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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妻一夫 第十章 害人不淺的綁架案(1)

今日一如往常,一夜的大雪將整個大地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積雪,連行走都困難,即使現在已經過了辰時,但鵝毛般的大雪依舊亂舞,從未停歇。

算了算,成親已好幾個月了,紀紫心站在屋檐下,看著這一片如下雨般霧茫茫的天空,下意識地搓著已戴上保暖皮手套的雙手,嘴里念念有詞,「好冷啊,怎麼都快要春天了,雪還是下得這般大,冷死人了,往年都不曾這樣啊……」

這時,從院子外頭提著一個小食盒的白果一看到站在屋檐下的紀紫心,立刻不顧形象扯著嗓門就朝她焦急地喊著,「唉唷,我的好小姐啊,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趕緊進屋去,不要站在外面,要是冷著就不好了。」

「呿,白果,你還沒嫁人耶,也留點形象讓人打探好嗎,要是想要為你說媒的看到你跟個瘋婆子一樣嘶吼,誰還敢替你說親啊!」

「什麼啊,小姐,我是提醒你,要是姑爺回來知道你站到屋檐下吹風,他肯定會念到你耳朵生繭的。」

她模了模自己這約莫三個月大的肚子,笑了聲,「你們不說他哪里會知道。」

「我們姑爺神通廣大,他哪里會不知道啊,小姐我們趕緊進屋吧。」白果扶著她小心地走回溫暖的屋內。

她任由白果扶著她進屋,低頭看了眼自己這已經有點幅度的小骯,她這算是入門喜,一成親就懷上,可把安睿給樂壞了,還直夸自己厲害,有人這這麼夸自己的嗎?對于這一點,她真的是很無言。

說起安睿,自從知道她有了身孕後,天天草木皆兵,生怕她不小心踫到、撞到,除非前面醫館有什麼事情,否則只要沒事便護在她身邊,簡直就像是只母雞一樣護著她這只小雞。

白果巡視了下屋內,「對了,甘草呢,甘草怎麼不在你身邊?」

紀紫心解上的紫貂大氅,「連著幾天的大雪,冷得讓人從骨子里都發寒,安睿這些天又常常跟著父親在外奔波幫忙看診,因此吩咐了膳房給我備些羊肉,想炖個羊肉爐讓他跟爹補補身體,這屋里的紅棗沒了,我讓她到醫館拿一些回來。」

白果為她拿來暖手的小手爐,「小姐,屋子溫度降了,這手爐你先拿著,我去加些炭火。」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笆草焦急慌亂的聲音自外邊斷斷續續地傳進了屋里,紀紫心擰著眉頭看著白果,「這甘草是怎麼了?這樣大呼小叫的。」

她這話才說完,甘草便推開門氣喘吁吁的跑進內廳,「小姐,不好了,姑爺出事了!」

「你說什麼,安睿出事了?究竟是怎麼回事?」紀紫心驚駭地自椅子上站起,還不小心踫倒了一旁的桌幾。

「小姐,剛剛有人來報,說老爺跟姑爺回來經過鹿豐山山腳時,正巧遇上了雪崩,把他們的馬車都埋了,已有不少人前往幫忙挖掘,蘇管事也已經在召集男丁準備前去救人。」甘草捂著激喘不已的胸口,慌張地將自己方才听到的消息告知她。

「怎麼會這樣?小姐,現在、現在要怎麼辦?」白果被這消息嚇得六神無主,焦急地直問著,「小姐,老爺跟姑爺,他們……現在怎麼辦?」

紀紫心率先冷靜下來,「白果,把我的大氅拿來,我現在要趕去意外現場。」

「小姐,你現在懷著身子怎麼可以去,太危險了!」甘草听到趕緊制止。

「不去看看我不放心,懷孕又不是生什麼大病不能出門,你們別攔我了,我一定要去。」她扯過白果手中的大氅披上,帶上手套,不顧她們兩人反對,疾步往外走。

她們兩人拿過自己的大氅也趕忙追上,「小姐,等等我們!」

「你們一人誰用跑的,去叫沉香把馬車駕到大門,快點!」

「我去,我跑得快。」白果拔腿便往馬廄的方向跑去。

「小姐,你慢點。」甘草扶著她走過濕滑的雪地。

紀紫心現在恨不得馬上就到事故現場,哪還有那心思慢慢走。

來到醫館大廳,蘇管事已經召集好人馬,正拿著工具要趕往雪崩地點救人,紀紫心向前交代了他一些事情,沉香跟天冬兩人已經將馬車駕到大門前,白果在馬車上等她們。

她也不再多說,心急如焚地上了馬車,「沉香你駕車較穩,你來駕,快點,我們先過去。」

「好的。」待她一坐穩,沉香手中的韁繩便不斷地催趕著前頭的馬兒,要它們飛快向前奔馳。

這路上積雪甚深,速度無法加快,讓馬車里的紀紫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白果將小懷爐放到她手心,「小姐,我們出來得匆忙,馬車上也忘了備火盆,這小懷爐你先拿著。」

