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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種醫妃 第八章 解密關鍵女(2)

夏侯歆和太斗交換了個眼神,不敢相信真正的內幕竟是如此,想再追問時——

「采織!」

外頭傳來連若華的急喚聲,采織愣了下,先朝夏侯歆欠了欠身,趕忙往外跑去。

「華姊,發生什麼事了?」

太斗走到窗邊,看著連若華不知道對采織說了什麼,兩人隨即往鋪子前的方向跑去。

「太斗。」夏侯歆低聲喚著。

「知道了。」太斗隨即開了門,沒往鋪子的方向去,反而直接躍上屋頂沿著屋脊朝隔壁走。

不一會兒,太斗先她們一步回來,低聲道︰「申仲隱被押走了,听說他醫死了人。」

「嗄?」那他的運氣是不是算很好?

不一會,連若華硬是被采織給拖回後院,一路拉進他的房里。

「若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夏侯歆佯裝不知地問著。

連若華看了他一眼,頹然拉了張椅子坐下。「官爺說申仲隱醫死了人,說什麼他的藥材里有毒,可申仲隱也說了,是藥三分毒,要是熬煮的過程出了問題,藥也會變成毒的。」

「……難道那藥材是烏頭?」

「好像是。」

他看著她為其它男人擔憂的神情,心底隱隱惱著,隨口道︰「藥材里如果加入烏頭,最怕的是在熬煮過程中又添水,如此烏頭里的毒素會跑進藥湯里,申大夫不知有無跟病患提過這事。」

然,說到最後他又覺得不對勁,只要是行醫之人,這等細節必定會講解清楚,他不認為申仲隱會犯這種錯誤,所以說……是嫁禍?因為他給不出藥材,所以嫁禍他?可是采織說藥材早已備妥,既是如此,何必嫁禍?

除非,另有所圖。

連若華听到最後,不禁愣愣地看著他。「你……」

夏侯歆懶懶抬眼,瞧她的臉色愀變。「我說錯了?」他讀不出她的思緒,有時他會出現一種錯覺,總覺得她用一種似曾相識的神情看著自己,彷佛把誰的影子投注在他身上似的。

「你……」本想說什麼,但想想還是先按下,轉而問︰「既然你諳藥性,那你能不能上府衙幫申仲隱?」

夏侯歆微揚濃眉。「也沒什麼不可以,只是……你倒是挺關心他的。」他有那麼一點不是滋味。

連若華沒心眼地道︰「我當然關心他,他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恩人,我還沒報恩呢。」

「他沒要你報恩?」他詫問。

其實他想問的是——申仲隱沒有挾恩逼她以身相許?

「沒。」

這麼說來,申仲隱倒也算是個磊落君子,看在這一點的分上,幫他也不是不行。

「好吧,我待會走一趟府衙探探好了。」

「我和你一道去。」

「華姊,你不行去,申大夫說過,絕對不能讓官爺們瞧見你,你不能去。」采織擋在門口,就怕她動作太快,她來不及擋。

夏侯歆聞言,不禁想起官爺上門那天,申仲隱一把將她摟進懷里,直到官爺離開似乎都沒讓他們瞧見她的臉……他微眯起眼,不禁忖度申仲隱被嫁禍也許和她月兌不了關系。

「往這兒走,動作快一點,別給我添麻煩。」

獄卒開了地牢的門,朝里頭一指。

「多謝這位大哥。」夏侯歆伏在太斗背上,笑睇著獄卒,隨即要太斗趕緊拾階而下。

隨著太斗的步伐,陣陣陰冷氣息伴隨著濕腐的氣味襲來,和外頭初夏的燦燦光芒截然不同。

「二爺,申大夫在這里。」太斗停在一間牢房前。

夏侯歆垂眼望去,正好與牢房里的申仲隱對上眼,他隨即溫和一笑。「申大夫,若華托我來探探你。」

「若華沒來吧?」申仲隱緊張地握著鐵欄往外望,沒瞧見她的身影,教他松了口氣。

「沒。」夏侯歆將他的反應看在眼里,低聲問︰「申大夫,難不成你今兒個的事與若華有關?」

申仲隱欲言又止,垂睫尋思半刻,隨即道︰「不管怎樣,別讓官爺瞧見她,也別讓任何人知曉若華在哪。」

「誰要對若華不利?」事關連若華,夏侯歆開門見山地問。

「知府。」縱有猶豫申仲隱還是說了,因為自己現在在牢房里,若華要是有了危險,他根本使不上力,倒不如讓他知情,就算他護不了若華,至少還有個隨從可以幫忙。

「若華怎會和知府扯上關系?」

申仲隱面露惱意,「幾日前群花樓有花娘身體微恙,我本不想去,可又想近來城里有太多人染上古怪的風寒,所以才想去瞧瞧,然而畢竟對方是姑娘家,我單身前往總是不妥,便拉了若華相伴,豈料若華受不了房里的燻香味,走出門外卻被樓里的客人誤認為是花娘,拉扯之間,有人相助,總算讓若華逃過一劫,可問題是那欲招惹若華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知府大人。」

「你的意思是說知府看上若華,所以找你麻煩?」

「不只是如此,知府日前便差官爺到我醫館里要我捐藥材,功用全都是解熱祛暑的,這正是近來城里百姓所需的藥材,我找了其它醫館一問才知道,知府是派人搜刮所有醫館里同樣的幾味藥材。」

「……瘟疫嗎?」夏侯歆思緒極快,推論出最大可能性。

申仲隱聞言,眸中有贊賞,隨即又憤然地道︰「我也是如此猜想,齊天知府當初不管洪災,不管尸橫遍野,也許就是為了這一刻,搜刮所有藥材後,一旦瘟疫大肆爆發,他還可以再狠撈一票。」

太斗渾身血脈賁張著,一股怒意沿著背脊竄上腦門,不敢相信一個知府竟無法無天如斯!

