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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魔為偶(下) 第18章(2)

幽幽醒來時,他的舌正喂進她小口里,她下意識含著與他纏綿,似嘗到微甜微腥的奇異味道,迷迷糊糊間有些明白,那是他舌上沾染上的氣味,是她被撩撥到濕透的氣味。

她身體被打開,眼淚沒真正停過,淚霧中,男人一直注視著她,像怕她難受疼痛,怕她倔強強忍。

「阿霖……」一手撫著她發紅的臉蛋,他嗓聲沙嗄。「本王不想再忍。」

他渴望弄碎她,讓她跟他一塊兒碎成粉屑,分不開彼此。

听到她破碎的嚶嚀,心頭火熱不已,額心那朵印記再次活起,舞動金紅火流。

頭一次得到她時,他蠻橫粗暴,將她全面壓制,那時怒火掌控所有情緒,不能允許她絲毫反抗,那一次他被她「療治」了,將她整得那樣慘、傷得那樣重之後,他腦海中浮現的已不是地宮石床上被鐵鏈鎖住的自己,而是被他以簪子釘在榻上、渾身青紫的她。

今夜,他依然蠻橫霸道,她依然毫無抵抗能力,但心底深深淺淺淌過的皆是柔情與密意,還有那怕是一輩子永難抹去的恐懼……

兩個多月的折磨,怕她不回來,怕自己來不及帶她回來,怕情緣就此斷了,他徹底失去她。

以往確實太蠢,既然遇到她這個死心塌地的,如何摧折都由他,他就該徹底私心一回,霸佔到底才是。

她走不掉了。

無論他的內在如何暴虐無仁、如何扭曲嗜血,她已獻祭給他,無法月兌身。

金紅火流在洞中回旋,身下的人兒起先還能吟哦叫出,叫到後來沒了聲音,唇瓣輕啟似要求饒,而淚一直滲出。

他傾身深深吻她,與她的深深糾纏。

離火靈氣是上等補品,為她激揚而出的火能將兩具果身包裹,他努力滋養她,將滿身精華給出,將太過蒼白的她染開一層薄緋。

她暈了過去,臉色卻是這些日子以來最好的,白到青筋微現的膚澤終于透出紅暖,令他心痛如絞的癥狀可以緩和一些。

唇與鼻亦不住摩挲,眷戀著她汗濕帶香的身子,愛極那白里透紅的清肌……

他喜愛那漸漸展現的血氣,證明她確實是活生生的。

她回來了……在他懷里。

絲雪霖又一次醒來時,身子正浸潤在暖泉里,一雙男性臂膀從身後環抱,將軟綿綿使不上力的她安穩圈住。

她心頭微訝,扭頭看去,那張好看到不行的俊龐近得不能再近,他盡管閉目,卻也察覺到她的動靜,那張潤紅的薄唇遂道——

「要穩,靜心。」

她意會過來了,發覺他一手按著她,另一掌落在她臍下丹田的位置,有微微刺熱的感覺滲進體內,像是暖泉里的熱能被他所掌控,細細密密地滲進她血肉里,為這具虛弱身子滋養再滋養。

只是……是要她怎麼穩?怎麼靜心嘛?

師父的手好大好溫暖,貼在膚上已經夠讓她心猿意馬了,他的指離她ru/蕊還那麼近,隨意一動就能踫上,再加上擱在她月復下那只手……欸,甫張眸就要她做那麼困難的事,讓她想繼續昏睡下去都沒法子。

穩心……要穩……她、她不胡思亂想,腦袋放空,什麼都不想。

沒有師父,沒有大手,只有熱呼呼的水流和無形的能量,要記得呼吸吐納,對,要呼——吸——呼——吸——

「阿霖……」

那熟悉聲音在耳畔響起時,她調息練氣,好像不知覺間體內已行完一小周天。

她根本就是一只被養得乖乖的小犬,主人一喚,腦袋瓜跟著抬起,她話都不及說,眼前陡暗,仍偏蒼白的女敕唇便被男人有力的唇舌攫奪。

「師、師父……師父……唔……」

她家師父被附身了嗎?火熱到她都不知該怎麼對付。

難道一切猶在夢中?她其實一直在凌虛里漂流,一直深夢未醒?

還是……還是她早就葬身在那片大海底下,眼前所見僅是她的幻想?

發覺她又在掉淚,南明烈內心暗嘆,未多言,卻是將她打撈上來,用大巾子裹著抱回溫暖的洞窟內。

遠方天色透出一絲清明,月痕猶在,星子已稀,絲雪霖背靠在男人胸前,恍恍惚惚瞅著洞外,竟有種天地方圓之間,只余她和師父兩人的感覺……

腦中似錯落了不少事,有些是記不得,有些則弄不清虛幻或真實,但師父跟她在一起,即便是幻夢,也是一個很好的夢啊……但,為何會覺不安?

阿霖不走,本王就留下吧……

阿霖說自己死掉了,那本王也就陪著你一塊兒死掉,這樣很好……

「不要啊!」她驚嚷,背脊驀地打直,上身突然往前栽。

幸得身後男人出手甚迅,及時將她攬回懷里。

南明烈甫扳起她的臉,不及問話,她已顫著唇、細細喘氣問——

「師父,阿霖死掉了是不是?你、你陪我一塊兒了是不是?」

南明烈先是一楞,隨即明白她這是嚇著了。

真想捉弄捉弄她,騙她他們倆真的一塊兒死了,可他真要這麼做,這丫頭眼淚怕是止都難止。自醒來,她動不動就哭,儼然在幽冥之境里已被嚇得不輕,如何舍得再捉弄她,令她傷心難過?

