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在競爭激烈的百貨市場生存,隨著流行脈動創新思維、提升服務品質是生存之道。身為新洋百貨公司的最高掌權人,厲景浚努力讓公司不斷提升,自然不輕松。自五年前接掌新洋百貨之後,他立即進行櫃位大調整,加入年輕元素,更與銀行合作推出聯名卡,提出VIP優惠條件——購物即有高額紅利回饋客戶、節慶刷卡消費換取獎品,每次獎品都推陳出新,成功留住老客戶,更拉攏不少年輕族群新客戶。
除此之外,從去年年初開始,厲景浚更野心勃勃地計劃到南部展店,也透過土地仲介相中一塊地,積極跟地主郝東平先生斡旋,打算進行開發建造。他開出比市價高兩成的價碼取得地主郝東平的同意,雙方簽下合約買賣的同時,厲景浚更大手筆與日本知名建築師團隊簽約,為新洋百貨南部的第一個據點操刀,建材更是不馬虎,全由國外船運進口。
拓點計劃原本進行得相當順利,環境評估及相關法律規範也在短短半年內過關,可在土地即將過戶的前夕,郝東平卻突然反悔不賣地了,火速將訂金奉還,並表明違約金正在準備,此舉殺得厲景浚措手不及,完全打亂他的投資計劃。
所有計劃已經開始進行,投入的初期資本少說已達億元,倘若喊卡,這些將全列為新洋百貨的年度損失,屆時營運成績上將出現赤字,除了股東的分紅利益受損外,也會連帶涉及員工的年終,連鎖效應影響之深絕非厲景浚所樂見。
為了此一棘手事件,他聯合幕僚團在深夜十點鐘還挑燈夜戰,聚集在頂樓的核心會議室開會。
「厲總,依舊聯絡不上郝先生。」奉嘉麗放下手機報告著。一整晚她都在試圖聯系地主郝東平,但撥出去的電話全都轉進語音信箱。
厲景浚沉吟著,說道︰「明天繼續聯絡,跟郝先生約好時間,我要親自跑一趟。」
「厲總,不如這樣吧,我明天一早南下去見郝先生,當面談或許有用,我先去探探郝先生是否有其他要求。」
厲景浚認為趙衍的提議可行,「嗯,你先代表我去周旋,見到郝先生後隨時回報,他提出的條件都暫時答應下來,這件開發案絕不容許出任何差錯,勢必要繼續進行下去。」
「是,我會盡全力說服郝先生。」身為厲景浚最仰賴的助手,也是核心團隊成員之一,趙衍當然知道這件開發案若中斷將是多龐大的損失。
既然聯系不到當事人,這場會議不管再如何進行討論都沒用,厲景浚看看時間已晚,宣布會議結束。
與會的幕僚和奉嘉麗都悄悄松了一口氣。大家魚貫步出會議室,拎著公事包下班。
厲景浚不急著下班,他向來獨來獨往,生活簡單而嚴謹,回到家大多的時間也是待在書房辦公,對他而言,氣派的辦公室和那間冷清的豪華公寓都一樣。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好公事包,掏出口袋的手機,解除靜音模式,一聲簡訊聲立即跳出來。
他點開一瞧,訊息來自厲風的貼身特助,轉述厲風的交代,要他盡快找出空檔跟相親對象關小姐踫個面。連考慮都沒有,厲景浚直接將這條被歸類為垃圾的訊息刪除,連回覆都懶。
厲風向來習慣掌控一切,一直以來對厲景浚既器重又特別嚴厲。厲風野心龐大,這一年更是動作頻頻,厲風想盡快鏟除反對聲浪,讓厲景浚回集團接班,才會祭出聯姻這個手段,一旦他娶了一個對集團未來有助益的女人入門,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絕對會立即閉嘴。
厲風打著如意算盤,可厲景浚在感情上硬是不肯妥協,他有著堅不可催的自信,就算沒有聯姻來助長他的聲勢,他一樣能在厲氏家族中月兌穎而出,成為接班人。原因無他,因為大房的三個兒子,他頭上的三個哥哥,全都是廢柴,能讓厲氏起死回生的人只有他,厲風沒有第二個人選。
