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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妻嬌如花 第二章 不貪救了她(2)

「小花,你跑到哪去?快急死哥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還以為……還以為……」看到平安無事的妹妹,松了一口氣的趙鐵牛忍不住紅了眼眶,用手背拭去流出的淚水。

「我原本要撿栗子,忽然看見一只兔子跳出來,我想我們家很久沒吃肉了,就追著兔子去,誰知追著追著就迷路了,我也很擔心找不到路回來。」趙鐵花半真半假的編著話。

想吃肉是真,也想往深一點的林子設陷阱,看能不能捉到一只兔子或山雞,沒想到會先遇到小金,計劃便有了變動,好奇心讓她把吃肉這件事拋在腦後,忘個精光。

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她得到比肉更好的東西,有了那幾片靈芝,即使今年的收成不好也能過個好年。

「不是叫你別走遠嗎?一切有哥哥在,你只要坐著吹吹風、曬曬日頭就好,哥給你撈了一條大魚……」

一說到魚,他回頭一看,一條肥碩的大草魚正躺在草叢里,渾身是勁地拍打出草屑,一開始的生氣勃勃慢慢只剩一張一闔的大嘴,一副垂死的樣子。

「哇!好大的魚,咱們有魚吃了。」魚頭煮湯,魚身紅燒,留個魚尾干煎,一天的口糧就夠了。

一瞧妹妹垂涎的神情,趙鐵牛也樂笑了。「你去了哪里,怎麼哥找不著?爹娘已經不在了,若再搞丟你,我哪有臉面見九泉之下的爹娘,你喔!讓哥嚇個半死。」

「哥,我是撞上好運了,你瞧,這是什麼?!」她掀開覆蓋了好幾層的葉片,露出那半籮筐的松茸來。

他眯了眯眼,「松茸?」

「很值錢是吧!」她滿眼是銀子的亮光。

趙鐵牛點了點頭,也笑得闔不攏嘴,目測了一下道︰「這些該有十來斤吧!」

曬干了一斤五兩,十來斤松茸能曬成四、五斤干貨,二十兩銀子是跑不掉,興許更多。

「哥,還有更好的。」趙鐵花壓低聲音,取出下面肉茸扎實的靈芝,不無得意的吃吃笑著。

趙鐵花把最大片的靈芝壓在最底下,用軟草墊著,她不敢告訴兄長,因為他實在太老實了,人家往他嘴里套話,他三兩下就會被人套出來,重要的事守不住。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自用的千年靈芝就不用提了,她怕大哥听了承受不起,而小靈芝應該在他的接受範圍內,他會驚訝,但不致出大差錯,幾十兩的收入不會讓他昏了頭。

「你……你這是……呵!埃來運轉。」趙鐵牛差點笑出聲,極力的忍住滿心雀躍,詫異加歡喜是他此時的心情。

「哥,明天你就先拿一片最小的靈芝到藥鋪賣,你不要開口,讓掌櫃的喊價,低于三十兩咱們就不賣,說是干脆拿回來給妹子補身。」三十兩還喊低了。

不過他們還是裝得鄉巴佬些,讓人看不出他們識貨。

小村子出來的小農戶無勢無靠山的,人家肯用銀子買已經很厚道,若遇到黑心的商家硬說是死菌菇,幾百文就打發了,有些背後有人的掌櫃更沒良心了,直接下手就搶,還誣指賣家手腳不干淨,偷了商家的貨。

所以他們不能表現得太明白,要一副很意外撿到寶的樣子,誤打誤撞撞上好運,是老天爺給窮苦人家的一條活路。

因為靈芝不大,頂多二、三十年,它珍貴的地方在于它是少見的紫血靈芝,所以價高,人人搶購。

幾十兩對大藥鋪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他們搶到了好貨會秘而不宣,唯恐同行來搶,因此趙鐵花才要兄長裝外行,由著藥鋪來出價,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懷疑他手中可能還有貨。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趙鐵花防的就是人家的不擇手段,兄妹倆的小身板可禁不起人性貪婪的折磨,先把眼前的困境解決了再圖日後,剩下的兩朵靈芝可以等缺銀子時再到鄰鎮去賣,小戶人家不做出頭鳥的傻事。

「哥,要到咱們鎮上最大間、聲譽最好的藥鋪,而且一定要見到掌櫃本人才能拿出來,咱們不貪心,高于三十兩就賣,賣了就趕緊回家,別再外頭逗留。」以免被不法之徒盯上。

听著妹妹的叮囑,趙鐵牛笑得很開心,抱起妹妹就往板車上放。「哥不傻,不會被人騙的,你老愛瞎操心,當哥是個傻的,哥還要照顧你一輩子,哪能傻乎乎過日子。」

「還說你不傻,魚呢?」她揶揄他。

趙鐵牛走過去拎起魚腮幫子,往籮筐里一扔。「魚在這兒呢!」

咧著嘴一笑的趙鐵花把小籮筐往大籮筐上放。「回家了,哥,回家煮魚湯,我要喝上一大碗。」

「喲呵!車要動了,小花坐穩了,咱們回家煮魚去。」趙鐵牛將車身掉頭,大聲地吆喝,聲音輕快響亮,可見心情真的很好。

對趙家兄妹而言,今天是豐收的一天,而趙鐵牛把妹妹當福星看待,她久久不出門,一出門就好運連連,連帶著他也沾光,除了撈了一條大魚外,還拾了七顆野雞蛋,晚上能吃雞蛋炒小蒜了。

