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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代選妻 第6章(2)

幸好發現得早,及時救回水秀一條小命,脖子只有些許外傷。

坐在床榻旁的椅凳上,湯水淳神色沉凝的詢問她,「水秀,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自盡?」她費盡心思,甚至不惜和邵氏決裂來保住她,她若就這麼死去,她所做的一切豈不就白費了嗎?

湯水秀捂著臉低泣,「我听說娘來了,我不想讓八姊你難做人,更不想拖累你,所以才……」

「你這傻丫頭!」沒想到她竟是因為這種原因而尋短,湯水淳不舍的輕嘆,「沒事了,娘我已經打發走了。」好端端的,也不知是哪個多嘴的下人把邵氏過來要人的消息告訴她,惹得她差點喪命,景府的下人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還有那帖避孕的藥方,也得找出幕後的主使者。

「她走了?」湯水秀楞楞的抬首。

「對,被我氣走了。」湯水淳想起邵氏先前氣呼呼離開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湯水秀怔了怔,放下捂著臉的手,忽然月兌口說了句,「八姊,我想出家。」

「出家?」她一臉錯愕。

「只有出家為尼,才能逃開這一切。」她一臉絕然地道。

听她語氣竟有了無生趣的感覺,湯水淳憐惜的將她摟進懷里,想到那個老變態竟把好好的一個姑娘給逼到這地步,她便無法再忍下去,「水秀,這件事我來想辦法,咱們不能放任那變態的老頭繼續去禍害別的姑娘。」說著,她抬眸覷向跟過來站在一旁,一直沒出聲的景韶。

他朝她點點頭,既然她想管這事,他會幫她。

她驚喜得眼神一亮。

湯水秀沒瞧見兩人的神色,吶吶道︰「可是連爹都不敢得罪張老爺……」

「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別擔心。」

霍翠鸞接到消息過來探望湯水秀,剛好听見湯水淳說的話,義憤填膺的開口說道︰「二嫂若要對付那老頭,我也來幫忙。」

「我想到一個辦法,就是以敵制敵。」

離開水秀房里,回到二房的院子,湯水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景韶和霍翠鸞。

「在朝為官,多少都會有對頭,這張老爺和他那兩個兒子一定也免不了,咱們將張老爺的惡行透露給他們的政敵知道,讓對方出手收拾他。」

霍翠鸞聞言頷首附和,「這倒可行,不過得先調查他們有哪些對頭,還有那些對頭成不成得了事?」

景韶輕描淡寫地開口,「這事簡單,只消讓被張老爺虐死的那幾個小妾的娘家人告上提刑官,把事情鬧大,自然會有人出面收拾張老爺一家人。」對付一個已告老還鄉的侍郎,對他而言並不難。

「可水秀說張家已拿錢堵住那幾個被虐死的小妾的娘家人。」湯水淳擔心那些人不肯出面。

「既然張家能用錢堵住他們的嘴,我們為何不能再用錢撬開他們的嘴?」說到錢財,景家比張家只多不少,若張老爺出十兩堵住他們的嘴,他可以出三十兩撬開他們的嘴。

湯水淳當即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要用錢買通他們?」

「那幾個小妾的娘家人不顧她們的死活收錢了事,自然也能再被錢給收買。」

提起那幾個小妾的家人,霍翠鸞一臉不屑。

幾人很快定下計策。

在霍翠鸞離開之後,湯水淳想起先前在廚房發現的那個方子,決定把這事先告訴景韶。

「……我已把今日炖湯藥的藥材調換過,但眼下的問題是當初那方子是怎麼來的?」

「你確定那方子是避孕所用?」听完她所說,景韶劍眉緊磨。

「沒錯,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找大夫問問。」

「倘若真如那丫頭所說,府里頭的女眷癸水結束後,都服用那帖方子來調理身子,那麼當初拿出這張方子的人的目的是……」

目的不難想象,湯水淳接腔說道︰「怕是不想讓某些人懷孕。」

這件事關系到景家的子嗣,非同小可,景韶即刻命人叫來何管事,要查清這張方子是怎麼來的。

結果下人找遍整座景府,遲遲找不到何管事,最後一直找到他所住的房間,竟發現他的細軟全都不見了。

在尋找何管事的期間,為求慎重,景韶找來大夫,親自詢問那帖藥的事,那大夫听了他所說的那幾味藥後,說法與湯水淳相同,「這方子是婦人為了避免懷胎,在癸水干淨後所服用。」

這件事驚動了韓氏,她召來兒子、媳婦詢問發生何事。

景韶將事情稟告母親,听畢,韓氏驚怒至極,「要是這件事沒有被水淳發現,日後水淳也誤食了這湯藥,那她豈不是也不能受孕嗎!這何管事竟敢做出如此狠毒的事來,想斷了咱們景家的子嗣!」

韓氏震怒的命人叫來為霍翠鸞煎藥的那丫頭,質問她,「這藥你煎多久了?都煎給哪些人服用過?」

「回老太太的話,這藥奴婢煎了五、六年,幾房太太和姨娘在癸水干淨後,都會吩咐廚房煎補藥服用。」回答完,她嚇得跪下來求饒,「老太太,奴婢真不知道這方子會害人不能懷胎,藥材全是何管事拿給奴婢的,奴婢真以為這方子只是在調理身子。」

這事,湯水淳先前便詢問過她,知她是真不知情,她出聲詰問她另一件事,「你是不是把這件事泄露給何管事知道?」

那丫鬟急忙道︰「沒有,二太太先前便叮囑了奴婢,奴婢絕不敢把這事泄露給其他人知道!」

「那何管事是如何得知此事,而神不知鬼不覺的提前逃走?」湯水淳質疑。

「這奴婢也不知道,二太太,奴婢發誓,這件事奴婢絕沒有泄露半句,倘若奴婢有一句虛言,就叫奴婢不得好死!」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不惜發下毒誓。

