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姊今早不用送早飯去給古大人嗎?」自從張大陶開始替首飾坊打造首飾後,水鈴菱不像以往那般忙碌,昨夜早早便就寢,今日也起了個大早。
「古大人今天到京城去了。」水鈴菲替大姊回答。
水鈴菱這才記起大姊曾提過古蘭熙這趟是要到京城去請皇上賜婚,她瞅了眼坐在桌旁,一臉無精打采,有一口沒一口扒著早飯的大姊,取笑道︰「大姊,他這前腳才剛走,你就在思念人家了。」
水鈴鈺懶懶的道︰「你甭笑話我,往後你若也有了心上人,便會明白我這會兒的心思了。」
「不用等到那時候我也明白。」水鈴菱托著腮,慵懶的吟了幾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這約莫就是大姊的心情了。」
水鈴菲接腔道︰「一日不見,如一「月兮。這古大人上京一趟,也要好幾日才能回來,大姊可要度日如年了。」
听兩個妹妹你一言我一語的奚落自己,水鈴鈺抬眉炫耀道︰「等他回來,就是我風光辦喜事的時候了。」
見自家大姊又來了精神,水鈴菱抿了抿嘴輕笑,思及什麼,問道︰「大姊可告訴過他咱們村子里的事?」
水鈴鈺搖頭。「沒有,這事我想等村長見過他之後再說。」
他們村子原叫水村,也叫女兒村,一來是因為村里泰半居民皆是姓水,二來是村里所生的孩子有一大半都是女娃兒。
但後來也不知是從哪里傳出來的謠言,說他們村子風水好,從村子里嫁出去的女子泰半都能旺夫,故而又有人叫他們村子是旺夫村。
但這謠言也為村子引來災難,不少居心不良的男人跑來村子里引誘或擄走村里的女孩,強娶她們為妻。
可後來卻發現那些女孩並未如傳言中那般能旺夫蔭家,令他們發大財走大運,遂遷怒到那些無辜的女孩身上,那些女孩後來有的慘遭人殺害,也有的被賣至青樓。
十幾年前,村長不忍見村中的女娃們再遭人引誘或是擄走,遂決定遷村。
這消息不知怎地傳了出去,一批男人從外地來到村里,蠻橫猖狂的想強搶村里的女孩,村民們憤而抵抗,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將那些人給趕走,在那次事件中,犧牲了不少村人的性命,她們的雙親也在那時候喪生了。
村長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帶領著村民移居到一處隱密的地方,這才有了眼下的安寧,她不敢輕易將村子的事泄露出去,就怕又害村子再招來禍事。
其實說到底,所謂的旺夫村,不過只是因為他們村子素來將男孩與女孩一視同仁,並不重男輕女,男孩女孩都可以上私塾,不僅學會讀書識字,也能習得一技之長,故而那些女孩們出嫁後,便利用學來的技能協助丈夫興宅發家,可外人不明所以,以訛傳訛,才會導致這樣的憾事發生。
水鈴鈺接著慎重的叮囑兩個妹妹,「你們記住,往後縱使是咱們的丈夫,村子里的事,未經村長同意,也絕不能外泄。」
水鈴菱與水鈴菲都明白這事的輕重,俱是點頭應允。
用了早飯後,水鈴鈺便先出門去開店,水鈴菲則是等收拾好碗筷晚點再過去。
怎料水鈴鈺甫離開住處不久,忽然間覺得後頸一痛,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便兩眼一閉,昏厥過去。
水鈴鈺是被身上傳來的騷動給驚醒過來,睜開眼後,她看見陳河平竟在剝著她的衣物,驚駭的大叫,「你做什麼?!」緊接著奮力推開他。
陳河平沒料到她突然清醒過來,被她冷不防一推,摔到床榻下,此刻的他色欲燻心,倒也沒發怒,爬起來拍拍衣擺後,婬笑著對她說道︰「你乖乖的,我保證待會兒讓你嘗了滋味後,爽快得欲仙欲死。」
見他還想再靠近,她驚怒的抄起枕頭砸向他。她一時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眼下得趕快逃,若是讓這廝玷污了她,她這一生就毀了。
陳河平往旁邊一閃,輕巧避開,下月復高漲的驅使他又朝她撲過去。「本少爺勸你還是乖乖從了我,你是逃不掉的。」
水鈴鈺急忙滾到一旁,躲開了他,趁機跳下床想逃走。
他反手一伸,扯住她的頭發,硬生生將她拽了回來。
她被他給扯得吃痛,憤然抬手抓向他的臉,指甲將他的臉刮出兩道血痕,他惱怒得朝她重重扇去一巴掌,將她給打得摔跌在地上。
水鈴鈺捂著被打痛的面頰,怒聲質問︰「是你把我抓來的?!」
「不是我捉了你,是有人把你送給了我。」天上掉下這等好事,他焉有不受之理?他彎獰笑著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別再妄想逃走,待咱們成了好事,我也不會虧待你,我先前承諾會納你為妾的事依然算數。」
