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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虎入香閨 第六章 皇後強逼嫁(1)

鳳儀宮內,呂又苒朝皇後李芳宜跪地問安後起身。

皇後仔細打量眼前的俏丫頭,見她明眸皓齒、氣質月兌俗,尤其眸光沉穩,頗有智慧,確實是個出色的閨秀。

「你說的就是她?」她轉頭問向坐在一旁的大兒子。

「是的,母後,就是她!」魏超得意揚笑的點頭。

「你眼光不錯。」皇後年近五十,雍容華貴,笑起來仍是極為美麗,她將視線再調回呂又苒身上。「本宮這是第一次見你,以後就喚你苒兒吧,這也顯得親近些,你見了本宮也無須太拘謹。」她親切和藹的朝呂又苒說話。

「是,臣女多謝皇後娘娘抬愛。」呂又苒低聲說。事實上她自進了這座宮殿便戰戰兢兢,明知皇後是因為魏超才將自己找來的,她原本也不怕,但皇後同是魏泱的母後,這就得讓她應對時萬分小心了,別拒絕了魏超卻得罪了皇後,如此,自己也很難與魏泱有將來了。

「苒兒,本宮听說在未去秋海前,你與超兒就走得頗近了,可是如此?」皇後笑問道。

「這……秋海行行前,臣女只與大皇子見過兩次面,一次是爹的壽宴,一次則是臣女的笄禮日,除此之外,臣女與大皇子私下並無深交。」她實話實說。

皇後聞言眉頭微皺的瞧向魏超,似怪他自己多情,顯然人家小姐不認為與他親近。

魏超不服氣,立刻就道︰「兒臣雖然在秋海之行前只與她見過兩次面,但這兩次都是太師府重要的日子,尤其是她的笄禮,兒臣既非親屬卻專程過去,而且還是受呂太師所邀,太師此舉難道沒有含義嗎?」

皇後眼神不由銳利起來,看向呂又苒等著听她解釋。

呂又苒馬上跪下了。「臣女的爹一開始確實有意撮合大皇子與臣女,但後來……」

「後來如何?」皇後問。

「後來臣女喜愛上的是……」

「住口,在母後面前不得胡言!」魏超突然暴怒起來。「哼,我早與太師說好,等你笄禮過後,就向父皇請旨賜婚的!」

「可在秋海時,五皇子已經向皇上表明想娶臣女……」她不顧矜持的說,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不要再說了,那是因為小老五不曉得我與太師間的協議,才會不知輕重,貿然的向父皇求旨要娶你,而父皇之所以在秋海病倒,還不全教你們給氣的!」

他竟將皇上病倒之事怪罪到她與魏泱身上,她見皇後臉色已變,立即回敬道︰「大皇子此話差矣,皇上身子不適,也可能是因為听見您朝五皇子射了那一箭所致!」

「什麼,泱兒是你所傷的?!」這事讓皇後極為訝異。

魏超回來自是對皇後說了在秋海發生的事,但絕不會去提自己對魏泱放箭之事,皇後因為初聞這件事才會這麼吃驚。

「這……」魏超臉色有點白了。

「超兒,這怎麼回事?」皇後板起臉來問了,自己雖偏袒超兒多些,但泱兒也是自己所生,豈有不愛護之理,若超兒真的對泱兒動手,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這事兒臣已對父皇解釋過了,是誤……誤傷,父皇也理解,說不追究了。」他心虛的解釋。

「皇上雖不追究,可事實真相如何,大皇子心里明白。」呂又苒說這話已充分讓皇後明白,這不是誤殺!

