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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醫寶 第三章 假扮夫妻情愫萌(2)

如此匆匆,五日過去,宮湄卿判斷貔貅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也能下床走路和自己吃飯了,夜里她便到隔壁房間好好睡了一覺。

或許是太累了,她頭一沾枕便沉沉入睡,醒來才夜半,外頭天還黑著,但她也睡足了四個時辰。

胡亂淨面後,她便想去看看貔貅的情況,不想他竟然不在床上!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連茅屋都去找了就是不見他的蹤影,也沒留下書信啥的,是不告而別了嗎?

真真急死人了,這小子,他以為能起身走動、能站能吃就是痊愈了嗎?他還得繼續服一個月的藥呢!況且,看在她照顧他這麼久的分上也該對她說一聲再走吧?可知道她和師傅在他身上用了多少名貴藥材,真是沒良心!

爆湄卿在心里將人罵了個遍還是不解氣,正在想要不要出去找人時,貔貅竟自己回來了。

他忽然推門而入嚇了宮湄卿一跳,她失聲驚喘了一聲,看清來人,旋即一愣。

難道是自己誤會他了?他並沒有要不告而別……若不是不告而別,不然是?「你這是模黑出去散步嗎?」

貔貅左手牢牢握著右小手臂,啞著嗓子道︰「快把門閂好!進來!」

爆湄卿看他那樣子……

不會吧?

舊傷還沒好,新傷又來?

她連忙閂好大門後奔進屋里去,見他臉色蒼白的靠坐在床頭,她臉色倏沉,耷拉著一張臉。「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他閉起了眼眸,有氣無力地道︰「手臂上有刀傷,你想個法子掩蓋,官兵可能很快就會追來。」

還引來了官兵?宮湄卿肚皮差點兒氣破,她重重跺腳。「我真是欠了你的!」

她火速取出師傅留下的金創藥,以等級來分,她師傅的金創藥是最好的,好到什麼程度?能令傷口瞬間愈合的程度。

她忙為他上藥,見他衣袖撕破了,定是被劃一劍時弄破的,這可是鐵的證據啊,她忙把他的上衣月兌下來,又清理了里外的血漬。

「快!快鑽進被里!」她連聲催促,又急忙吹熄了燭火,把那破衣裳往床底一塞,迅速卸下自己發上的釵環,耳朵貼門听著外頭的動靜。

沒一會兒,果然傳來大力拍門聲音,她粉拳倏握,叮囑床里那個禍害,「我出去瞧瞧,你千萬別起來!」

她佯裝一副被吵醒的模樣開了大門,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數不清的衙役手提燈籠將小巷守得嚴實,她心下不免一驚,暗忖那小子究竟是招惹什麼事,怎麼來了這麼多官兵?

幸好,她二舅母見她常在外行走,又不時往听荷小築跑,怕她遇到之前吳縣令千金無事生事的那等事,會教人欺負了去,便早早給了她一塊令牌,讓她可以保身用。

「這里住的是什麼人?」帶頭的官兵名叫陳南,他們是一路從嚴大人的別莊追刺客追到此處,在這附近失去了那蒙面刺客的蹤影,但此處民宅的巷弄間又有一排滴滴答答的血漬,血漬更是到這戶人家便消失了,他們肯定刺客就藏身在此處才會逐戶盤查。

「回官爺的話,只有民女夏氏與夫君住在此處。」宮湄卿恭恭敬敬地答。

「適才有無見到可疑之人?」陳南自是有其官威。

爆湄卿仍是不抬螓首,低眉順眼地道︰「民女與夫君早早入睡,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還請官爺告知。」

陳南一抬下巴。「有刺客往這里來,顯然就在此間,因此我們要入屋搜查。」

「刺客?」宮湄卿裝出驚慌的樣子,忙道︰「既是如此,官爺們請!」

她忙讓開了身子,她知道一味的拖延不肯讓他們搜,反而令人起疑。

小院周圍立了高高的粗木樁圍欄,共有三間房,屋里擺設簡單,十幾名官兵頃刻間便搜完了,自然是一無所獲,而屋里平淡無奇,就像個小戶人家小夫妻的居所,也無可疑之處。

但是,屋里飄著濃濃的藥味,令陳南有些起疑。「你家相公呢?」

爆湄卿知道屋里藥味實在濃重,便順勢道︰「在睡呢,這幾日染了風寒,喝了藥也不見效,身子不大爽利,飯後喝了藥便熟睡了,請官爺們見諒。」

陳南沉吟了一會才道︰「那刺客的右手臂被我劃傷了,讓你男人舉起右手讓我瞧上一眼,若是無傷,我們這就撤退。」

「官爺,請隨我來。」宮湄卿二話不說便打開寢房的門,紗帳後邊,床里的人動也不動,顯然「睡得極熟」。

她先點了燭火,走到床邊撩起紗帳,輕輕掀開被子拉起貔貅的右手高舉給那些官差們看清楚,右臂一點傷口都沒有。

陳南一使眼色,所有人立即撤出,宮湄卿鎮定地帶上房門,心里忖度這下他們應該要走了吧?