趙家兄妹的出游圓滿的落幕,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回到泥砌的屋子時正是各家晚炊時分,家家戶戶的灶頭熱鬧著,每一家的飯菜香飄得老遠,讓聞者饑腸轆轆。

趙鐵牛不讓妹妹動手,他劈柴又燒火的把魚頭下鍋熬湯,又煎魚又炒蛋的端出幾盤菜,幾塊大餅是他倆的主食,兄妹倆吃得很滿意,這是三年來吃得最飽足的一頓。

棒天,趙鐵牛懷里兜著紫血靈芝,一大早就到鎮上去。

他找上全鎮規模最大的懷仁堂,進門後把靈芝往掌櫃的面前一放,掌櫃的雙眼驟地一亮,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靈芝不放手。

趙鐵牛知道此事成了。

又過了七日,松茸曬干了,他一樣找上鎮里最大的干貨鋪,不二價的賣掉,得銀二十兩。

「你都不曉得我才說出個‘三’,藥鋪掌櫃的就打斷我的話,一口氣給了我六十兩,害我嚇得久久說不出話,他以為我嫌少又添了十兩。」不過巴掌大的靈芝就賣了七十兩高價。

趙鐵牛是知道靈芝的,但他不曉得紫紅色的血靈芝是一等藥材,就連宮中的藏藥也不超過五朵,藥鋪以七十兩收購,轉手就能賣給達官貴人七百兩,簡直是暴利呀!

「哥,加上今日賣松茸的銀子,我們手上一共有九十兩,你回去讀書吧!我們付得起一年十兩的束修。」

她知道哥哥一直很想回私塾讀書,每回看見堂哥拿著書袋子走過就一臉羨慕,想上前問問他們今天夫子教了什麼。

「小花,你……」趙鐵牛驀地怔住,有些意外,有些酸澀,更多的是打心底涌起的感動,他有個會為哥哥設想的好妹妹。

「想做就去做,不要有遺憾,以前我們沒錢,所以供不起,如今手頭小有余銀了,讓你連讀五年也不成問題。」省著點用,兩人開銷一年不超過五兩,而且還有田里的收成。

「那地里的活兒……」誰來做?

趙鐵花一把握住她大哥的手。「每逢春耕和收割這幾日,私塾不是會放假幾天,我們總共也才兩畝地,你還怕做不了嗎?除草、施肥的事也可以等你休沐時再做。」

「可是你的身子……」他實在放心不下,若是他不在家守著,萬一她出了什麼事,屆時就後悔莫及了。

「哥,你沒發覺到嗎?」他真是遲鈍。

「發覺什麼?」趙鐵牛問得很傻氣,他對周遭發生的事一向後知後覺,需要人提醒才恍然大悟。

她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的氣色變好了,也長了些肉,精神也較以往好很多,今兒個在屋後干了一時辰的活也不覺得累,手腳更有力了,你沒發現屋子變得特別干淨嗎?」

他看了一眼,反應很慢的「噢」了一聲。「真的耶!你一向蒼白如紙的小臉有血色了,皮貼著骨頭的雙頰略有肉感。」

趙鐵牛特意戳了妹妹面頰一下,手指有踫到肉的感覺,他開懷的笑得嘴都闔不攏,直言要多吃點魚肉。

有銀子了,飲食上自然有所改善,雖不敢說頓頓有肉吃,但菜里有油味,也能吃上白米飯和香甜的大饅頭。

不過趙鐵花沒說的是,她每天從臉盆大的血靈芝上切下薄薄的一片,放在滾水里熬上一個時辰,再把滾水放

趙鐵牛嫌茶水里有味道只喝了一些,大半的茶水都入了趙鐵花的肚子,所以兩人在精氣神上都有些變化,其中以趙鐵花最明顯,她以前被堵住的經絡有漸漸松動的跡象。

往後若能日日喝著靈芝煮的水,她的康復指日可待。

如今除了不能快跑外,她和常人無異,竹竿似的身材也漸漸發育起來。

泵娘家的成長很微妙,前不久還枯瘦難看,發色淡黃,活月兌月兌是身子有恙的小村姑,才短短幾天,人好像有點姿色了,頭發轉黑,雖稱不上絕世美人,但也可入目。

「哥,我們有銀子了,可不可以蓋兩間磚屋,你一間,我一間,我們原本的屋子就拿來堆放糧食,咱們也是有糧的人,糧食不能隨便亂放,會生潮發霉。」

她要在磚屋旁加蓋一間洗漱房,旁邊隔出茅房,用紅磚砌成茅坑,茅房外挖一個糞坑,茅坑里弄個傾斜的水道,將排遺沖進糞坑,可用來當肥料。

「蓋磚屋呀!」他也想,堂屋的牆壁常透風進來,春秋還好,一到多雨的夏季和下雪的冬天,他的炕床總是濕的。

「哥,成不成?」趙鐵花搖著哥哥的手撒嬌。

趙鐵牛想了想,含笑點頭。「還有一個月就要收成了,咱們趁農閑的時候趕緊蓋屋,屋子一蓋好就能搬進去住,空下的屋子就能儲放糧食。你不是還想做什麼羽絨被、羊毛被?趁這個時候也做起來。」

