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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妻一夫 第二章 帶著美男趕緊逃(1)

連著幾天的法事終于結束,礙于他們院子里藏著一名重傷傷患,不能因法事結束就打包行囊匆匆離去,因此紀紫心尋了個接連多天法事身心疲憊的借口,向靈鷲寺方丈請求在寺廟里多住幾天,方丈不疑有他,便答應讓他們在寺廟里多住些時日。

之前因為大雨影響了他們的回程時間,在家里等他們兩姊弟回去等得有些心神不寧的紀世杰,讓人捎來了信,要他們法事一結束便趕緊回家,別在外多做逗留。

紀紫心坐在院子里,一邊用樹枝教弟弟在地上寫字,一邊看著爹讓人送來的信件。

內容跟前幾封信一樣,法會結束就讓他們趕緊回去,他這個老人想念他們兩姊弟了。

動身回家她也想啊,可她救的那位安睿公子現在還不能長途勞累,只能再多待幾天。

不過,還好經過這幾天的休養,他身上的傷口雖然還未完全結痂,卻可以稍微下床活動。也許是因為他長年習武的關系,身體復原的狀況比一般人還要好上一些,所以已經能略走兩步。

可她還是不敢大意,生怕一不注意,或者是因為趕路,馬車晃動撕扯到傷口,便會讓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再度裂開,這也是她遲遲未起程的原因。

趁著今天天氣風和日麗,趕緊讓沉香備熱水,先幫他洗頭,再徹頭徹尾幫他將身體好好擦拭一番,否則他身上的酸味都快飄酸十里了。

要是被突然來這院子的方丈或是其他師父聞到,她實在很難自圓其說啊!

這時,甘草驚慌的聲音遠遠地便從院門外傳了進來,「小姐,小姐!」

趙天祺在沉香的幫忙下,換上紀紫心幫他準備的新衣服,才一腳踏出廂房便見到神色慌張的甘草沖進院子。

笆草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著坐在紀子翌身邊紀紫心喊道︰「小姐,不好了。」

紀紫心放下手中的書信,抬起頭看著跑得臉色發青的甘草疑惑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瞧你急成這樣,我不是讓你跟天冬去買藥嗎,藥呢?」

「小姐,我跟天冬剛剛拿著藥方到杏林藥鋪買藥,才要踏進藥鋪便見到幾個看起來十分凶惡的男子拿著張畫像在找人。畫像我是沒看到,可他們形容的長相身形跟安睿公子很像,我一听不對勁,就趕緊跑回來通知你。」甘草捂著急喘不已的胸口,一股腦地將自己看到听到的告知紀紫心。

「長得相像的人很多,也許他們找的是別人。」

「不,小姐,他們還說了,他們要找的那男子腰間受了刀傷……」甘草接過白果為她倒來的茶,猛灌了口後,繼續將听到的消息告訴紀紫心。

「腰傷?甘草,你確定你沒听錯?」這消息讓紀紫心倍覺不妥。

「沒听錯,小姐,我跟甘草沒有听錯,他們確實說的是要找腰間受了刀傷的男子,其中一人還說,前頭有幾家藥鋪表示最近常有人到杏林藥鋪買傷藥,這才循線尋找到杏林藥鋪。」閂上院門後來到她身邊的天冬也用力點頭,「而且小姐,我瞄到他們其中一人的手背上有個黑頭的紋身,很是恐怖。」

狼頭……

听到這訊息,趙天祺的心沉了下,那天那些黑衣殺手的首領手背上也有一個狼頭紋身。

這是趙天佑沒看到他死在他眼前,派出來追殺他的人!

他的存在對趙天佑是個威脅,是個阻礙,沒有尋到他的尸首,趙天佑是不會放棄的,他不能繼續待在這里連累紀姑娘一行人。

緊了緊袖下的拳頭,他當機立斷做出決定後,臉色凝重地走向紀紫心。

「紀姑娘,你的救命之恩,在下日後定當回報。」趙天祺抱拳說完,便打算從後山離去。

「等等,你別告訴我你現在要離開。」紀紫心眉頭微蹙,歪頭看著一臉陰霾的趙天祺。

趙天祺沉默地點頭。

「你不知道你的傷口現在才剛愈合,連走路都有問題,更禁不起你奔波逃命嗎?」紀紫心眯著眼冷聲提醒他。

「紀姑娘救在下一命,在下不能再連累姑娘一行人。」趙天祺拱手一禮,便轉身緩緩地向院門走去。

「等等,你不能走,你現在走了,會要你的命的!」

「姑娘的恩情,在下日後定當回報。」趙天祺停下腳步回身,再度抱拳作揖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就在趙天祺拉開院門一腳準備跨出院子時,眼前突然一黑,悶哼了聲,便失去了知覺。