「厲氏集團」這幾年在大房三個兒子的管理下,每下愈況,幾個失誤的決策讓厲氏集團跌了一大跤,萬幸的是厲氏集團實力雄厚,並沒有因為大房三個兒子亂搞而出現財務危機,目前還算安穩,可眼前風平浪靜並不保證未來就能平安無事。
厲風危機意識強,這幾年來集團勉強守成儼然是警訊,那些反對厲景浚接班的人還看不出危機,厲風老早看見集團衰敗的命運,這一年多來更是積極的布局,讓接班人競爭逐漸浮上台面。
然而,厲風不知情的是,厲景浚不認為自己非要接班不可,他當年說服厲風讓他接手新洋百貨,不過是為了一圓曾對母親許下的誓言,在一頭栽進百貨經營市場之後,厲景浚卻管理出興趣來,他的野心並非已經開始走下坡的厲氏集團,而是一心一意想拓展新洋百貨的事業版圖,從南部的布局開始,將來更要走出國際,讓新洋百貨進駐香港、日、韓等亞洲時尚重鎮。
他無心接手集團事業,也壓根懶得理會家族內斗,他絕不可能讓出婚姻選擇權,任人宰割,他的妻子人選得由他自己做決定——
驀地,胡霏霏那粉女敕可人的小臉躍入腦海,佔據厲景浚此時的心思,倘若有個這麼可愛又溫暖人心的小女人當妻子,其實挺不賴的,生活一定有趣極了。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他如此著迷?那可愛多變的表情、慧黠的笑靨、身上那獨特的橙花馨香都可能是讓他為之著迷的原因,最重要的是,跟她在一起,他很放松、很自在,可以隨心所欲地展現自己的情緒。
思及此,厲景浚微微一怔,心頭混亂了幾天的思緒突然清明起來。胡霏霏佔據他的心思多日,原因無他,就是他已經對她動了心,只是他渾然未覺。
賓果!他終于厘清了自己混亂的感情問題。心里有了底,腳步依循著渴望,他關了燈,拿著公事包離開頂樓辦公室,放棄專屬電梯不搭,筆直的長腿轉而邁進另一部職員電梯里。
當電梯在十六樓適巧再度停住時,他的心一緊,一抹期待浮現在胸口,等著電梯門慢慢滑開,等著那個可愛嬌小的身影乍然出現眼前,期待她看到他時訝異的可愛表情,和那雙圓圓迷人的大眼楮。
然而,站在外頭的人卻讓他大失所望。
「總裁,晚安。」是夜班警衛,他拿著手電筒逐層巡邏中,「總裁的電梯又故障了嗎?我趕緊來報修——」
「沒事。」他收起失望情緒,側過身讓警衛進入。
新洋百貨公司上下無人不知總裁有多討厭別人近身,夜班警衛自然也曉得這個禁忌,踏進電梯後自然跟總裁保持適當距離。
厲景浚見警衛關掉手電筒,按了一樓樓層鍵,顯然這層樓已經巡邏完畢。
他拉整西裝,假裝若無其事的閑聊,「大家都下班了?商品科今天沒人加班?」
「報告總裁,是的。」警衛也機靈,立即聯想到上司問的是胡霏霏,恭敬且詳實的報告,「商品科的胡小姐十點後都待在一樓忙著布置櫥窗,不過我剛剛要上樓巡邏時,胡小姐已經在收拾東西,這會兒可能已經離開了吧。」
得知胡霏霏早已下班,厲景浚頓覺無趣,心頭一陣悵然若失。電梯在一樓暫停後,警衛恭敬的走出去,電梯繼續往下至地下三樓,他踏出電梯,心情不佳的開著黑色賓士房車離開。
當車子緩緩轉出停車場回轉道,經過公司大門口時,他眼角余光突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見那令他渴望的身影,盤踞在心頭的失落感瞬間消失無蹤。
他正欲降下車窗喊人,卻見胡霏霏蹦蹦跳跳的搭上一部風騷的藍寶堅尼跑車。胡霏霏一坐上副駕駛座,銀藍色的跑車旋即如箭般射出,在黑夜中畫出一道漂亮的藍弧。
厲景浚俊臉驀地一沉,他看得一清二楚,藍寶堅尼的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
那男人是誰,胡霏霏的男友?胡霏霏已有男友這個事實令他相當不快,降下車窗迎著冷冽的晚風,他踩下油門,賓士以優雅的姿態在馬路上急馳。
