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掉包皇後 第11章(1)

慕容悠這一覺直到半夜不知什麼時辰才幽幽轉醒,身上蓋著輕暖的絲繡被,她感覺到身後有個溫暖健碩的軀體,那人側躺著牢牢地摟著她,她一時有些回不了神,帳里散著淡淡的麝香氣味,紗帳外搖曳著幽暗的燭火,她頓時難分是夢境抑或是真實。

但她並沒有疑惑很久,扣在她腰際的大手攏了攏,她的神智很快回來了,那特殊的麝香不容錯認,是他!

此時此刻,很是糾結,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和心情面對他,她的心理素質並不強大,想到他和綾嬪那樣,她實在接受不了,不由得掙扎了下想從他的懷里掙月兌,她滿腦子的想法只有一個,他這雙手臂昨夜也是這樣攬著綾嬪入睡吧……

靶覺到懷里的人似乎很吃驚,跟著便想月兌離他的懷抱,宇文琰臉上隱現怒氣,延續了整日的不悅,此時不吐不快。

他哼了哼,微冷的聲音沉沉地響起,「為何吃驚?朕在皇後的床上有何不對嗎?」

之前她分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抱著她睡,怎麼被宇文玦抱過之後就對他的懷抱這麼排斥?

他們真是在斑斕池才相識的嗎?

在他父皇殯天之後,徐太後和隋岳山私下的來往就變得極為頻繁,理由他尚未查出來,但如此一來,讓他不免懷疑隋雨蒙和宇文玦是否先前就已相識,卻在宮里做足了戲裝作不認識,所以宇文玦才會對她落水那麼緊張,否則一個小小爆女落水,他堂堂一個親王親自下去救說得過去嗎?

她是他的皇後,但她的心到底在哪里?是在封擎身上,還是在宇文玦身上?她覺得宇文玦比他好嗎?若不是他父皇指婚,她想要嫁給誰?他不自覺地緊了緊手臂……在她還沒醒來之前,這些想法真真快要逼瘋他了,他,無法容忍自己是她不情願的選擇。

「皇上,您也是把綾嬪抱得這麼緊嗎?」天知道她怎麼會這麼說?但她就是說了沒錯!

語氣還……還挺不是滋味的,而且還……還有些陰陽怪氣的。

再度與他躺在一張床上,她覺得悶極了,心情早已不復之前曖昧時的甜蜜,想到他不相信她沒害玉妃滑胎,還「趁她之危」在她查真相時宿在凝雪宮,跟綾嬪做那冊子上的事……

先前還空口說白話,說什麼「你還不來,我怎敢老去」,都敢去凝雪宮了,還有什麼不敢的?根本滿口荒唐話,不管她如何寬慰自己還是說服不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感受,對他心動的她才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你說……什麼?」宇文琰旋即將她翻轉過來面對他,見她垂著頭,又捧起她的臉來,想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被他這樣看著,慕容悠只覺得一陣煩躁。「沒有,沒說什麼,我已經沒事了,您可以回您的寢宮休息了。」

說著,她有些意興闌珊的垂下了眼眸。

她真是犯傻了,竟跟他的嬪妃吃醋,進宮都還沒半年呢,她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後了,搞清楚,她並不是真的皇後,她是慕容悠!早晚有一天她要離開皇宮,離開他,回到含笑山含笑村去做回她的慕容家女兒,那麼現在她在意他踫哪個女人有什麼意義嗎?

「你在趕朕?」他真不喜歡她此刻的表情,好像萬念俱灰似的。「為什麼寧親王抱過你之後,你就對朕反感了?」

宇文玦雖是他的弟弟,但他們原來就不親,此時他對宇文玦更是有意見了,左右橫豎怎麼看都不順眼。

「就算您是皇上,也不能含血噴人!」她忍不住發火了,眼眸還泛起了水光。「扯到寧親王做什麼?他不過是好心救了我,而您呢?我掉進池里的時候您在做什麼?怕是還在綾嬪的被子里吧!」

宇文琰看著口不擇言的她,他累積的怒火忽然之間全消了,不禁揚了揚嘴角。

她在吃醋!

