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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管家 第十章 二度真心換綣情(1)

傷疤猙獰得嚇人,那囊一條,如果當時她沒用手臂擋霞……現代的謹美容雪,

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她?

唉,可憐的細皮女敕肉啊,生肌雪膚膏真的能救得了她?她要不要開始考慮給自己取蚌小名——刀疤小魚?

刀疤小魚?余敏倒抽一口氣,真……響亮啊……

璟睿連忙歇手,望著她的雙眼中有著濃濃的心疼。「很痛嗎?」

「不痛,都結痂了,要不是有世子爺送來的生肌雪膚膏,還癢得厲害呢。」

听說這藥十五兩銀子一瓶,貴得嚇嚇叫之外,還是排隊商品,不曉得效果會不會強過080?

「別舍不得用藥,我已經命人去催,很快就會有新藥送來。」

「好。」

包好傷口,他順手收拾干淨,問︰「既然不痛,怎會倒抽氣?」

「突然想到,如果這條疤長在臉上,我還能嫁嗎?」

璟睿失笑,擔心啥,有爺呢!「小魚想嫁了嗎?」

「原則上不急,在我們那里,女人三、四十歲才出嫁是正常現象,只不過……在這里好像不行。」

「小魚想嫁給怎樣的男人?」拿起桌上的湯藥,他一瓢一瓢慢慢喂她。

實話說,藥很苦,但看著爺心疼自己的模樣,那苦……滲不進知覺神經,反而有絲絲的甜蜜,一點一點泌出。

「在我們那里,女人都希望能夠嫁給高富帥。」余敏道。

「我就知道,難怪你老是看著我流口水,原來笨魚是瞧上爺了。行,爺就納了你這個小妾。」呂襄譯插話。

璟睿和余敏同時抬頭,這才發現屋里多了個人。

「世子爺想多了,小魚再傻也曉得嫁天嫁地、嫁豬嫁狗都好,就是怎麼也不能嫁給世子爺。」

「為啥?」他有這麼差嗎?

「實在是世子爺長得太仙女下凡,總不能和爺站在一塊兒,教人分辨不清雌與雄?」

她口氣溫和、笑口常開,看不出是在寒磣人,可,就是在寒磣人。

她罵他男不男、女不女,雌雄莫辨?叉腰,他怒道︰「笨魚,爺哪里對不起你?你就不能像對你家爺那樣待我?」

「請世子爺見諒,小角腦筋不好,只會認死理。我娘教我︰以良對善,以歹對毒,世子爺怎麼對待小魚,小魚自然怎麼回報。」

璟睿看看余敏,再望望呂襄譯,失笑。這兩人八字犯沖,每回踫在一塊兒就斗個不停。

「你氣死我了,幸好早早把你丟給璟睿去頭痛,要是把你留在身邊,我會年壽不永。」呂襄譯憋屈極啦。

「可不是嗎?世子爺把我丟給爺,做這樣一件功德圓滿的大好事,老天定會保佑世子爺壽與天齊。」

壽與天齊?那他不是得活成個老妖精?

好男不和女斗,呼!用力吐氣,他轉頭對璟睿說︰「漕幫幫主進了京城,想與你見個面,商談一下運貨之事。」

璟睿點頭,他要運的不是普通貨,而是當土匪、刮地皮而來的「貨」,有漕幫一路護送進京,再好不過。「知道了,還有別的事?」

「沒啦,就這件。」呂襄譯直覺回答。

「就這麼一件事,派個人傳口訊就好,干麼親自跑一趟?」余敏問。

余敏幾句話又問得呂襄譯冒火,當然是因為想看你這條笨魚一眼啊,看你傷好得怎樣?

能不能下得了床?有沒有瘦了……

啊啊啊!這關他什麼事?他狠狠甩幾下寬袖,瞪余敏一眼,朝璟睿揮手道︰「人家不歡迎我,我走了。」

說完,果真走了。

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余敏聳聳肩,不打算深入研究這位世子爺的躁郁癥。

璟睿莞爾,接著問︰「所以呢?」

「所以什麼?」她沒弄懂,話題怎麼會接到這里?