不想陳南卻道︰「那刺客分明是往這里來,留下小娘子夫妻兩人不甚安全,何況你家夫君還病著,在下這就留下四名衙役保護你等兩人。」

這是在懷疑她把人藏在屋檐還是密室里吧?宮湄卿輕嘆一聲,從懷里拿出令牌來。「小女子乃是巡撫夏大人的遠房親戚,原居京城,只因夫君體弱才來江南遍訪名醫,還望官爺不要打擾才好。」

見那令牌,陳南著實吃了一驚,那兩江巡撫夏大人為人正直,極受皇上器重,而他家大人此時最不能驚動的便是朝廷的正派人士,要是夏大人知道他們大張旗鼓在追查刺客,疑心起刺客做了什麼要大費周章的追查可就不妙了。

「恕在下眼拙,打擾娘子了,還請娘子勿將此事告知夏大人,若是大人誤認我等辦事不力,我等恐會遭罪。」

此時宮湄卿當然不會與他唱反調,福了一福道︰「官爺盡忠職守,小女子有何好說嘴的,自是不會透露半句。」

等官兵都走遠了,她忙閂上大門,匆匆邁步進屋至寢房查看貔貅的情況。

房里,貔貅已經坐起來靠在床頭了,適才匆忙之間叫他月兌了染血衣物,此時宮湄卿真不知自己雙眼要放哪里才好,那強健的男子胸膛,不是一個少年該有的胸膛,像是長年習武似的……

「你過來。」貔貅神色灰敗,但兩眼卻放出精光,四周熾熱的空氣就好像有無形的火焰在嗶嗶啵啵的燃燒,她甚至彷佛看到那不存在的火苗子在房里亂竄飛舞。

他的目光帶著不明就里的火辣,令宮湄卿的心猛地一跳。

甭男寡女的,這屋里只有他們兩人,他叫她過去是要做什麼?

她像化石般半步不移動,深吸了口氣,命令自己鎮定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又招惹了誰?為何那麼多官兵?」

他的神色有絲不耐煩了。「沒听到我叫你過來嗎?」

爆湄卿潤了潤嘴唇,不但不前進,還往後步了兩步。「有話這樣說就好,這樣也可以說。」

即使相交不深,但相處之下也知道他不是那種見縫插針的下流胚子,然而此時看著形容有異的他,她也要保護自己,因為人心難測啊,這是她前生學到的教訓,今生也不要忘卻了才好。

她,不再是那個心慈手軟,把所有人都當好人的宮湄卿了……

「站那麼遠,是看得清楚我身上的紅紋嗎?」

貔貅驀地大吼一聲,嚇了宮湄卿一跳。

「紅紋?!」她恍然大悟,連忙奔過去查看,細看之下,他身上果然有不明顯的紅紋。

難怪他會眼神有異了,這是千步紅啊!

她驚訝的險些叫出聲來。「你又去上回中毒的地方了?這是同一個人下的毒吧?」

真是不怕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武功再高強也不是對方的對手,因為那人顯然是個使毒高手。

不等貔貅回答,她便道︰「這是千步紅,中毒後行走千步便會毒發,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

明知外頭還有許多官兵盤查,但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一路小心翼翼的奔回听荷小築,將制作雪蓮香的藥材帶齊了再奔回小屋,幸好那千步紅只要不走千步便不會毒發,她還有時間制香。

爆湄卿香汗淋灕的制好了雪蓮香已是兩個時辰之後,天色灰蒙蒙的亮,她刻不容緩地回寢房里點起雪蓮香。

一時間,房里飄著馥郁香氣,貔貅的面色也好看多了,不到一個時辰,他身上的紅紋已經消失不見。

貔貅深深的瞅著她。「過來一下。」

看到那冤家又在對她招手,宮湄卿沒好氣地問︰「又有什麼事?不會還中了別的毒吧?」

不過她還是抬腳走過去了,就怕他真的還中了別的毒。

「坐下來。」貔貅眼神放柔地看著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听話,不過見他面容恢復平常,她也不怕他了,想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不至于對她如何吧,便依言在床邊的凳子坐下。

爆湄卿坐下後,他淡淡一笑,伸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勾在耳後。「肯定急壞了吧?辛苦你了。」

爆湄卿愣愣地看著他。

想她前世付出了多少努力,盡多大的心思在討好公婆與丈夫,也不見元奕綸對她道一聲辛苦,而她不過是奉師之命在此照顧他罷了,竟能得他一句體恤,真教她五味雜陳。

此時,她的心情有些沒緩過來,一回神又見貔貅那形狀優美的唇角邊勾著一抹笑意,輪廓越發顯得俊美立體,她的心不由得莫名一跳。

眼下這是什麼情形?

想當初那洞房花燭夜,元奕綸一掀她的紅頭巾,見到面如冠玉、儀表堂堂的他時,當下便許了芳心,定要與他舉案齊眉,做一對恩愛夫妻,不想,竟落得被他背棄的下場……

她蹙了蹙眉。

不,不能老是想那些,不久的將來她還要嫁給元奕綸,若是腦中老是存在前生他對她的背棄,她要如何自處?她相信只要她不允宮湄嬌陪嫁,同樣的事便不會再發生,她便能與元奕綸恩愛白頭。

既是知道自已是待嫁之身,對旁的男子就不該動那不該有的心思……她驀地起身,眼眸不與貔貅交會,還假咳一聲掩飾內心的波動。

「你也該餓了吧?我去做早飯給你吃。」

貔貅抱肘當胸,黑亮的雙眸饒富興味的盯著那道故作鎮定卻十足落荒而逃的倩影,眸中閃過一絲異彩,嘴角也多了絲笑意。

她現在是在逃避他們之間產生的情愫嗎?

可惜了,他從來不是一個能讓他人逃避的人,而且自己看她滿順眼的,少有女子不對他展現出痴迷模樣,她是唯一的一個,不止不為他所動,在他擅自外出時還對他疾言厲色,甚至也沒少朝他暗地里齜牙,令他覺得有趣極了,想來是可以讓她待在自己身邊的,況且只要他中了毒,她便可以為他解毒,如此也算得上是夫唱婦隨了。

想著以自己的身分,要娶個平民醫女為妻會引起如何的軒然大波已是預料中的事,不過此番他若立下大功,要求這份恩典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自己的婚事不能被利用,親家又是如此的無頭無臉,那兩個人會如何氣歪了鼻子,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帶著夏卿兒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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