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曉怡被打扮得像個開屏孔雀,被小雪跟小玉又推又拉的走到盛苑院落,要再往書房時,書房門突然開了,季紹威走出來,一看到她,眼里閃過一道驚艷光芒。
「爺好。」她不自在的一福,也不知在羞什麼!
小雪跟小玉笑咪咪的向主子行禮,再爭相說著,「爺,曉怡很美吧,剛剛更美呢。」
「就是,我們幫她戴了老夫人送的珠寶首飾,她全拿掉了,只留耳環。」
唐曉怡尷尬的笑,「我覺得太多了,而且這身衣裙也太昂貴了,老夫人大手筆送我,但無功不受祿……」
他微微一笑,「你做了很多,何況是我娘的好意,你就大方接受。」
她只能點點頭。
「而且,你這樣很好看。」他忍不住贊美。
一雙映著光芒的黑白明眸,點上胭脂的粉潤櫻唇,半掩在烏潤秀發下的耳上有一對瑩白的單珠耳環,再加上身上一襲粉藍色刺繡裙服,襯著她淡掃蛾眉粉白柔淨的臉頰,讓人看來分外的吸引人。
唐曉怡很難不臉紅,但心里著實開心,女為悅己者容的心情,她好像可以體會了。
小雪跟小玉還在一旁擠眉弄眼、洋洋得意,但在主子看向她們時,她們急急行禮,再聰明的退下,讓兩人獨處。
季紹威靜靜地看著唐曉怡,卻欲言又止,讓她莫名地緊張起來,事實上,從那個突如其來的吻之後,她一樣跟著他到處走,但並未出現第二個吻或第一個擁抱……
突然間,他開口了,「你今天有客人。」天知道,他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夜深人靜時,讓他一再回憶並想回味的吻。
她困惑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竟見到許久未見的呂燕朝他們走來,她看起來豐腴不少,元志邦還亦步亦趨的護著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還真好笑。
呂燕也看到她了,下意識的就要跑向她,但馬上讓元志邦給拉住,還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也或許跟元志邦混得太熟了,唐曉怡想也沒想的就道︰「你為什麼要瞪呂燕!」
「她不听話。」他有些孩子氣的又瞪她一眼。
呂燕卻笑了出來,「沒事嘛,對不起,我會小心,」她再看向還想為自已說話的唐曉怡,「我從元爺那里知道你被世子爺欺侮後,一直急著要來看你,可元爺不讓我過來,因為——我有喜了,但大夫說有點不穩定,要臥床一陣子,現在好了,元爺才讓我來呢。」
「太好了!太好了!」唐曉怡開心的擁抱她,這麼熱情,讓呂燕有點害羞。
她笑看著呂燕,圓潤了些、也多了抹少婦的風韻,如今懷孕,臉上還有一種即將為人母的光芒,「你變得好美。」
「你才變得更美。」呂燕馬上答,她長了些肉,一張清秀的臉蛋仍然未施脂粉,但整個人會發光,就像是沐浴在幸福中的人。
「我美,但也沒有你美。」她微笑的看著如芙蓉面的呂燕。
「你們兩個,我跟爺還在這里呢。」元志邦開玩笑的調侃起兩個互相稱贊起來的美人兒。
呂燕羞紅了臉,就連唐曉怡也很尷尬,下意識的看向季紹威,卻正好對上他專注凝睇的眼眸,但她這一對上,他卻別開了臉。
又來了!在上次那個意外之吻後,季紹威就開始跟她的眼神躲貓貓,讓她不禁懷疑,他難道後悔吻她?!
也不對,有時候他來不及避開時,她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深情及溫柔,所以,問題出在哪里?難道是他身體有隱疾的事?
季紹威若是知道她看著他的時候,在想著他無法人道一事,肯定會暴怒吧!
但他想的仍是他的趁人之危,他的趁火打劫,他無法不對自己生氣,竟會在唐曉怡被潘世軒欺負後,毫無預警的吻了她!說來,他跟潘世軒又有什麼差別?!
不、不同的是,他是深愛著她的,但也因為愛她,他是否更不該去招惹她?