「所以爺也算高富帥嗎?」璟睿指指自己。

余敏大笑,夸張道︰「何止高富帥,還是有能力的大英雄,女主角一踫到危險就會立刻出現的宇宙無敵大英雄,屬于劉時鎮隊長等級。」

她講得亂七八糟,但他沒有深究,反正每次跟自己講話,她的二十一世紀語言特別多,許是破罐子破摔,認定他已經模透她的底,便什麼都不加以遮掩了。

「既然爺這麼好,想不想與爺互結秦晉之好?」

這是求親之意,她沒有爹娘,賣身契在他手中,他大可不必理會她的意思,要了便要了。

但他不是呂襄譯,他在乎她的感受,在乎她高不高興、快不快樂。

「嗄?」她發傻。

「听不懂秦晉之好?要爺同小魚解釋嗎?」他取笑。

余敏還傻著,定定地望著他將近五分鐘,氣氛很奇怪卻不尷尬,因為他的表情溫柔,他的目光帶著誘惑人的性感,她被他迷惑了……

正確來講,她被這樣一張臉迷惑已經很多年了,只是她控制著,她用理智把這張臉的主人排除在愛情之外,納入親情之中。

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還得是這樣。

因為不允許自己太自私,所以她回答,「爺值得更好的女人。」

「如果爺不喜歡更好的女人呢?如果爺只喜歡傻傻的、不夠漂亮的、老是把每個人都當好人的、一心待爺好的女人呢?那麼爺可不可以當你的劉時鎮隊長?」

凝睇他,很多的感動在胸口激蕩,余敏無法回答,只覺得胸膛里的心髒跳得好夸張……

靖國公府雖然外強中干,但老國公夫人六十歲整壽,該要的排場還是不能少。

余敏傷口未愈,有大把借口可以不參加這次盛宴,但爺讓她去,她便跟著錢盈盈進了靖國公府。

爺說︰「人家已經把餌備好,你不去,豈非浪費人家一番心血。」

會是什麼餌呢?好不好吃啊,如果不好吃,她能不能選擇不吞?這世間最讓人討厭的就是︰明知山有虎,還是要乖乖送上門給人家當食物。

一路上,她嘆不下數十口氣。

在靖國公府門口下車,來的人比她想象中多,不是說靖國公無官無職無人重視嗎?怎還有那麼多湊熱鬧的?

不過一眨眼功夫,她便想通了,人家是看在爺的面子上出現的,爺可是皇帝跟前的當紅炸子雞。

錢盈盈隨後下車,望著余敏的目光像兩把鐮刀似的,恨不得刷刷刷往她身上砍上幾百刀。

她氣到冒煙,已經詛咒過余敏無數遍,因為余敏沒把她的話放在心里,寶珍坊和彩繡莊的掌櫃始終沒上門,錢盈盈命人去找余敏說事,但守在門口的奴婢們以余敏在養傷為由,不允許任何人進屋。

一個小婢女,做派堪比主子,她以為自己是誰?真當自己是靖國公府世子妃?

余敏明白錢盈盈的怨恨,卻刻意無視,乖乖站到她身側,略微退後一步。

沒想到,剛下馬的璟睿也朝她們走來,錢盈盈見到璟睿,立馬收回銳利視線,換上柔和目光,迎上前。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臉上浮起緋紅,抬頭,覷他一眼,含羞帶怯。

今天是靖國公府的大日子,有多少人在看著呢,爺心底再不喜,戲總得演足,好歹身分擺著,就算知道的人不多,她也是靖國公府的大女乃女乃。

她溫柔婉順地向璟睿屈膝為禮,沒想到他連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徑自走到余敏身邊。

