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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是個腹黑的 第8章(2)

身為紫微院的琴師,最近又因為一件命案弄得滿城皆知,所以洛欞罌失神地走在軒毓城里是很受矚目的。

對于洛欞罌,城里的人對她是同情多于議論,因為石賢熙賣假藥鬧出人命的事,在城里的風評並不好,再加上他是意欲輕薄洛欞罌才出事,自然更得不到同清。

而且因為這件命案,連帶著官府也把他買通盜匪意圖調戲洛欞罌的事給結了案,所以石賢熙人死了卻臭名遠播。

不過這些事,洛欞罌都不知道。

最近雷朔夜就是在忙這些事,他要官府以最快的速度辦好案子,不要讓她受煎熬,他希望洛欞罌能一次就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

不多久,一看到雷朔夜騎著馬一臉擔憂的出現,城里人立刻猜出洛欞罌果然出事了,幾個人給他指了方向,他立刻追了上去。

洛欞罌是往城郊山上去的,雖然是有目的的走著,但她的腳程很慢,她在回想見到雷朔夜這三個多月來所發生的一切。

就在即將到達竹居前,天漸漸黑了,而且下起了滂沱大雨,洛欞罌失神地走著,渾然不覺,直到身後傳來馬蹄聲驚醒了她。

她回望,果然見到雷朔夜騎馬奔來,她呆傻地站立在原地,靜靜看他騎著馬來到她身邊,扯住了韁繩,停下馬匹的腳步。

「欞罌,你沒發現下大雨了嗎?也不找個地方躲雨。」

「侯爺……您……不要管我好嗎?」

「怎麼可以不管你?」雷朔夜彎子,作勢要撈起洛欞罌,「抱住我。」

她沒有心思多想,只是他命令她便照做,在她勾住他的頸項時,雷朔夜撈起她放在身前共乘,並催促馬兒快跑。

當年那個救了他的小女孩所居住的小竹居就在前方不遠,竹居雖然頹圯了,但暫時還是能躲雨,所以他載著她往小竹居去。

夜幕已拉開,雷朔夜沒細看竹居外的景色,只發現竹居有人整理過,「這、這竹居本已荒廢了。」

「師兄離開後,我便整理了這無人居住的小竹居作為我的居所。」

雷朔夜沒有時間細想,只擔心洛欞罌會著涼,既然她住在這里那更好,她可以盡快把一身濕衣換下。

洛欞罌直到被他帶進竹居里,才發現他也是一身濕,于是拉著雷朔夜進房,在她的五斗櫃里翻出一套洛琌玥的衣裳,「這是我師兄的衣裳,他當初有幾套沒能帶去京里,我搬家時便一並帶過來了。」

雷朔夜沒顧著自己,只是把衣裳往一旁的桌上放下,然後拿起布巾輕輕擦拭著洛欞罌,「你別管我,快把這身濕衣換下,我擔心你著涼了。」

他這麼著急她,她本該覺得開心的,可知道一切之後,洛欞罌怕了,怕雷朔夜的心機。

「侯爺……石賢熙是怎麼死的?是侯爺殺的嗎?」

听她的語氣莫非是想責備他?雷朔夜本擔心洛欞罌著涼,沒想到她卻為了做出那種下流事的石賢熙來指責他。雷朔夜怒氣一升,語氣也不再和緩,「石賢熙那種人,死不足惜!」

「那地牢里的兩個歹人呢?也被侯爺殺了?」

「你……怎麼知道地牢里有人?」

所以地牢里真的有人?洛欞罌跌靠在桌邊,不敢相信自己會得到證實,「我听說,地牢里關了兩個想調戲我的歹人,很可惜是不是?因為我跌下山崖,所以那兩個歹人沒有機會粉墨登場,演一場要輕薄我的戲。」

她是猜中了那兩個歹人要演的戲,可為什麼她語帶譏諷?但不管如何,她語氣中的譏諷好似不只在嘲笑施計的石賢熙,也像在自嘲。

她在懊悔對石賢熙的信任嗎?

雷朔夜伸出手想安慰洛欞罌,她卻躲開來,轉身站起。

看著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很明顯的被拒絕了,雷朔夜也轉身走至窗邊看著遠方,但視線在,心卻不在。

他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欞罌認為施計的人不是石賢熙,而是他?