如以往那樣,他抬手輕拍她額心一記。「胡說什麼呢?」跟著又輕拍她的嘴兩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師父……」紅紅的眸子眨了眨,表情怔然。

「你大聲嚷嚷,一直嚷著自己沒死,嚷著本王也不可以死,所以你隨我走了,沒讓我留在那個地方……忘了嗎?」他眉目溫柔。

絲雪霖努力去想,想得一臉糾結。

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皺鼻子的,好不容易讓她逮到一縷游絲般的記憶,循著那丁丁點點回想……終于記起了。

「沒有死掉,都活著,師父去找我了,我……我很想見師父啊……沒有走遠,就等在那里,原來是想著師父了,所以才一直待在那里……」

「知道要等在那里,阿霖這一次終于乖了。」他嘴上雖笑語,其實內心疼得發顫。

倘是他沒去尋她,抑或尋不到她,那縷魂魄是否就一直待在她記憶中的小河灣畔,一直徘徊不去,卻不知為何徘徊?

「師父……衣褲……我可以自個兒來,我……可以……」

趁她努力憶事之際,師父竟替她穿起衣物,等她察覺時想接手,也以為自己接得了手,豈知指尖直抖,連腋下的衣帶子都抓不牢,更遑論系上。

「我、我……沒辦法……」她一臉懊惱。

他模模她的頭。「不急。」接著繼續替她穿衣套褲,做起來行雲流水得很,完全不像生手。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只布女圭女圭被他圈在身前整弄,連頭發都幫她梳理。

頰面染開紅雲,他像也發現了,屈起指節摩挲,跟著竟張嘴咬她臉蛋一口。

其實並不痛,卻一下子令她身子發燙,腿心濕潤。

「師父你……你到底替多少姑娘穿衣套褲了?你那個……做得那麼順手。」

她的額心又被懲罰般輕拍一記,就听他道——

「能替多少姑娘穿衣套褲?僅僅一個就夠本王操碎心,還能有第二個嗎?」

「我、我……」她想駁他幾句,但腦中回想而浮現的景象是她墜進深海,拚命想把插入胸央的一把倭刀拔出……她明明已踏進死地,而今卻在這里,盡避不清楚中間細節,卻知自己又給他添麻煩,令他操心。

「我會快些養好的,我……我很……對不起……」

听到她道歉,南明烈面色微變,但見她螓首歪靠在他胸前,羽睫虛掩,仿佛連掀睫都覺吃力似,又不禁心痛。

「遲早會養好的。」一頓。「有本王的離火靈氣時時滋養,想養不好都不成。」

絲雪霖微費力地抬頭看他,吶吶地問︰「師父……是什麼意思?」

他撫模她的發,片刻才道︰「你之前受傷,血氣流失太多,多少傷到根本,本王的離火靈氣恰好能用來滋養你,所以慢慢來,會好的。」

「……師父所說的‘滋養’,是月兌光光好在一塊兒那樣嗎?」「好在一塊兒」的那個當下,她看到金紅火流包裹著他們倆,他的火能強大熱烈。

「那樣不好嗎?」男人不答反問,語調慢悠悠。

不是不好,簡直太好。能夠跟師父變得親密,從來都是她絲雪霖人生奮斗的目標,只是她像又「欺負」師父,佔他便宜了。

「師父,阿霖這樣像不像戲文或書里常出現的精怪?采陽補陰呢。唔……是說女鬼也會來這招。師父,小時候別人喊我‘鬼女圭女圭’,我還挺惱的呢,如今這一身陰氣當真太重,自己都察覺出來了,應該跟女鬼差不離吧……師父拿自個兒的陽氣和精血養阿霖,可要小心再小心,我怕一不小心把師父采補過頭,緊緊巴著不放,會把師父吸干干的……」

她微斂眉眸,說話時嘴角一直微勾,心里不無苦澀。

她確信自己死過一回,死而復生,魂魄也許完整,但這具肉身損害過重。

師父之所以抱她,不是單純想跟她要好,而是因為她的狀況很不好。

她的嘴又被輕拍一下。

「什麼女鬼不女鬼的,口無遮攔。」南明烈教訓了聲,又道︰「你要真有本事,本王等著。」

絲雪霖腦子還很不好使,慢了好半晌才想明白他的話。

意思是,他倒想看看她如何「采補過頭」,如何將他「吸干干」。

她家師父當真變了,害她已夠凌亂的思緒又亂一波。

不等她想出什麼話反擊,他將她送進被窩里,為她掖好被角。

「師父……」

頭一沾枕,上下兩片眼皮也跟著粘上似,沉得掀不開。

「睡吧。」

他撫模她的臉,長指有意無意地晃過她鼻下,一再確認那希微卻不容錯認的氣息。

還是太蒼白虛弱,但能活過來就好。

先求活,他才有機會慢慢將往昔那個矯健活潑的她養回來。至于在那片大海中泄盡的血氣,就從他身上獲取吧。

他來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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