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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好威 第7章(2)

一刻鐘之後,他回到了府里,不想府內卻是一片熱鬧歡騰,廳里擠滿了府里女眷,原來是宮里的賞賜來了。

因皇帝病重,朝政不可荒廢,他很明智的退位了,太子已于日前登基,而順利回京的太子妃也被冊封為皇後,梁側妃封德妃,太後則被新帝送往凌雲寺安享晚年,再也無法危害皇後了。

雖然接旨的是丁宣瑛,但所有女眷都鄭重地沐浴包衣了,簡直比過年還熱鬧,連被丁宣瑛「宣判」要好好臥床的雲老太君也到了,夏氏臉上更是掩不住喜色,這次護駕有功,夏成春連升了三級,她心中自是歡喜的,今生是無緣在一起了,她只願他平安順遂。

而溫詠佩等人直到今日才知曉那暫住雲府的貴人便是現在的皇後娘娘,霎時又驚又恨,這天大的功勞竟生生讓丁宣瑛搶去,這可是讓她的心里像有根刺兒一樣難受。

而那些賞賜之中,有個叫孟寒玉的侍衛竟隨著宮里眾多賞賜也送來一個物件,這般有損婦德之事,豈能放過?

見雲老太君也對此事面露不屑與不悅之色,她便揚了一絲笑。「姊姊與那侍衛究竟是什麼關系?竟還特地送東西給姊姊,這可真是從未听聞的事,究竟送了什麼?姊姊不妨當著大家的面把盒子打開了,好解解我們的疑惑。」

雲斂鋒也沒想到孟寒玉竟如此大膽,仗著皇後弟弟的身分,給丁宣瑛送東西來了,照他說,那東西該直接燒了才是,根本不必看。

但是他又想到了龍逍的話,若她真的不是丁宣瑛,或許在她身處的那個朝代里,對男女之事有著不同的規範,就如同龍逍常提及他們唐朝的女子是以胖為美的標準,在他想來極為不可思議,但卻是事實。

「是啊,姊姊,你就快開吧!」蕭姨娘也在一旁敲邊鼓,她當然希望丁宣瑛被休,那麼她或許有再抬身分的希望。

丁宣瑛面色沉靜,沒半點忐忑不安,只淡淡一笑,「既然妹妹都那麼想看,自然是要打開的。」

她打開了漆黑的描金盒子,取出了盒里的衣裳,頓時眾人都發出啊的驚呼聲。

「好美啊!」梅姨娘忍不住贊嘆。

那是一件繡工絕妙、針腳細密、衣料柔軟絲滑的衣裳,層層紗裙,裙面繡著點點紅豆實在罕見,還繡著詩句,丁宣瑛原本不以為意,待看到那詩句,她意外至極的瞪大眼。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擴,此物最相思。

這不是王維的「相思」嗎?!她的心一顫,頓時像被雷劈到似的不能動了。

她繡在娘娘鞋面的是王維的「雜詩」,而如今這衣裳上繡的是王維的「相思」,難道娘娘竟是……竟是與她一樣,穿越而來?!娘娘的手已經無法拿針線,這衣裳可能是孟寒玉繡的,是娘娘讓孟寒玉將這首詩繡在裙上的嗎?!

她腦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本宮閨名寒梅,因此也特別鐘愛梅花,何況這梅花還是我國的國花……」

天啊!難道那時娘娘說的「我國」指的是她來的那個地方?!

「入境隨俗」這四個字瞬間沖進她腦海里,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拚命回想著娘娘對她說過的話,根本沒發現周圍已炸鍋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這、這是什麼?!」

溫詠佩很快將那詩句念了出來,心里直叫好,並且成功地讓自己面色變幻不定,指著丁宣瑛不敢置信的顫聲道︰「老太君、母親、夫君!你們瞧瞧,姊姊她簡直不知羞恥!竟和男人做這等……這等暗通款曲的苟且之事!」

那件衣裳將雲斂鋒的心狠狠戳了一下,他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結,望向丁宣瑛的眼神很復雜,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他自是不相信丁宣瑛和孟寒玉之間有什麼苟且之事,但是她與孟寒玉的關系竟是如此親密了嗎?

