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菜鳥皇後 第7章(2)

當師元兒跑進花園里,老嬤嬤早已移動到寢宮的入口,她急急忙忙的追了進去,紅燈籠的微光又移到寢宮內的小園子里,再過去就是太子的寢室了。

怕那古怪的嬤嬤驚擾了太子,連忙跑進去,然而或許是太過匆忙,一個沒注意竟一腳踩進了松散的雪堆里。

這一「失足」,放眼望去紅燈籠嬤嬤早已不知跑哪里去了。她急忙扶著一旁的樹干把自己的腳拔出來,因為施力不均一個打滑,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

才要尖叫出聲,她就落入一個溫暖的胸膛中,免去了她狼狽的摔跤。

「咦?好像沒跌倒?幸好幸好……」她拍了拍胸脯,先定定神,才赫然驚覺自己是被人抱著的,連忙轉身想看看是誰。然而越急就越站不穩,好不容易她才在那人協助下站直了身子。

「你竟在這個時候來找我?」抱著她的慕韜天神色復雜,他因心事繁重而起床賞夜景,豈知就讓他抓到了一個雪地里的小精靈,而且是個笨到差點在雪地上摔個四腳朝天的精靈。

「我?不是……我是跟著一個提紅燈籠的嬤嬤來的……」師兀兒往四周看去,「奇怪?人呢?」但在慕韜天听來,這些都是借口。此去北方,沒有三、五個月絕不可能回來,他正掙扎在理智與將和她別離的愁思之間,怎知她卻在他即將出征前于夜晚送上門來,其用意不雷可喻。

「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若你在夜晚來找我,我就當你願意獻身了。」夜色令他深邃的眸子看來更加幽黑,幾乎可以把人的神魂吸進去。

「我……」師元兒感受到兩人間斥充著一種吸雕力,他的眼神像有魔力般鎖住了她,令她渾身發軟,突然間說不出話來。

她的「默許」,讓慕韜天不再猶豫,他將她拉進房里,一把扯下她的披風,將她置身于床上。當僅著中衣的姣好身段落入他眼中時,他覺得自己瞬間渴了起來。

接著他也如她一樣月兌得只剩內里,而後上了床,俯身在表情緊張的她身上,在她耳邊輕道︰「瞧你,披風里穿得如此單薄,我要為所欲為都方便。要說不是為了我,如何讓人相師元兒隱約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而這件事,會讓她的人生進入另一個階段,夏會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激情……這個認知令她微微顫抖起來。

「才不是呢!我只是睡不著……想出門晃晃……」她連句話都說不好了。

「就晃到我這里來了?」他在她耳垂上輕舌忝了一口。

被他一撩撥,一種刺激感慕韜天不待她多說什麼,一記熱吻便襲上,吻得她暈陶陶的。而後他的唇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她,啞著聲道︰「你知道嗎?五日後,我便要出兵狼族。」

「什麼?」師元兒頓時由迷亂中清醒。

他簡單解釋了這其中復雜的關系後道︰「……為了你的安全,我會先將你安置在李相那兒。李相以前當過大哥的老師,一心忠于皇上,大哥也對他顧忌一分,皇宮內還為他保留了一殿供他使用,你還是可以居住在皇宮內,他定會保你無恙。」

「所以你真的要走?」一想到這一分離不知是多久,她的心都揪了起來。何況戰爭沒有一定打勝仗的,若沒打贏,他就一無所有了啊!「你不是因為這個才來找我獻身的嗎?」他強顏歡笑,熾熱的目光緊鎖著她。

「我……」她本想否認,但一見到他那一泓深潭般的雙眸,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也罷,就把自己給了他吧,反正她這一生也只會愛上他這個男人,萬一他一去不復返了,至少還有今晚可以讓她回味一輩子,也不枉愛了這麼一遭。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她有些羞怯地咬著下唇。

「我會就好。」他心一定,開始解她的中衣。

「為什麼你會呢?你不是說服侍你的都是太監……」她質疑的話聲又被一記熱吻給掩去。

兩件純白的中衣飄落地面,兩具火熱的身軀交纏繾綣,他們都將最純潔的心獻給了對方,用盡所有的力氣取悅彼此,今晚,注定是個無眠的夜……

***

一萬精兵,在深夜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出了京城。

這一群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由深諳兵法操練的劉奕將軍負責訓練,才幾天的時間,很快便組成了一個有組織有戰力的強大軍隊。{夢遠書城}而慕韜天也將自己的許多想法及規劃加諸軍隊之中,令劉奕驚喜交加,使這一萬精兵可面對數十萬大軍而不畏懼。

