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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不想奉陪 第7章(2)

葉勛被他扶起時,吐出一口血,半抬眼看向他,「王、王爺……」

「你傷到內髒了!」常年習武,對筋絡醫術略有涉獵,他稍診了一下葉勛的脈,葉勛是被人以內力震傷。

「沒事……」葉勛努力牽起嘴角微笑,忍著痛說道︰「黑大哥有點住我的穴道,讓那股內力不在我體內沖撞……他讓我進來告訴王爺……是黑淵窟的人……黑淵窟的人手背烙有「罪」字……來襲的人手上都有……」

「黑淵窟……」易風行微愣,這下他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易司昭竟然砸下一筆錢讓他們來殺他……難道他猜到自己被迫離開藏身處,且失去能繼續威脅皇上生命的密道,是因為他,所以沉不住氣,先直接來找他報復嗎?

「王爺您別離開轎子,親衛們現在正護著轎子……力拚護您周全,小的已經……放煙花求救了……」

「煙花?你怎會隨身帶這個?」

「從知道二少爺報仇的目標中也有王爺時,小的就私下向羅親王的副將軍要了煙花……他說,他們看到後便會趕來……」

易風行既為他護主的忠心感動,更為他竟傷得這麼重痛心。

「你是因為放煙花時被敵人攻擊,才傷得這麼重吧,別再說話了!」易風行對邊咳血邊向他解釋的葉勛著急說道。

葉勛緊抓著他,「王爺,您……您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命……」

「別再為我擔心了!」易風行氣急敗壞地擦著他嘴角的血,真是的,也不知道保重自己!

易風行不禁憂愁,就算待在轎里按兵不動,但葉勛傷得如此重,又能撐多久?

在焦急苦惱的時候,他听到外面的親衛欣喜大喊,「羅親王來了!羅親王來救援了!」

他不禁松了口氣,他和易碧血的宅邸相隔不遠,他會這麼快趕來,也不意外。

又一陣喊殺聲,不一會兒,聲音平息了下來,轎簾被人掀起,血腥味撲鼻而來,易碧血身上和臉上染滿了鮮血,襯得那雙紅眸更加駭人,他沒穿鎧甲,看得出來是急忙趕來,他朝他笑道︰「還好吧?」

「葉勛傷得很重。」易風行急聲說。

易碧血瞄了一眼葉勛,朝外喊了一聲,隨即有個士兵背走葉勛去求醫,葉勛本來不願意,非要確定主子真正平安才要離開,在被易風行巴頭後,才乖乖接受安排。

易風行下轎時瞄了眼周遭,黑淵窟的人的尸體並不多,他的親衛也有幾名重傷被易碧血的屬下帶走。

「他們逃了?」在轎里听到的廝殺聲很激烈,他認為對方的人馬應該不少。

「用錢買的亡命之徒,沒有忠誠,看到我一來,不過幾招就殺了他們其中一人,他們便跑了。」易碧血冷哼。

「奇怪,王府的大門怎麼是大開的?」

易風行驚覺到不對,剛要沖進去一探究竟時,被易碧血叫住,扔了一柄地上不知是誰掉的劍給他,「我們一起進去。」

「嗯!」易風行接住劍。

熊武蒼恭敬地拱手開口,「由我開路吧。」

熊武蒼領一批士兵走在前頭,而黑重山則領剩下的親衛守在易風行和易碧血身側,然而一路上都是橫死的守衛和家僕,沒看到黑淵窟的人。

易風行看著這樣的景象,深覺沉痛。

此時,空中忽有濃煙竄起。

「那方向是……」易風行臉色蒼白,不由分說地甩下眾人,朝那方向狂奔。

不會的……不會這麼剛好的……

當他抵達時,看到的是一場熊熊大火,白慕巧所住的暖閣正被這場大火吞噬,而暖閣前黑淵窟的人挾持著人質,除了被打昏的雲虹,竟然還有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父王、母妃,而他弟弟愉悅地看著這場大火,助他逃亡的尚捷也在他身邊。