「成為嗜血惡獸……呼呼……失去摯愛……終將……呼……呼……難容于世、至死方休!」
這句咒語時不時的浮現腦海,警告著自己,他也知道自己該跟她說清楚,他不能也不可以愛她,但每每見到她,他又說不出口。
有時候,他真的很討厭自己這壓抑的性格,他無法放縱自己去愛卻又舍不得放手。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志邦,她們許久未見,讓她們好好聊聊。」
唐曉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全盯在王爺身上,在對上呂燕意有所指的笑容時,更是紅透了臉頰。
他與元志邦先離開,不忘吩咐下人為兩人擺上一桌甜點,再沏上一壺好茶。
兩人坐在亭台內,笑意盈盈,老天爺對她們很好,如今不再是窩在廚房的小丫頭,還能在這里喝茶吃點心聊心事。
「曉怡,我看你當定爺的女人了,我剛剛有看到哦,雖然爺一下子就恢復自然的神態,但我從沒看到爺這麼認真、溫柔的看過任何女子。」呂燕真的很替好友開心。
「我不知道。」
唐曉怡心里是很糾葛的,她不曾談過戀愛,但她知道她是喜歡主子的,不只是他英俊的高顏值,還有很多很多的優點,他是愛毛小孩的男人,他也愛家、孝順母親,他有責任感,他對她有恩,他也給了她很多很多的自由,他更信任她,願意傾听,只是,他也還有無法釋懷的心結……
「你還不知道?我都從元爺那里知道了,」呂燕可興奮了,「有些奴僕看到你還給你行禮,包括過去老是欺壓你的杜大娘,見到你都來巴結,還笑咪咪的欠身喊了句,「未來的姨娘好!」」
真是咸魚大翻身!一個準姨娘,他們是用這樣的目光在看她的,唐曉怡也知道,只是,一個妾?
也是,這是古代,門當戶對很重要,何況他還是戰功赫赫的王爺,她這個來自饑荒地帶的小丫頭怎麼撐得起王妃這稱號?
但她不在乎的,管他是納妾還是娶妃,對她這個現代人而言,她唯一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季紹威愛她就夠了!
所以,即使他無法人道,她也還是愛他,但為了顧及他的尊嚴,她不會主動求愛,她等著他敞開心房,告訴她他的隱疾,然後,她會很堅定的告訴他,不能行房沒關系,兩人在一起絕對有比更值得在乎的事……
不過,幾日後,急著抱孫的老夫人已等不及地主動約她到她房里坐坐,喝些茶,聊些讓她臉紅心跳的事,迫得她不得不出賣某人的隱疾。
下人們對唐曉怡的態度改變,就連季紹威都感覺到了,但她倒挺沉得住氣,一如過往,也沒有任何改變。
說來,他是有點悶、有點火,但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惱火什麼,難道是在期待她能主動表現出什麼,讓他有勇氣去擁抱她。
懦夫!愛得這麼糾葛,愛得這麼苦,根本不須什麼難容于世,至死方休的詛咒,眼下這種想愛又不能愛的苦楚,已經夠讓他心痛了!
站在練功房的大院,他像要把一肚子的悶火、怨懟、怒氣宣泄似的,一拳一拳的朝木樁猛打,在初夏陽光下,一個時辰後,他已汗水淋灕。
此時,唐曉怡端著涼飲過來,將茶盤放到一旁的茶幾上,站著看他。
主子每每來練功,總是打著赤膊,他胸肌糾結,線條極好,就連背肌也極為結實,此刻上半身布滿汗水,在璀璨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她的小臉燙紅,這絕不是因為陽光,她可是站在陰涼處。
可在現代,大街小巷都有男人的半果廣告或公車廣告滿街跑,為何看到主子半果,她就特別害羞?!一顆心還怦怦狂跳,超有感!
季紹威也看到她了,他暫時中斷練拳,走向她,她連忙遞上毛巾,他隨意擦一下,就看向她備的茶,她趕忙拿過毛巾,再將涼茶遞給他,他接過手,以杯就口。
她看著汗水從他額際滑落,看著他因喝茶而滾動的喉結,再看著汗水從他結實赤果的胸肌滑落——她怎麼覺得口干舌燥、猛咽起口水?