夏侯歆愣愣的說不出話。作夢也想不到一個地方官竟可以只手遮天到這種地步,儼然無視百姓死活……簡直是混帳!

「那日官爺上門,若華似是被里頭的官爺認出,他們認定若華是我的妻子,硬是要我將她交出,盡避我不說,也藏不了她太久,你是外地人,想個法子帶她走吧。」

「你呢?」

「我只要她好。」

「哪怕你會死在這兒?」

「我是個大夫,早已看慣了生死。」

「我算是半個大夫,也看慣生死,但看慣生死不代表對生死已看破,能救的就不能放過。」夏侯歆注視他良久,嘆了聲。「放心吧,申大夫,我會帶她走,但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等著吧,我會把你帶出地牢。」

「你……你以為你是誰?知府大人儼如地方皇帝一般,你有本事可以對付他?」

「放心,我有個大哥當靠山,知府算什麼。」

「大哥?」

「是啊,我有個很有用處的大哥。」不多做解釋,他輕拍著太斗,太斗便意會的背他離開地牢。

地牢外,流麗日光教夏侯歆不禁微眯起眼。

「二爺,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太斗沉聲問。

「太斗生氣了?」

太斗悶不吭聲。

夏侯歆扯了扯唇。「我一直以為皇宮才是牢籠,牢籠里為存活斗得你死我活,沒想到皇宮之外竟是一整片圈子,百姓為獸,任其貪官惡吏圍獵屠殺,荒唐!簡直教人不敢相信!」

闢員結黨營私,從中央到地方,或求明哲保身,或求名利富貴,為虎作偎,魚肉百姓,無視百姓生死……

「太斗。」

「在。」

「咱們先走一趟南騰衛所別館,瞧瞧這一回山崩可真有亡魂作祟。」南騰衛所別館上下共三百二十余條性命,王朝里一個個鐵錚錚的漢子,豈能因為高升平一己之私折損?!「本王要替亡魂請命。」

「好!」

連若華望穿秋水,一起身,采織隨即擋了過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

「夏侯公子說你不能到外頭。」采織張開雙臂,不容她踏出後院一步。

「他哪位,憑什麼約束我?」連若華沒好氣地道。

「華姊,夏侯公子很認真地囑咐我,而且之前申大夫也這麼吩咐我,這就代表華姊真的不能到外頭,你要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辦?」采織可憐兮兮地說著,淚水已經在眸底打轉。

「我不要再剩自己一個人了。」

「……你應該去當戲子了。」三秒落淚根本是采織的拿手戲呀。

「華姊!」

「知道了,我坐這兒總可以吧。」她沒好氣地坐在涼亭。

這座亭子位在前鋪後院中間,她今兒個早早就收了鋪子,緊閉大門,坐在這里等成歆和太斗一回來,她就可以馬上見到。

可眼看著都已經是掌燈時分,他們未免也去太久了吧,要是連他們都出事……思忖著她更加不安,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他去府衙一趟,她明明很清楚齊天知府是個惡官,豈會听信他的片面一詞。

再者,如果這是場嫁禍,她讓成歆出面豈不是害了他?

想著也許往後再也瞧不見他,她就怎麼也坐不住,但一起身,采織又跳到她面前。

「你……」正開口,大門傳來拍門聲,連若華不禁喜形于色地道︰「肯定是他們回來了。」

說著,她趕緊沖去開了大門,采織跟在一旁正要喊人,卻見來者是一個個身穿官服的官爺,不禁愣住。

「班頭,就是她沒錯。」後頭一名官爺說著。

「把她押回去!」班頭一聲下令,兩名官爺立刻上前押制連若華。

連若華沒有反抗,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反抗也沒用,反倒是采織沖上前去拉扯著。

「你們要做什麼?為什麼要將華姊押走?」

「滾開!」班頭毫不客氣地朝采織月復部踹去。

「采織!」連若華見狀掙扎著想護她,卻被箝制得更緊,朝外拖去。

「華姊……華姊……」采織忍著痛爬出門外,見門外有鄰居圍觀,忙道︰「大娘,幫幫忙,我家華姊被帶走了……」

被點名的大娘聞言立刻快步離開,其余的不等采織開口,瞬間做鳥獸散。

采織愣了下,豆大淚水滑落,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抹影子疾速逼近,彎身叫喊她。

采織眨了眨眼,嚎啕大哭著。「夏侯公子,華姊被官爺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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