棒衣傳情,這是多深的情意,看她那震驚的表情,是想插翅飛去京城會情郎嗎?自己沒有機會了嗎?思及此,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豈有此理?!」雲老太君的拐杖重重擊地,怒道︰「敗壞門風!家門恥辱!媳婦、鋒兒,你們在做什麼?還不把這賤蹄子給掃地出門!」

溫詠佩忙過去扶著雲老太君。「老太君息怒啊,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雲老太君不依不饒的暴跳起,「快點把這賤人趕出去……」

「你們都誤會了。」夏氏緩緩開口道︰「孟寒玉乃是女兒身,是皇後娘娘的妹妹,女扮男裝是為了近身保護皇後娘娘的安全,皇後娘娘聖恩浩蕩,便是怕咱們會誤會了宣瑛,特許我將此事說出,以免損了宣瑛清譽。」

眾人一陣錯愕,丁宣瑛早知道此事,臉上自然是半點訝異之色都無,只是感激皇後娘娘為了她的名譽,還將此事說出,果真是個體貼之人。

若皇後真與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與她一樣,根深柢固認同的是一夫一妻制,那面對皇帝擁有三宮六院的心情又會是多麼難受啊……她此時真是慶幸自己沒穿到帝王家。

一時之間,雲斂鋒的心緒峰回路轉,他幾步走到沉思中的丁宣琰面前,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她。「你早就知道了?」

所以她才會做了鞋送給孟寒玉,原來是當對方是姊妹,如果真是男子,饒是皇後娘娘的弟弟,她也不可能做鞋相送,自己卻糾結了這許多日子,甚至還做出冷落她的決定,真真是後悔莫及……

「我是知道。」丁宣瑛坦蕩的點了點頭。「當日賞花時,娘娘便告訴我了。」

她做給孟寒玉的鞋子格外細心的縫了數層棉料,因為孟寒玉的腳其實沒那麼大,是為了女扮男裝才穿了不合腳的鞋子,其實她還另外做了雙繡鞋給孟寒玉,那時先讓知曉內情的侍女收下了,請她回京後再轉交給孟寒玉。

孟寒玉是否也知曉娘娘的秘密?像娘娘那般謹慎之人,是看了她繡的王維詩句,確定了她是穿越人,才會藉由這首「相思」告訴她,她也是穿越而來的秘密,想到自己當日還說那雜詩是自己做的,娘娘怕在肚里笑翻了吧?

如果娘娘不在宮中,她們或許還有見面之日,還可以聊聊她們共同的「故鄉」,可是娘娘如今貴為皇後,怕是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真是遺憾啊,好不容易遇到家鄉之人,卻是高不可攀的國母……

「沒事了,都回房休息吧。」夏氏說道,「明日一早要祭祀,都警醒點,莫要起晚了誤了吉時。」

眾人異口同聲的應是,夏氏又單獨對丁宣瑛溫言道︰「明日你也要一同參與祭祀,回頭花兒跟你回去青霞軒,會將細節跟你說。」

不只丁宣瑛對夏氏的決定感到驚訝,溫詠佩更是恨得牙癢癢。

丁宣瑛從過門後別說每年的年前祭祀了,她是連過年都待在束香軒里的人,每年的初二,雲斂鋒都是陪她這個平妻回娘家,著實讓她在娘家很風光。

而今,夫人當眾宣布丁宣瑛明日會參與祭祀,意思不言而喻,丁宣瑛在雲家的身分如今不同了。

她滿含妒嫉的看向雲斂鋒,看看他有什麼表示,卻見他竟是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丁宣瑛,而丁宣瑛雖然沒看著他,但那沉思的模樣可真是惡心至極。

丁宣瑛根本不在意她能不能參與祭祀,對別人而言或許意義重大,但她對拜別人的祖先一點興趣都沒有,她滿腦子都被皇後是穿越人這件事給沖擊著,花兒跟著她回了青霞軒,對她講解了祭祖的種種規矩,但她都沒听進去,如此輾轉反側,直到三更天才睡著。

棒天一早,思秋喚醒她沐浴,今日需得換上新衣裳才能去祭祀,她便換上了孟寒玉送的那件繡紅豆的衣裳,秋思為她梳了個高高的天仙髻,插上一支純銀的步瑤,在她臉上上了淡妝。

花兒昨天便是在青霞軒過夜的,跟著沁冬一起進房來了,一見她這身打扮便眼楮一亮,直笑道︰「瑛少女乃女乃真是好看極了!難怪少爺這陣子眼楮老是跟著瑛少女乃女乃轉呢!」

丁宣瑛微微一愣。眼楮跟著她轉?雲斂鋒有那樣嗎?

沁冬呵呵笑,「奴婢不敢說,花兒姊姊倒是都說出來了。」

丁宣瑛又是一愣。沁冬也看見了?難道雲斂鋒真的像她們說的那樣?

