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必娶十兩妻 第四章 福九死了?(1)

清幽的銀色月光流泄,灑落在夜深人靜的林子里,樹影倒映在寂靜得有些駭人的黑森林里,樹梢更是不停傳來夜梟陰沉且讓人頭皮發麻的低鳴聲除了恐怖的夜梟叫聲外,樹林里一間散發出昏黃幽暗燭光的小屋里,也頻頻傳出驚駭恐懼的聲音。

「不要,不要走!」

「等我,我來找你了……」

坐在外邊大廳板凳上的福九從這驚恐的聲音竄出時便已經清醒,睜大兩眼直盯著那扇掩起的門扉。

這呼喊聲持續了片刻,讓他覺得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掀開身上的薄被起身,敲了敲門扇。

「紜兒,紜兒!」他在門外喊了幾聲。

可是響應他的依舊只有驚恐的叫聲,讓他無法再平心靜氣的站在門外听,顧不得世俗規範和其它顧慮,立即氣運丹田,用力震開上閂的門扇。

坐到床邊焦急的搖著依舊陷在夢魘中,不時發出痛苦囈語的唐紜,「紜兒,紜兒,醒醒,醒醒。」

「不要走,不要走……」她突然間兩眼睜開,驚坐起身,圈抱住埃九哭喊著。

看著她淚眼朦、眼神毫無焦距的眸子,福九知道她還未完全清醒,只能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撫。「好,我不走,不走。」

「不走?」在夢中的她像是得到響應一樣,驚恐的情緒慢慢的穩定了下來。

「對,不走。」福九繼續拍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說著。

「不走……」這句話像是有魔力似的,令唐紜整個人慢慢清醒過來,可仍處于渾沌的腦袋根本無法運轉,只能愣愣地看著抱著她的福九。「福九」

「醒了嗎?」

她怔愣地看著他,不解他話中含意。

「你作惡夢了,又哭又喊的,怎麼叫你也叫不醒,我只好進來把你叫醒。」福九趕緊解釋,避免她誤會自己。

「謝謝你福九,不然我現在一定還繼續作惡夢。」

「你方才是夢到什麼了?為什麼還哭?」見她沒有責怪或誤會自己的意思,福九也安心許多,曲起手指心疼的拭去她眼角上閃耀的淚光。

「夢到……」

她愣愣看著他片刻,回憶著自己方才的夢境,全是這身體原主冷輕嫣所經歷過的事情,還有冷輕嫣的家人,以及她是如何遇害的。

她甚至還看到一個男人,雖然看不太清楚他的臉,不過她很清楚地知道那人是冷輕嫣的未婚夫,冷輕嫣是為了找她未婚夫才會離家,最後遭遇不幸她迷惘的歪著頭看著福九,她能將這些事情甚至是她穿越的事告知他嗎?也許說了,福九就會將她當成了妖魔鬼怪……

只是,她已經很久未再夢見有關于冷輕嫣的任何事了,為何今天會無緣無故夢到這些事?

她隱隱約約感覺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似的,是多心了嗎……

片刻,她搖了搖頭,「不記得了,只是覺得很恐怖……」

埃九望著她的臉,扶著她便要她躺下。「不記得就別想了,繼續睡吧。」

她抓住埃九的手臂搖頭,「我不想睡了,覺得睡了會又夢見不好的事情,你陪我聊天說說話吧。」

「嗯。走,我抱你出去看星空,保證你看了後會忘卻所有不愉快。」福九不假思索地抱起她往屋外走去。「今晚的夜空很漂亮,偶爾會出現變換羽衣顏色的仙女。」

「真的?」仙女羽衣還會變換顏色,感覺起來像是在說北極光啊。

埃九點頭,「嗯,听老家伙說,這季節約莫在這時辰總會出現一兩次仙女羽衣,如果運氣好也許看得到。」

「那你看過嗎?」

「上個月看過一次,當下震撼不已。」福九點頭,將她抱出院子放在一張竹編躺椅上。

經過一陣子調養,及猞猁骨酒的加持,其實她的腳傷己好多了,可他就是喜歡親力親為的抱她移動。

安置好唐紜,他則躺到一旁鋪著竹席的地上,雙手撐著後腦陪著她一起仰望星空。

唐紜睜著大眼看了又看,始終未看見福九說的仙女羽衣,只有看到一輪明月高掛。忽地想起一事,翻過身望著福九那張豪邁粗獷的臉,「欸,福九,你喪失記憶是怎麼回事?」

埃九好笑的側過臉看著她那雙充滿疑惑的翦水明眸,「你不也是喪失記憶,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