頓時,錢盈盈身子僵住,臉色慘白,攏在袖口下的雙手緊握,指甲深入掌心,劃出兩道血痕。

「剛下朝?」余敏笑問。

他低聲回答,「對,待會兒小心一點,不過不要擔心,爺在!」

余敏側著臉對他微笑,低聲附和,「剛剛很害怕,但爺來,小魚就不怕了。」

多貼心的話,不是甜言蜜語卻比甜言蜜語更漬人心,男人最愛在喜歡的女人面前充英雄,而她,滿足了他的驕傲。

「今天有貴人來,準備一下。」

什麼貴人?要做什麼準備?余敏不解,但璟華已經迎了出來,她不好多問,點點頭說︰「爺也小心……」小心那個無良的爹,會不會又搞出什麼讓人沒面子的蠢事。

她說,他懂。

兩人朝彼此點點頭,默契深厚的模樣,讓錢盈盈幾乎吐血。

這是公然調情!在眾目睽睽下卿卿我我,他們到底有沒有把她這個正室夫人擺在眼里?

但……強壓怒氣,她必須得忍著,忍過今天,忍過……嘴角微勾,眼底生起一股噬人寒意。

發現錢盈盈的陰狠表情,余敏不自覺地泛起一身寒栗。

偷楠木箱子的男人被抓到了,是余敏擦身見過的那個猥瑣男人,名叫張實,卻半點都不老實。

爺沒有在明面上做處置,直等到張實出府後,才讓他「一去不回」。

爺說︰「打草驚蛇蛇不出,萬一他們顧忌了、不使損招了,怎麼能讓壞人得到報應?」

張實失蹤,讓錢盈盈心里沒底,她在府里到處打听余敏和璟睿的動靜,但是剛出了巧兒、鴦兒那件事,連大總管李忠一家子都被趕出去,誰還敢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哪還會多嘴多舌?

她探不出半點消息,只好安慰自己,余敏受重傷,連李忠那樣的老人都被趕出睿園,如果查到自己頭上,世子爺還能放過自己?眼下風平浪靜,代表她安全過關了。

只是令人痛恨的是,張實費大把功夫搬回來的箱子里頭,裝的竟是石頭?!

為此,錢盈盈被韓薔痛責一頓。

柄公府里等著銀子操辦老夫人的壽辰呢,東西沒到手,韓薔只得砸鍋賣鐵,把父親留下來的老東西全折了銀子,府里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

上次璟睿回府,韓薔厚著臉皮跟兒子要錢。璟睿道︰「我的月俸不是每個月都往府里送了嗎?」

誰要他那點月銀,韓薔要的是皇帝給的賞賜以及戰利品,他要那幾千畝良田,要那一箱箱、數也數不盡的金銀財寶。

韓薔怒責,「父母在,不分家,你是想打著不孝的旗子,分了靖國公府嗎?」

璟睿眉開眼不笑,冷聲問︰「分家?試問父親,我從這個家里分到了什麼好處?」

一句話,他堵得韓薔老臉漲紅。

餅了大門,璟睿向前廳走去,女眷們隨下人引導,走往後院。

余敏跟在錢盈盈身後,進入花廳。

廳里一陣熱鬧,不知道是誰說了個笑話,幾個老夫人掩嘴笑開,立刻有人接上話——

「還是老夫人命好,養出來的孫子一個比一個能耐。」

「可不是嗎,二公子人才如玉、氣質翩翩,將來必成朝廷棟梁,而大公子已是皇帝倚重的臂膀,國公府日後定會榮華至極。」

「承林夫人吉言。」霍秋樺淡淡一笑,目光卻移向剛進門的錢盈盈和她身後的余敏。

她就是睿兒嘴里經常叨念的小魚?