呂又苒其實還想再提魏泱的馬鞍被動手腳一事,但此事她並沒有親眼所見,亦無證據,所以也就不在皇後面前提了。

「超兒,泱兒是你弟弟,你若真對他放箭,那母後也不會原諒你的!」皇後說了重話。

魏超趕緊跪下。「母後,您要相信兒臣,兒臣身為兄長,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弟弟的,再說他與我同為母後所生,兩人皆是嫡親,兒臣照顧提攜他都來不及了,怎可能要殺他?」

他大聲的喊冤。

「你這話是說苒兒胡言了?」皇後沉下臉來。

「沒錯,她的確胡說八道!」

「那這樣的女子,你還要她做什麼?!」皇後倏然重拍椅臂了。

魏超嚇了一跳,自己找母後出面是要得到呂又苒,而今卻是弄巧成拙,讓母後對呂又苒反感了,急忙補救道︰「母後,又苒只是誤會兒臣罷了,兒臣私下對她說清楚也就能消除誤解了。」他放軟聲調的說。

皇後神情也緩和了些,但心情仍不豫。「苒兒,老實說,本宮對你頗為喜愛,有意訂下你為兒媳,但超兒與泱兒都中意你,鬧得兩兄弟不愉快,眼下你怎麼說?」她直截了當的問呂又苒,想知呂又苒真正的想法。

「臣女不敢高攀大皇子,但與五皇子是兩情相悅!」呂又苒神色一凜的說。

魏超聞言怒站起來,指著呂又苒,身子發顫,半晌後,憤然轉身向皇後道︰「母後,兒臣不管怎麼樣,就要她,她若不從,兒臣情願玉石俱焚!」他連玉石俱焚的話都說來了。

皇後心驚。「你這孩子!」

「兒臣是認真的,我是大哥,又是母後生的嫡長子,卻是處處讓小老五削去面子,秋海行如此,女人如此,照此下去,兒臣有什麼臉面見人,難怪父皇老說兒臣無能,成不了大事,若父皇真舍長立賢了,那兒臣還不如先了結自己,以免丟人現眼,讓母後蒙羞!」

皇後唇都驚白了。「你父皇怎會舍你,你可是大業的嫡長子、未來的天子,要什麼女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怎能胡言這些話,母……母後知道了,母後會為你作主的。」皇後驚嚇的說,她畢竟傳統,容不得長子受委屈,何況他還說出死字,這可讓她嚇得沒魂了。

「苒兒,長幼有序,大皇子理應先成親,才輪得到五皇子,且事情有先來後到,是呂太師先許大皇子親的,女子有節,你的心最好就在大皇子身上定下,至于五皇子,他年紀還輕,將來不怕沒其它好對象出現。

「過幾日本宮會找呂太師來商量大皇子與你的婚事,等日期定下後,本宮會親自奏請皇上下旨賜婚的。」皇後很快朝呂又苒說。

皇後本打算好言說這事,對呂又苒施之以恩,動之以情,讓她將心思放在超兒身上,但眼看這丫頭根本無心于超兒,只得強迫了。

呂又苒朱顏慘白,忙以額叩地的道︰「皇後娘娘,小女與五皇子真心相愛,請不要錯點駕鴦,造成三方痛苦。」

「住嘴,本宮是瞧在太師面子上,又見你人品端正,才讓你跟了大皇子,你別不識好歹,若再說什麼與五皇子真心相愛的話,就是想讓他們兄弟起嫌隙,動搖皇族根基,這就是太師也擔不了這個責!」

「皇後娘娘……」呂又苒驚愕,這是連爹也牽連上了,她手腳冰冷,一時說不上話。

「不好了,啟稟皇後娘娘,皇上在端妃娘娘那邊突然昏倒了,端妃娘娘請您快過去看看!」一名宮女這時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道。

皇後大驚失色。「太醫不是才說皇上好多了,怎麼忽然昏倒了?!」

「母後,太醫的話怎能相信,兒臣就說要服道士煉的丹藥才有效,瞧,母後非要信太醫的話,這不是又出事了?」魏超上前說。

皇上生病,湯藥都由皇後張羅,得知太醫的藥無用後,她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母後想這道士的丹藥也不知可不可信,讓你父皇服用了幾日後就停了,這會才知你說的對,是該繼續讓你父皇服用才是……」