大軍化整為零,沿著西邊城門潛行而出,最後將會集結在城郊外十里處的山坡。慕韜天騎在馬上向集合地出發,如墨般深濃的黑夜又讓他想起了那夜的激情,想起了那個可人兒。

大乎忍不住哀上胸口,那里有一面護心鏡,是在他行前師元兒特地做好送給他的。雖說她服侍人的方式一塌糊涂,但做這些小東西的手藝還真是巧,這面護心鏡是她特地為他量身訂做,大小適中,戴在身上也不會覺得累贅。

將她送至李相住的居所時,那丫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幾乎要將他的心都哭擰了,險些就失去平時的自制力,要她一起走。

不過這種兒女情長畢竟是奢想,他不能因私害公,因此只能硬著心腸轉身就走。想不到隔幾日她又出現在他面前,卻是一臉的平靜,只有那紅腫的雙眼略微泄露了她激動的情緒。

「這是我做的。」她獻上一面護心鏡,親自將它掛在他胸前。「希望它能保你平安歸來,我和你不會只有那一夜。」

她像是忽然成熟了,由黃毛丫頭成了一個風韻動人的女人,眉宇間似乎也不再那麼頑皮,只有那羞澀的笑容還保有一絲以前的稚女敕與淘氣。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要走……」她深深地望著他,「但你出城前,我會做個小記號,那是我們相識相愛的契機,我以此祝你此行一切順利,請你收到我的祝福後,一定要回來。」

慕韜天忍不住緊緊的擁住她,許久都舍不得放,直到感受到她嬌軀微顫,自己胸膛前一陣濕意,他才逼自己放開她。

「護心鏡還有避邪的功能,你要小心那三千陰兵,雖是同一邊的,但也別讓他們近你的身。」最後,哭得雙眼通紅的她硬是擠出一個莢容道。

原本感動得無以復加的他,一時心中只覺好笑不舍心疼,畢竟這令人哭笑不得的畫面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沒待他再多說什麼,師元兒轉身就跑,像是怕自己再多留一刻,就會忍不住情緒崩潰,求他帶她走。

慕韜天沒有追去,卻將她最後的笑容刻在心底,以此砥礪自己,一定要活著回來。

拉回思緒回到眼前,城門已在前方,就在要出城門的前一刻,他不禁依依不舍地回頭望了一眼,卻在遠處的民宅上看到一只紅燈籠。

深夜里的紅光明明滅滅,看來格外冷清,但這黑暗里的唯——抹光源,卻讓他露出笑容,更增加了此行的信心。

我和太子殿下的緣分,應是紅燈籠指引的吧。

倏地,他憶起了師元兒曾在馬車上和小妹說的話,這只紅燈籠,必然就是她所做的記號,保他平安歸來。

至于她如何知道他是由這里離開?這也不難猜,她肯定是在夜間于每個城門顯眼處都掛上了燈籠,只要他看到其中一盞,她便算完成了心願。

寒風吹來,此刻他心如明鏡,再無里礙地夾緊馬月復,往山坡急奔而去。

***

慕戎天率領的朝廷大軍由雁門關出塞,與北方狼族會于哈刺莽來部落。他帶兵習慣以急速攻其不備,雙方拚殺一陣後,狼族敗走,往北方逃竄,朝廷大軍乘勝追擊,直抵飲馬河畔。

然而他們在此處失之地利,數萬大軍無法一次過河,被迫切成了三段,而北方狼族詐敗退往肯特山方向,待慕戎天第一階段的軍隊過後,狼族與其他部落的聯軍突然進行反攻,使得朝廷大軍陷入混亂,正過河的第二軍隊無法前進,被前方落敗的第一軍隊逼得後退,但第三軍隊不知前方發生何事,又急著往前,如此自亂陣腳,以致全然潰敗。

幸而此時由慕韜天率領的精兵向歸降的高林國借道,由東面突襲解了慕戎天一方的危機。

在一天一夜的激戰後,雙方暫時退兵,以飲馬河為界彼此遙遙相對。

朝廷大軍此役喪失士兵性命萬余,慕戎天自責不已,同時也意外太子慕韜天在領軍上的冷靜與果斷。在自嘆不如的情況下,他將帥符交給了太子,由太子做為軍隊的最高統帥。

飲馬河兩岸一馬平川,雙方對峙的情況下,隊了硬拚幾乎沒有別的方式。但漠北一帶是狼族的地盤,除了對地形地貌的了解,他們的騎兵在馬上幾乎是無敵,因此朝廷大軍可說毫無致勝的希望。

慕戎天不敢期待太子能挽回局面,也十分後悔自己的沖動,沮喪得希望只要大軍傷亡人數能降低就好。然而慕韜天一句淡淡的開解之語,卻有效地激起了他的斗志。

「還沒打,怎麼知道會輸呢?當每個將士都相信你是戰場上的殺神時,你就得是殺神。」

夜晚,慕韜天親自率領十人小隊偷偷潛入對方的營區,觀察狼族軍隊巡守的規律性及起居的死角;慕戎天則帶著另外數十人,按照慕韜天的推算埋伏在西面的山邊,果然逮到了狼族的密使。