「我就是想知道……你跟我的情況可能不太一樣。」

「我不記得,只知那時自己渾身是刀傷,像個活死人一樣的躺在床上,約莫一個月後才真正清醒,醒來後己忘了以前的記憶。」

「你有沒有想過你渾身刀傷,是不是遭到仇人追殺還是打劫什麼的?」她好奇地問著,福九的手腳十分利落,打架更是以一擋十都不成問題,未喪失記憶前的他說不定是個武功高手。

「想過,不過一想頭便疼,索性就不想了。」他很豁達的說著。

「那有夢到過嗎?」

埃九看她一眼搖頭,「沒有。」

「我倒是夢到過一些事,只是……我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現實……」

「不管是夢還是現實,你都說說看。」這恐怕就是唐紜作惡夢的原因,福九關心地問道。

「我夢到……我是被人在馬車上動了手腳……才會墜落山谷的……」唐紜看著福九片刻,幽幽的將自己方才夢到的事情稍微向福九透露。

「只是我在夢中沒有看到害我的人,那幾個人只是模糊的影像,可是我對他們卻覺得很熟悉,其中一個女人好像是我的親人。」

听她這麼一說,福九陷入沉默,須臾才開口問道︰「紜兒,你想找回過去,找出暗中設計害你的人嗎?」

唐紜陷入沉默,她怎麼找啊,她根本連冷輕嫣住哪里都不知道,就在她正想這麼回答福九時,腦海閃過幾個字——鎮北侯府。

「福九,你知道鎮北侯府嗎?」

「鎮北侯府,京城的鎮北侯,冷鈞焱侯爺!」福九不假思索地說出。

對于自己突然間說出鎮北侯府四個字,他心下也是一陣暗驚。

「京城!」看來冷輕嫣是京城人士。

「是的,你夢見害你的人跟鎮北侯府有關系?」福九收拾起心頭的震撼,眯起犀利的銳眸看著一臉迷惘的唐紜。

奇怪,為何當自己一說出鎮北侯府時,竟異常覺得不陌生,和當初听到紜兒說自己叫冷輕嫣時一樣的詫異中帶著熟悉感,這是怎麼回事?

「說跟鎮北侯府有關系太牽強,可是……應該多少有關系,否則不會一再的出現。」依夢中的感覺看來,這鎮北侯府應該就是冷輕嫣的家。

「等狩獵季節結束,我把手中毛皮全部處理好,帶你上京城一趟,也許你便能想起來了。」

唐紜眼楮瞬間一亮,「你要帶我去?!」

埃九點頭。「也許這樣你便可以找回失去的記憶,或者是你的家人。」自從知道她與他一樣失憶了,想要憐憫呵護她的感覺又加深了些。

「上京城要花不少錢啊,你不是想要在山下買座院子,這樣你買屋的銀兩就不夠了。」

「院子可以晚一年買,屋子在那里又跑不掉,但是你尋親這事不能等,誰知道多等待的時間會發生什麼意外。」

「你不擔心我找回家人後把你給甩了?你就還得下山去買一個媳婦兒。」鎮北侯府那種高門恐怕不會允許冷輕嫣嫁給一個獵戶。

埃九淺笑了下,抬手撫模了下她粉女敕臉頰,好笑反問,「你會同意讓我再去買個媳婦兒?」

之前那些地痞流氓到涼水亭鬧事,將那群混混送官府後,他便回到涼水亭幫忙整理收拾善後。

期間也不知道跟玉桂嬸還有唐紜聊到了什麼,玉桂嬸一個玩笑道︰「福九啊,玉桂嬸看你們兩個感情這麼好了,趕緊把喜酒辦一辦,玉桂嬸等著喝你們兩人的喜酒。」

他隨口一句,「我一窮二白,紜兒怎麼會看得上我,願意當我媳婦兒。」

豈料唐紜馬上回答︰「你又沒有問,怎麼會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又怎麼知道我不想當你媳婦兒?」

