昕所愛的翁依薇。

從宜雰車禍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跟東昕在一起了。

她還記得,當她告訴東昕她的決定時,他英俊的臉龐上那種巨大而痛苦的扭曲。

他無法理解為何一場車禍就改變了她對他的愛,更無法明白,為何她能這樣輕易的放棄他。

他要求她跟他一起面對所有的責罵跟阻礙,也準備挺身保護她,將所有過錯攬在自己身上,但是她卻無法答應他。

她不想再次傷害宜雰,更不想牽連他成為共犯,只能佯裝自己是因為害怕事情曝光之後的責難,所以寧願分手也不想被冠上背叛友誼的罪名。

她告訴他,自己沒想象中的愛他,也告訴他,世界上的男人這麼多,她不想因為他而擔負起臭名,她選擇了友情。

他起初不信,後來看她一貫堅定的冷漠神色,不得不信了,最後,懊惱失望的離去。

想起他落寞憤恨的背影,她的心迄今依然抽痛得緊,就像被挖空了一個大洞似的,再也無法愈合,只能永遠的空下去。

後來,她听說他陪伴母親赴美靜養去了,接著,她應允了父母安排的相親對象,答應了這樁家族安排的聯姻,短短兩個月內便決定結婚。

曾經,她只想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但現在,她的心早已隨東昕而去,既然無法嫁給他,嫁誰都無所謂了,她就像隨波逐流的浮萍,不再堅持自己的夢想,由著命運擺布……

「依薇,你在發啥呆?我剛剛說的你有沒有听到?」鄭宜雰的聲音鑽入了她發脹的腦海,將她自沉思喚了回來。

「對不起,你再說一遍。」她抱歉的笑了笑。

「我說季東昕。」鄭宜雰微微頓了頓,好似在觀察她的表情似的,才又咧開唇道︰「他總算回來了。」

「喔?」翁依薇的心打了個突,臉上卻依然維持漠然不變的神色。

「你也別再討厭他了,否則以後等我嫁給他之後,我會夾在你們之間變夾心餅干耶。」鄭宜雰嬌嗔。

翁依薇扯出尷尬的笑容,沒有回答——應該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媽媽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好像是因為B肝所以肝指數有點高,不過這陣子在美國靜養之後,指數降低不少,吵著要回台灣,季東昕無奈,只好帶她回來。」鄭宜雰繼續道。

「那很好。」她知道東昕是個孝順的兒子,他母親身體好轉,他一定很開心吧。

「當然好,否則我都想移民到美國去了。」鄭宜雰哈哈大笑。

看著好友開朗的笑顏,翁依薇也跟著泛起了欣慰的淡淡微笑,但雖然臉上笑著,她的胸口卻始終沉甸甸的,無法真正開心。

宜雰車禍的原因只有她跟東昕明白,她家人都以為那只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她的傷過了半年才逐漸恢復完全,後來她為了東昕也曾飛到美國幾次,每次回來總是喜孜孜的跟她報告他們的進展,說東昕帶她去哪邊看夜景,又說東昕對她越來越溫柔體貼,這些話听在她耳中,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針扎上心似的,讓她心口汩汩的淌著血。

餅了這麼久的時間,她想,東昕應該也放下她了吧?

雖然听到他們的關系漸入佳境,她的心就有如刀割,但這是她背叛朋友必須付出的代價,她只能承受。

「宜雰,不好意思,我該去看婚紗了,可能沒辦法繼續陪你。」她怕自己再坐下去,會無法再掩飾心底的哀傷。

「我陪你去呀。」鄭宜雰提議。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微笑婉拒。

「干嘛跟我客氣,我又沒事……啊,對了,伯母沒有要去吧?我知道他們對我挺感冒的,若是她有要去,那我就不去了,免得尷尬。」鄭宜雰朝她皺皺鼻子。

「我媽跟我約在那邊會合,對不起喔。」鄭宜雰的話讓她找到借口拒絕。

「沒關系,等你結婚後,我想他們就不會再怪我「帶壞」你了,那我們改天再約嘍。」鄭宜雰站起身,揮揮手表示無所謂。

「嗯。」翁依薇也起身,朝她微笑,「再約。」

「啊,那我要去哪好呢?對了,我上回看到季東昕的皮夾有點舊了,我去101逛逛,幫他挑一個新皮夾好了。」鄭宜雰道。

翁依薇的笑僵硬的掛在唇畔,但依然努力維持著弧度,就怕讓好友發現她的心痛。

「先掰啦。」鄭宜雰朝她愉悅的道別,朝反方向走開。

看著她略微跛行的背影,翁依薇的嘴角再也無法維持的垂了下來,美麗的臉龐浮現愧疚的傷痛。

翁依薇咬緊下唇,但卻依然遮蓋不過襲上心頭的刺痛。

那一場車禍究竟破壞了多少人的人生?宜雰的跛腳,她的心碎,與東昕的不諒解……

不過,或許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吧。

餅去的幸福猶如夢一場,她知道,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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