紀紫心睞了眼整個人向後傾倒,癱軟在她身上被她吃力撐住的趙天祺,勾著嘴角冷哼了兩聲,側過頭喊道︰「沉香、天冬,你們兩個過來架著他。」

沉香跟天冬一人一邊架著陷入昏迷的趙天祺,滿臉不解地看著他家小姐,異口同聲,「小姐這……」

紀紫心將插在趙天祺後背穴道上的銀簪子拔起,插回自己的發髻中,當機立斷下令,「白果,你馬上拿幾床被子鋪在馬車上。沉香、天冬,白果被子一鋪好,你們便將他抬到馬車上。

「甘草,你跟女乃娘兩人馬上整理我們的隨身物品,半個時辰內一定要出發,趕未時那艘船班到對岸福興縣城,你們可得俐落些,別耽誤時間。」

「好的。」白果、甘草跟女乃娘三人即刻散開,按著紀紫心的交代辦事。

「沉香、天冬,為了安全起見,你們安置好安睿公子後,馬上把所有曬干準備當柴燒的藥渣倒進爐灶里燒了,你們其中一人要親自監看,另外一人把整個院子巡視一遍,不能被發現任何一點藥渣,否則有可能會為我們帶來殺身之禍,听到沒有!」她叫住他們兩人慎重交代。

「小姐,我跟天冬辦事你放心。」

「我跟子翌現在去跟方丈辭行,等我回來,馬上出發。」交代完畢後,紀紫心看了他們幾人一眼,便牽著紀子翌前往大殿找方丈。

約莫半個時辰後,紀紫心一行人分別駕著兩輛馬車離開靈鷲寺。他們離開靈鷲寺不久,甘草他們在鎮上踫到的那幾個男子便找上了靈鷲寺……

十天後——「爹,他不要緊吧?」紀紫心站在紀世杰身後,焦急地問著。

他們一回到家,她便讓天冬趕緊到前頭醫館找她爹救命,心急火燎地把他從醫館里拉回家,不等他開口,就直接將他拉到已經陷入昏迷的趙天祺面前。

紀世杰將最後一根銀針自趙天祺身上抽出後,回過身瞪了一個多月不見的女兒一眼,忍不住責備,「讓你出門在外別惹事,你看看你惹了什麼大麻煩,要是再晚個兩天回來,這男子的身子就廢了,就算活下來也是破敗的身體。」

「爹,我不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沒日沒夜地趕回來嗎!」她就知道爹看到安睿的狀況,肯定會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可是沒辦法啊,當時的情況根本容不得她繼續在靈鷲寺里多停留幾天,她們到達渡船口時,距離開船還有段時間,她讓沉香跟天冬先將安睿抬進船艙,再去還租借多時的馬車,同時讓沉香找人前去打探他們離開靈鷲寺後的事情,再寫書信送到他們前往靈鷲寺時就已經先預訂回程所要住的客棧。

本來心想過了江就可以喘口氣,讓安睿在福興縣城的客棧里好好休養幾日,等傷勢完全愈合再上路。

可哪里知道,他們下榻後第二天一早,她找人暗中查探的消息便送到她手中。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們離開後沒多久,就有一群人上靈鷲寺打探消息,無所獲後便離開,她請去打探的人又從一名師父口中得知,那群人決定搭船前往下一個渡口。

安睿當時被沉香跟天冬抬上船時,渡口上有不少人看見,難保那群人不會得知這事!屆時循線追查,很快就會查到他們身上,逼得她不得已連日趕路,才會沒有時間讓安睿好好休息又無法按時服用湯藥,加上道路崎嶇,這一路上避震效果不好的馬車總是搖搖晃晃,讓他身上的傷口不慎裂開,又再度發炎發燒,這才影響到他的傷勢復原。

「說你,你還委屈,你這是拿病人的命開玩笑!」紀世杰掄起拳頭敲著女兒的頭,「我教你的你都學到哪里去,他身上中的毒雖解,可是之後的調養不可馬虎,尤其忌勞累,這一路奔波就犯了第一個大忌!」