霍秋樺听說過余敏許多事,多數是小事,通常這種小事睿兒是不會在意的,但偏偏就在了意,可以見得睿兒已經對這丫頭上心。

她的五官稱不上精致美麗,但清妍雅秀,教人望之舒心,尤其那雙眼楮,亮燦燦的,飽含智慧似的。

她氣度雍容,大方可親,在一屋子的貴人面前,身為主子的錢盈盈還有幾分怯意,她卻落落大方、目光坦然,那儀態比主子更像主子。

第一眼,霍秋樺便喜歡上余敏,尤其在畏畏縮縮、眼光閃爍的錢盈盈比較之下,更顯得余敏氣派端莊。

「孫媳婦給老夫人請安,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錢盈盈一跪,余敏跟在她身後跟著跪拜。

老國公夫人有些不滿,問︰「怎回來得這麼晚?」竟比客人還慢到,當自己是外客嗎?

老國公夫人當眾給錢氏沒臉,她對錢盈盈確實滿肚子火,長眼楮沒見過這麼沒能耐的,過去就不提了,已經把她送進睿園好一段時日,至今還沒辦法把男人拐上床,真不曉得她的腦子是不是白擱著好看的,浪費了她那副好容貌。

籠絡不了男人也罷,讓她弄點錢,結果到現在,連半兩銀子都沒見到。她對錢盈盈的怨氣早已堆得滿坑滿谷。

錢盈盈臉色鐵青,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向霍秋樺,屈膝道︰「媳婦給婆婆問安。」

霍秋樺明白自個兒婆婆是個混不吝的,行事不看場合、不挑時機,想發作就會發作,只不過今天是什麼日子?鬧得難看了,沒臉的是璟睿,眼前這些人可不是沖著韓薔來的。

霍秋樺替錢盈盈解圍,「老夫人,外頭客多,媳婦帶錢氏到外頭招呼。」

老國公夫人冷哼一聲,「小家小戶的,她能認得幾個人?你去就好,錢氏留著。」

霍秋樺面上尷尬,心頭卻道︰這小家小戶的媳婦,不就是你的好兒子挑進門的嗎?

雙眉微蹙,她看見其他夫人太太們的同情神色,霍秋樺苦笑,「既然老夫人這麼說,錢氏,你便留下來好好服侍老夫人。」

錢盈盈委屈得兩眼發紅,卻哪里敢反駁,只好低聲道︰「是。」

霍秋樺出門,老國公夫人視線立刻轉到余敏身上。

變魔術似的,一臉的不快在瞬間消失,她親切和藹地朝余敏招招手,說︰「好丫頭,快過來。」

余敏詫異,叫她?她們很熟嗎?

抬眉,她望著高坐的老國公夫人,她很瘦,瘦到兩頰凹陷,臉上撲著很厚的粉,卻也掩不住憔悴,但她眼楮發亮、精神奕奕,那眼神有點像……狐狸看見大葡萄?

她左右各站著一個僕婢,右邊那個和錢盈盈身邊那位長得很像。

換言之,錢盈盈帶進睿園那些人,說不定是老國公夫人的眼線?

在嫡親孫子身邊安插眼線?這位老夫人真能耐。

見余敏微傻,老國公夫人笑得更樂了。

翠羽帶回消息,余敏很有本事,折騰出不少新鮮物事,比方絨毛拖鞋、軟枕、背包、香胰子、香氛蠟燭……許多她連听都沒听過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隔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在京城的鋪子里。她派人打探,知道那些鋪子生意好得很。

她不認為一個小丫頭有本事開店鋪,更相信她是把做出來的東西賣給鋪子掌櫃。若是能把她弄進靖國公府,往後再做出新東西不就歸國公府了?

余敏不只是個丫頭,還是個聚寶盆吶。

可惜這個聚寶盆擺在睿園,而璟睿對他爹生了異心,好處是甭想流進靖國公府了。既然如此,最簡單的解決方法就是把余敏給留下。

怎麼留?錢盈盈口口聲聲說,璟睿對這個丫頭很上心,肯定不會放人,除非是……突地,老國公夫人臉上笑容更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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