「母後快去將前幾日兒臣交給您的丹藥拿出來,送到端妃娘娘那讓父皇服下。」他催促說。

「好……好……母後這就去拿。」她慌忙的去取來丹藥,但因為心急,不小心讓藥瓶落地了,里頭的丹藥滾出來,她身旁的宮女見狀,趕緊過來幫忙撿回瓶子里。

兩母子帶著丹藥匆匆往端妃那里去了,一時忘記呂又苒還留在鳳儀宮里。

待兩人都走了,呂又苒悄悄由裙底模出一顆黑色的丹藥,這顆丹藥在藥瓶落地時滾到她身旁,她故意不說,暗藏了起來。

她起身看著手中丹藥,蹙眉,道士煉的?這吃了真的比太醫開的藥方強嗎?

她很是懷疑,收拾起這顆丹藥收進懷里,鳳儀宮上的人全跟著皇後去端妃那了,那她也應該可以回去了,轉身往外走去,才剛出鳳儀宮就見到魏泱趕來。

「又苒!」

她見了他心暖,知曉他定是聞訊趕來鳳儀宮救她的,本想立即就對他說皇後和大皇子逼婚的事,但想起皇上此刻的狀況,便先告訴他說︰「您快去端妃娘娘那吧,听說皇上昏倒了。」

他臉色一變。「父皇昏倒了?!」他趕著過來鳳儀宮,還沒听聞這件事。

「嗯,皇上昏倒,皇後娘娘十分著急,大皇子已陪著去了。」

「好,我這也趕過去,可你……」他本要問她母後可有為難她,這會沒空問了。

「今晚咱們老地方見,有話那時候說。」她與他相約宮外的鯉魚潭。

他點頭。「也好,今晚你等我!」說完他快步往端妃的宮殿去了。

夜涼如水,鯉魚潭前一片寂靜。

呂又苒獨坐亭內,靜待那人到來。

半個時辰後,熟悉的腳步聲終于傳來,一只溫熱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她緩緩回首,與他四目交接,當望進他那雙清澈如波的眼,不覺一陣心跳耳熱。

「抱歉,你久候了吧。」魏泱歉然的說,渾然不知自己的出現,讓她如何的心悸了。

她掩下自己的愛慕,矜持的輕搖首。「無妨,皇上還好吧?」她關心的問起這事。

提起父皇,他輕嘆了,「父皇已轉醒,不過精神仍差,我在那陪了父皇一會,因此才來遲的。」

「太醫怎麼說呢?」她再問。

「太醫只說積勞成疾,也說不出個辦法,最後母後氣得將太醫趕出去了。」對此他眉皺得極深,母後趕太醫離開,那誰來替父皇治病?他嘆母後太不理智。

她沉吟一會後,拿出自己從鳳儀宮帶出來的丹藥。「您瞧瞧這個。」

「這是什麼?」他瞧著她掌心的黑色小藥丸。

「道士煉的丹藥。」

「道士?」

「嗯,大皇子要皇後娘娘讓皇上服用這種丹藥。」她將今日在鳳儀宮魏超與皇後的對話告訴他。

魏泱听了面色鐵青。「真是荒唐,居然不信太醫要去信一個來歷不明的道士?」

「這事我也覺得不妥,這才偷藏丹藥來告訴您的。」道士煉丹在民間雖然普遍,然而誤食丹藥而亡的人也很多,且歷史上不乏君王因為听信偏方,食下道士所煉之物後暴斃的例子。因此她認為此事非同小可,必得讓他知情才好。

