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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振夫綱 第8章(1)

被鶴了解藥的宛玲瓏,迷迷蒙蒙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馬車上,馬車車輪行駛在城里的青石板上,發出轆轆的規律節奏,她听著听著,一時間還無法回過神來。

不過當她看見車里一簇簇的紫陽花時,猛地想起了昏迷前的最後一幕,她整個人慌張的彈坐起身。

她……她是怎麼了?她該不會真的讓那個人渣給玷污了吧?世子呢?世子……又怎麼了?

就在宛玲瓏的思緒一團混亂之際,忽然看到有人遞了杯熱茶到她手邊,她想也不想的就接過,才剛湊到唇邊打算一口喝下,耳邊就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別喝太快,茶水還燙著。」

然而這聲提醒來得太遲,腦子才剛回神的宛玲瓏,已經把茶盞一斜,茶水踫到嘴唇,燙得她瞬間完全清醒,連忙把茶盞放下,捂著嘴悶悶的喊道︰「嘶……好燙好燙!水水!」

肖承安馬上倒了杯冷水給她,她立刻接了過去,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抿了抿,才讓燙到的唇終于感覺沒那麼疼痛了。

宛玲瓏被燙了這麼一下,回頭看著他,又想起方才擔心的事,顧不得嘴唇還有些微腫眸痛,連忙扯著他的身子,上上下下的檢查著。「世子爺,你沒事嗎?剛剛那個賤人有沒打你?還是……」

「我沒事。」肖承安見她一臉擔憂,從剛剛開始就不高興的情緒這才好了些。

「沒事就好。」她舒了口氣,這才想起自己虛軟無力時似乎讓那賤人給拉了過去,甚至還踫了臉……一想到這里,她的臉色變得蒼白,仿佛還能感覺到那個人留下的觸感,惡心得讓她想吐,她抬手往臉上擦,用力的程度讓臉上很快就泛紅了。

肖承安先是看著,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出手攔阻。「怎麼了?」

「我……我覺得髒,那人是不是踫我了?」宛玲瓏想起上輩子的惡夢,即使這一世的情況沒有上一世那麼糟糕,她還是難以忍耐。

她哽咽的嗓音似乎討好了他,他低下頭,輕輕的吻上她有些紅腫的臉頰,在她錯愕之際,嘴唇又貼到她耳邊低喃道︰「放心吧,有我在呢,難道還不信我?」

宛玲瓏怔怔的瞅著他,紅唇半張,心里頭卻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他怎麼看起來有些不對呢?明明世子那雙眼看起來最為冷淡不過了,但就在剛剛,她似乎從里頭看出一絲邪氣來?

「我、我信的……只是……」她不禁有些結巴,忽然覺得這時候的他,看起來讓人有些惴惴不安。

「只是什麼?只是因為那些上輩子的事兒?以為我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

聞言,宛玲瓏驚駭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上輩子?難道……難道世子爺居然也是……她瞪大了眼,臉色蒼白的望著他。

肖承安像是沒注意到她的表情,反而輕輕的吻著她的唇,即使現在他的身體還沒辦法有任何反應,卻不能阻擋他對她的渴望,似乎這樣的踫觸也讓他更能確定手里的珍寶是真實存在的。

餅了好久,她才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干澀得像是有東西梗在喉嚨里一樣,「世子爺……你也重活了一次,是嗎?所以你……」她抓著他的衣裳,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世子爺,你要相信我,我那時候真的沒有和那個人做出什麼不合禮法的事啊!全都是柔心哄了我去,然後我也聞到了那個味道,接著等稍微清醒了,就見到你們站在暖閣外頭了……

「還有,他後來逼著我做妾,我也沒有答應,我那時候才明白了世子爺對我的好,又怎麼能委身那個小人,況且那小人還一邊哄騙我,一邊將我家人打入大牢,我……真的很感激世子爺最後還願意讓我回府,可是我沒那個臉,我就想著如果有下一輩子,我肯定要好好的對世子爺好,我……」

肖承安伸出長指抵住了她因為慌亂而喋喋不休的唇,無比嚴肅的望著她急紅的眼眸問道︰「所以,你說的要留在我身邊,要跟我好好過日子,只是想要報答我上輩子對你的不離不棄?」

听她說了這麼多,他只提出最重要的一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到怎麼樣的答案,但是他知道自己既然不會放手,那麼中間的過程似乎也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我、我……」

宛玲瓏眼里閃過一絲迷惑,然後看著他,心底卻猶豫不定,因為心里頭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或許一開始她的確是抱著想要報答他的念頭,才想著要討好他,想要對他好,想要成為一個可以讓他驕傲的世子妃,但是她捫心自問,真的全只是為了報答兩個字嗎?

