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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種醫妃 第十章 家鄉風味菜(2)

「她……」想起辛少敏,夏侯歆漾開寵溺的笑,教連若華微愕的听著他說,「她很有趣,很愛吃,為了吃有滿腦袋的鬼點子,她很重義氣,哪怕生死一線間,她也跟我大哥同進退,她深愛著我大哥,自第一次見面起從沒將我和我大哥誤認過,而她總說我們是一家人,大哥、我、太斗、平安……我們是一家人,一起度過了最艱困的那段時光,卻也快樂極了。」

看著他神往的笑,連若華不禁微眯起眼,懷疑這是不是他心機的一環,可他的笑太真誠太喜悅,彷佛陷入回憶,沉浸在某個她進不去的溫馨午後,教她不禁月兌口道︰「你該不會是喜歡你大嫂吧?」

夏侯歆愣了下,大方坦承。「曾經。」

意料中的答案教連若華垂眼不語,直覺地討厭這個答案,無聲嘆了口氣。真是糟了,他都說是曾經,她竟還這般在意,真是白活了她。

「他們成親時我還假扮我大哥進喜房,話都還沒說,她就認出我了。」

「你該不會……」

「怎麼可能,我才鬧著靠過去,她就打算拿筷子戳瞎我的眼。」

「所以她要是沒打算戳瞎你,你會一直靠過去?」洞房花燭夜,有人冒充新郎官鬧洞房,會不會鬧太大了?

夏侯歆笑柔了黑眸。「你吃味了,若華。」

連若華哼笑了聲,不想理踩他。

「是人都有過去,因為想愛,所以愛了,但終究不是屬于自己的,所以才擦身而過。」

他輕輕地握住她的手。「離開的,不是專屬的,留下的,是命運牽引的,也許你還忘不了你最愛的男人,我也沒要你忘了他,我只希望你能讓我愛著你,讓我伴著你,就這一輩子。」

連若華托著腮不語,想起險遭侵犯的那一夜,她最終想的竟是他而不是死去的男友培一……她知道,她喜歡他,但是就算喜歡也不見得要相守,尤其當彼此的身分如此懸殊,她又那般厭惡規矩教條的人,跟著他……覺得日子難捱。

「若華,我……」

「王爺,新任知府帶著聖旨到了。」話未盡,太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事關重大,再不願,他也得先起身。「若華,咱們明天再談,待會把藥喝下,早點歇著吧。」

「你今晚不回來嗎?」她突問。

「恐怕會晚一點,你先睡。」

「我等你。」

她要聞他身上有沒有沾上燻香味,再決定未來她和孩子得要往何處走。

「……你還要凌遲我?」

瞧他眉目間埋怨的神情,她托腮的手不禁滑落,啼笑皆非不已,既然他這麼認為,那就由著他。

凌遲?說得真可憐,要知道凌遲他,對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愛衙地牢里,陣陣冷風夾雜著潮濕腐味拂面而來。

「屆時,還請王爺將高升平押回京城,交給皇上處置。」醇厚的嗓音刻意壓得極低,以防隔牆有耳。

「本王知道。」

「就不知王爺何時啟程?皇上要下官傳口信,要王爺早點回京。」新上任的知府是翰林院大學士,年約四十上下,為人敦厚,看起來相當可靠。

「約莫這幾日吧。」走到一間牢房前,夏侯歆停下腳步,朝新任知府一伸手,知府立刻將懷中的信交出。

「高升平,本王這兒有封信給你,你看完之後再告訴本王你的決定。」夏侯歆瞧也不瞧他一眼,把信丟進牢房里。

對于高升平,他無時無刻不想殺他,但不行,因為他要知道到底是誰通風報信。

斷了一只手臂的高升平,氣色灰敗地用另一只手展信,就著微弱的燈火讀看,不一會便垂著臉不語。

「快點決定,本王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你身上。」夏侯歆背對著他。

信是大哥要刑部尚書寫的,內容不外乎是要他伏首認罪,供出後頭的幕後主使,如此一來死罪可免。

斑升平依舊沒抬眼,彷佛尚在沉思。

「高升平,你得大內消息,在西霧山埡口設置火藥欲取本王性命,光是這一樁就已是死罪難逃,如今皇上願意大赦,難道你還不供出幕後黑手以謝皇恩?」夏侯歆不耐地說著,骨節明顯的長指輕撫著配劍劍柄。