由密使口中,朝廷大軍知道了狼族欲與西面的部落聯軍,令其在兩軍對壘時能由西方奇襲。由于密使這二前去,加上西面部落聯軍全速奔來,估計約耗時三天左右,所以朝廷大軍便于第二天的夜晚主動進攻。

因為事先掌握了狼族軍隊的起居規律,又抓準了他們以為西面聯軍會趕來協助,故在深夜時,慕韜天率領三干諳水性的精兵,忍著刺骨寒意利用浮木潛水悄悄渡河,同時搭起浮橋,在大部分狼族軍都陷入睡眠的時候,突然放火燒了他們的糧草和營帳,先引起混亂。

見到火光後,由慕戎天帶領的中軍就快速通過浮橋猛攻,狼族沒料到敵軍會這麼快殺到,一下子被殺得抱頭鼠竄。只是狼族主將也非庸才,勉強組合起戰陣,略略挽回了頹勢。

戰事進行到快天明,雙方皆有死傷,此時西方突然來了一大軍,支著狼族的旗旌。狼族以為援軍來了,突然士氣高昂,胡亂喊叫著助威。但在西面軍接近後,狼族旗旌突然換成朝廷的黃旗,上頭有著醒目的「慕」字,士兵還高聲喊著漢語的「殺!」,威風凜凜地沖了過來,令狼族士兵錯愕不已,斗志也瞬間落到最低點。

原來西面的軍隊,是由高毅帶領五千精兵佯裝狼族援軍而來,而狼族士兵的心情由原本的亢奮一下子跌落谷底,對士氣的殺傷力不容小覦,因此這場戰爭就在這一夜結束.狼族完全潰敗,死傷數萬,被擄者不下萬人,主將及副將皆被射殺,還剿獲馬匹及刀槍等無數。

朝廷大軍的告捷很快便傳回了京城,但由于需就地處理俘虜及戰敗條款等事,大軍並沒有馬上回朝,同時一些細節的事,慕韜天也在等著皇帝的命令由京城回博。

「二哥,這次多虧了你。」慕戎天豪邁地舉起大碗,用力叩了一下慕韜天的酒杯。「唉,我自詔戰無不勝,卻差點被驕傲所害,失了大局。幸虧二哥的奇兵幫了大忙,看來我這‘殺神’的稱號要讓給二哥你了。」

慕韜天的小酒杯都快被慕戎天磕破了,他心想若自己成了殺神,那師元兒每回見到他,不閃得老遠才怪。「戎弟也是求勝心切,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戎弟能毅然交出兵符,相信我這光會紙上談兵的家伙,此等胸襟令人佩服。」

慕戎天搖搖頭,「二哥此言差矣。光是你能趁其不備由東面來援,還只用一萬人就擊退狼族數倍的兵力,就知道二哥謀略過人,只是以前沒機會一展長才罷了。

何況在听完二哥通盤退敵的計劃後,我除了佩服還是只有佩服,居然能利用敵軍先盛後衰的心理轉變,在他們最脆弱的時刻進行突擊,這誰想得到呢?’此役由隆冬打到初春,戰果相當漂亮,也充分建立了太子的威信,為日後慕韜天的帝王之路起了十分關鍵的作用。

然而在兩兄弟把酒談心時,高毅突然臉色凝重地敲門還帶了一個傷痕累累的土兵入內,這名士兵身上,穿的赫然是皇宮禁軍侍衛服。

見到此情況,慕氏兄弟臉色齊變,慕韜天還算沉得住氣,慕戎天已然急問︰「皇宮發生什麼事了?

斑毅放開手讓那人自己說,只見侍衛見到慕韜天,立刻涕淚俱下慘然道︰「太子殿下帶兵出城後一個月,京城里就謠傳朝廷軍大敗,皇上因此大受刺激臥病不起,在一次大皇子探望皇上後,皇上便……便駕崩了!」

慕韜天心一凜,悲痛交加的沉下聲,「皇上駕崩,為何我們不知道?」至少也該通知他這個人在前線的太子,否則國一日無君怎麼成?

「大皇子說怕影響戰事,便將皇上駕崩一事按住不發,朝廷里……朝廷里很多大皇子的人,百官根本不敢多說什麼。不久後羅剎教叛亂,大皇子托言平亂便自立為王,其他反對的大臣都被大皇子砍了頭,禁軍統領羅將軍暗囑屬下拚死逃出,快馬通報太子殿下和三皇子。」

「什麼?!」慕韜天和慕戎天厲顏相視,知道最壞的情況終于發生。

大哥散播戰敗謠言後弒父,勾結羅剎教篡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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