在她的驚訝之中,他伸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柔聲說道︰「朕昨夜與前夜均是在內閣與大臣們商議北匈奴進犯之事,並非宿在了凝雪宮,朕在玉妃小產那日是宿在凝雪宮沒錯,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朕對綾嬪有承諾在先,暫時不能對你說,等到時機適當了,朕絕不會瞞你。」

听他如此軟語溫聲的對她解釋求和,她的心也軟了。

唉,她都不知道北匈奴來犯,國難當前還跟他鬧什麼?她突然有些內疚了,不講道理的好像變成她了,都沒求證就胡亂給他扣上帽子。

可是,他跟綾嬪之間不是她想的那樣,那麼又是哪樣?他又是跟綾嬪約定了什麼,不能與她說?

總之,他待綾嬪與玉妃不同,這是肯定的。

「蒙兒,你好好想想,若朕的心里有別人,又何必來你這里低聲下氣,你就別再折磨朕,今夜,做朕的女人好嗎?」他的唇湊到了她的耳畔,臉緊貼著她的鬢發,心口熱燙。

慕容悠被他的氣息弄得心跳加速,眼中蕩起了無數波瀾。

他說的也沒錯,要不是對她情意纏綿,他要什麼女人沒有,何苦來哉?重點是,她也被他撩撥得身體軟綿,冊子里的事涌上了腦門兒……

她一向是听她娘的,她娘說不能給皇上踫她,就不能給皇上踫……可今夜她恐怕要違背她娘了,她覺得自己也很留戀他的懷抱,所以想與他試試,但前提是,他的回答要令她滿意才行。

「等等!我、我有個問題要問您。」她手忙腳亂的想要推開他。

宇文琰自是不理,堅硬火熱的早在蠢蠢欲動了。

這會兒,她說什麼都不能阻止他要她的決心!

從此之後,不許她再看旁的男人一眼,也不許她讓他之外的男人抱……他究竟是有多在意宇文玦抱她啊?此刻他已不想去管自己究竟是喝了幾缸子醋,身為男人,他的想法很直接,當她成了他的女人,她便只會想著他一人,而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同時間,他還深深覺得過去那要先得到她的心再得到她的人的想法簡直無聊透頂,他大可以先得了她的人,再得她的心,保不定還事半功倍些,女子都是從一而終的,成了他的人,她的心自此之後自然會系在他身上了。

這樣的想法助長了他的情/yu,他迫不及待的將她壓進絲繡被里,傾身一下一下吻著她的眼楮,熱燙的雙唇旋即也徐徐覆上她的。自現在不是用嘴說話的時候,用身子說話才對。

「唔……等等……」慕容悠顧不得君前失儀,努力地把情/yu高漲的天子給推開了,雖然她也被他吻得頭腦發懵,但她一定得要知道,這對她很重要!

宇文琰瞪著她。「我真要瘋了。」

她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她推開他?推開大雲朝權力最大的男人?

「我一定要問!」她毅然抬眸,執著的看著他。「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不然我不會乖乖就範的。」

宇文琰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痹乖就範?敢情是把他當土匪頭子在強搶良家婦女是吧?

「問吧。」他看著她那張油鹽不進的絕艷俏臉,發出了挫牙磨齒的聲音。

好,很好,他竟然會縱容著她?