說來他能站在這里,還得感謝高升平,要不是高升平的手下辦事不牢,以為火藥炸山,不死也會被掩埋,所以沒有一一確認過尸體,否則他是沒機會逃出生天的。

「這算什麼?」高升平氣虛說著。

「你說什麼?」

「說與不說,不都是死?!」高升平怒然將信紙往上一拋,瞬間,一聲轟然巨響由上而下,地裂牆倒,瞬間黑暗吞噬了一切。

連若華心頭突地一緊,下意識地望向窗外,夜色已深,但依舊不見他歸來,到底是忙什麼去了,怎會直到現在都還未歸來?

她不住地盯著窗外,渾然不覺自己正眼巴巴地等待夏侯歆歸來,瞧見一抹影子,她心喜地站起身,然一看清楚來人又失望地窩進榻上。

一會,采織在門外喊著。「華姊,申大夫來了。」

「讓他進來。」她意興闌珊地道。

「若華姑娘,夜已深,不妥吧。」太斗在門外進言。

「無妨。」連若華哼了聲,誰要那家伙不回來,他要是在家的話,申仲隱自然是不方便在這當頭過來拜訪她。

「若華。」申仲隱進了內室,就見她光著腳丫縮在屏榻上,本想要回避,但實在有重要的事要問她,再者她真的是個非常不拘小節的人,他也就不特別避諱了。

「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她問著,目光還是盯著窗外。

申仲隱坐在圓桌邊,毫不拖泥帶水地問︰「你打算隨他回京嗎?」

「我還在想。」她挪回目光,不隱瞞想法地道。

「別去,他不適合你。」他輕握住她的手。

連若華嘆了口氣。「申仲隱,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對我而言你只會是我很好的朋友,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夏侯歆是我孩子的爹,你應該知道這孩子是他的。」孩子是誰的,夏侯歆早已昭告天下了,實在不用她再宣布一次了。

「可是他真的不適合你,你可以留下來,我能照顧你和你月復中的胎兒,我可以永遠與你無夫妻之實,以夫妻之名照料你。」申仲隱道出承諾,握住她的手微顫著。

連若華嚇了一跳,只因不曾想過他對自己竟是如此情深……有名無實他都無所謂?這男人也未免愛得太卑微了。

「可是這樣就變成是我在擔誤你了,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做到這個地步。」

她的拒絕彷佛在他意料之中,他依舊不死心地勸說著。「若華,相信我,京城不適合你,你不該也不能去京城,尤其對方是他……他是個王爺,他……」

外頭突地有了騷動。

連若華望向窗外,不懂為何守在她院子里的衛所士兵校尉突然都動了起來,分成兩派,一半往外,一半退到她房舍前。

「發生什麼事了?」她探出窗外問著窗前的士兵。

士兵尚未回答,太斗不知道從哪躍下,就定在她的窗前。「若華姑娘,將窗子關上,听見任何聲響都別踏出房門一步。」

「到底……」她問話到一半,余光瞥見西邊的天空竟升起一片火光。

「若華姑娘,關窗。」太斗頭也不回,負手而立,彷佛他就是最後一道關卡,絕對讓來犯之人鍛羽而歸。

「你先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連若華難得動怒地喊道。「成歆呢,他到底上哪去了?」

「如果我說王爺出事了呢?」太斗依舊沒回頭。

連若華不禁愣住,就在瞬間,屋外的燈火熄了大半,外頭昏暗不明,太斗喊了聲,「戒備,留活門!」

同時,申仲隱向前拉上窗子,牽著她下屏榻,四下梭巡能將她藏在哪里。

「你知道發生什麼事?」連若華扯著他。

要說太斗是受過訓練的武官,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但申仲隱呢?他不過是個大夫,應該跟她一樣一頭霧水才是,可他表現得太冷靜,彷佛早知曉一切。況且,他從不曾這麼晚來找過她,她早該察覺不對勁的。