只為了報答,她會為了他的痛苦而難過?

只為了報答,她會看著他看到入迷,覺得心兒怦怦跳?

只為了報答,她會一次又一次的想著他的苦而淚灑枕巾?

一個又一個的反問,讓她的心思越來越明確。

而肖承安听著她不由自主低喃出心頭話的時候,一雙眼也越發明亮。

突地,宛玲瓏堅定的道︰「不!」她仿佛沒發現兩個人的臉距離得如此近,都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她伸手輕撫著他的臉,聲音細微卻無比肯定的道︰「不!不只是想要報答,我只是在心里放進了你一個人,所以想著你的苦會想哭,想著你的好會想笑,只想著你一個人,這樣……是心悅著你的吧。」

他輕輕一笑,眼里的亮光如星芒一般璀璨,他靠著她的臉,鼻尖踫著鼻尖,彼此的呼吸交融繾綣,讓兩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我也是,心里頭就只有一個人。」從第一次見到她,看著她在花叢中回頭對著他笑開始。

那對一個已經病了許久、幾乎不知道什麼叫做希望的人,帶來了唯一的光亮,讓他舍不得放棄,舍不得松手,所以即使明知道帶給她的可能是沒有未來,他還是想要將她捆綁在自己身邊。

他想,依著他的性子,那得要有多不得已,才能夠寫下和離書,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只是從她夜里的夢話里猜到了許多讓人不可置信的事實,所以詐了她的話,卻沒想到知道得比他想的更多後,除了心疼這個小傻瓜,他卻只在意著她現在對于他是怎麼個想法。

馬車里,曖昧的氣息交織,兩人摟著彼此,似乎再怎麼踫觸廝磨都不夠,彼此肌膚的溫度觸感,似乎是讓他們證明彼此的唯一方式。

吻著她的眼,他希望這雙眼只看著他。

吻著她的唇,希望她的紅唇里只出現他一個人的名字。

想要完全的獨佔,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子里,肖承安知道,這才是他的病,永遠無法治愈。

只想要緊緊握緊了她,讓她再也無處月兌逃的執著。

宛玲瓏已經無法思考,親密的踫觸讓她全身宛如火一樣燃燒,每一寸肌膚似乎都因為他偶爾輕柔、偶爾加重的吻而敏感,她低低的喘息著,只能摟著他,隨著馬車的微微起伏而隨之擺動。

她的手指抓散了放在邊上的紫陽花,揉散了那紫粉色的花球,只剩下細碎的花瓣落在馬車的毯子上。

馬車外,兩名丫鬟只稍微拉開了車簾子一角,瞄了一眼就連忙放下了車簾子,不管里頭有什麼動靜,都不敢再隨意探看了。

她們臉紅紅的互相對望了一眼,又急急的各自轉過頭去。

只有車夫神色不變的繼續趕著馬車往前行,達達的馬蹄聲踏碎了夕陽里的寧靜,卻踩不碎那剪不開的濃情。

情深,所以情濃。

肖子平不知道木子齊已經被默默的處理掉,他一邊焦躁的等著外頭的消息,一邊又有些喜形于色的想著那本已經送出去的奏折。

這次,一下子兩個打擊,再加上他下的那個暗手……呵!那病殃子就是閻王不收,也得趕著先去報到。

又一個黑夜過去了,他看著兵部的方向,那里卻似乎什麼動靜都沒有,就在他以為那份應該早就送到皇上面前的奏折是不是讓人給壓下來的時候,忽然一隊兵士往宛家而去,他連忙讓小廝跟去打听消息,然後有些坐立不安的等著小廝回來回報。

直到小廝急忙回來,說是宛家的男人都下了大獄,宛家也被封了的時候,他忍不住大笑。「好極了!肖承安,你就看著吧,這一切不過是個開始。」

一抹陰狠從肖子平的臉上掠過,他看著原本熱鬧的街上,伴隨著越來越多的兵士,一隊隊的四處去撞開官家的門,就知道自己這回的算計成功了。

「接下來,又該怎麼應對呢?想來是焦頭爛額了吧,哈!」肖子平笑了笑,悠哉的輕撫著衣裳的皺褶。「一個人要對上被動搖了所有利益的大族……是保美人心,還是以後繼承世子位的孤立無援?真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啊!炳哈哈!」

宛家被抄的消息,不過一會兒就傳到了安王府的後院,宛玲瓏一下子人就懵了,被自己拿的針扎了手也不知道,只是急急忙忙的站起身,試圖穩定情緒。

上輩子帶給她的惡夢太過深刻,她的腦子里一直反復出現兄長和爹爹那淒慘又髒亂的模樣,要不就是娘親一頭烏絲轉白發,臉上看起來枯朽蠟黃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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