從外頭灌進來冷風令他的腦袋清醒許多,吹走心頭的那抹煩躁、不悅和紛擾,吹散胡霏霏留在心頭的身影。
時間回到稍早之前。
和厲景浚在樓梯間發生的短暫插曲,並沒有在胡霏霏腦海中留下太多想像和揣測,她是個大而化之的人,超級熱愛工作,所以當她再度投入工作中,加上即將退休的商品廣告科主任閑閑日子不過,退休前變本加厲的為了周年慶的商品布置采取緊迫盯人的態度,讓她神經繃得緊緊的,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和厲景浚的奇怪插曲早已經被她拋諸腦後。
一如既往,她像只勤快的小蜜蜂加班著,正準備下班時擱在口袋的手機驀地響了起來,她取出手機,瞥了眼螢幕,飛快接起電話,「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那端傳來渾厚的催促聲,「我五分鐘後到你公司樓下,快出來,別讓我等。」
說完,對方旋即掛斷電話,讓胡霏霏連想抗議的機會都沒有。
她認命的加快收拾包包的動作,穿上外套和所有防寒配備,踏出百貨公司。她左右張望,沒看見人,只能站在寒風中等待,即便全身都裹得密不透風,還是冷的直打哆嗦,她抱著包包原地跳著,壓根沒發現厲景浚的車子駛出車道,他的視線正鎖定在她身上。
沒多久,一輛騷包的銀藍色藍寶堅尼停在路邊,車窗迅速降下,一個凶神惡煞的年輕男人探出頭,「上車。」男人頗為不耐煩。
胡霏霏扯著圍巾,小跑步過去,很快的跳上車,可她都還沒坐穩,安全帶還來不及系上,藍寶堅尼就像風一樣往前飆。
「開慢點。」她驚嚇的扯下圍巾,扭頭瞪著駕駛座上留著平頭的年輕男子。
閻震寬闊的嘴唇一咧,語氣很是夸張,「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叫我減速等于是污辱我的小藍。」
胡霏霏瞪著他,「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
「老爸找你。」
「這時間?」
「你有意見?」閻震挑高濃眉,斜眼睨著她。哼,該有意見的是他好嗎,通常這時間是他泡夜店尋歡的歡樂時光,今天卻因為老爸一聲令下得犧牲泡妞時間來接她。
「沒。」她不敢有意見,「你知道老爸找我們兩個有什麼事嗎?」
閻震聞言,又是咧嘴,「是找你,沒找我,我只是充當司機。」
「你就不能透露一下?」
閻震在嘴巴前比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胡霏霏氣呼呼的扭過頭,套不出話來,她氣得不理閻震。說出去,任誰也不相信老被笑稱哈比人的她跟閻震竟然是雙胞胎。她骨架縴細、個頭嬌小玲瓏,完全的哈比人身材,閻震卻生得高頭大馬,有一百九十公分高,體格魁梧,剪了一顆精悍的平頭,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跟號稱可愛小蜜蜂的她完全不搭嘎。
如此不搭嘎的兩個人身體里流著同樣的血,是如假包換的親兄妹。說到這個就嘔,她長得嬌小就算了,閻震還好狗運的早她一分鐘出生,害她得喊他一聲哥哥,她從小就覺得自己很吃虧,明明才差一分鐘從老媽肚子里蹦出來,為什麼她就矮他一截,打小被這壞蛋欺壓。
不過話說回來,老爸保護她、疼她入骨是事實,連閻震都嫉妒!她是老爸的寶,老爸對她無限度的寵溺,對閻震卻嚴格到近乎苛求的地步,只要閻震膽敢踫她一根寒毛,就等著被狠揍一頓。
炳,老爸的拳頭就是家法,天不怕地不怕的閻震,就怕老爸的硬拳。在胡霏霏竊笑之際,藍寶堅尼駛入一條蜿蜒的山路,不久之後進入一條私人產業道路,停在一棟圍牆高聳的莊園前。