就在沉香駕著馬車準備駛過一座木橋時,馬車忽然一陣劇烈搖晃,使馬車里的她們劇烈地震動了下。

不多時,馬車外便傳來沉香緊急拉緊韁繩的怒斥聲音,「你們是何人,光天化日持刀搶劫!」

「馬車里的人,想活命,就給老子老實下車!」

另一隅。

蘇管事正要帶領家丁前往幫忙救災,便看見趙天祺與紀世杰兩翁婿由另一邊緩步朝醫館走來。

「老爺、姑爺,你們兩人能逃出生天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一看見他們兩人,蘇管事開心地差點流淚。

「我們所搭的馬車車輪壞了,一時之間找不到人來修理,或是其它馬車可以搭乘,這才跟女婿走路回來。」

蘇管事愕然地看著他們翁婿兩人,「老爺,您跟姑爺不是遇到雪崩嗎?」

「蘇管事你在胡扯什麼?」紀世杰皺眉甩了下衣袖,「什麼雪崩,我跟我的好女婿還要活著看孫子、孩子出生,你真是烏鴉嘴!」

「老爺,不久前有個人來通報,說你跟姑爺在鹿豐山山腳下遇到雪崩,整個馬車都被埋進了雪里!」蘇管事慌張地說著。

一旁的趙天祺一听,察覺不太對勁,疑惑地低喃,「有人來報,不對,稍早我與岳父是有經過鹿豐山,不過鹿豐山山上的雪還不足以造成雪崩……」

「這不,老奴已經找了家丁要前去幫忙挖掘營救,而且小姐也已經先搭車前往發生雪崩的地點了!」蘇管事听他這麼一說也懵了。

「你說什麼?紫心已經趕過去了?!她懷著身子,你怎麼可以讓她去那種地方!」趙天祺拉過蘇管事,怒聲質問。

「姑爺,老奴勸過小姐了,可小姐一听老爺跟姑爺出事,怎麼也待不住,非要到現場去看!」蘇管事連忙解釋,「究竟是誰這麼可惡,竟然來報這種假消息,還好姑爺跟老爺你們兩人都沒事。」

「假消息……」趙天祺虎口抵在下顎思索,眼楮驀地一瞠,「不對,出事了,快將我的坐騎牽過來!」

一旁的蘇管事不敢擔擱,馬上命人到馬廄將趙天祺的坐騎牽過來。

紀世杰也察覺到這事情似乎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單純,神色慌張地看著趙天祺,「安睿,你說什麼,出事了?」

「岳父大人,這有可能是陷阱,我現在沒有辦法跟你解釋,必須馬上追上紫心,否則就晚了!」

前些日子英招同他說過,似乎有看到趙天佑的心月復出現在縣城里,當時他曾經讓英招多留意,但英招暗中調查了幾天,趙天佑的手下卻從此沒了蹤影。可不久後,他外出時卻在無意間見到一群像是混跡江湖的人出現在城里,這兩件事情肯定有關聯。

就在他扯過韁繩準備翻身上馬前去尋找紀紫心之時,天冬渾身結著冰霜,一身是血跌跌撞撞地朝他吃力跑來,虛弱地喊著,「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出事了……我們遇到了劫匪……」

趙天祺沖上前去,拉過天冬,「把話說清楚!」

「姑爺,我們經過木橋時……突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群蒙面的凶惡劫匪……劫持了我們的馬車……我……我是當時摔落一旁的河底,才逃過一劫……」

蘇管事不敢擔擱,火速拿了件大氅將渾身快凍成冰棍的天冬包覆住,又趕緊讓人端了熱姜茶過來。

天冬一邊喝著熱姜茶,臉色發紫渾身顫抖地說著,「姑爺……我看他們將馬車拉往黑木山的方向……」

「岳父,你在家里等著,我會將紫心救回來的!」話落的同時,趙天祺已經策馬狂奔消失在他們眼前。

冬天的夜晚本來就降臨得很快,尤其是山上,未時剛過,整個山頭已經是一片漆黑,紀紫心被關在一處髒亂的柴房內,當中只有一堆干稻草和一盞油燈,她從不斷滲進刺骨寒風的縫隙中向外望去。

寒風暴雪的外頭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絲光源,只听到張狂強勁的寒風刮過樹梢發出恐怖至極、令人心驚膽顫的呼嘯,讓她的心更沉了幾分。