玉桂嬸一听馬上拍手叫好,「看來你們兩人彼此都看對方合眼,那好,趕緊把婚禮辦了,玉桂嬸就當你們的媒人,你們這婚事就這麼定了。」

他跟唐紜當時也沒人反對,彼此默認了對方。

「當然不同意。」唐紜拍了下他的胸口佯怒。

開什麼玩笑,像福九這樣對她這麼好的男人,可以稱得上是古代的保育類動物,很難找得到的,她才不會放手。

況且她也不是真的冷輕嫣,她只是想知道冷輕嫣的過去,到時就算上京城找到冷輕嫣的家人,不管冷輕嫣的家人會不會反對,最後她也是會跟著福九回到山上來。

「你既然不同意,我有什麼好擔心你不跟我回來。」

「回去是有風險的。」

「既然你心里有我,屆時,就算有意外有風險,用綁的我也要將你綁在自己身邊帶回山上,不讓任何人拆散我們。」

听到他的回答,唐紜心里一喜,有了他的承諾,這樣她就放心多了。

「福九,你就真不擔心?」

「你是我媳婦兒,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怎麼會是你媳婦兒,我們兩個又沒拜堂,我警告你唷,我可不想沒名沒分地跟著你。」他連求婚都沒有就大言不慚說她是他的媳婦兒,她嚴正抗議。

「紜兒。」他撫模著她的臉頰,鄭重的對她道︰「找一天把我們這事辦了吧!」

唐紜怔了下,用力眨著眼,有些不敢相信的問著,「你在跟我求婚?」

埃九的臉龐浮現一抹紅暈,有些尷尬的點頭,「算是吧。」

「什麼叫做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翻身從竹椅下來,靠在福九身上,用力拽著他的衣襟怒聲質問。

「你這樣讓我不說是都不成。」

「說你要娶我,請嫁給我。」她教著他說。

「好,我答應!」

唐紜一怔,「喂,福九,你很賊耶,現在這樣等于是我在向你求婚耶!」

「你一個姑娘家都可以不顧顏面跟我求婚了,我怎麼能夠不同意。」福九忍俊不住的笑說。

她眼角抽了下,這家伙這時候可真是一點也不老實木訥,竟然誆她向他求婚,不過同時也有許多的甜從心底蔓延開來,過程雖然有些本末倒置,但好歹他也是同意娶她了。

像他這麼優的暖男,在古代可是提著燈籠也找不著的,不好好把握,萬一被搶走了怎麼辦?

「好,那我就當成你同意了,不過有一句至理名言你一定要謹記,還要每天在心頭默念三遍。」她嘴角勾了勾。

「哪一句至理名言?」

「就是,妻子永遠都是對的,知道嗎?」她點點他的胸膛說道。

「妻子永遠都是對的?」

「是的,妻子是用來疼的,所以妻子永遠不會錯,如果有錯也一定是丈夫先犯錯。」

他怎麼覺得這一條至理名言很坑人,不過他同意妻子是用來疼的這一點,遂點頭,「我會對你好上加好的。」

「還有你也必須要對我三從四德才成。」

「三從四德?這不是女人……」

「男人的三從四德不是你想的那些,是妻子出門要跟‘從’,妻子命令要服‘從’,妻子講錯要盲‘從’。」她一口氣將「三從」說出。

「這就是三從?」跟她方才說的妻子永遠都是對的這句話沒什麼差別,于是他又點頭。

「那四德呢?」

「四德就是,妻子化妝要等‘得’,妻子花錢要舍‘得’,妻子生氣要忍‘得’,妻子生日要記‘得’。」她捧著他長滿胡碴的臉龐,望著他明亮的眼楮一條一條說得清楚。

「這些都沒問題……只是……紜兒,你的生日你自己都不記得了,為夫又怎麼有辦法為你記得。」福九有些傷腦筋的看著她。

「欸,是唷。」唐紜低呼。「那……就等我想起來,這一點先讓你欠著。」

「放心,當你想起來時,為夫一定幫你大肆慶祝。」福九揚著淡淡淺笑,眷戀寵溺地看著她犯迷糊的神情。

瞧她專注在她忘了自己生日一事,卻始終沒有發現到他已經改變了稱呼,自稱為夫,真不知她什麼時候才會發覺?