銀子都攢在手了,還急什麼,真要趕不及就買現成的。趙鐵花此時對縫被子的興致不高,她想著要怎麼多買兩畝田而不被本家覬覦,二叔父他們四房人像蝗蟲一樣,不照顧長房留下的遺孤,還一心想坑害他們,讓他們一無所有。

村子里有人瞧見她哥哥上干貨店賣曬干的松茸,得銀不少,因此前兩日四叔父還涎著臉問她,松茸去哪里挖的?她回答忘了,迷路時意外發現的,他還不死心的追問不休。

這些人稱什麼長輩?把人趕出去了又起了貪念,真是有夠不要臉的!她想趁蓋房子之際,把明面上得來的銀子都花光,省得叔父嬸母們惦記,暗暗想著辦法跟他們「借」,這一借可是有借無還,當她想不到?

「哥,你真好。」她上一世是獨生女,從沒感受過有兄弟姊妹是什麼感覺,但她喜歡這個個性直率的哥哥。

趙鐵牛笑著輕揉妹妹的頭。「我只有你一個妹妹,不對你好要對誰好,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能讓你過得更好。」

有點媚的丹鳳眼促狹的一眨,「那對未來的大嫂呢?」

聞言,他面上一臊。「說什麼胡話,哥今年才十五歲,再過三年也不遲,那時你都十六了,哥要為你找戶好人家才肯娶妻,否則咱們兄妹倆真要相依為命了。」

「啐!誰要跟你相依為命,趕緊找個嫂子管管你,我好當個惡小泵,整天對著你媳婦兒頤指氣使。」她擺出壞小泵的架勢,把她老實的哥哥笑得前仰後合。

「什麼惡小泵,誰家的姑嫂不和?」

罷說嫂子,嫂子就到。一張圓圓臉,看誰就笑的王滿兒從門口朝內探出顆腦袋,未語先笑的眯起笑眼。

王家和趙家兩家的孩子是從小玩到大,彼此熟得不能再熟了,到彼此家就像回到自個兒家,自在的來來去去。

倒是趙鐵牛有些難為情,才說到嫂子王滿兒就出現,他還真有點拘束了,轉過身想干些什麼,讓自己看起來很忙。

可是堂屋就那麼點大,一轉身就踫上炕床了,他臉略紅的假裝整理床鋪,瞎忙,不想王滿兒有太多聯想。

以前他的爹娘還在世時,雙方的父母是談過這件事,可是爹娘一過世後,他明顯的感覺到王家對此事冷淡了許多,對此事也避而不談,因此他的心思也淡了,只把王滿兒當妹妹看待,無關其他。

倒是王滿兒仍是勤為走動,對兩兄妹更好了,一副她有責任照顧他們的樣子,把兄妹倆弄得很尷尬。

「哪來的姑嫂不和,我和我哥正商量著要蓋兩間磚屋,之前的泥磚屋太破了,快不能住人,王家幾個哥哥若是有空就來幫忙,我們管一頓午膳。」趙鐵花笑著迎上前。

「小花,你家要蓋屋子呀!銀子夠用嗎?」王滿兒卻不喜反愁,好像擔心他們蓋新屋會把好不容易賺來的銀子又蓋窮了。

「不夠也要蓋呀!你瞧瞧上頭的稻草撐不久了,若是突然來一場大雪,屋頂就要被壓垮了,到時真要欲哭無淚。」一說完她也驚著了,若有雪災,這屋子首當其沖,所以屋子不蓋不行。

「需不需要我盡點心,我那邊還偷存了幾兩銀子……」

王滿兒是心存善意,希望多少能幫上一點忙,但顯然兩兄妹都不領情,一前一後出聲阻止。

「不用了,錢夠用。」

「謝謝你的好意,銀子湊一湊就有了。」

王滿兒好脾氣地看看滿臉通紅的趙鐵牛,又瞧瞧面上含笑的趙鐵花,語氣和順的說明來意。「山上的金棗熟了,我看小花最近的身子骨好了許多,所以想找她一起上山采些金棗。」多個人作伴才不無聊。

「采金棗?」一听有得吃,趙鐵花的眼楮就亮了。

「山上會不會太危險,妹妹上一回上山就差點迷路了。」趙鐵牛還是掛心,怕妹妹身子吃不消。

「真要不放心就一起來,我二哥、三哥也要去,還有老陳家的妮子和小波,人多才好玩,累著了誰也不會累到小花,誰不曉得她是你這頭牛的心頭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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