不一會兒,高聳的鐵門往兩邊滑開,藍寶堅尼繼續往前駛,經過一座寬敞的日式造景花園,最後停在一棟日式建築前頭的回轉道上。
胡霏霏下了車,熟門熟路踏上前廊。
「霏霏,你可回來了,老爸想死你了。」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用力抱住胡霏霏,「我說霏霏啊,你是不是不要我這個老爸了,怎麼這麼久都不肯回家?」
閻虎,曾經名震五湖四海的黑道老大,不過他在十年前為了一雙兒女已經金盆洗手,現在早已經漂白做起正當生意,閻虎所創立的「雷虎保全集團」近年來規模不斷擴張,保全生意可是做得有聲有色。
胡霏霏朝天花板翻白眼,「老爸,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上個月底我有抽空回家陪你吃了一頓晚餐。」
案女倆上回踫面,距離現在,掐指一算不過才十二天。
「哼,你吃完飯就十萬火急地回公司加班,到底是老爸重要還是工作重要?」老虎快動怒了。
「當然是老爸重要。」胡霏霏雖然頭腦不聰明,但也不是笨蛋,察言觀色她還懂。
「乖女兒,看來老爸沒白疼你。」閻虎幾乎痛哭流涕。
一旁看戲的閻震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這戲碼每隔一段時間都要上演一次,演不下百次了還演不膩啊?!
閻震有時候真懷疑,他老爸當年真的是轟動黑白兩道的黑道老大嗎?怎麼在妹妹面前就像一只溫順無害又愛耍白痴的小貓?
等閻虎情緒平復下來,擦干眼淚之後,廚藝驚人的管家奉送上胡霏霏最愛的草莓塔和阿薩姆紅茶給她當宵夜填肚子。
至于閻震,連餅干屑都沒得吃,只有坐在旁邊干瞪眼的分,不過閻震倒已經習慣這種不平等待遇,他高大魁梧的身子佔據了一張單人沙發,蹺著二郎腿看著老爸接下來要演什麼戲碼。
沒讓閻震等太久,閻虎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個牛皮紙袋來,放在胡霏霏面前。
胡霏霏接過紙袋,掏出里頭的文件,一張巴掌大的甜美小臉驀地皺起,「雷虎保全的股份持有證明?」
閻震好奇的湊上前,看著妹妹胡霏霏手中熱騰騰的股票,心頭很不是滋味,「老爸,你也太大小眼了吧,我辛辛苦苦接班,每天為集團拚死拚活,你連一張股票都沒送我!」妹妹卻坐享其成。她明明對集團一點貢獻都沒有,還能輕易得到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這死小子,將來我名下的股份全都是你的,你還要多貪心,連這區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要跟你妹搶。」閻虎揚手作勢就要賞兒子一拳。
所幸閻震躲得快,逃過眼楮被打成黑輪的下場,「我只是隨口說說,干麼那麼激動,小心血壓又飄高,不要像上次一樣,緊急送醫——」
啊,他說漏嘴了!閻震緊急閉上大嘴巴,但為時已晚。
胡霏霏瞪著老爸,「為什麼沒告訴我,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老爸,你別動不動就生氣,自己的身體要顧好,別老讓人擔心!」
閻虎眼眶一紅,張開一雙鐵臂抱住嬌小的女兒,「嗚,我就知道我的寶貝舍不得我。我說霏霏啊,我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你工作那麼忙,連回家陪老爸吃一頓飯的時間都很難喬,老爸躺在醫院里也想著霏霏你啊,但又怕告訴你,你得請假,一請假工作又做不完,工作沒做完又得熬夜加班,加班很傷身體,會睡眠不足……」
閻虎巴拉巴拉說了一長串,說得胡霏霏頭都暈了。