他炯亮有神的黑眸里閃耀著不明的眸光像火焰一樣熾熱直鎖著她,叫她看得臉紅心跳。

他喜歡看她咬著下唇臉紅,溢滿水光的眼波光盈盈,一臉嬌羞的模樣,他情不自禁伸手撫上了她的臉,月光下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眼里凝滿著對對方滿滿的情意。

唐紜畢竟是姑娘家臉皮較薄,有些尷尬的咬著下唇,吶吶的小聲問著,「福九,你怎麼這樣一直看著我?」

他拇指月復撫著她的紅唇,低頭,一翻身將她欺壓在自己身下,不想再壓抑自己。「因為我想吻你。」話落的同時,灼唇已覆在她的紅唇上淺淺纏卷吸吮。

她驚駭的眼一瞠,難以置信看著眼前這張豪邁粗r的臉龐,他竟然吻了她!

在她還在驚愕時,福九已經結束這個吻,繼續與她對視,觀察著她的反應,唐紜愣愣看著他好半晌,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呃……你,竟然會使壞!」一直以來她都認為他是老實木訥能任她欺負的,看來並不是如此。

「你已經答應嫁給為夫,雖然還未拜堂,偶爾使使壞總是行的吧。」他的眸子里充滿著柔光,定定地看著她的眉眼。

「有人像你這麼犯規嗎?」而且犯規速度神速。

她耳根處縈繞著淡淡的紅暈,嬌羞的斥責,但那軟軟的語調讓人只覺得她是欲拒還迎,調情撒嬌。

「你現在不是看到了?」她聲音甜膩柔軟得讓他一陣神往,忍不住低頭再度掠奪她的紅唇,溫柔的舌忝纏吸吮,將她帶入另一種感官的世界,徹底顛覆她對他的既定印象……

埃九打算趁著還未入冬前先帶唐紜回京找尋親人,因著兩人要一起上路,為避免麻煩,因此兩人決定先舉行婚禮,把生米煮成熟飯,日後回到京城,不管遇上什麼事情,他們都不會被迫分開。

听到他們兩人要舉行婚禮,最開心的莫過于老沉跟玉桂嬸,每天都上他們屋子來幫忙籌備一應事宜。

這一日,玉桂嬸下山去辨買些物事,老沉也被叫去幫忙農活,兩人今天都沒有過來。

埃九跟阿旺從山上狩獵下來,阿旺向唐紜打聲招呼後便先回自己家里去,留福九一個人在院子里處理今天的獵物。

只見福九一臉心事重重,表情明顯十分不悅。

端著金桔茶出來讓他解渴的唐紜,一看便知道他心里有事,關心問道︰「福九,你遇上什麼麻煩了?」

「怎麼這麼問?」他疑惑的瞧她一眼。

「因為你看起來不太開心,往曰你狩獵回來都會一進門就喊‘媳婦兒我回來了’,今天卻沒有喊。」

埃九將金桔茶一仰而盡,用手背擦著嘴角邊的茶漬,重重放下茶碗,有些泄氣的同唐紜說︰「紜兒,現在是農忙時節,山上的這些獵戶雖未種田,但也得忙著存糧迎接冬天……我們兩人的婚禮……」

「要延期?」

「不,是婚禮……恐怕只有你跟我兩人拜堂,老沉跟玉桂嬸一家會來,我們的婚禮無法很熱鬧,甚至冷清……」福九有些難以開口。

這不是他想要給紜兒的婚禮,他想給他一個熱鬧難忘的婚禮……

唐紜捧著他的臉,定定地看著他,「福九,我不在乎有沒有熱鬧的婚禮,只要你不叫我自己一人唱獨腳戲,一個人拜堂,熱不熱鬧有沒有人會出席我們的婚禮,我都不在乎,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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