「易、司、昭!」易風行咬牙切齒地大吼,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根本喪心病狂,同時他也擔心著沒見到人影的白慕巧。

「你果然沒被門口的刺客殺死,我就知道你能活著找來這里。」易司昭回首,懶懶地看向他,神色充滿嘲諷,「我還想著,要是半個時辰等不到你,我就直接動手。」

「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你將父王、母妃帶來干麼?!還有你為何要燒暖閣!」

易司昭樂于看他著急,不告訴他答案,「你覺得呢?」

「你想要我痛苦?」

「猜得真對。」易司昭那雙眼充滿怨恨,「我們相處這麼多年,也曾斗過幾年,最了解彼此不是嗎?不要以為我猜不出來是你將我從藏身處中逼出來,既然你都這麼做了,不就是叫我先來對付你嗎?」

「你想讓我痛苦,行!放了父王、母妃和雲虹。」

「不。」易司昭慢條斯理地拔出佩劍,「放了他們,我要怎麼折磨你?而且我和父王、母妃還有帳要算呢。」

「你……不會想殺父王、母妃吧?!」

「我說過,我會讓所有使我落魄的人都得到報應,這當然包含父王、母妃。」

他笑得很燦爛,「反正這輩子我的野心和夢想無法實現,多拖一個人下地獄,我心里也痛快,至于你,我要你眼睜睜看著父王、母妃被我一刀一刀支解,但你不能移開眼不看,因為假如你移開眼,我就不告訴你,你心愛的女人在哪里,我要把你折磨到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再送你下地獄!」

易風行呼吸不穩,白慕巧果然也在他手上!

他手上的劍握得死緊,蓄勢待發就要沖上去。

易司昭冷冷地對他說道︰「放下你的劍,要是你有什麼動作,同樣的,我也不會告訴你姓白的女人在哪。」

易風行憤恨得幾乎要把牙給咬碎,握著劍的手用力得浮出青筋,掙扎著是否要棄劍時,倪洛華哽咽出聲——

「昭兒……住手吧。」

易司昭面無表情地看向倪洛華眼淚縱橫的臉,說出讓倪洛華不敢相信的話,「憑什麼?都是你們欠我的,我只是討回來而已。」

易今州也開口了,表情很沉痛,「父母養育你這麼多年,甚至保了一次你,難道你一點也不感謝嗎?!」

「感謝什麼?」易司昭冷哼,「父王,你的施舍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明明離我那麼近……卻又如此遙遠……」說至此,他的表情更猙獰了幾分,吼道︰「都是你們毀了我,若不是你們把我生為次子,讓我無法繼承爵位,我怎會如此落魄、痛苦,我應該是得天獨厚的存在!明明我那麼努力想奪得我想要的……好不容易奪得太子信任,太子卻被殺死,我什麼都握不住。」

他再看向易風行,發紅的眼中都是憎恨,「假如你從沒存在過就好了,當年落河你為什麼不死,為什麼總是阻饒我,永遠都擋在我前面,讓我這輩子都要活在你的陰影下!」

易風行听了這番話,眼神沉冷,緩緩地道︰「不是我要站在你面前和你敵對,也不是我要阻饒你,更沒有想奪走你什麼,對我來說,是你站在我的對面,逼我迎擊。你認為我是你的陰影,那是因為你只看著我的影子、我身上的東西,卻不看你自己所擁有的。你對我的恨,我萬般無奈,卻又無從解決,你行錯路至今,我心中總是有著遺憾,至少……最後听我一句話吧,弟弟,放下這把劍,如果你真做出弒父、弒母、弒兄的事情,罪孽就太深重了。」

易司昭冷哼,「听你的話?別開玩笑了,罪孽算什麼?人生來就是為了爭奪,我們都是踩著別人往上爬的,只是差別在誰贏誰輸罷了,我們都是如此!只是我不會像其它輸者一樣,就這麼認命,我一定會復仇成功,我會讓你後悔搶走我的一切!」語畢,他揚起了劍,劍尖抵在倪洛華的胸口上,「首先,就拿母妃先開刀吧!」

「住手!」易風行大喊。

「放下你的劍,同樣一句話要我再說第三遍嗎?」易司昭揚眉。

易風行萬分掙扎,臉上都是冷汗,雙眸瞪得發紅,胸口大力起伏,他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恨之入骨,易司昭怎能殘忍至此?!