「小姐,好冷啊,你快別看了,我把這干枯的稻草塞進牆壁的縫里,堵住不斷吹進來的寒風,不然愈晚愈冷。」白果手上拿著干稻草,跪在牆邊用力地將稻草塞入縫隙中。

這不斷竄進,凍入心扉的寒風,讓她們冷得直打哆嗦。

笆草拉過紀紫心的手,不停地幫她搓著手心讓她暖和,「小姐,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冷不得,這樣可以暖和些。」

「小姐,你別擔心,我相信姑爺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姑爺那麼厲害。」白果也趕緊給她信心,就怕她過于擔心害怕而影響到月復中胎兒。

「你們兩個別擔心我,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脆弱,你們靠過來些,我們三個人團抱在一起才不會冷。」她張開手臂圈住她們兩人。

「只是……小姐,老爺跟你平日廣結善緣,不與人結仇,怎麼會有人想綁架你?」白果實在想不通這一點。

「怎麼會沒有,有一家子不就恨死我了,要不是我這個絆腳石在,他們早從我爹手中把家產奪走了。」紀紫心撇了撇嘴。

「可是……小姐,二房他們有這膽量做出這種事情嗎?」甘草一臉不太相信地看著紀紫心。

「有沒有膽量,不用費腦子去想,明天一早便知道是誰把我們綁來。」

「小姐,你的心真寬,好像都不怕!」

「怕沒有用,就算怕,他們也不會放我們出去。他們抓我們來一定有目的,沒有達成他們的目的之前,他們是不會傷害我們的!」她調整了一下姿勢,整個人躺到了草堆上,「今晚他們是不可能給我們送飯的,早點睡吧,才有體力。」

「好,睡吧。」她們兩人一人一邊圈抱著紀紫心,也跟著一起躺到稻草上睡覺。

就在離她們被關押的地方不遠,每處積雪都有半個人高的黑木山上,一處廢棄的宅子外,幾道黑影快速閃過,落在較遠的一處隱密的樹林後。

其中一人拉下臉上的黑布,「主子,都查過了,紀府的小廝沉香被關在一處空屋,無人把守,但另一處廢棄柴房周圍卻有數十名黑狼閣殺手看守,估計夫人跟兩名丫鬟應該被關在那處柴房。」

趙天祺神情冷冽,凌厲的目光如鋒利刀刃直盯著前方那處廢宅,嗓音如霜雪般冰冷,像極了剛從地獄爬上來的魔鬼那般讓人森寒入骨,「按計劃行動,不得有誤!」

「遵命!」

夜愈深,風就愈張狂,即使有縫隙的地方都塞了稻草,旁邊又有白果跟甘草兩人護著,紀紫心還是冷得無法入眠,只能睜著大眼,惴惴不安地看著屋梁上不停晃動一閃一滅的油燈。

只是隨著外面風雪愈來愈大,她的後背開始竄上陣陣寒意,甚至感覺月復部隱隱作痛,她手心覆在上頭,企圖溫暖有些發涼陣痛的月復部。

睡在她身的白果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睜開眼楮擔憂問道︰「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月復部有些冷……」渾身沉重、月復部發冷的情況讓她擔憂不已。

白果跟甘草听到她這麼說,馬上坐起身子。

笆草驚慌地拉過她的手腕為她診脈,臉色大變,趕緊將自己的大氅月兌下覆蓋在她身上,並自稻草堆上爬起,「小姐,我去敲門,求他們給你請大夫!」

紀紫心連忙抓住她,搖頭,「不行,你這時候出去危險,你怎麼知道那些歹徒會提出什麼要求,他們的目標是我,目前還不會對我下毒手,但對你們兩個丫鬟可就不用顧忌,我們三人待在一起才安全。」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听我的,不許去!」她虛弱地說著。

這時,一記驚恐淒厲的哀嚎聲隨著呼嘯而過的寒風斷斷續續傳來,白果皺著眉頭仔細聆听,指著門外,「小姐,你听,是不是有哀嚎聲?」

她搗著肚子,略感吃疼地坐起身,看著被狂風吹得砰砰響的門板,仔細聆听著外頭的聲音,隱約間似乎真的有听到痛苦哀嚎的聲音。

「小姐,你說,是不是有人來救我們?」甘草勾緊紀紫心的手臂,緊張地問著。

「不太可能,安睿才在這里落腳不久,沒什麼人脈,而我爹雖說是人人稱頌的神醫,卻也只是一名大夫,雖說認識一些,也救過不少有身分地位的人,但他一向不愛和那些人打交道,所以沒什麼交情,上門拜托那些人出借調動府里的侍衛上山救我,人情薄如紙,那些人也不太可能答應犧牲自己的侍衛來救一個不相干的人。」紀紫心無情地斬斷甘草的冀望。

「既然不可能有人來救我們,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小姐?」外面傳來的激烈打斗聲愈來愈激烈,白果兩眼盯著門板,緊張得直發抖。

「靜觀其變,不要緊張,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們兩人必須緊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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