用過早飯,時間還早,丁宣瑛帶著思秋和沁冬、花兒到了正廳,轉過屏風,雲斂鋒已經等在那里了。

丁宣瑛先看到他頎長的背影,旁邊矮幾上,一只青花瓷瓶里插著幾枝梅花。

他身著一襲象牙白滾金邊的錦緞棉袍,負著雙手,貌似在看窗外的雪景,丁宣瑛在心里想著,以一個男人來說,他的身材算是拔尖的。

前世她便知道騎馬可以雕塑身材,而雲斂鋒騎馬又騎得特別好,寬肩細腰,即便是背影也有英姿颯爽之感。

雲斂鋒听到幾人的腳步聲進入廳堂,于是回過頭來,見到想了一夜的妻子就在眼前,他壓抑住心跳,臉上揚起一記笑容。

此刻他已全然采信了龍逍的推測,認定了眼前的丁宣瑛不是當日他娶進門的那個丁宣瑛。

他想到派在束香軒的眼線回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丁宣瑛特別愛看雪景,有時坐在窗台邊,她可以看一天的雪。

那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恐怕就是她成了丁宣瑛之時吧!

他稍微往旁邊挪了一步,對她道︰「過來這里。」

丁宣瑛是有些奇怪雲斂鋒叫她過去要干麼,但她很坦然的走過去,而思秋和沁冬、花兒都是有眼色的,忙垂下眼眸不敢亂看主子們的舉動。

丁宣瑛姿態大方地走了過去,與雲斂鋒並肩而立,這才知道他只是要叫她賞雪。

遠處看得到冬青和松樹,風吹雪落,那簌簌的落雪之聲從屋檐直下,滿院子厚厚的積雪,濃密的大雪讓丁宣瑛目不轉楮,她腦中跑馬燈似的閃過好多靈感,立領的衣裳,在領口瓖上珍珠或寶石,繡上大片雪景的裙擺,搭配外出的手提袋,這里的女子出門似乎沒在提包包的,或許就由她設計出第一只手提包……

想到這里,她的呼吸急促了,體內的服裝設計之魂熊熊燃燒起來……

「怎麼了?」

听到雲斂鋒的聲音,丁宣瑛回過神來,她微楞地抬起了眼眸。「我怎麼了嗎?」

雲斂鋒看著她,微微挑眉,「你忽然攥緊了拳頭。」他可沒自作多情的認為只是與他站在一起,她便激動成這樣。

丁宣瑛低頭一看,自己果真攥緊了拳頭,想來是想到了激動處,熱血澎湃、血液沸騰的原故……

她失笑地松了松拳頭,「沒什麼。」

「在想什麼?」雲斂鋒自認這點觀察力還是有的。「不像在生氣,倒像是挺興奮的。」

丁宣瑛有些意外了,他看得出來?

雲家莊旗下有好幾間大型繡坊,還有布莊,他便是雲家莊的主人,自己想到推銷服飾,還有什麼比他更好的捷徑?

她抿了唇,試探地問︰「我能到雲家莊看看嗎?」

這個時代還沒有女子出外工作這回事,什麼做自己、養活自己更是天方夜譚,只有被賣為奴婢是離家工作,便是繡娘,也都是簽了死契的,若自己跟他說想工作,對他來說……不,對所有人來說,肯定都是驚世駭俗之事。

「你想到雲家莊看看?」雲斂鋒是很意外,便是連溫詠佩也不曾提過要到雲家莊,但他很快想到了龍逍說過的話,龍逍告訴他,初來之時,他因為人生地不熟,怕被人識破他不是真正的龍逍,因此根本不敢踏出門一步,足足把自己關了一年,直到模清了大錦朝的一切才敢露面。

如此說來,此刻那依附在丁宣瑛軀體里的她從沒出過雲府大門,勉強算上有出門是出葬之時,她從來未曾好好的看過雲府外的天地。

他想了想,便道︰「眼前便是年下了,要應酬的事多,府里莊里都忙,等年後我帶你去。」

丁宣瑛沒想到雲斂鋒會爽快同意,而且還說過了年就去,距離過年也沒幾天了,也就是說,她很快便能一償宿願。

思秋和沁冬、花兒都一臉的亢奮,兩個主子這樣多好啊,和樂融融好像一幅畫似的……

「夫君跟姊姊這麼早就到了?莫非是約好了一塊兒來的嗎?」溫詠佩進廳里來了,一臉的皮笑肉不笑,後面跟著大丫鬟白蓮、二等丫鬟紅桃,紅桃牽著雲秀儀。

丁宣瑛在喪期是見過雲秀儀的,但小小孩子披麻戴孝的,又常累得在哭鬧,她沒看清楚孩子的樣貌,今日一看,雲秀儀與溫詠佩長得十分相似,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想到溫詠佩對她的敵意,她對孩子也沒了親近之心,也知道若她親近孩子,溫詠佩怕是會以為她有什麼企圖,所以先示好那種事就免了吧。

誰知雲斂鋒竟斥責道︰「儀兒怎麼還不向大娘見禮?這般的沒規矩。」

大娘?!