慘了,該不會是昨晚老夫人找她說的那一段話在她腦袋里發酵,害她像個發春的花痴吧!
老夫人——糟糕!她想到出賣主子一事,雖然她希望老夫人別再給主子生子的壓力,但她突然感到後悔了,這麼私密的事,她實在不該多嘴。
季紹威將茶杯遞給她,她遲遲沒接手,「曉怡?」
她一愣,「是,我、我去忙了。」她回神接過茶杯,再放回茶幾上,隨即端起茶盤往廚房走去。
怎麼魂不守舍的?季紹威蹙眉看著她心事重重的背影。
此時,一名奴僕快步過來,向他福身行禮,「爺,老夫人請爺去見她,說有要事相議。」
季紹威點點頭,「跟老夫人說,我一會兒就過去。」
他沐浴包衣後,前往母親所住的院落,母子小聊一段時間,就見季紹威鐵青著一張俊臉返回盛苑,端坐在廳堂,等著跟某人算帳!
其間,元志邦還帶來兩本在外地買來的解咒書籍,但見主子表情有異,聰明的拱個手,也沒多說什麼就回家抱美人去。
唐曉怡在廚房內忙碌一陣後,將晚膳送到廳堂,就覺得主子的表情有點不太好,她站在一旁,懸著一顆不安的心看著他。
「昨晚,老夫人找你去說話。」
她臉色一變,「是的,爺。」
他緩緩眯起眼,「老夫人說了什麼?」
她的心跳「咚」地漏跳一拍,「說我善良聰明,跟爺相處也很不錯,還有很多……但說到後來,就不好說了。」她不斷的猛咽口水,最後,干脆低頭了。
「什麼不好說?說!」他的眸中閃過一抹火花。
她身子一僵,她哪敢說!
她不敢說嗎?無妨,他已經從母親那里听到了——
「娘跟曉怡說,你自從休妻後,不曾跟哪個姑娘特別親近,雖然曉怡是個丫頭,但娘不介意,只要她願意替你生個一兒半女,娘就保她一生的榮華富貴。」
「她怎麼說?」
他注意到母親欲言又止,一張臉還突然紅了。
「娘——嗯,雖然我們是母子,可是有些話實在難以啟齒,但為了香火傳承,娘還是想問,」她鼓起勇氣的開了口,「威兒,你——你是不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隱疾,所以、所以,一直不願再談婚事?」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母親。
她眼眶紅了,「你老實說沒關系,雖然娘也覺得不自在,但那丫頭說得對,這世上,如果連我這個當母親的都不能替你分擔這不能人道的痛苦,還有誰可以呢?」
話一說完,她已哽咽的哭出聲來。
他雙手陡地握拳,不敢相信他耳朵听到的!
「母親,請相信兒沒有隱疾。」他隱忍著一肚子的熊熊怒火,在母親仍然半信半疑的淚眼下甩袖而去。
所以現在,面對著膽敢無的放矢的唐曉怡,他真想一掌打死她,上回他化身為虎時,她就提過,對追風也說過,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愚蠢到去跟他母親說!
有殺氣!她感到無形的怒火席卷而來,她下意識的連退好幾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到底是誰跟你說,我不能人道的?」他幾近咬牙切齒的問。
「爺、爺怎麼知道的?難道老夫人……」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瞧他步步逼近,她忍不住後退,直到背抵住了牆,動彈不得。
「你給我說清楚!」他額角青筋跳動,咬著牙,低頭靠近她,兩人間的距離只有咫尺。
熊熊怒火拂面,可怕的壓迫感讓她不由自主的猛吞口水,「其、其實,人要勇、勇敢的面對自己的隱疾——唔!」
她驚呼一聲,紅唇已被封緘。
他要讓她知道她錯了,大錯特錯!他近乎掠奪的強吻,熱燙的身軀將她壓靠在牆上,胯下的亢奮緊貼,他要讓這該死的丫頭不敢再輕蔑他!
