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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恩商賈妻 第十一章 將計就計(2)

天亮前,身材縴細的女子匆匆走出客棧,接著快步往大街另一頭而去,天色未明,她卻對路況極為熟識,毫不猶豫的拐彎、轉向,半個時辰後,來到一處大屋前。

這屋子外觀華麗,門口有人把守,但把守的人見到她並未阻攔,也未見通報,讓她直接進去。

女子進到屋內,走進某間寢房,房內男子正和人歡愛,見到她也不驚,只讓身下的女人離去,便光著身子坐在床上和她說話了。

而她也不見扭捏,似習慣了見男人。

「你來得真不是時候,這個船娘可是我花了不少錢才買來的,才享受了一次而已,你就再來一次,你就來壞事,嘖嘖!」他嘴巴抱怨,但也沒真怪她。

她扯笑。「那可真不好意思了,不過那船娘我瞧來也是普通貨色罷了,你這錢是浪費了。」

他曖昧的瞧著她。「與你自是不能比,只可惜你……」他垂涎的打量她,真想吞了她。

她見到他的婬相,掩嘴笑個不停。「可惜什麼?你若想要我,盡避去向那人提,他同意了,我就來伺候你。」

他臉色一青。「你是他的人,他從不肯割愛給我——不過,他倒舍得把你送給他!這人你到手了吧?」他問,但想當然耳也是白問的,誰能逃過她的美色?

本是理所當然的事,卻見她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不禁訝然。「被拒絕了?!」怎麼可能?!

她咬唇,視為奇恥大辱!

那男人明明說願意讓她伺候的,自己軟若無骨的身子都已在他懷中了,他竟能無動于衷的睡去?!

「我只能說他不勝酒力,身子狀況不好。」她咬牙說。

「喝醉了?可以你的魅力,就算是死人都能讓你勾回魂魄,春宵過後再去死,更何況只是酒醉而已?」

她更難堪了,說的沒錯,自己從沒對任何男人下這麼大的功夫、使這麼大的勁,可這人明明不是柳下惠,卻能有辦法拒絕她,醉死得完全不受她誘惑。

他難得見她踢到鐵板,在心里冷笑,這女人自視甚高,從來瞧不起男人,對自己更是不屑一顧,如今可真是丟人了!

「得了,還是說正事吧,事情辦得如何?」他暗譏在心,但她現在正受寵,也就不再繼續刺激她了,改日等她被棄後,有得是機會羞辱她。

「哼,當然都查出來了。」她哼聲。

「如何?」他好奇的問。

「想的沒錯,他們不是玉石商,這人只是一個為討好女人什麼都肯干的紈褲子弟。」她冷言說,話帶著酸味,很是妒忌那個能讓這人討好的女人。

他雙眉豎起。「原來如此!不過,他能為那女人什麼都干,你卻比不上那女人?」本想忍著不譏諷的,但又忍不住的酸出口,誰教這女人平日囂張到令人發指。

「你敢嘲笑我?!」

「哪里,我只是實話說出。」

「二少女乃女乃,您別吃了,再吃下去,腫的不只是您被打的臉,連身子也會變腫的。」何姨夫婦離開昌化回杭州去了,空下的房間正讓出走的水玉蘭與方小喬住,方小喬看水玉蘭心情不好拼命的吃,在一旁勸個不停。

「別管我,這東西不吃浪費,何姨住的這間客棧的廚子手藝比咱們之前住的地方好上太多了,這不吃對不起自己,變胖也要吃。」水玉蘭扳下一只油雞的腿,正往自己嘴里塞去。

「不行,您不行再吃了!」方小喬看不下去,索性搶過她的雞腿不給她。

「小喬,快還給我,我要吃!」

「您這不是真想吃,您這是藉吃發泄,再吃下去會生病的。」

「你胡說什麼,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水玉蘭瞪眼。

「因為您擔心二少爺讓狐狸精拐去,這是不放心、不甘心、不想活!」方小喬一針見血的點出來。

「你……你越說越離譜,我哪是擔心這個……」她越說中氣越不足了。

「您就是擔心這個,自故意出走後,這兩日來您可是未曾闔眼睡覺,就等二少爺來接人,可他至今不出現,您怎會不急?!」

「我……」自己的心思都被說得半點不差,她還能反駁什麼。

「老實說,您心里七上八下的吧?畢竟那簡鈺容是女人中的極品,天生狐媚子,男人少有逃得過她掌心的,就說那唐雄和趙英兩個好了,這兩個粗漢見到她馬上變斯文,對她說話連聲音也不敢大些,成天對著她傻笑,而這女人眼下的目標明擺著就是二少爺,這……少爺雖定力過人,也難保——」

