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出竅睡美人 第3章(2)

連詠旭將排檔打到D,手放到手煞車上後,果然蔣時予就乖乖打開副駕駛座車門坐了進去。

「今天不準你上車時,你倒是手腳很快地跳上副駕駛座,現在要讓你上車,就又拖拖拉拉的。」他笑著搖了搖頭,放下了手煞車,迅速地沒入車陣里。

「謝謝你。」早知道她一開始就直接表明她不是人就好了,拐了這麼多彎,沒想到連詠旭竟然反而能接受並善待這樣的她。

還好當初她想過最差勁的色誘C計劃在腦海里剛一成形時,就被她否決掉,不然以他的個性,應該會對她反彈到底。

「我能幫的不多,不過至少有個地方能安頓你,總好過讓你四處游蕩,既然決定要幫忙,就一次幫到底吧!」他不得不承認,這一次的奇遇讓他的好奇心涌到最高點。

「謝謝你,我除了不太會煮菜,但家事很常做,洗衣、拖地都難不倒我,我會主動幫你整理好的。」

「不用,我家很干淨的,只是離醫院五分鐘車程的距離,不知道在太陽升起後,會不會讓你不舒服?」

「應……該不會。」她有些尷尬地笑著。連詠旭的五分鐘車程,是一般人的十分鐘車程啊!

「那就好,等你安頓好後,接下來的事,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可是我住餅去後,你的家人怎麼辦?」說真的,隱身這個動作會讓她比較疲累,她總不能一直當隱形人,或成天窩在他房間的衣櫃或床底吧?

如果這樣的話,她倒寧可窩在醫院,至少醫院有滿多可以藏身的地方。

「我自己住而已,除非你會怕貓,她是我房子里唯一的家人……喔,還有每周末會來幫忙打掃的阿姨,就這樣而已。」突然間,他想起小時候看過的鬼片、鬼故事里,貓與靈異世界,總是有著神秘的關聯。

不知道那個膽小又溫柔的焦糖妹,會不會一看到蔣時予就嚇到炸毛?

「那……那請問你有幾間房間?」啊,她忍不住紅起了臉。

「三間,除了主臥及書房外,還有一間客房,客房大部分是智奇偶爾喝醉酒怕回家被老媽罵時會借住的地方,除此之外,我家不太有客人來借住,不過你放心,在你真正‘醒’過來前,智奇要是再喝醉酒跑來避難,我會讓他睡客廳沙發的。」

「焦糖妹,你來當我的貓好不好?這樣你就不會常常一個人在家等你爸爸,太無聊了。」蔣時予一手抱著在懷里呼嚕呼嚕個不停的蘇格蘭卷耳貓,一手忙著揉它,它舒服地偎在她懷里撒嬌。

看著懷里的小肥貓,蔣時予忍不住低下頭親吻她那淺褐色又柔軟的毛。

來這里三天都是焦糖妹在陪她,雖然連詠旭買了很高很美的超大貓跳台,也準備了吃不完的好飼料,但是她卻能感覺到焦糖妹還是喜歡人家陪她,而不是冰冷的玩具跳台。

她看著這一間美麗的房子,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原本她還好奇著連詠旭怎麼這麼好心,願意讓她來他家住,直到踏進屋里,她才了解原因。或許因為忙碌,這間房子里除了家電、家具與書本外,根本就沒其它東西,連他的書房里都還有好幾箱他還沒歸位的書籍,靜靜躺在角落。

如果不是焦糖妹,這里根本就像間飯店般美麗卻不真實,絲毫沒有家的氣息。

再加上這三天偏偏有兩天是他得值班的日子,雖然听他提過他原本可以在家oncall,有事再趕回醫院就好,但因為今年一個住院總醫師跟一個新主治醫師都離開醫院後,他這個主治醫師只好再回到醫院里值班。

結束四十八個小時的值班,原以為在昨天他下班後,就有機會可以好好跟他認識相處一下,沒想到臨時又有一個急診手術讓他走不開。

等到他回家時,都已經快十一點,他坐在沙發上跟她聊沒幾句,就累到睡著。

「喵。」焦糖妹喵一聲後,突然跳了下去,直往大門方向奔跑。

蔣時予在焦糖妹跑走的同時,就听到鑰匙轉動的聲音,看樣子連詠旭到家了。

「焦糖妹。」連詠旭一開門,就看到焦糖妹已經坐在門口等他,除了焦糖妹,還有帶著笑容的蔣時予也在沙發上等著他。

「嗨。」看著臉上總是帶著甜甜笑容,但今天身上沾了一堆貓毛的蔣時予,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

回到空蕩蕩的家里,有人在等候著的感覺,很不一樣!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對家里突然多了一個「人」而感到不自在,但自從蔣時予的身分曝光後,她就變得很「正常」。

或許該說是在明白她接近自己的原因後,才終于讓他了解過去她總是莫名想要接近他的奇行怪舉是從何而來。

因此,他撤下了大部分的防御,把她當成一個特別的朋友看待。

「辛苦你了。」蔣時予看著他的臉,發現昨天踏進家門的他跟今天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今天的他精神好很多,與昨日一臉被操掛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從你的貓毛衣看來,焦糖妹很喜歡你。」看樣子她絲毫不在意那變成貓毛衣的上衣,這與過去老媽跟筱靜來他家時,總是嫌焦糖妹嫌到一無是處,看到沙發或衣服上有兩三根貓毛,就大驚小敝的態度完全不同。

「超喜歡的,如果我能清醒過來,一定要跟你搶焦糖妹。」蔣時予蹲子後拍了兩下手,原本在連詠旭腳邊蹭啊繞個不停的焦糖妹立即跑向她。

「想得美,她的命運乖舛,好不容易才有個家安頓她,我才舍不得讓她再搬來搬去的。不過如果你能加油,快點清醒,我很歡迎你常來找她玩。」這見異思遷的女兒,竟然對來他家才三天的蔣時予輸誠!

