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良看著坐在前面的程毅忠,「二哥,你說女人都喜歡花?」
「她不喜歡?」程毅忠笑呵呵地反問︰「你交女朋友了?」
「她不是很喜歡。」他側面地回答了問題。
「哦,那她就是口是心非。」程毅忠確定地說。
「是嗎?」程毅良無良地笑了笑。
他早知道她喜歡勿忘我,故意打電話問問她喜歡不喜歡,就是想知道是不是女人真的是口是心非的生物。但有一種可能,她也在試探他。
「反正我跟你說了,十個女人九個喜歡珠寶、鮮花啦。」程毅忠一副過來人的表現。
程毅良笑了笑,撐著下顎,輕聲問︰「跟二嫂和好了?!」
程毅忠頓時一副吃了癟的模樣,「咳,說這個干什麼。」
「哦。」程毅良笑了笑,「那你想跟我說什麼?」
「喂,小弟,我好心幫你出主意……」
「怪不得二嫂不跟你和好,一堆餿主意。」程毅良毫不客氣地吐槽。
程毅忠沉著臉看程毅良,「真的很爛?」
程毅良笑了笑,「你去問問大哥。」
程毅忠突然冷哼一聲︰「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什麼,居然跟夏家大小姐打得火熱,你的花就是送給她?她是你女朋友?」
程毅良不痛不癢地瞟了他一眼,沒回答。
「你如果能追到她的話,那我就甘拜下風,新買的那座小島就送給你。」程毅忠壓根不相信地夸下海口。
程毅良頷首,「是我的了。」
「喂,先做到再說。」程毅忠不悅地說。
程毅良神秘地笑了,接著又問他,「你今天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
「咳。」程毅忠尷尬地說︰「最近不是有一塊地要競標嗎,你到時候拍下來給我,我要給你二嫂弄一個人間天堂住。」
程毅良詫異地望著他,笑著搖頭,「這地我有用處。」
「有什麼用?」程毅忠反問。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他高深莫測地說。
程毅忠敗興而歸,而程毅良則是繼續辦公。梁助理突然敲門進來,「總裁,這是即將要拍的那塊地的資料。」
「放下吧。」程毅良點點頭。
梁助理看了一眼程毅良,心里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一次總裁對這塊地不怎麼感興趣似的,他放下資料,退出了辦公室。
程毅良拿起資料,隨意地放在了一旁,繼續看著剛才的文件,放在一旁的手機打斷了他,「大哥?」
「媽讓我跟你說,有空騰出時間來。」程毅仁沉穩地說。
程毅良挑挑眉,謹慎地說︰「什麼事情?」
「你覺得還能有什麼事情?」程毅仁低聲笑了,「三個兄弟就你還沒結婚,媽很擔心你。」
程毅良嘴角一彎,敢情他踫到了傳說中的催婚?他搖搖頭,沒興趣地說︰「讓媽不用擔心,我已經有老婆了。」
那頭的程毅仁听了哈哈大笑,「小弟,還沒結婚就叫人家老婆了。」
程毅良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笑得如狐狸一般,「大哥……」
「嗯?」
「誰跟你說,我還沒有結婚?」程毅良反問。
喀,程毅良揉著眼,听著那頭傳來的奇怪聲音,他發出愉悅的笑聲,「大哥,沒坐穩嗎?」
半晌,「小弟,一點也不好笑。」程毅仁冷冷地說,他是知道小弟最近跟夏家大小姐有些曖昧,可他不知道小弟結婚了。
「我沒有開玩笑。」他只不過是看他們的玩笑而已,他惡劣地扯了扯唇。
「你該死的怎麼沒說過!」一向好脾氣的程毅仁發飆了。
「你們也沒有問我。」程毅良掏了掏耳朵。
程毅仁無語,揉了揉發疼的頭,「沒事玩什麼隱婚!就是那個夏家大小姐?」
程毅良沒有解釋,清朗地說︰「你就這麼跟媽說,我過幾天會帶老婆給她看。」說完,他就掛了電話,很壞心地將這件事情推到了程毅仁的身上,讓大哥面對媽媽的第一炮。
今天的競標是在一個封閉的場所進行,沒有媒體。夏瑜帶著助理阿珍坐在位置上,她今天早早就過來了。
「經理,我去幫你端一杯熱水。」阿珍說道。
「好,謝謝。」夏瑜頷首,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她整了整衣服。她今天穿了一件領口較窄、較高的套裝,因為胸前被某人摧殘得不像樣,只能努力地遮著。
程毅良不知道吃了什麼,好像腎上腺激素很活躍,導致她每天成了砧板上的魚,被他翻來覆去,煎炸清蒸。
她不是沒想過逃,只是他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去學了什麼媚術,沒事回來就對她展現男性魅力,她很自然就淪陷了,想想她自己也覺得可恥。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出現一陣陣騷動,她扭頭一看,就看到了夜夜相對的那張臉,她迅速地轉過頭,無動于衷地一動也不動。
她隱約能听到後面人的聲音,耳朵動了動,她不由自主地听進去。
「程總裁怎麼過來了?」一個中年男子問道。
「過來看看。」程毅良溫和地說。
「說是過來看看,應該很有把握吧。」另一個年長的男人說道,顯然是不相信他只是過來看看。