「難保什麼?」門口處驀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方小喬嚇了一跳,水玉蘭則驚喜的扭頭朝門口望去。果然是二少爺,他來了!

「二少爺!」她立刻歡喜的站起身,才想要沖向他,驀地身形一頓。

雷青堂見她站著不動,輕蹙了眉,瞄了一旁已經緊閉嘴巴的方小喬。「你男主子我還沒讓人拐去,你不用嚇唬自己的女主子。」他說。

「二少爺快別誤會奴婢的意思,奴婢可沒有嚇唬二少女乃女乃的心思,奴婢只是見她煩心,又悶著不肯提,才替她說出心里話,這說出來總比她吃成胖豬的好吧?」方小喬指著桌上滿滿一桌吃得快見底的油盤說。

他往她指的方向望去,眉心皺得更深,抿了抿唇,朝她吩咐道︰「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他讓她離方小喬瞧了一眼坐著不吭聲、臉色也不好的水玉蘭。曉得她心里不舒服,還惱著二少爺來慢了,自己想留下來陪她,可二少爺要自己走,自己哪能不走,嘆口氣,還是退下了。

在方小喬走後,水玉蘭立即重重哼了一聲,故意別過臉不去看他。本是高興他到來的,但想起他這麼慢才來,又心情郁悶起來,這莫不是真如小喬所說,他被誘得動心,舍不得拋下對方了吧?

他倒像沒事人,坐下來見那油雞還有一只腿沒動,慢條斯理的拿過來慢慢的嚼,也不理會她了。

水玉蘭先沉不住氣,索性回身瞪他。「您很餓嗎?」見她生氣,他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吃東西?!

「欸,有些餓。」他繼續的吃。

「怎不吃飽再來?」她咬牙問。

「現在吃也不遲。」

「這是奴婢的油雞!」她氣憤的道。

「這你的、我的,咱們之間還分這些嗎?」

這句話一出,她馬上落下淚珠來。「您還好意思說!」

見她都哭了,他放下食物,不住喟嘆的走向她,將她別過的臉龐輕輕扳回托起,審視她已經消腫的臉頰,一股懊惱無以形容。

「對不起,打疼你了。」當那一耳光打下去時,他心痛如絞,差點就演不下去了。

他一生從未打過女人,沒想到第一次打的竟是自己最愛之人,雖然盡避是作戲,可還是教他感到愧疚難忍。

水玉蘭手心緊握著自己的象牙印,她沒將這東西丟入湖中,若真丟了,在偌大的湖中哪里找得回來,她才不舍得。「不疼,是奴婢讓您打的,這點皮肉疼不算什麼。」

事實上,當她在街上見到簡鈺容時,就認出簡鈺容便是自己當日在花船的甲板上,眺見岸上與男人大膽調情的女子,只是自己沒料到再見到她時竟會以如此柔弱的姿態出現,後來見她真像是被那軌褲子弟所欺,這才出面相助。

她本來也沒想過帶簡鈺容回去的,可她當街又是跪又是求的,實在可憐,所以心中雖然懷疑此人不簡單,卻還是先收留了她。之後,二少爺也覺得這人有問題,似有意離間他們,可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都不理解,商量過後遂決定將計就計,順著她的意思走,瞧她意圖是什麼。