見再問不出其他事,湯水淳也沒再為難她,讓她先下去。

這事很快也傳到霍翠鸞和簡霜霜耳里,兩人分別同她們的丈夫一塊過來。

霍翠鸞一來,便氣憤的破口大罵,「我就說我這身子好端端的,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來都蹦不出一個孩子,原來全是何管事搞的鬼!」罵著,她惡狠狠的剜了簡霜霜一眼,「可何管事一個奴才,怎敢干出這種事來,這背後定是有人唆使,娘,您可要揪出幕後那黑心肝的主使者!」

簡霜霜卻是難得的出聲附和她,「沒錯,請娘定要揪出幕後的主使者來,這些年來那藥我也喝了不少,怪不得我在生了照兒和宣兒之後,就再無所出。」

景昌這時也面露不忿之色,「不只霜霜,連我那兩個小妾,這些年來肚皮也都沒動靜,我原先還奇怪,怎麼咱們府里除了照兒和宣兒,這幾年來再沒有其他的孩子出生,原來全是那方子在作祟。」他完全忘了自個兒還有個早夭的兒子景朔。

霍翠鸞怒目瞪向簡霜霜,張口想再說什麼,卻被景惟攔住,神色嚴肅的警告她,「這事娘自會查個清楚,你不要再多嘴。」

她滿臉不甘的閉上嘴。何管事跑了,這下要從何查起?!

她和三房的小妾都沒有孩子,只有簡霜霜生了兩個,這事再清楚不過,分明就是簡霜霜指使何管事所為,她還有臉說自個兒也服用了那藥,說不得藥她是讓人煎了,可她壓根就沒吃過。

因為兩房的女眷都是受害者,最後,韓氏只得吩咐景韶加派人手,去把何管事抓回來,好查清楚究竟誰是幕後主使之人。

出了老太太房里,霍翠鸞不悅的質問丈夫,「你方才為何不讓我說?」

「我知道你想說誰,但你可有證據?」景惟反問。

「我……」她被問得一窒。

景惟警告妻子,「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

回到臥房里,一個婆子謹慎的關上門,房里只有她和主子兩人,她慶幸的開口道︰「還好瓔珞那時上廚房恰好听見了她們說的話,這才來得及安排何管事暗中離開,否則他要是被抓住,還不全部都招了出來。」

簡霜霜面沉如水,「沒想到那女人竟認得那方子,我還以為她只是會做幾道藥膳,倒是小覷了她。」幸好當年她在生下老二之後,不想再生,故而這幾年來也讓廚房給她煎了那藥服用,方才才有借口可以擺月兌嫌疑。

那婆子有些擔憂,「那現下咱們該怎麼辦?四太太已經懷疑到咱們頭上了。」

簡霜霜思忖道︰「她只是懷疑又沒證據,也不能拿咱們怎麼樣,先按兵不動,待這場風波過了再說。」

這幾年來霍翠鸞處處與她作對,她從沒計較,是因為有跋扈的霍翠鸞在,更襯出她的賢慧與容人的雅量。

那婆子點點頭,接著皺眉道︰「湯氏比起二爺前頭四個太太,倒是不好對付多了,萬一她替二爺生下了兒子,您的盤算可全都要落空了。」

簡霜霜圓潤的臉龐沒了平日的溫婉,陰冷一笑,「那也要她能生得出來。」她處心積慮謀劃這麼多年的事,絕不容人來破壞。

兩人說話時,渾然不知小朔也站在房里,靜靜的將兩人所說的話記下,待兩人沒再說話時,他才穿牆離開。

他很快飄到湯水淳的房里,迫不及待的要告訴她適才听見的事——

「姊姊、姊姊,你們在找的那個何管事被她們送走了。」

湯水淳雖然听見小朔的話,但此時景韶正與她在一塊,她不好詢問小朔話里的她們指的是誰。

「咳,我去淨房一下。」急著想知道小朔口中所說的人是誰,她編了個借口,匆匆走出房門。

悄悄躲到牆角,她這才開口詢問跟著過來的小朔,「你剛才說是誰把何管事送走的?」

「是我嫡母她們。」

「你怎麼知道?」這事果然與簡霜霜有關!

「我听到的。」他在景府里四處飄蕩,看見一群人到處在尋找何管事,後來他來到祖母的屋子里,看見姊姊和一群大人神色嚴肅的在說著事情,他不太明白是什麼事,卻听出那事跟何管事有關。

所以他也在府里頭四處幫忙尋找何管事,找著找著,便找到了他嫡母的房里,又恰好听見她們所說的話。

「那你可有听到她們把何管事送去哪里?」湯水淳連忙追問。

「沒有。」小朔搖著小腦袋。「要不然我再去偷听。」

她點點頭,接著正色囑咐他,「小朔,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听見她們說出何管事的藏身之處,便立刻過來告訴我。」

「好。」他要離開時,湯水淳叫住他。

「小朔。」

他回頭,「姊姊還有什麼事?」

她溫聲向他道謝,「小朔,謝謝你,還有,你自個兒也要當心點。」明知除了她,沒人能瞧見他,但思及他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她還是忍不住必心的叮嚀他。

他瘦巴巴的小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能幫姊姊做事我很高興。」

看著他那小小的身子穿牆而過,她忍不住想,這次若能把簡霜霜揪出來,她曾對小朔做過的那些事,也該揭發出來,還給小朔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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