程毅良淡笑不語,打過招呼就往位置走去。
夏瑜一邊听著那邊的動靜,一邊等著阿珍回來,一道身影落坐在她的身邊,她一抬頭,眼角隱隱地抽搐了一下,「程總裁,你好。」
「你好。」程毅良伸手。
夏瑜瞄了一下他的手,猶豫片刻,才伸出縴縴小手往他的手上一放,蜻蜓點水般很快地收了回來,余光瞄到不少人在看他們,她低聲道︰「你干什麼?」
看她偷偷模模的模樣,程毅良想笑又很氣,他是她老公,又不是情夫,這麼提心吊膽的神情在他看來簡直是多此一舉。雖然他答應隱婚,可沒說永遠隱婚,只是權宜之計,她卻信以為真,「過來跟你打招呼。」他說。
「滾。」她翻了一個白眼,不客氣地說。
此時阿珍回來,看到位置上坐著的人,嚇了一大跳,但很快就冷靜下來,朝夏瑜說︰「經理,水。」
夏瑜正要接,程毅良很順手地替她接過來,放在她的手上,如此親昵的舉動惹得周圍的人都一愣,根據他們所想,程毅良和夏瑜是敵對公司,關系怎麼變得這麼友好呢?夏瑜的位置一邊是走道,一邊是位置,本來位置是阿珍的,被程毅良搶走了,阿珍無措地站著,頻頻看向夏瑜。
夏瑜立刻就看向程毅良,想讓他滾開,哪知他先對阿珍開口了,「不好意思,這個位置可以讓給我嗎?」
阿珍呆呆地點頭,等她感受到夏瑜殺人的視線時,她立刻低頭,坐到了夏瑜後面的位置。
夏瑜氣死了,她的人怎麼听程毅良的話!忍住胸口排山倒海的怒氣,她盡可能地壓低了聲音,「你到底想干什麼?」
程毅良微微傾向她,「陪你。」
夏瑜蹙眉,他在對她調情?流氓!她索性轉過頭,壓根不理他,他則是一直掛著笑容,舒心地坐在她的身邊。
他跟她,似乎從來沒有光明正大地一同出現在別人的眼皮底下,因為他的老婆,直要求不準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關系,他們總是偷偷地說話和接觸。
于是,程毅良的心情格外的明亮,夏瑜的心情卻完全相反,她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她振著唇、板著臉坐在那。
兩人明顯不同的情緒在外人看來多了幾分猜測,有人認為程毅良肯定偷偷示威了,這塊地非程氏莫屬,也有人認為,一向對立的兩家人怎麼坐在一起,莫非是心和面不和?
別人投射過來的眼神,夏瑜當作沒看見。
她的心有些亂,程毅良到底想干什麼呢?從他送了勿忘我開始,他天天讓人送勿忘我到她的辦公室,弄得她辦公室像花海,她以為他會送些別的花,例如她騙他說很討厭的玫瑰,但他卻一心一意地只送勿忘我。
一個男人送女人花,堅持不懈地送,其中的意思真的讓人很難不多想,夏瑜幾乎開始懷疑他是真的在追她了,但沒有理由啊。
夏瑜胡思亂想,心神不寧,拍賣會已經開始了,她精神無法集中,身後的阿珍輕輕地推了她的手臂,「經理?」
夏瑜回過神,復雜地看了一眼程毅良,于是垂眸,听著別人的喊價,不知不覺,已經喊到了一億三千萬。
她坐著,很耐心地等著,等到價格喊到一億七千萬的時候,她正要舉牌,身邊的程毅良比她快了一步,「兩億。」
程毅良舉完牌,朝她眨了眨眼,黑眸里夾雜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似是寵溺、似是曖昧,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沉默地轉過頭。
從程毅良開口之後,沒有人再說話了,主要原因是這塊地雖好,但是惹上了程氏就麻煩了,程氏財大氣粗,多少錢都拿得出來,他們要是硬拚,光是資金上就拿不出來,沒有本事跟人家拚。
其實兩億的話,他們還是可以跟的,就怕喊價喊高了,到時候程氏又不要,那麼吃虧的還是他們。
場所一片安靜,夏瑜在短暫的失神之後,連忙回過神,她舉了牌,「兩億一千萬。」
她喊得很小家子氣,她是故意的,因為她相信程毅良肯定會跟她爭,她也有顧忌,就怕程毅良這個黑心的家伙到最後突然丟了一個大難題給她,她可不想被程毅良耍。
但,出乎意料的,仍舊是和剛才一樣的安靜,主持拍賣的人眼楮繞了一圈,卻發現大家都安靜了,連程毅良也沒開口。
于是,他猶豫了一會,最終喊了三次,一錘定音。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夏經理,真是恭喜你了。」
接著,很多人都上來說著客套話,「夏經理啊,這塊地真是不錯。」
「夏經理,你準備開發做什麼?」
「夏經理……」
夏瑜早已呆了,當別人來問她的時候,她只是笑著,笑得肌肉都僵硬了,「謝謝各位。」
想了半天,她只吐出這麼一句話,因為她當真想不到別的話。任誰也想不到,肥肉就這麼到了她的肚子里,就像作夢一樣。
她看向程毅良,所有在場的人包括她都看出來了,這個男人在幫她打先鋒,如果不是他,她不能那麼輕松拿下來。
程毅良朝她笑著,「有時間一起吃午飯嗎?」
夏瑜點了點頭,她也心急地想弄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她讓阿珍處理後續事清,她跟著程毅良一起離開了。
她完全忘記要跟他避嫌的事情了,她只想問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