只是,雖配合著演戲,可戲演得逼真了,見他們親近,心髒還是受不了,明知他不是真心向著簡鈺容,還是忍不住生他的氣,好似他真對不起自己了。

尤其簡鈺容跳水要尋回象牙印的舉動,做得活似讓她給逼的,這女人心機深沉得令人不可思議,他給了自己一巴掌,是她讓他這麼做的,既然戲做到了這分上,干脆一口氣逼出後半段,讓簡鈺容成功離間,這麼一來,才能得知這人究竟想做什麼。

然而,當她「負氣」出走後,日夜難安,就如小喬所言,那簡鈺容太美,萬一自己的男人受不住誘惑的與她——她越想越氣,越想越不安,這一股子的怨氣自然就全算在這男人頭上了。

這會見他終于出現,那表示應該已經知道簡鈺容的底了,可她受氣煎熬這麼久,這份委屈不能就這麼算了!

「蘭兒,別生我的氣了,你受罪時,我與那女人周旋,心里想的可都是你,你不信我嗎?」雷青堂哪里不曉得水玉蘭的心思。這兩日她人在外,自己也不好過,連那女人色誘獻身時,他腦中想的還是她,最後裝醉睡死,才讓那女人罷手,這般「守身如玉」,為的還不是她嗎?!

水玉蘭咬唇,不吭聲。她氣悶了幾日,哪能這麼快就消氣!

「要我剖心嗎?」他輕嘆,認真問。

她干脆只哭不說話,也不去看他。

「唉,瞧瞧你哭得眼腫鼻紅的,老實說,這德性很丑,不如簡鈺容那梨花帶淚的媚態,可我任那女人怎麼嬌泣就是不動心,可你一橫抹鼻子哭起來,我一顆心就跟著揪起來,若不是吃了你這丫頭的符咒,又怎會情人眼底出西施到這等地步?」他苦嘆的告訴她。

這話終于讓她心中的怨氣稍稍好過些,但哭得更厲害了,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有點慌了,難道自己又說錯話?

既然多說多錯,那就別說了,改用做的,他索性抱住哭個不停的她,俯下首去吻住了她的唇,她驚愣住,忘了哭,他趁這空檔將她橫抱上床。

「您做什麼?」水玉蘭微愕的問。

「咱們‘稱’夫妻很久了,可一直沒‘做’夫妻,為夫的是想索取做丈夫的權益。」他邪氣的說。

「丈……丈夫的什、什麼權益?」她話都說不全了。

「我受那簡鈺容折騰,你也只是冷眼看著,以為我享受,哪里知道我曲意承歡、忍氣吞聲的苦!」他說得咬牙切齒。

「曲……曲意承歡、忍氣吞聲?」這話他也能說得出來?

「您這人當真能曲誰的意?承誰的歡?又吞得下誰的氣?您這謊說得未免也——」她話說到一半,身子被他壓在身下了,他臉龐離她極近,兩人鼻尖都要踫上了,她心跳不由得加速,快得控制不住,就怕會蹦出來。

雷青堂神情嚴肅的望著她。「誰能讓我曲意承歡、忍氣吞聲,這你還不曉得嗎?我這是討誰的歡心?哄誰的滿意?你若不能解我,我這是白費了!」

「您……」她教他的怒氣嚇到了。

「你解我嗎?!」他沉聲問。

「奴婢……奴婢……」

「我早想說了,以後在我面前別再喊自己奴婢了!」

「是……奴婢以後不喊奴婢了……」

「你再說一次?!」

「奴、二少爺,我……我不敢了。」

「也別再喊我二少爺了。」

「咱們還沒成親。」

「喊青堂,四弟妹也是喊老四青雲。」

「喔……」

「喔什麼喔,以後就這樣喊,這樣你解我了嗎?」他重新再問一遍。

「欸,解……」她不敢說不解。

「真解嗎?」他不信。

「這……」

「解不解?!」

「那……那要如何才算真解?」她被逼急了的問。

「像這樣,大概就是真解了……」他再一次吻了她,只不過,這次不只吻,他還做了別的,所有夫妻該做的,他一件沒少做,這回是真正與她「做夫妻」了!

而她,也終于懂了,他所謂的「解」的意思,這男人讓簡鈺容挑逗了幾日,雖說沒動情,可身子也被逗躁了,因此,等不及的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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