申仲隱睇著她。「今晚王爺設了一個圈套,要引出知府後頭的幕後主使者。」

連若華愣愣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說,他在西霧山遭遇山崩是因為知府要除去他,而這事是因為有人通風報信,知府才會知道?」當初她就覺得他們遇到山崩一事很古怪,但後來不曾再細想此事。

外頭傳來刀劍交擊的聲響,屠殺與對抗在黑暗中高調地展開,听得連若華心驚膽跳。

申仲隱不語,等同默認,連若華二話不說地甩開他,直朝房門走去。

申仲隱立刻拉住她。「若華,王爺把大半的人都留在這里,為的就是要保護你,你現在到外頭要是出了事,你要他如何是好?」

「他要是出事,我又該如何是好?」她再不願嘗到過去的痛苦,不去想當她考上法醫,第一個經手相驗的尸體竟是男友……那種痛,一輩子一次就夠了!

太斗剛才說得隱晦,但一定是出現什麼征兆才會教他那般說……她要找他,她要他平安歸來,她不願意再失去心愛的男人。

「你……原來你也愛著他……」申仲隱神色晦澀地道。

「是,我愛他,所以我必須去找他。」她不願意只是枯等,也許機會渺茫,但只要她有行動,就有那麼一丁點的機會。

話落,她甩開申仲隱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才剛踏出偏室,一抹高大的身影如風般地刮到面前,她尚未看清對方顏面,冰冷的劍刃已經擱在她的頸上,她暗抽口氣,瞪著對方,卻在對方眼里看見震驚。

「……夫人?」

連若華疑惑地看著只露出一雙眼的男人,只見他驀地收劍往後一躍,長嚎一聲,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外頭已經有人奔進將她護在身後。

「誰讓你跑到外頭的?」男人見外頭情勢已穩,回頭就低聲斥道。

連若華愣了下,見男人滿臉是血,但那雙眼——

「成歆!」她驚恐地捧著他滿是血跡的臉。「你不要緊吧,你……」

夏侯歆直睇著她,見她像是慌了手腳,拉起袖子輕拭他臉上血跡,那般輕柔那般心疼,教他不禁微勾起唇。

「我沒事,血是——」

「留了滿頭血還說沒事,」她不舍地撫著他的臉,回頭喊著,「申仲隱,你趕快出來,快點!」

申仲隱從房里走出,見狀,趕忙走到夏侯歆身旁替他把脈,而太斗這時也正好踏進偏室里。

「王爺。」

「太斗,處理得如何?」

「許是他們發覺打不過咱們,所以除了幾個被逮服毒自盡的,其它的全跑了,我讓柳珣派人去追。」

「那就好。」

「他的情況如何?」連若華心思都擺在夏侯歆身上,壓根不管外頭情勢。

「我覺得他沒有任何不妥。」申仲隱松開他的手,抽出身上方巾將其余血跡抹淨,果真沒瞧見半點傷口。

「欸……」

「血是別人的,我剛才要說,是你沒讓我來得及說。」夏侯歆吶吶地道,就怕她又記上一筆,氣惱他欺騙。

連若華怔怔地望著他半晌,驀地轉身回房,夏侯歆見狀,使了個眼色要太斗善後,隨即跟著進房解釋。

「地牢突然被炸,而我早預料有人會劫囚殺人滅口,設計抓到殺手好逼出幕後黑手,我身上的血是殺手自刎噴出的……」

他的話一頓,因為連若華轉身撲進他懷里,教他有些受寵若驚,微微收攏雙臂,驚覺她渾身都輕顫著,猜想是他滿頭血才會嚇得她如此。

所以說,她心底是有他的,這一點無庸置疑。

他眼底一暖,心里暖成一片,正想要緊擁她入懷時,她卻無預警地嘩啦啦吐了他一身。

「若華……」他呆住。

這是新的報復方式?

「你身上的味道好腥,出去!」連若華手腳並用地將他趕出房門,還不住吧嘔。

他無辜地瞪著房門,听見身後太斗的悶笑聲,回頭冷睨一眼,乖乖洗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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