真是夠了!閻震忍不住又翻起白眼。
瞧,眼前的畫面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長得一臉凶惡的老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抱著小綿羊取暖,這畫面真是令人不舒服。
胡霏霏拍拍老爸,神色有一絲內疚,「以後我會常抽空回來看老爸。」
閻虎表情一換,立即收起眼淚,「霏霏沒騙老爸,真會常抽空回來陪老爸?」
「我答應了就會盡力做到。」
有女兒的保證,閻虎咧嘴笑了笑,「下個月雷虎保全集團正式由你大哥接班,屆時將舉辦一場盛大的慶祝酒會,你陪老爸出席。」
胡霏霏登時有種中計的感覺,怎麼老爸變臉功夫這麼強大,眼淚收放自如,簡直可以去演戲了,「爸,我是說我會抽空陪老爸吃飯,跟老爸聚聚,至于出席宴會就免了吧,我向來不喜歡那種場合。」
胡霏霏童年曾被閻幫自己人綁架,受困的那幾天情況險惡,幸運獲救後,閻震和感情已經生變的前妻胡美便決定讓胡霏霏月兌離閻家黑道背景。閻虎起先不接受讓女兒改姓,但後來拗不過前妻胡美的堅持,基于保護愛女的立場,他和前妻離婚,女兒的監護權交給胡美並改從母姓,之後母女倆搬離閻家,徹底月兌離黑道家世背景,低調度日。
除了好友奉嘉麗和夏素榮之外,胡霏霏也從來不對外人提起自己驚人的家世,並非刻意隱瞞,而是她真的喜歡極了這樣平凡安穩的日子。
至于閻震,待遇跟她天差地別,因為閻虎認為男孩本來就該有擔當,閻虎將閻震視為接班人,因此對閻震的要求相當嚴苛,一路接受菁英教育,放學後則必須留守閻家道館,跟著武術高手龍師父練習柔道、空手道和中國武術。
身為黑道後代,成長過程中絕對免不了被仇家挑釁尋仇,甚至曾面臨綁架危機。面對這些麻煩,功夫了得的閻震向來不懼,當作是接班前的挑戰。他不負閻虎的栽培,赤手空拳擊退敵人,把那些膽敢計劃綁架他的歹徒打趴,從此建立威信,再也沒有人敢藐視他,加上這些年跟在閻虎身邊學習,閻震也老早在業界有了名氣。
「霏霏啊,你身為雷虎保全的董事,總得盡點責任吧?」看出女兒的疑惑,閻虎揚了揚手中的牛皮紙袋,「霏霏啊,老爸一腳都踏進棺材里了,手里這些股份對老爸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所以老爸把股份分你,從現在起,你已經成為雷虎保全持股除了我之外最多的董事了。」
無端被賣了!「爸,你怎麼都不問我意見?」胡霏霏抗議。
「爸,你到底把我這總裁擺在哪里?」閻震的抗議聲比胡霏霏更激烈。
替公司做牛做馬賣命,還得隨時充當妹妹的司機,結果咧,他只有零星持股,那些股票還是公司每年員工分紅得來的。
老爸真是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他超級不爽!
閻虎則完全不理會閻震的抗議,心思都擺在寶貝女兒身上,「老爸擅自把財產給霏霏,霏霏不高興?」好心被雷親,閻虎委屈得又要噴淚了,「女兒啊,你是不是對老爸心有埋怨,怨爸爸當年一時鬼迷心竅外遇,害得你媽氣到生病離世,你一直不肯原諒老爸是不是?」
說實在,老爸不當演員實在太浪費他的演戲天分。閻震心有戚戚焉,他和胡霏霏交換一個眼神,這時候最好閉嘴為妙,要不然老爸的哭戲絕對會沒完沒了,比孝女白琴還夸張。
「沒有,老爸肯把財產分給我,我很高興,以後一輩子不愁吃穿了。」胡霏霏閉上嘴,忍住再度舉旗抗議的沖動。
問題是,這代表她得開始盡董事義務,再也不能這樣輕松的低調度日。一思及未來平凡的生活將面臨改變,怎麼心頭頓時浮上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