她驚愕的問︰「是誰把我送給你?!」
「那人你惹不起,還是別知道為好。」陳河平捏住她的下顎,即使她此刻釵發凌亂,一身狼狽,依然無損于她的姣美明艷,反而讓她更添了抹風情,他俯下臉想一嘗她那張櫻紅的粉唇。
她眸里流露一抹憎惡,抽起發中的一支簪子,朝他手臂狠狠刺下。
「啊,你這賤人!」陳河平痛得一巴掌揮開她,看見手臂被她的簪子刺得流血,他拔下簪子怒摔到一旁,發狠的抬起腳想踹她。
她就地一滾,避開了他踹來的腳,試圖想逃出去,但他就擋在前方,她一時無法出去,只能躲到桌子後,隔著張桌子與他對峙。
「你可知道意圖奸婬良家婦女是犯法之事,你想去吃牢飯嗎?」他那染滿的眼神令她害怕又驚怒。
「哼哼,有那位頂著,誰敢關我?你今日不從也得從,你注定是我的人,逃不了了!」若非那人將她送給了他,他縱使再色膽包天,也不敢公然將她給擄來。
「將我抓來的人到底是誰?!」她怒不可遏再次問道,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腫脹的下月復遲遲無法發泄,令陳河平越來越暴躁。「你用不著知道,我耐性有限,你最好快過來,否則待我抓到你,可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陳河平,你這麼對我,就不怕我恨你嗎?」水鈴鈺的雙手緊抓著桌緣,又怒又驚的嗔瞪著他。
他猥瑣的笑道︰「等你在我身下嘗到那種欲仙欲死的滋味,屆時你討我歡心都來不及,哪里還會恨我。」
听他說出這般婬穢的話,她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你用這種下流的手段,縱使得到了我,我也絕不可能跟了你!」
「呵呵,你別嘴硬,待你試過我的胯下之物後,我保證你會愛死它,再也離不開它。」說到這兒,他全然沒了耐性,一腳踹開桌子想過去抓人。
就在這時,水鈴鈺也飛快抄起桌上的茶壺,待他一撲過來,便朝他砸過去。
陳河平冷不防被茶壺砸到,捂著被砸痛的腦袋,大怒的伸長手臂想揪住她,未料卻被她給躲開,抓了個空,他也因身子失衡,往前撲摔倒地。
水鈴鈺趕緊朝房門飛奔而去,拉開門栓,拔腿便往外跑。來到外頭,她才發現這里竟是客棧的一處獨立的小院,唯恐陳河平追過來,她顧不得多想,連忙離開。
她一路跑回住處,正四處找不著她的水鈴菲和水鈴菱見她披頭散發、一身狼狽,焦急的上前問道︰「大姊,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水鈴鈺驚魂未定,兼又一路不停的逃回來,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我、我……差點被陳河平那廝給……給玷污了!」
「怎麼回事?」水鈴菱的臉色倏地一沉。
「我先前要去開鋪子,半途遭人給襲擊,昏了過去,誰知道醒來後,竟發現陳河平那混球想對我……」她將先前的遭遇和經過告訴兩個妹妹。
水鈴菲不發一語的拿起掛在牆上的一把劍,轉頭就要出去。
水鈴菱急忙拽回妹妹。「你要做什麼?」
「這種無恥惡徒該誅!」水鈴菲清冷的嗓音比平日更冷了幾分。
幸好大姊及時清醒逃了出來,若是讓他得逞,大姊這一生的幸福豈不就被他給毀了?她無法原諒膽敢傷害她家人的惡徒。
「你殺了他,就換你進監牢了。」水鈴菱勸道,想抽走妹妹手里的劍,但她握得很牢,她怎麼也抽不走。
水鈴鈺也急忙阻止道︰「沒錯,鈴菲,你可不能去殺了他。」她明白妹妹是心疼她,但她不能讓妹妹為了她手里染上人命。「來,把劍交給我,那種人不值得髒了你的手。」她一邊哄勸著,一邊扳開妹妹的手,順利從她手里取走那把劍,重新掛回牆上。
水鈴菲雙眼閃動著怒意。「他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大姊難道要這麼算了父母過世後,她與兩個姊姊相依為命,雖然有村長和其它親戚與村民們的照顧,可他們再好,終歸不如姊姊來得親,兩個姊姊可說是她不可踫觸的逆鱗,她不許任何人傷害她們。
水鈴鈺還沒開口,水鈴菱便先一步說道︰「當然不能,咱們去縣衙告他。」話月兌口而出後,她接著想到發生這種事,對姊姊的名聲畢竟不好,猶豫了下,詢問大姊的意見,「大姊可想將他給告進官府?」
水鈴鈺忿恨難平。「我恨不得殺了他,怎麼可能縱放他,我非讓他被關進牢里不可!」
然而水家三姊妹萬萬沒有想到,她們才剛來到官府,都還來不及報案,水鈴鈺竟然被以殺人罪給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