丁宣瑛差點跌了下,這真是把她叫老了,她不想當大娘啊!

溫詠佩哪里肯女兒叫丁宣瑛一聲大娘,這一叫豈不是承認了丁宣瑛才是正妻,而她只是平妻?

她使了個眼色,白蓮會意,便道︰「姊兒昨夜里便有些發熱,晨起還懨懨的,怕是病了,這會兒精神不濟的,因此沒向……沒向那個……」

白蓮一時間竟不知該稱呼丁宣瑛什麼才好,自己主子佔著少女乃女乃頭餃,府里上下也都叫習慣了,若也稱丁宣瑛為少女乃女乃,自己主子肯定會不高興的,但若不稱少女乃女乃又要稱啥?學其他人叫瑛少女乃女乃?

說話時,雲老太君、夏氏、蕭姨娘、梅姨娘也同時來到,各自帶了丫鬟和孩子,雲水惜照例是缺席的。

「怎麼了?一早的在鬧騰什麼?」雲老太君一進廳里便收到溫詠佩給的暗示,立刻沒好氣的發問,那話自是沖著丁宣瑛而去,直指一早讓廳里鬧烘烘的人是她。

雲斂鋒不理會祖母,沉聲道︰「白蓮,你把剛剛的話說完,想清楚了再說!」

白蓮著實嚇了一跳,見雲斂鋒臉色黑沉,她硬著頭皮道︰「就是……姊兒夜里有些發熱,這會兒精神不濟,所以才沒能向……沒能向……向……女乃女乃問好。」

她終于是在雲斂鋒給的龐大壓力下說出了「女乃女乃」兩字,說完卻是頭也不敢抬,大氣不敢喘一下,戰戰兢兢的,生怕會被自己主子的眼神殺死。

眾人這下也知道雲斂鋒為何要白蓮說完了,再看向溫詠佩,她板著臉,臉色十分的難看,白蓮那一聲女乃女乃無疑是踩到她的痛腳,別人如何稱呼她不管,但自己的丫鬟就得守她立下的規矩,這幾年她已然是雲府未來的當家主母,那丁宣瑛連女乃女乃都不是,不想白蓮現竟稱丁宣瑛女乃女乃!

「如何稱呼宣瑛與詠佩,我看就趁今日定下吧。」夏氏淡淡地道,「宣瑛身為正妻,便稱正女乃女乃,詠佩為平妻,日後便稱平女乃女乃。」

溫詠佩咬著下唇,憤憤難平,心中那個恨啊,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她可以忍受雲斂鋒只將心思擺在雲家莊里,待她淡如水,但她無法忍受丁宣瑛凌駕她之上!

這會兒不等溫詠佩開口,雲老太君第一個不依。「這如何使得?佩丫頭可是……可是……平妻……」聲音漸小了下去,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要為溫詠佩出頭似乎站不住腳,誰讓那丁宣瑛是板上釘釘的正妻!

丁宣瑛見雲斂鋒為自己出頭,不由得看向他,想跟他說真的不必這樣啊,她只想要平靜的生活,卻踫上雲斂鋒的目光也正好看向自己,她忙別開眼,一顆心卻莫名的小鹿亂撞。

「雲總管!」雲斂鋒沉聲道︰「將此事通知府里上下,若有什麼人再對正女乃女乃不敬,家法懲戒!」

稱謂之事就此定下了,一行人到了祠堂,雲家的二房、三房、四房也到了,丁宣瑛見那黑壓壓的人頭,看了實在壯觀,雲老太君這是兒孫滿堂,多子多孫多福氣啊!

須臾,由雲斂鋒的二叔雲水山開了祠堂。

夏氏微笑著對丁宣瑛道︰「這些年委屈你了,現在讓鋒兒領著你祭拜雲家的列祖列宗,以後你便是雲家名正言順的少女乃女乃了。」

丁宣瑛這才知道,原來沒祭拜過祖先便不算是雲家人,那她之前算什麼?這原主可真是冤啊,嫁做雲家婦,卻直到死前都還沒被雲家的祖先認可,真是悲摧啊。

雲水山領著四個人進祠堂,除了雲斂鋒和丁宣瑛,還有三房長子與九月時娶的新媳婦,雲家的規矩,凡是正妻新婦只需在入門的第一年進祠堂祭拜祖先,往後便不用了,祭祖是男人們的事,女眷只需在祠堂外拿香祝禱即可。

祭完祖,丁宣瑛看著雲水山把她的名字正式的寫進家譜里,也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之前女乃娘一直憂心忡忡此事,說她沒入家譜,便生不是雲家人,死也不是雲家鬼,哪天被掃地出門也沒理可爭,因為這可是名分大過天的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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