魏泱不禁思索起前世父皇的病時好時壞,始終治不好,會不會就是因為大哥推薦了這個道士,讓父皇誤食丹藥,因此病情才反反復覆……

他驀然眼底寒氣涌動,捏住了雙拳,父皇當時猝死,每個人都覺得不對勁,但無人找的出原因,而這,應該就是父皇暴斃的主因了。

「這事得阻止!」他咬牙說。事關父皇的生死,他必須有所動作才行。

「但皇後娘娘似乎對大皇子言听計從,也信了這丹藥的功效,這要如何阻止?」

「父皇服用道士丹藥之事,母後並無告訴任何人,顯見母後也有疑慮,未盡信大哥之言,不敢讓人得知,甚至恐怕連父皇自己都不知服下的是什麼樣的藥,我不如私下去找母後,勸她別再讓父皇用丹藥了。」

「嗯,今日我會得知,想必是大皇子見皇後娘娘心系皇上的病情心慌意亂,急于趁機勸她讓皇上服下丹藥,這才忘了顧忌我在場的說出此事,當他們離開鳳儀宮時,兩人甚至將我遺忘在殿上,可能真如您所言,皇後娘娘也有顧慮,您若去勸,說不定有效。」

他眉心稍解。「嗯,不過,太醫對父皇的病癥似乎真無能為力,未來我還是需要找到能治療父皇的法子才行。」他說。

「這倒是,總不能不根治,若找不到治愈的方法,皇後娘娘也不會听信您勸的。」

「這事我會想辦法,這會你先告訴我,今日在鳳儀宮母後與大哥對你說了什麼?」他濃眉又深鎖起來,擔心她受委屈。

提起這件事,呂又苒心情再度沉重了。「皇後娘娘過幾日就會找我爹去商量,定下我與大皇子的婚期,之後請皇上賜婚。」

「母後真要這麼做?!」他豎眉怒目的握緊拳頭。自是知曉母後對大哥偏愛,但這樣不明事理,也讓人氣憤。

「大皇子連死字都說出口了,皇後娘娘怎能不依他?而皇後娘娘若是來找爹談,爹必不會拒絕,若爹答應了,皇上又怎會反對,即便您之前在秋海提過娶我的話,也做不得數了吧?」她眼眶泛紅,鼻子里酸氣直冒了。

他一陣憤慨,此刻當真「前門拒虎,後門進狼」,本以為找到了父親前世的死因,那這世至少還有挽救的機會,哪知禍患接踵而至,這頭大哥就給他一棒,非拆散他與又苒不可!

「我不會讓大哥將你奪走的!」

她惶然望著他,懷疑他真能應付得了皇後和魏超嗎?「我……怕。」她終于說。

他一震,心緊縮了起來,前世自己守不住愛情,這世莫要有一樣的下場,她怕,他更怕!

「不,父皇病情加重,想必母後近日是沒空見太師的,我會趁這時間想到解決的方法的。」

她聞言垂下首來,但不一會又仰起頭,露出了堅毅的表情來。「大不了,逃婚,您敢吧?」她神情嚴肅的問。

魏泱大撼,感動的潮水涌過心尖,很難想象這話會從一個如她這般的大家閨秀口中說出,那該是下了多大的決心要跟他。

當初他若早發現她對自己是如此的堅貞不移,那他還會放手讓她成為大哥的女人嗎?!

他前世是傻瓜、是蠢蛋,這世他若再蠢,就枉老天再給他一次的重生機會了!

「敢,怎不敢,若真到得私奔,天涯海角你我同行!」

她終于展開笑顏了。「那好,即使皇上賜婚我與大皇子,我也抗旨不嫁,而您記得當晚就來找我,我收拾細軟就跟您走。」她說。

「好,就這麼說定!」

「嗯,那咱們為這個約定,烙上真實的印吧!」她驀然闔上明媚的雙眸,小臉微微上揚,雙腮已然嫣紅。

他瞧她的動作,先是一愣,而後明白她的意思,頓時眉目含笑了。

丙然是個敢愛敢恨的小姐!

這教他怎能不愛,怎敢傻得放手,他吻上她的唇,當唇一踫到她的,感覺到她的青澀,這沒教任何人踫過,只屬于他的唇,是如此的甜美誘人,他深吻向她。

她禁不住嚶嚀了,這是她的初吻,獻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她心甘情願,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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