只要是攸關病人生命的事情,她爹就六親不認,連女兒也一樣,在眾人面前可是不會給她留面子的。

紀紫心揉著被敲疼的腦袋反駁,「爹啊,我哪里敢拿他的命開玩笑啊,這一路上我可是不斷地對他施針,一落腳第一件事情就是熬藥,他這才得以保命的。」

紀世杰又用手指直戳她的頭,沒好氣地說︰「幸好你這一路有用銀針替他保命,否則你爹我現在就家法伺候你了。」

「爹,我知道錯了,可是當時的情況真的不容許我們在外頭多待些時日啊。」

「紀老爺……在下沒事……請你不要再苛責紀姑娘……」身體已經感覺舒服許多,意識也恢復的趙天祺,听到他們的對話,他扯了下站在床榻邊的紀世杰,虛弱地為紀紫心求情。

「醒了!」紀世杰看了他一眼,語氣明顯輕松不少,「安公子,人命關天的事情,豈是三言兩語可以隨便帶過,況且心兒未來是要繼承老夫衣缽的,必須讓她清楚知道嚴重性,你好好養傷,其他的就別管。」

「安睿,這事本來就是我處理方式不對,被我爹責罵也是應該的,況且我爹也是為我好。」紀紫心連忙解釋,免得她老爹被誤會。

「是在下唐突了,紀老爺抱歉……」

「沒事,安公子不用對老夫感到抱歉。」紀世杰又為他診了次脈後命令,「心兒,你過來,替安公子診脈後開張藥方給爹看。」

「是。」紀紫心替趙天祺把脈後,拿過紙筆開了藥方。

「這方子開得不錯,按著你開的這藥方一天服用四次,連服五天。」紀世杰接過她開的方子瞄了一眼。

紀紫心接過藥方看了下點頭,「好的,爹。」

「這人既然是你救的,就由你來照顧他到康復,不許假手他人,每天早晚都要向我報告安公子身體復原的情況,醫館里等著看病的病患很多,爹回醫館。」紀世杰又交代了些事情,才轉身離去。

「爹,您慢走。」紀紫心送她爹到門口。

不一會兒,紀紫心重新走回榻邊,幫趙天祺拉好被子,「安公子,你先休息吧,我到前頭抓藥。」

趙天祺黑眸里凝著一抹愧疚,看著紀紫心,「紀姑娘,是在下拖累你。」

「沒有,我爹就是這樣,只要牽扯到病人,絕對不假辭色,況且我未來要繼承我爹的衣缽,我爹自然對我更加嚴厲。」紀紫心擺擺手,嘿嘿笑了兩聲,「我都已經習慣了,跟你無關,無須放在心上,你先休息,我幫你熬藥去。」

看著她的背影,趙天祺回想著她與紀大夫父女兩人,以及這一路上她與弟弟的互動,竟然讓他產生一種欽羨,這種親情是他從來未曾享受過的。

紀紫心才剛踏出院門,一記尖銳高亢的嗓音便由遠而近傳來,「我說紀紫心,紀家大小姐,你真當這家里是善堂了嗎?」

「二嬸,你在說什麼?」紀紫心停下腳步,看著朝她忿忿走來的二嬸陳氏,瞧她那雙眼都快噴出火的模樣,像是特意來找她吵架似的。

她才剛進家門將安睿安頓好,一口茶都還沒喝,二嬸不待在他們二房自己的院子,跑到他們大房這里做什麼?

「我說什麼,我說你平日撿一些缺手缺腳不正常的阿貓阿狗,幫忙打雜抵藥錢就算了,現在還要開始收留流浪漢了嗎?」陳氏食指忿忿地指了指她,又指向趙天祺所住的屋子。

紀紫心皺起眉頭眯眸,看著已經吃出三層下巴身材圓滾的陳氏,「什麼阿貓阿狗,二嬸你講話可以不要這麼難听嗎?」

「嫌我說話難听,那就不要把一些上不了台面雜七雜八的人往家里抬,免費看診給湯藥就算了,現在連人都帶回來住,還是個男人!」陳氏揮著她那快比柱子還粗的手臂,宛若甜不辣的食指也指到紀紫心的臉上,「你一個大姑娘家害不害臊,你要不要臉!」

「二嬸,我爹都沒說什麼了,你會不會管太寬!」紀紫心不悅地瞪了陳氏一眼。

沒料到她會這麼回她,陳氏噎了下,撇撇嘴,「你爹是個男人,自然不會說什麼,可你是個姑娘,怎麼可以這麼沒臉沒皮地帶著男人回來,這事要是傳出去,你叫我們二房的臉往哪里放!」

紀紫心扯著一邊嘴角,冷聲提醒陳氏,「你們的臉往哪里放?二嬸,我們大房的臉面跟二房好像沒有什麼關系。」

「怎麼會沒關系,可別忘了你二叔跟你爹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你丟臉難道我們二房的臉面還能不跟著丟?大房跟二房可是連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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