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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妻有密招 第5章(2)

這時,她慢慢的又可以听見聲音,而一旁傳來他人的竊竊私語——

「听說嚴美幸是基隆望族之後,家里很有錢。」

「嗯,我听說她個人的資產有幾千萬欸,而且她從沒上過班,光是領家族企業的紅利就能讓她過奢華的生活。」

「呵呵,阿嘉真厲害,居然抓到這樣的千金女。」

「他本來就很有辦法,我們哪能跟他比!」

听見他們說的話,田偲月頓時恍然大悟,蔡一嘉說嚴美幸幫了他很多,他的夢想能實現全是因為嚴美幸,指的是嚴美幸是他的金主吧!她借他的二十萬算什麼?

她幫他代墊的錢算什麼?比起嚴美幸給他的,她付出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是他怎麼能這麼對她?十二年的時間,她自己甘願,那沒話說。但他明知她是個小資女,二十萬也是存了很久才有的,他怎麼忍心坑她的錢?

看見嚴美幸手上那閃亮的鑽戒,她忍不住想著,那其中是不是也有她的錢?

她以為自己會痛哭,當面質問蔡一嘉,或是直接甩頭離開,但是她沒有,這個時候,她竟想起了紀航平。

紀航平對她說過的話,嚴厲、殘忍,卻字字句句都真實,他一直以來都不是故意在誣蔑蔡一嘉,而是他早就知道蔡一嘉的為人,哪像她,她不只傻傻的為蔡一嘉辯護,還質疑紀航平的人品……

她覺得自己蠢斃了,而且她真的很對不起紀航平。

紀航平早就知道蔡一嘉的為人,也一直努力想要點醒她,奈何她執迷不悟,他說再多也不過是白費唇舌,還被她嫌棄了,直到她自己發現了這個血淋淋的事實,才總算能覺悟、死心。

田偲月盡責的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後,悄悄的換掉香榭的制服,這才離開。

她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來這里,也是她最後一次見蔡一嘉,從今天開始,她要將腦中關于他的記憶全都格式化。

步出香榭,田偲月以為被封印了十多年的眼淚終會潰堤,但是並沒有,對于蔡一嘉,她並沒有太多情緒,更別說憤怒或悲傷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反應會這麼平淡,畢竟她曾痴守著他十多年,是因為她早有心理準備,心底一直都知道蔡一嘉對她不是真心,她只是在自欺欺人,自我催眠,而如今雖對他的幻想破滅,卻因為心里有底而感覺不到心痛?

她回頭看了一眼香榭,心里充滿疑惑。

「喂!」突然,一旁的幽暗處傳來紀航平的聲音。

田偲月本以為是自己听錯了,立刻循著聲音望去。

幽暗處,紀航平站了起來,朝她走來。

她呆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紀航平轉頭看著香榭,若有所思,須臾,他將臉轉回,定定的注視著她,輕聲道︰「你可以哭。」

田偲月一怔。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他知道她今天會知道蔡一嘉的真面目,知道她今天會受傷,所以……他來了?

這一刻,她的情緒才開始激動起伏,因為她發現一直守護著她的是紀航平。

「今天我允許你大哭一場。」他眼神霸道卻又溫柔的看著她。

迎上他的黑眸,她蹙眉苦笑。「我哭不出來。」

「為什麼?」他問︰「心不痛嗎?」

「沒我以為的那麼痛……」

「十多年了,真的不痛?」紀航平有點擔憂地又問。

田偲月沉默了一下,淡淡地道︰「可能我的眼淚被白胡子土地公封印了,所以不那麼痛。」

「喔。」他微頓,然後一臉認真的注視著她。「那……你需要抱抱嗎?」

聞言,她驚疑的看著他。

他臉上帶著促狹卻又溫暖的笑意,他的眼神澄澈,他伸出了雙手,給予她安慰。

她這麼蠢,還曾誤解他,他還是對她張開雙臂……想到這里,她的胸口涌上一股熱流,一個沖動,她撲進他懷里,緊緊抓著他。

她沒哭,只覺得格外的安心,他的胸膛厚實又溫暖,他的心跳穩健,他的雙臂輕輕的卻堅定的抱著她。

在他懷里,她覺得自己是寶貝。

她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感覺,真的從來沒想過……

她以為他會罵她笨,或是再補她幾槍,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抱著她,彷佛多久他都奉陪。