她被吻到快沒氣了,他還將某個凸起物擠靠在她的雙腿之間……
完了!是「那個」吧?!她喘息著,想大喊自己錯了,他是可以那個的男人。
但她的嘴被封住,怎麼喊?
一開始,怒火攻心的季紹威只想讓她知道他沒有「不行」,但他失控了,克制不住的狂潮已往他的四肢百骸流竄。
他停不了手,她是如此的甜美,再加上這段日子,苦苦壓抑的情感也已瀕臨潰堤,在的浪潮下,如排山倒海般洶涌而出,他激狂索愛,但她在上一直是個生手,穿越前是,穿越後也是,菜鳥級的她哪能抵抗他霸道的吻、狂野的,這由他一手主導的猖狂欲火,將她的理智燃燒殆盡,僅在轉化成女人的剎那,強烈的痛楚下讓她短暫尋回一點,但也只有片刻,便再度沉淪。
他滿足的凝睇她深陷的臉龐,听著她低泣、申吟,直到她因狂喜而哭叫後,他才允許自己得到釋放……
唐曉怡是禍從口出!季紹威為了證明他不是無法行房,就將她吃干抹淨了。
而且,在證明了他不是不能而是不願後,也許是覺得吃一次跟吃兩次、三次都一樣,一連幾天下來,他倒是吃她吃得理直氣壯,還愈吃愈上癮。
唐曉怡自認比較糟糕的是——她沒有拒絕、沒有掙扎。
當然,她應該比古人更了解這玩意兒,畢竟網路世界什麼都有,她雖沒經驗,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她隨手在網路上也看過不少,然而親自上陣,還是跟自己有感覺的男人翻雲覆雨,捫心自問,真的挺美好的!
再想到昨晚,他看帳本看到一半,就在書房里對她這樣又那樣,她的臉就漲紅發燙,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性情極度壓抑的男人在床笫間,會變得既癲狂又熱情,但她呢?被挑起,意亂情迷,卻又百分百的配合他的節奏,讓他狠狠疼愛了一整晚,她會不會也太縱欲了?
想到這里,半夢半醒的唐曉怡突然回過神來,陡地睜開眼眸,再迅速的坐起身,看著這間寬敞豪華的寢房,上等檀香木的櫃子上擺放著一件件價值不菲的古董珍品。
天啊,是真的!季紹威在書房跟她翻雲覆雨還不夠,後來還抱著她進到臥房,再大戰一回合,此刻,她都還果著身呢!
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太陽這麼大?看來就像是正午或午後的陽光——糟了,她不會睡到中午吧?!
在她驚慌失措要找衣服穿上時,房門也讓人輕輕地打開一個縫來。
她連忙抓起被褥遮住自己半果的身體,而小雪跟小玉已笑咪咪的奔至床前,煞有其事的福身行禮,「你醒了呀,唐姨娘。」
她粉臉漲紅,「你們在胡說什麼?!」
「我們說,現在可不止是日上三竿喔,連午膳剩食的發放都過了,你還沒起床呢。」小玉一臉賊笑。
「就是,我說你當姨娘的日子不遠了,你肚子里可能已經有娃了啊。」小雪開心的說。
小玉也眉開眼笑的接著道︰「還有啊,老夫人在發放剩食時沒見到你,還刻意叫奴僕去查你是跟著爺出門呢,還是在盛苑里睡著。」
听到這里,唐曉怡更囧,早在她被爺吃干抹淨的隔天,她就讓老夫人給叫去,在確定主子那方面沒問題後,老夫人是謝天謝地,也謝謝她。
這陣子更是天天往廟里去,備三牲四果拜注生娘娘,要替爺求個小壯丁。
「結果我還在睡!」真是丟臉死了!「爺怎麼沒叫我?」
「爺不會叫的,他還交代不可以進來吵你。」
「不止爺,連老夫人也有交代。」
小雪跟小玉笑嘻嘻的又是一人一句。
她糗得無言,顯然她成了王爺的女人已是全府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