他不甘心地蹲子,不停叫著焦糖妹,結果焦糖妹只轉了一邊耳朵過去听他的聲音,連頭都沒回,完全不打算離開蔣時予的懷抱。

「為什麼焦糖妹會命運乖舛?她是有血統的貓咪,應該滿容易找到主人的,不是嗎?」以前的大學室友是愛貓人士,常听她提到像這種有血統的貓咪,一堆人搶著要認養,但是一般街貓或米克斯,就得看它的運氣好不好了。

「焦糖妹是智奇的朋友開的寵物店里的貓,因為她的級數不高,好像尾巴不夠長,還是臉不夠扁之類的理由,一直賣不出去,後來寵物店要收掉時,打算把賣不掉的貓狗丟去收容所,智奇听了之後,趕快去把焦糖妹跟一只米格魯買回家。

「沒想到焦糖妹一到智奇家後,焦糖妹只要一靠近張媽媽,就讓張媽媽噴嚏打個不停,所以張媽媽非常不喜歡焦糖妹,一直要智奇丟掉焦糖妹。剛好那陣子,我的房子裝潢好,智奇讓焦糖妹來我家借住幾天後,我就決定把焦糖妹留下來了。」

結果沒想到他疼命命的女兒竟然不要爸爸了,連平常晚上都來他床上陪他睡覺的習慣也改掉,跑去客房跟蔣時予黏緊緊。

「很難想象個性這麼好的焦糖妹也有人不喜歡她。」她心疼地揉了揉焦糖妹的臉頰。不夠扁又如何?她覺得焦糖妹很漂亮啊!

「或許你跟她有緣,否則她不喜歡的人可也不少!她就不喜歡我媽跟我干妹,還有她也不太喜歡智奇,因為智奇每次來,就抓著她猛親。焦糖妹是小淑女,不喜歡被喝醉酒的色大叔騷擾。」老媽跟筱靜則是因為她們也不喜歡貓,所以來他房子幾次,都把焦糖妹推開,不讓她靠近,久了,她一看到她們來,就開始噴氣炸毛。

「你還有干妹?」

「有啊,怎麼了嗎?」她那是什麼奇怪的表情?

「平心而論,干妹是好物,以你的條件,有干妹也不奇怪。」她抱著焦糖妹走到沙發坐下。焦糖妹有點重,抱久,手臂會酸啊!

「好物?」他從一旁的跳台邊拿起逗貓棒,坐到蔣時予身邊開始逗弄著焦糖妹,沒想到焦糖妹只伸出一只毛絨絨的手,意興闌珊地撥著逗貓棒,依舊沒打算離開蔣時予溫暖的懷抱。

「干妹是自用送人兩相宜的好物,我們系上的男同學幾乎人人都有干妹,干妹都快變標準配備了。」她微微挑起一邊眉毛,帶著有些狡黠的眼神看向連詠旭。

「不是每個干妹都有這麼多功能,我這個干妹是我老媽認的干女兒,她的干女兒,我不叫干妹要叫什麼?」老媽就他一個兒子,原本應該會有個妹妹,但不幸在四個多月時流產後就再也沒懷過孕了。

在那之後,老爸的同事生了個女兒,老爸和老媽他們去探望時,老媽相當喜愛那女孩,就認了她當干女兒。

筱靜小他六歲,他也算是看著這個妹妹長大的。

「原來如此,那就是真的純干妹了。」

苞她想的不太一樣,她的男同學們都是有目的才認干妹的,沒想到連詠旭的干妹倒是跟她的同學們曖昧不已的干妹們不同。

「小予,你還在讀書嗎?」病歷上記錄的年齡是二十四歲,加上她給他的氣習是還沒踏入社會的學子,還有一些未涉世的青澀氣質。

不過正常大學畢業都是二十二歲,她該不會是那種把大學當醫學院讀,一再延畢的老學生吧?

「我是宗教所的研二生……」她忍不住嘆了口氣,「會出這場車禍的原因,就是前晚趕論文趕過頭,睡過頭從台北開車殺回台中又遇到連環大車禍,然後就被撞成這樣。」

遇上大車禍絕對不是好事,但唯一的好處,或許是因此認識了他。

「宗教所?你畢業後要做什麼?」他瞪大了眼。這是滿冷門的科系,而且她還再往上攻讀宗教系的研究所。

「大家一听到宗教系,都是以為宗教系畢業後不是出家就是當法師、修女,其實除了宗教學外,哲學、社會學、史學、人類學,我們都必須學習,再加上我爸媽都是老師,所以以後我也打算往學術方面走。」

從當初她決定大學讀宗教系後,不論是父母還是親友,她已經不知道解釋多少次了,但是她沒說的原因,是因為從小就是陰陽眼的她,看到了奇奇怪怪的事,除了女乃女乃知道並相信她外,爸爸媽媽都認為她亂說話。後來懂事後,她就不再提她看到的人事物,而這也是她選讀宗教系的主因。

雖然她了解並認識了各種宗教、傳說、神話,但至今她仍找不出她為什麼會有陰陽眼的答案。

「這是很特別的科系,就我所了解,醫院里也有一些志工是宗教系的學生,不過你倒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宗教系的朋友。」他索性從她懷里把焦糖妹抱了過來,「你這個女兒白養了,早知道當初就把你留給色大叔。」

他揉了幾下焦糖妹的頭後,就把焦糖妹輕放到地上,讓焦糖妹自己活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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