閉上眼楮,田偲月听不見餐廳里的歡聲笑語,也听不見路上車水馬龍,只有他的心跳聲,溫暖又溫柔。

看似冷酷的他,沒想到竟有如此溫熱的心。

「謝謝你……」她軟軟的說。

「不客氣。」紀航平問︰「需要喝幾杯嗎?」

「你明天不用上班嗎?」

「幾杯酒還灌不倒我。」他淡淡一笑。「我還有幾瓶好酒。」

田偲月抬起頭望著他,蹙眉一笑。「嗯。」

翌日,香榭剛開店,來了第一位客人,指名要找老板蔡一嘉。

蔡一嘉听說有人要找他,立刻從辦公室出來。

雖然十幾年未見,但蔡一嘉一眼就認出來是紀航平,他這麼亮眼、這麼突出,很難讓人遺忘,不過在他心底深處,他還是有點怕這位紀學長,不自覺心一緊,故作鎮定的笑問︰「你是……紀學長?」

紀航平冷笑道︰「謝謝你沒忘了我。」

「學長可不是那種讓人過目即忘的人。」蔡一嘉先吹捧他一番,然後涎著笑臉。「學長來吃飯嗎?我叫主廚幫你……」

「不用。」紀航平直視著他。「我來要東西。」

蔡一嘉愣愣的反問︰「要東西?什麼東西?」

紀航平冷肅的目光直視著他。「那傻瓜十二年的青春,還有你欠她的錢。」

蔡一嘉驚疑又惶恐的看著他。「學長,那、那是我跟偲月之間的事,跟學長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他根本沒打算要還錢給田偲月,而且他知道她不敢也不會跟他索討。

他的反應讓紀航平更為不滿,他冷哼一聲,「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跟我關系可大了。」

「嘆?」蔡一嘉狐疑的望著他。

「如果你腦袋沒壞,應該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吧?」紀航平唇角懸著一抹笑,讓人從頭涼到腳的笑。

蔡一嘉疑怯的看著他。「什、什麼?」

紀航平忽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狠狠的給了他一拳。

「啊!」蔡一嘉哀叫的同時,餐廳里的員工也跟著驚叫。

蔡一嘉跌坐在地上,痛得站不起來也無法做出反應。

「這一拳,是我送你的。」紀航平一個箭步上前,又給了他一拳。

「唉呀!」蔡一嘉痛得在地上打滾。

這時,剛進門的嚴美幸看見未婚夫被陌生男人毆打,立刻沖了過來護著他,她害怕卻又生氣的質問道︰「你……你是誰?!」

紀航平沒回答她的問題,冷冷的瞪著躲在她身後的蔡一嘉。「我早就警告過你不準傷害她,否則就讓你付出代價!」

嚴美幸狐疑的目光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但護夫心切的她,還是強裝堅強的道︰「你……你真是野蠻!我要告你傷害!」

紀航平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丟在地上。「我等著。」

「你……」看著彷佛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嚴美幸也愣住了。

紀航平目光如刃般射向神情驚惶、模樣狼狽的蔡一嘉,再次警告道︰「離她遠一點,還有,你應該知道她的賬號,立刻把錢匯到她戶頭,不然我會再來找你,到時……你就把那筆錢當醫藥費吧。」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嚴美幸見他離開,立刻關心著蔡一嘉的傷勢。「天啊,親愛的,你沒事吧?」

她輕撫著他流血的嘴角及紅腫的臉。

「沒事,別擔心……」

「他是誰啊?他要你還什麼錢?又說什麼離誰遠一點?」嚴美幸滿臉問號。

擔心煮熟的鴨子飛了,蔡一嘉竭盡所能的安撫道︰「只是一場誤會,有個學妹暗戀我,以為我也喜歡她,看見我跟你在一起就情緒崩潰……」

「什麼?有這種事?那他是誰?」她問。

「他是那個學妹的干哥,他以為我騙他干妹的感情,所以……」

未听完,嚴美幸已氣憤地道︰「真是可惡,我們一定要告他傷害!」

「算了,誤會一場,把事情鬧大,大家都沒好處。」說完,蔡一嘉輕攬著她的肩,溫柔地道︰「對不起,你一定嚇到了吧,放心,我再也不會見那個學妹了,免得她又自作多情。」

嚴美幸听完,安心的一笑。

下午一點半,田偲月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自己睡在紀航平家。

這是他家的客房,平時放著他的東西。

紀航平已經出門了,她猜想他今天是下午的門診,床邊擱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浴室里有我幫你準備的新牙刷跟毛巾,鞋櫃上有錢,想吃什麼就出去吃,不然也可以到診所找我。還有,去看一下你的戶頭里有沒有錢,沒有的話立刻告訴我。

