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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竅睡美人 第6章(2)

「張醫師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有些遲疑地走到沙發邊緩緩坐下,絲毫不知道身旁的連詠旭正在想些什麼奇怪的畫面。

「他可能習慣睡客房了吧!罷才我幫他洗完澡、整理地板後,就把他丟在沙發上了,沒想到他竟然趁我去洗澡時,又溜去他平常窩的房間,不過別擔心,今晚我的房間讓給你,我睡沙發,不然再把他吵醒,到時候又鬼吼鬼叫吵到鄰居就不好了。」他把身子偎在沙發的扶手上,今天在醫院突發的急救,再加上又扛又拖又洗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張智奇,讓他不禁有些腰酸背痛。

「不、不、不!我不是指他睡在客房床上,而是想問他怎麼會喝酒喝成這樣,而且听他的醉後真心話,感覺是被女生給耍了。」詠旭說過張智奇是情場斑手,怎麼今日淪為敗將?

「喔,他死不講是誰,這一年來才開始這樣,不過听了他幾次的酒後心聲,我猜劇情大綱應該是他喜歡上一個家世很好的女孩,但女孩卻不喜歡他,女方的爸媽也覺得他配不起她,偏偏那女孩只在心情不好時會叫他過去,把他當垃圾桶加出氣筒,而他又賤,吃不到的葡萄最甜美,這一磨就磨了一年多。」

這時,智奇這家伙的嘴反倒緊到不行,喝再茫,也沒有听過他說出那女孩的名字,清醒時再怎麼威脅利誘,他的嘴巴竟然整個比蛤蜊還要緊。

「配不起?他已經是個主治醫師,這樣還不夠好嗎?」

社會大眾對醫師的印象普遍是高社經地位的第一階層,怎麼還有人嫌這樣的職業不夠好?她吐了吐舌頭,忍不住猜測著那女孩該不會是某企業總裁或政界大老的掌上明珠吧?

「醫師又如何?薪水再高又如何?」他搖了搖手中的酒杯,啜飲了一口後,輕嘆了口氣,「過去的醫師或許真的是地位崇高,受人尊敬,但現在的醫師卻成了過街老鼠,被醫院壓榨的同時,還會被病人家屬提告或毆打。

「而且,也不是每個醫師都是出身優渥的世家,有很多是貧苦人家的孩子認真向上考上醫學院,一路背著學貸咬牙撐到畢業,即使與一般上班族相比,醫師的薪水的確較高,但不代表他們家里沒有龐大的支出或負擔,如果再遇到醫療糾紛,薪水再高,那又如何?」

智奇就是他口中貧苦人家的孩子,智奇直到去年才把學貸跟家里的負債還完。

還好智奇天生樂觀,不會因為兩人的家世背景懸殊而有所芥蒂,也正因為他的開朗性格,才能在醫院突發狀況最多、壓力最大的急診室里安然自在。

相較于自己,出生于醫學世家,曾祖父創辦了中正醫院後交由爺爺繼承,家族除了爸爸與五叔是醫師外,其它的叔叔們則是學商,轉往商界發展並有所成就。

幾十年來,醫院不斷地擴建並升格,最後中正醫院終于在十年前成為中正紀念醫院,並在三年前通過衛生署評鑒成為醫學中心。

或許在外人眼里,他的確是所謂的人生勝利組,從小都是第一名的他從未遇過任何挫折,更沒有所謂的經濟問題,但在這樣的家族里所肩負的期待與責任,卻是超乎常人的想象。他不想接手人人眼中所稱羨、尊敬的醫學中心的院長職位,更不想接受父母的安排娶個他不愛的人共度一生。

他只想當個平凡的醫師,娶個他所愛的女孩,平穩地過完一生。

但他從出生起就享受著名門世家所帶來的優渥生活,並在其呵護下茁壯成長,他能輕易地割舍斷絕掉這個家族對他的付出及期待嗎?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捏了捏微微發疼的眉心。

「頭痛嗎?我幫你捏一捏好不好?」感覺到他情緒不好的蔣時予把手輕放到他的膝上,輕聲地問著正只手揉著眉心的他。

「你可以假裝東西掉了彎下腰撿東西,這樣我就不會頭痛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臉瞬間漲紅的蔣時予。她真的好可愛!為什麼自己初見她時會對她這麼凶?

「我有穿內褲好嗎?」她翻了個白眼,小聲地嘟囔著。

「你說什麼?」他明明知道她說什麼。

「你喝醉了,快點回房間休息,我睡沙發就好。」她不想回答他的明知故問,趕緊轉移話題。

「我這輩子還沒有醉過。」或許是他從沒有過,更不認同借酒澆愁的行為,因為酒醒後,問題非但不會消失,反而還會多加個頭痛想吐,更遑論那些喝完酒還開車的人,運氣好的撞死自己也就罷了,運氣不好的撞死了別人,下半輩子將在無止盡的後悔中度過。

喝酒解憂愁?只怕是越解越愁。

「那你喝酒做什麼?」他嘴巴雖然這麼說,而他的動作看來也的確沒醉,但她卻發現喝了酒的他比較容易說出真心話。

「品酒!靶覺酒的單寧與口腔所交織出的華麗風味。」

「听不懂。」她拿起另一杯看來是為她準備的紅酒,湊上鼻前聞一聞,的確有一股淡淡的果香,而且是多重而非單一。

「那要講什麼,你才听得懂?」

「你如果想听,我可以講佛經給你听,我的碩士論文與佛經有關,你有興趣的話,我很樂意分享。」她發現連詠旭的臉上彎起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

「不談酒了,我投降!」他將手中的酒杯放回桌上。

「那你回你的房間去吧!沙發這麼大,我睡一晚很。K的。」他那麼高,窩在沙發只怕明天起來會腰酸背痛。

「你穿這樣子在客廳,我不安心,房間讓給你沒關系。」他伸出手緊緊握住方才原本擱在他膝上又縮回去的小手,此時,原本在她腿上的焦糖妹突然跳下地去,自己跑去一旁玩起玩具,「這女兒總算識相了。」

「識什麼相?」她輕扭著在他掌里的手,但看樣子根本掙月兌不了啊!

連詠旭坐起身子,一把將來不及反應的她擁進懷里,輕吻著她美好的唇。

這一次不像在車子里有著安全帶及汽車空間的限制,他大手一撈就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他的手緊圈著她的腰身,輕撫著從腰到臀的滑順線條。

即使她的內心害怕著、緊繃著,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將手環上他的頸。

他抱起她,將她帶入臥室里。

連詠旭將她輕放在自己的床上,他靜靜地看著在自己身下的她。月光灑在那立體精致的五官上,他忍不住伸手輕拂去落在她睫上的發絲,她微皺著眉頭,閉上了眼,他彷佛收到了邀請,俯子再一次吻住她的唇。

蔣時予感覺到他的吻變得更重、更狂,雖然他喝了紅酒,卻沒有令人生厭的酒味,在他的呼吸里彷佛有著果香般,迷惑著她僅存無幾的理智。

要賭上她的一切?她的靈魂?她的感情?她的愛嗎?

但現在的她已經漸漸失去判斷與思考的能力,僅能由著他不斷地汲取她的美好,而無法言語。

連詠旭壓向她的身體,埋首在她的發間,停止了手與唇的動作。

「你乖乖在這里,我先回沙發。」經過許久,當他平復了自己的呼吸後,才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

當連詠旭起身,準備離開時,她卻伸手拉住他的手。

「你的床很大,我們一起睡。」她輕聲地說著。

「你不怕我要了你嗎?」他的眼微微眯起。

「我相信你。」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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