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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躍龍門 第15章(1)

贏政驀地站起,直盯著燕太子丹抽出暗藏在衣里的劍,直抵著腳前的人。

「荊軻?!」

列席的百官不禁錯愕低喊,隨即交頭接耳了起來。「那是荊軻嗎?怎麼她的身子看起來這般不自然,像是爛泥一般?」

贏政直盯著緊閉雙眼的荊軻,長發半遮消瘦而慘白的臉龐,他的心劇烈地顫跳著,急促的呼吸迫使他的身子不自覺輕顫,舉步維艱地踏出一步,眼也不眨地直睇著她好似沒有生息的臉。

「秦王,這份大禮,你可喜歡?」燕太子丹笑彎了猩紅的唇,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想制伏荊軻可真不容易,要不是她以往留在燕國時,曾教在下的侍衛幾招近身格斗,卸了她渾身關節,才讓她乖乖地不掙扎。」

贏政置若罔聞,一步步地下階,卻見劍的尖端竟緩緩地移到荊軻的頸間,他驀地抬眼瞪著燕太子丹。

「請秦王起誓永不攻打燕國。」

「就如此?」

「還要歸還燕國國土。」

「寡人要是不肯呢?」

「大不了我就拉著荊軻共赴黃泉。」燕太子丹將劍尖往荊軻的脖子刺進了些許,立刻滲出鮮血。

贏政倒抽了口氣,怒喝道︰「好!想死,寡人成全你!」

見他真急步逼近,燕太子丹急聲道︰「贏政,我可不是跟你鬧著玩的,你要是再逼近,我就——」

「卿若不活,寡人跟上便是!」贏政快步上前,一把抽出福隆腰間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橫斬燕太子丹的首級,血涌的瞬間,他一把踹開燕太子丹的尸身。

埃隆一個眼神,立刻讓殿外侍衛擒拿燕太子丹的隨行人等。

贏政撲向荊軻,正要將她抱起時——

「別動阿軻!」

贏政抬眼望去,就見一名美貌宮女奔來,身旁還跟著個高大的……「蓋聶?那你……」他垂著眼,就見那美貌宮女趕緊從袖里抖出一只藥盒,小心翼翼地喂進荊軻嘴里。

「大王,阿軻被擄,我和徐二一路跟著,徐二說,光看阿軻的臉色就知道阿軻身上的衣料被浸了毒,怕你踫觸毒發,也怕她吸入不少,故先行用藥。」蓋聶在一旁低聲解釋道。

埃盛看呆了眼,原來剛剛瞧見的內侍和宮女竟是蓋聶和徐夫人……天啊,大胡子不見了,竟出現了個妖嬈美人,難道徐夫人是女人?!

贏政哪里在意那些瑣事,他一心只關注荊軻的情況。「可燕太子丹說卸了她渾身關節,你們能幫她接上嗎?」

「不成,阿軻這門功夫咱們都不會,那是她慶氏絕學。」蓋聶搖了搖頭。雖說他吃過這苦頭無數次,但阿軻從沒教他如何接上關節。

「慶氏絕學?」贏政皺起眉,突地想起某個人。「福隆,去把慶兒帶來,快!」他不禁慶幸在他裁撤後宮時,還將慶兒留下,只因她是荊軻的妹子,而且他還命人改了稱呼,不再叫她楚夫人,因為他的後宮只能有一個女人。

「是!」

贏政在先行服了解藥後,抱著荊軻回太平殿,再讓阿蕊接手。

阿蕊服了藥之後,進房替荊軻更衣淨身,再換上一席干淨深衣。

慶兒從後宮趕來,一進房看到荊軻的模樣就忍不住哭了,她邊哭邊替荊軻接上關節。「太殘忍了……」就在她接上最後一處關節時,荊軻已經幽然轉醒。

「慶兒……」荊軻啞聲低喃。

「卿姊姊,你醒了!」慶兒喜出望外。

她的喊聲驚動了等在外室的贏政,他隨即走進內室,一見荊軻轉醒,內心是說不出的激動。

「我怎會在這兒?」荊軻眯起眼,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不過很快的她便想起她遭人擄走,更可恨的是擄她的人,還是她在燕國時親自傳授功夫的家伙,沒想到她的絕技竟會用在自己身上,她才知道被卸了關節有多麼痛。

贏政二話不說地將慶兒擠到一旁,大手合握住荊軻的手。「卿……你快把我給嚇死了,你……」他有諸多怨言,也曾想過有一日再見她時,非要狠狠罵她一頓,必要時甚至會以武力將她囚禁在身邊,可如今見了她,他卻是鯁喉難言。

慶兒完成任務後,還來不及跟她的卿姊姊說上話,就被福盛給拖到外室,不讓任何人打擾他們倆。

「阿政……」她心痛的瞅著他。「怎麼更瘦了?」

她以為他回到咸陽,該是會將自己的身子養好,豈料卻是憔悴更甚。

「你才是……眼窩都陷下了,氣色好差……蓋聶說你回到燕山山谷,不食不眠的,你為何就不來找我,我一直在等你,等得都快要發狂了。」簡直就像是魂魄硬被剮走了大半,他活著只是殘存。