田偲月愣住了,他幫她準備牙刷跟毛巾?她只不過是喝醉了借宿一晚,他搞得好像她要長期住在他家一樣是要干麼?還給她錢吃飯,他真的要養她?還有,戶頭為什麼會有錢?沒有的話,又為什麼要告訴他?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起身梳洗一番,然後離開他家,她狐疑的前往最近的郵局,用提款卡查詢戶頭里有多少錢。

不看還好,一看她真是驚呆了。

「三……三十萬?」她懷疑自己的眼楮花了,還認真的數了一下有幾個零。

見鬼,她的戶頭里真的有三十萬,比她之前存的還要多。

是誰搞錯賬號,把錢匯進她戶頭嗎?咦?慢著,紀航平怎麼知道她戶頭里有錢,難道是他匯的?不對,他干麼匯錢給她?又怎麼知道她賬號?

為了解開這個謎團,她馬上來到他的診所,不過因為他正在看診,為了見他,她決定掛個號。

他診所的生意真的很好,尤其是他當班的時候。他兩點半開始看診,她兩點半到,卻已經排到二十號,等了四十多分鐘才輪到她。

田偲月飛快的走進診間,而早已在計算機上看見她名字的紀航平並沒有太驚訝。

護士們都還記得她,于是很識相的站得遠一點。

她一坐下就急切的開口,「欸!」

「眼楮怎麼了?」他打斷了她。

「嗄?」她一怔。

「不是掛號來看眼楮的嗎?」紀航平的眼底閃著一抹促狹。

「不是,我是來跟你說話的。」

一旁的護士們听見她的話,忍不住笑了。

田偲月尷尬的縮著脖子,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這麼急,不能等我休息時再說?」他語帶戲謔,「你該不是要跟我求婚吧?」

「欸?」她先是一愣,然後羞紅了臉。「才不是!」

她激動又可愛的反應讓護士們再也忍不住笑出聲音。

田偲月覺得糗斃了,氣呼呼的瞪著他。「你干麼捉弄我?我是有要緊事來找你的!」

「我想不出有什麼事比跟我求婚還重要了。」捉弄她實在太有趣,紀航平欲罷不能。

她漲紅著臉道︰「我為什麼要跟你求婚啊?」

「誰知道?可能昨天我們那麼一抱,你就動心了。」他說。

這話清清楚楚傳進跟診的護士們耳里,她們有志一同的露出驚訝的表情,你看我、我看你。

田偲月驚羞慌張的看著護士們。「不,你們誤會了,我們不……不是……」她想跟她們解釋,可又覺得特意解釋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接著她羞赧又氣怒的瞪著氣定神閑的罪魁禍首。「你別再胡說了,我只是要問你為什麼我的戶頭里有那麼多錢?」

紀航平挑了挑眉。「有多少錢?」

「三十萬。」她說。

「喔。」

她焦慮地道︰「喔什麼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那是你的錢。」他說。

田偲月怔了一下才道︰「我的錢?我沒有那麼多錢。」

「是你借給蔡一嘉的錢。」

她瞪大眼楮,困惑的看著他。首先,他如何知道蔡一嘉總共跟她借了多少錢?

再來,他怎麼知道蔡一嘉匯錢還她?才這麼想著,她就已經月兌口問出了,「你為什麼知道他還我錢?」

「因為我今天去拜訪他。」紀航平說。

「拜訪?」看著他臉上那犀利的表情及凌厲的眼神,她深深覺得他才不是去拜訪人家那麼簡單。

「我對他曉以大義,請他趕快把錢還你,然後他就還了。」他說著,唇角一揚,露出得意的表情。

她怔愣的看著他,好一會兒無法反應。

他才不會對蔡一嘉曉以什麼大義呢!以她對他的了解,蔡一嘉肯定落了一個不怎麼好的下場,她擔心的問︰「你沒做出什麼犯罪行為吧?」

紀航平帥氣一笑。「開玩笑,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她用懷疑的眼神睇著他。「我不希望你被告還是被報復……」

「放心,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他話鋒一轉,問道︰「錢沒少吧?」

「沒有,而且還多了……」她誠實的說。

「你就收下吧。」他說︰「他欠你的可多了。」

田偲月情不自禁的注視著他,心里激動又感動。他又替她出頭了,就像從前一樣。

「好了,我還有病人呢。」他伸出手,毫不顧忌其它人的存在,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先回去,別在外面亂跑。」

「喔……」她莫名乖順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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