他本是自嘲地低笑著,漸漸轉變成仰頭大笑,洛琌玥警告過他了,說懷疑一點一滴的累積終會讓欞罌改變想法,他卻沒放在心上,欞罌如今分明是對他失去了信任。

「欞罌,你懷疑什麼,問出來吧。」

「過去我從未質疑過您,我相信著您。」

「喔?那這回呢?不再信了?」過去相信,所以現在她不再相信他了是吧!

「石賢熙說,您派人到石家藥鋪訂合歡散,說您在京城被下合歡散是為了接近我的計謀,又說因為他無意間得知您雇了兩個歹人要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所以您用盡手段讓石家藥鋪歇業,逼他離開軒毓城,免得泄露了您沒成功的歹計,這些我本都不信的,直到我得知您真關押了兩個歹人,所以,石賢熙說的都是真的吧?」

「既然你都信了,還要我說什麼?」雷朔夜心痛莫名,因為她最終選擇相信的,竟是石賢熙。

洛欞罌其實想听見他的否認,否認他為了留她在身邊,不惜用了這麼多手段,可雷朔夜一句話也不解釋。

「您說啊!只要您說的,我都信!只要您告訴我實話!」

雷朔夜憤怒的雙眸盯視著洛欞罌,笑她話里的矛盾,「你要真這麼信我,就不會問我!」

他是惱羞成怒了吧,所以才會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洛欞罌傷心、難過,不相信她竟把自己交給了這樣的男人,「您說我就信,真的……」

洛欞罌的淚無法再讓雷朔夜心軟,因為她的指責已先一步傷了他的心,「我說你就信?那如果我說石賢熙說的都是真的呢?」他步步近逼,一句句一聲聲都打擊著她,洛欞罌被他的氣勢所震,隨著他前進,她節節後退著,「他說我是一個留戀花叢、情史不斷的男人,這是真的!我讓園丁扮成樵夫,演了出戲給你看,這也是真的!我為了獨佔你趕走你的師兄,甚至雇了兩個歹人演戲,還為此想趕走石賢熙,這些都是真的!你全部相信嗎?」

「侯爺……」

「喔,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們初見並不是在你救了我那天,因為更早之前我便在郡主府見過你,一見你的容貌便為你鐘情,為了得到你,我買通舞娘對我下藥,就是為了讓你來救我。至于忍住藥性不踫你,也是為了給你一個我是正人君子的印象,還要我再說嗎……」

「不!不要再說了!」洛欞罌捂著雙耳,不懂為什麼他要對她說這麼殘忍的話?她已經對他獻了身,回不去了啊!

「你想听我說不是嗎?」

「為什麼做這些事?!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呀!這還不夠嗎?」

「愛我就可以使出這些計謀嗎?愛我就可以任意殺人滅口嗎?您這樣做,比石賢熙還可惡!」

「你說什麼?!」他不敢置信,這女人竟拿他跟石賢熙比較,而且還比他不如!

「我說,你比石賢熙還可惡!」

他臉上霎時出現寒意,看得洛欞罌心驚,下一刻,她被橫抱起來,「做什麼?!

快放開我!」

「我做了這麼多壞事,總不能白做吧!既然你說我比石賢熙還可惡,那我也不用顧慮你的心情,就做出比他更惡劣的事,石賢熙至少還下藥讓你不會感到痛苦,我卻要你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壓在你身上的男人是一個惡魔!」

「不!我不要!放開我!」洛欞罌的拒絕在她被毫不留情拋在床上時打斷,她撐著摔痛的背坐起身,卻迎上了雷朔夜激烈的狂吻。

她受了驚嚇,狠下心咬了他的唇。

雷朔夜吃痛,微退開身子,手指擦拭唇瓣,看見上頭的血,也看見了洛欞罌發現他見血後的驚恐,「是您先對我……」

「沒錯!是我對你做了壞事,一直以來都是,你盡避咬吧!這一回,你咬下我的唇我都不會放過你,你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怎麼認定我,都是我的女人!」

洛欞罌的恐懼在雷朔夜那雙憤怒至極的眼神里達到最頂點,她的推拒換來他無情地撕裂她的衣裳,她的不願換來了他沒有一絲柔情的對待,雷朔夜殘忍地佔有了她,或許她的第一次嘗到了雷朔夜的溫柔,所以這一回,才會傷得這麼深,心傷、身體更傷。

天剛亮雷朔夜就醒了過來,他轉身看著懷里的洛欞罌,昨天他做了無可挽回的事,他該怎麼面對她?