包可恨的是,他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她是故意避著自己,根本不可能回燕山,可偏偏她就是回燕山等他,誰知沒等到他,竟等到燕太子丹那個混蛋。

「你在等我?」

「你跟福盛說有緣自會相見,我除了等你還能如何?」

「你……不是已經有高漸離了?」

「嗄?」

荊軻垂下濃睫,幽幽的道︰「我在魏國親眼瞧見你牽著高漸離上馬車,也听人說你把她帶回咸陽,你……是打算把她收進後宮吧。」

「我是把她收在後宮,但是——噢!」贏政話還沒說完,臉便遭硬拳痛擊,他趕忙抓住她的手。「卿,我還沒說完。」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就是把她收進後宮,讓她成為你的女人嘛!」果真如此!「負心漢,還說你愛我,你根本是騙我的!」

「我愛你,我的愛始終如一,不變!」他急聲告白,壓根不管外室的人個個听得臉紅心跳。「我沒讓她成為我的女人,我只是不知道要把她擺在哪,只好把她先丟到後宮。」

「是嗎?」

「我把後宮撤了,現在住在那兒的只有高漸離和慶兒,她們一個是你的好友,一個是你的妹子,我怎能趕她們走,所以只好讓她們在後宮里待下。」就怕她不信,贏政卯起來解釋。「會攻打魏國,是因為我听說高漸離被魏王假給逮住了,我怕魏王假是想利用高漸離誘你前去。」

「他哪可能這麼做,他應該是看上高漸離了。」

「可是李斯曾說過,魏王假願意以城池交換你,誰知道你跟魏王假之間有什麼關系?」說到最後,他的語氣竟有著淡淡的埋怨。

「胡扯什麼,我跟他當初也不過曾提及如何聯軍攻打秦國罷了。」荊軻氣喘吁吁的說︰「反倒是你,你跟高漸離走得那麼近,你敢說你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

他是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雖然慶兒說他根本沒踏進過後宮,但是和她在一起時他一直都是精神抖擻的,天曉得她不在他身邊,他是怎麼過日子的。

「我……」贏政不想坦承,但他很怕高漸離那個沒腦袋的女人會不小心說出口,所以他勢必搶先解釋,但……好難開口。

「果然與她有染!」

「不是,我只是跟她親了嘴!」他急急解釋,瞧見她眸底閃過殺氣。

「走開!」哪怕體虛,荊軻還是格開他,企圖跳下床。

贏政從後頭一把將她抱進懷中。「不是我親她,是她親我,她趁我想你時偷親我,我……用力抹過了,我……卿,你相信我,我只要你,其它女人我一個也不要。」

她別開臉不看他,惹得他心急如焚。「卿,你相信我,我只要你……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過得有多苦,我想你,真的想你。」

「我也想你,可我沒讓人佔我半點便宜。」明知高漸離極可能做這種事,但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你不會讓人佔你便宜,可你老當我的面佔其它男人便宜。」他幽幽地說。

「我哪有!」荊軻回頭瞪著他,一副他若是不提出有力證據,她絕對讓他知道被卸關節有多痛的態勢。

「你老是當著我的面看其它男人,你甚至還抱了你的兩個師兄和秦舞陽……」贏政愈說愈哀怨。

她愣了下,原來自己的試驗除了讓他不喜歡,竟是佔了旁人便宜,吶吶地道︰「我不是佔人便宜,只是那時我很混亂。」

「混亂什麼?」那時她沒說,他始終沒能明白所以然。

「我……那時只要一靠近你就臉紅心跳,心里難過,所以我想確定到底是我病了,抑或者只有面對你時才有這樣的癥狀。」

贏政閉了閉眼,無力地嘆了口氣。「卿……你這癥狀不就和我一樣,你怎麼就不問我?」

「我哪知道。」她後來發覺時已經來不及了。

「你不懂愛,可我已經懂了……你自個兒想,我要是天天貼姑娘很近,你心里做何感想?將心比心吶,墨家之道講究的不也是如此。」

荊軻臉色赧然。「是我錯了。」

「知錯能改就好。」

「但我沒讓人親我。」說著,她的目光又倏地變得銳利。

「那我親你可好?」既然她這麼想親親,他肯定奉陪。

荊軻趁他不備,回頭襲擊,但偏偏又跟當初一樣,不管她怎麼動他就是卸不了他的關節,反倒是被他揪進懷里,硬遭他封口。

她沒有抗拒,任由他吮吻勾纏著,甜柔地舌忝過她的唇腔,如綿密的雨絲般地落在身上,教她安心,教她昏昏欲睡。

「卿……」不會吧,贏政難以置信,她竟在這火熱的當頭睡著,但想想也是,她還這般虛弱,他怎能強求。只是這次的狀況完全逆轉,他心有余且力很足,但他的卿好瘦好瘦,教他萬般不舍,他打定主意了,他要將她扣在宮里,非將她養得白白女敕女敕不可。

他滿足地抱著她入懷,跟著她一同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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