縱然難以抉擇,但他終究松了手,讓那柄劍從手上月兌落,鏗鏘落地,同時易司昭揚著得意的笑,揮劍就要斬下母親的右手。

這瞬間,易風行心中滿是痛恨和無力感。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急射而來的短刃,深插在易司昭的手上,讓他瞬間因為劇痛松了手,瞪向暗器射來的方向,「是誰!」

易碧血從一旁的遮蔽物後走出,抽出自己腰上的劍,笑得很愉快,「是我,听說你也想要我的命?」

易司昭冷笑,「是也想要你的命,若不是你伙同我大哥對付太子,太子也不會在政變那日,因為保護的人手不足而被九皇子殺死,那如今成為郡王的人,就是我了。尚捷,這人就交給你!」

「是!」尚捷拔劍迎上,和易碧血交鋒。

「放開人質!」

這時,黑重山帶著親衛們出現,而熊武蒼也帶著自己底下的士兵從四周涌出。

易司昭看到一堆援兵要來營救,便不打算繼續折磨易風行,立刻對黑淵窟的人命令,「立刻殺了他們,我賞你們重金!」他就不信,他們救人的速度趕得上黑淵窟殺人的速度。

黑淵窟的人擱在那些人質頸上的刀,正要重重一劃時,他們卻紛紛往後倒下,不知為何兩眼翻白,口吐黑血,死在當場。

而尚捷因為不敵易碧血,三兩下就頭身分家,慘死。

士兵們和易風行的親衛們從四面八方涌上,圍住他們,而有些士兵趁著黑淵窟的人倒下時,趕緊救走佾親王和王妃跟昏迷的雲虹。

「怎麼會……」易司昭想不透事情怎麼會如此急轉直下,神色滿是憤恨和不甘。

「驚訝嗎?恐懼嗎?這可是新毒,一息之間可以要人命,但要無聲無息對那些人下毒,還真有點難,好在我屬下中有射細針的高手。」易碧血笑得張狂,走到易風行旁邊,按著他的肩,「多謝你替我爭取時間。」

「嘖,一定要在這麼緊急的時候才出現嗎?」易風行松了口氣,語氣充滿不滿。

「這樣才刺激啊!」易碧血毫不心虛。

「你們說好的?!」易司昭驚怒,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可能做好營救計劃?那些援兵晚出現,只是為了讓他以為自己掌握大局,放松他的警戒?

「不,我們這是默契。」易碧血笑得更刺眼。

「也是信任。」易風行無奈接話,過去在宮斗的期間,他們兩人都是一人用腦一人用武力合作的。

易司昭听了,忽然撫額大笑,說︰「算了,反正我沒盡輸。」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易風行警戒地眯起眼眸。

「你不是想知道你女人的下落?」

易司昭詭異的語氣,令易風行的背脊發涼。

一想到白慕巧不知在哪兒便讓他害怕、令他心焦,他難以想象,能對自己親生父母下手的弟弟,會如何對待她。

他沖上前去揪住易司昭的衣襟,「沒錯,你要是不說,我就會刑求你。」

「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易司昭嘴角得意的笑,令他幾乎喘不過氣。

「快說!」他一臉怒容的大吼,易司昭卻毫不恐懼。

「在火里,暖閣的大火里,現在……還是不是活著,我就不知道了。」易司昭喪心病狂地笑道︰「畢竟……已經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了呢。」

易風行瞪大眼,看向燒得很旺的暖閣。

她怕火……而他竟然讓她再次面臨同樣的恐懼……

他想也沒想地朝里面狂奔,易碧血伸手拉他,卻被他甩開,黑重山見狀況不對上前攔他,也被他推開,他奮不顧身地投入大火內。

他此時滿腦子只有一件事情——

他不能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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