他真是氣瘋了才強奪了她,現在他要解釋這一切,她是否還能听得進去?

看見她赤果的肩露在被子外,現在雖然是春天,但昨夜才淋了雨,雷朔夜怕她冷著,于是拉高了被子把她蓋得嚴實後才翻身下床。

他拿起桌上那套她昨夜拿給他替換的衣裳穿上,走出了洛欞罌的房間。

他昨天真是氣極了,口不擇言半真半假的說了不少氣話,是他逼出了她的狠話,可自己卻因為那句狠話而發狂,是他不應該。

雷朔夜走出小竹居外,看見了昨夜沒能細看的園子,那園子里種植的花朵震懾了他的腳步——滿滿的罌粟花,而且不是普通的罌粟花,是當年他送給那個小女孩的罌粟花!

欞罌……就是那個小女孩嗎?!

雷朔夜急忙返回洛欞罌的房間,看見她正緩緩醒了過來,他坐至床邊,除了對她的柔情外,還有猜測她可能是他救命恩人的感謝,瞬間柔和了神情。

當看見洛欞罌的發纏在頸子上,他伸出手想為她拂開,沒想到她竟退了開來,抱著被子遮掩身體坐起身。

雷朔夜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他拳起手,緩緩的放下,沒再試圖拉近兩人的距離,「欞罌,你是當年救了我的小女孩嗎?你當時還小,變化大,但我當時已經十八,你不該不認得我……」

「是!當年是我救了你,我並不清楚師父為什麼交代不能讓你知道我們的身分。後來,師父就帶著我與在外地義診的師兄會合,搬去了京城。」許是被傷透了心,她也不再以敬語尊稱他。

「太好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又是我的恩人,跟我回紫微院吧!我會給你名分,也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洛欞罌的臉上從未出現那麼寒冷的笑容,她是赤果的,只能裹著被子下床拿衣物,只是雙腿剛落地就因為虛軟而跌倒在地,她知道這是雷朔夜昨夜的縱情才會傷了她的身子。

雷朔夜要扶她,卻被她推開,「放開我!」

「欞罌……」

「放開我!這就是你報恩的方法嗎?強迫我?」

雷朔夜被她這麼一吼也失了主意,默默收回了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踉臆地走著,直到跌靠在五斗櫃旁。

「欞罌,讓我幫你。」

「幫我?我會這樣不就是你做的好事嗎?」

「欞罌,對不住,這件事是我做得太過了,但你听我解釋……」

「我不想听!拜托你讓我靜一靜。」

「不行,我現在留你一個人你只會胡思亂想,你听我解釋,給我一點時間……」

「你不走就等著為我收尸!」她不只是言語威脅而已,還由五斗櫃抽屜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刀尖就抵著她的喉頭。

「欞罌,你做什麼?!快放下剪刀!」看見她用剪刀抵著自己,雷朔夜嚇飛了心魂。

「你走啊!你走!」

「欞罌,你相信我,我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我的確在花宴之前就見過你,對你一見鐘情,我承認舞娘下合歡散是我的計謀,是為了接近你,但之後……」

他還要那麼殘忍的把事情再說一次嗎?她每听一次,心就痛一次。

「夠了!我不要再听了!我什麼都不信了……不信了……」

「欞罌,你听我說完。」

「你達成目的了還不夠嗎?我已經、已經讓你奪了身子,還不夠嗎?」

「我不只要你的身子,還要你的心,我深愛著你,相信我!」

「你愛我?是啊,愛到明知道我是皇上派來的眼線,你也不在乎不是嗎?」

「你怎麼——」

他的表情告訴了她,他果然知情!洛欞罌將剪刀抵得更緊,幾乎要劃出血痕了。

雷朔夜大驚制止,「好!我走,我先走,欞罌,你不要傷害自己。」

「快走啊!快走!」洛欞罌泣不成聲,只能一句句哭喊著要他離開。

「我會走,但你答應我別離開這里,讓我派人來這里保護你、照顧你,而我在你氣消之前都不來見你,好不好?」

「只要你走就好,什麼都好……」

雷朔夜無奈,只得離開小竹居。

洛欞罌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後,才放下剪刀痛哭出聲。

她能去哪里?她終究是被雷朔夜騙了清白,她還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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