誰讓他犯賤,後宮那麼多女人偏偏只要她一個,他這輩子目前為止沒輸得這麼徹底過。

「就是——」慕容悠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的雙眸。「我跟綾嬪掉進湖里,您會先救誰?」

宇文琰不由錯愕的一楞。「什麼?」

慕容悠那被吻到嫣紅的唇嚴肅地重復道︰「我說,我跟綾嬪掉進湖里,您會先救誰?」

宇文琰險些失笑,凝視她半晌。「你要問的就是這個?」

「很可笑嗎?」慕容悠無所謂的聳聳肩。「沒錯,是很可笑,可是我想知道,若您不回答,我是不會讓您踫我的。」

宇文琰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不讓踫,成年禮後,有女官教他通曉人事,隨即有妃有妾,登基後,不翻牌子倒像他的罪過,後宮嬪妃個個等著他的雨露,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有個女子會開出條件才肯讓他近身,而且那女子還是他的皇後,他的正妻。

他不由得輕輕捏了捏她精巧的下巴。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她知道有多少嬪妃在等著他臨幸嗎?她竟敢開條件?嗯哼,不過他喜歡,喜歡她不受他擺布,更喜歡她這個問題背後代表的涵義。

他雙眸徐徐眯起。「你真想知道?」

「對!」她重重地說。

他倏然一笑,神情充滿了戲謔。「朕會先救綾嬪。」

咚!

有人的心掉了到谷底。

「好了!您不許踫我,您走,您馬上就走,我不想見到您,嗚……」慕容悠捂住了耳朵,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哭了出來,心還酸酸的,很酸很酸。

好了,看吧!偏要問!他果然會先救綾嬪!明知道答案一定是如此,她干麼還要問?干麼會難過?

宇文琰搖頭,無奈嘆道︰「誰讓你偏要問?」

不過她顯然听不見,他扣住了她的雙手,把她的手從耳朵上拉開,馨她哭得淚眼婆娑的臉。「听朕說完!」

「不听!」她對他拳打腳踢的,全然忘了他是九五之尊的天子,反正此刻在她眼前的不是天子,而是負心漢!

「你一定要听!」她這樣失儀的胡亂打他,他心中反而涌起了絲絲甜蜜。「朕會先救綾嬪是因為朕承諾過,無論何種情況下都會保護她,所以朕不能食言,但救了她之後,朕會再跳下河去與你一同赴死!朕到陰曹地府里去保護你,讓那些牛鬼蛇神不敢欺負你。」

慕容悠心頭一震。

「你這個——」她想起了她娘形容故事話本里的男主人翁時用的詞兒,臉色緋紅地月兌口道︰「你這個高手!」

他愛憐地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目光像是溫柔的羽毛。「蒙兒,朕愛你,你還不懂嗎?朕愛你,愛慘你了,連自己都感到驚訝,朕從來不曾對一個女人有如此感覺,你是第一個,就好像,空了的心被填滿了……」他說著,含著她的雙唇不停吮吻,又把她的香舌吸進自己口中挑弄,如同著了魔一般。

慕容悠亦同。

听了他那一番要去陰曹地府保護她的告白,她心里已是極度熨貼,她眼含水光任由他予取予求,枕下那令他不舉的藥丸子,她決定明日就拿去扔掉。

她的身子綿軟,他動情的吻著,目光漸漸深濃。

很快的,她的衣衫從肩上被扯了下來,胸前那飽滿的渾圓扣在兩塊布里,親眼見到,觸手可及,他不禁吸了口氣,頓時口干舌燥。

慕容悠這才想到自己穿了外人看了會很奇怪的抹胸,這要怎麼跟他解釋才好?

正想破頭,卻听到他嗓音沙啞地說道︰「可知道朕是怎麼被你迷惑的?就是這兩片東西,以後,你都要穿這個給朕看……」

原來他喜歡啊?她頓時松了口氣。

他親自解開,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就如同他想象的一般,多汁的蜜桃蹦出……

一夜纏綿,百病全消。

慕容悠再度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枕著宇文琰的手臂,想起昨夜幾乎是通宵繾綣,他才沒睡一會兒,怕是不久就要上朝了。

丙然,沒過一刻,外間就傳來小祿子請皇上上朝的聲音。

宇文琰也已經醒了,他讓小祿子進來伺候,自己則親自為慕容悠披上外衣。

慕容悠任由他伺候自己,也沒覺有什麼不妥,不過若是此刻有人進來肯定會覺得大大不妥,皇帝伺候皇後娘娘更衣,這成何體統?

「皇上沒怎麼睡可怎麼好?」何止沒睡啊,簡直過度縱情,體力透支了。

宇文琰將她的衣帶牢牢地系好,獨佔的意味非常明顯,小祿子雖然是太監,但也不能讓他看了去。

「你別擔心。」宇文琰看著她,眸中微微發亮且帶著笑意。「朕的身子好得很,不過是一夜沒睡,不算什麼,下了朝再補眠即可。」

慕容悠沉吟。「那麼,等皇上去上朝之後,我便去聚霞宮。我想了想,有人要殺我,肯定是發現了我要做什麼……」

宇文琰悄無聲息地伸出了食指輕按住她的嘴唇。「不急。」

慕容悠因睡眠不足而有些迷蒙的雙眼連眨了好幾下。

怎麼能不急?她昨日早晨從斑斕池回來就睡到這時候,恐怕該在的證據都被湮滅了,人,也被滅口了……

「你信朕嗎?」宇文琰凝眉說道︰「若是信的話,你再睡一會兒,朕去上朝,下了朝,朕過來接你,咱們一塊先去聚霞宮,該在的,一樣都少不了。」

她拉下了他的手,毅然決然地說道︰「罷了,冤枉就冤枉吧,反正清者自清,我沒做就好,這當頭皇上還有北匈奴進犯之事要煩惱,國難當前,我還給皇上添堵,實在不該。」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她腦中驀然回蕩起這兩句話,是誰對她說過的?

到底是誰在對她說話……

「你不信朕能做好每件事?」她那視死如歸的表情令宇文琰失笑。

慕容悠輕輕搖了搖頭。「不是不信,而是這時候皇上理該要把心力放在力抗北匈奴之事上,若為別的事分心實在不好,若是為了後宮之事分心,那更是大大的不好。」

宇文琰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朕自有分寸,不過,朕很高興你這麼為朕著想。」

小祿子進來伺候更衣,宇文琰去上朝了,離去前還捉住慕容悠的嘴唇一陣深吻,兩人經過昨夜,心中都是纏綿無盡,這會兒只是要小別一、兩個時辰都覺得舍不得對方。

慕容悠雖然身子挺累,但腦子里記掛著玉妃之事卻是也睡不著了。

春景、綠意帶著四兒、美寶等收拾了寢殿,見到床上落紅,那高興啊,十足擺在臉上了,綠意還立刻去讓敬事房記檔了。

慕容悠都看在眼里。

本來嘛,她雖是冒牌皇後,但皇上可不知道她是冒牌的,她遲遲沒與皇上圓房本就極為不妥。

「娘娘,這是什麼?」

慕容悠一轉眸,看到站在紫檀床邊的美寶,她手上拿著一顆藥丸子左瞧右瞧的,一臉的疑惑。

不舉迷香丸!她頓時臉上發燙。「沒什麼,快拿過來給本宮。」

為了要用時能迅速找到,她將藥丸子直接用繡帕包著擱在枕下,沒裝在瓶里,如今她已知曉了「舉」的意思,想到要是昨夜宇文琰吞了這藥丸後不舉,那情況會有多慘烈,而自己被他撩撥得如水如泥,若是他不舉了,自己又該怎麼辦……

「看娘娘緊張的模樣,不像沒什麼啊。」美寶雖然依言朝慕容悠走了過去,卻還是捏弄研究著那藥丸子。

「娘娘還藏在繡枕下方,肯定有什麼。」

都是因為慕容悠沒有皇後的架子,久了,她們這些宮女也就跟著沒大沒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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