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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房中樂 第1章(2)

「咳,雨柔,大家都在等著你開口呢。」傅耕民不得不開口喚她。

她緩緩的直起身,將刀遞給潘伯彥,心平氣和的說︰「那就潘大夫來處理吧,這屋里的任何藥材都可以任意使用。」

潘伯彥錯愕的看著那柄小刀,都不知該不該接過手。

她想這麼久就丟這句話?鄧風一呆一愣,差點沒飆粗口了,只是,面對這張清艷絕倫的娘兒們,莫名的,他還真的不好爆粗口,只能轉個對象,粗魯的拍了潘伯彥的肩膀一下,「我說潘伯彥,你別打岔行吧?爺忍得住的!在戰場上,比這更可怕的傷爺都受過了,俺也沒看過爺哼過一聲。」

「狼蛛毒的痛非比尋常,爺可能是痛昏過去的——」潘伯彥憂心忡忡的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他再度看向眸光瑩潤的傅雨柔,口氣有不滿但也有形容不出的尷尬,該是剛剛被她的美麗攝去魂魄似的困窘吧,「傅姑娘既知道我姓潘,還是名大夫,顯然已听了不少,然而,人命關天,竟遲不出面,姑娘的心也太狠了。」

「是嗎?我剛剛也一直在想著,一群拿著刀子恐嚇不醫治病患就要大夫陪葬的凶神惡煞,他們的主子會是個好人嗎?」她神情平靜的說著,「我若救了他,日後要是因為他而死了更多好人,請問,我到底是救了一個人還是幫忙他殺了更多人?」

一席話竟讓潘伯彥無言以對,的確,他們一群人闖進來也沒表明身分,就拿刀逼迫,怎麼也站不在理字上,他澀聲道︰「是我們魯莽了,但事有輕重緩急,還請姑娘見諒,快醫治我家爺吧。」

潘雨柔沒有再說話,只以沉靜明眸一一巡視過眾人,似在確定無人再有異議後,她看向父親,他朝她點點頭。

她暗暗的做了個深呼吸後,持刀俯身輕輕劃過男子胸口腫脹發黑的皮肉,黑血涌出,她以白布微壓,一次又一次的,一團一團沾染黑血的布被棄置在地上的鐵盆里,待血不再涌現後,她洗淨手,以布擦拭雙手,再拿起夾子,夾住傷口內那薄薄的勾子,「將他按好,別讓他亂動。」她再次叮嚀後,才略微施勁,緩緩的要拉出卡在胸膛內的勾子。

「呼呼呼……」年輕男子發出痛苦的急喘聲。

鄧風等人見主子一張俊臉扭曲蒼白,額冒薄汗,雙手握拳,似乎正極力的忍著劇痛,但昏迷的他下意識的要掙月兌鉗制,不時的掙扎著,他們愈壓愈使力,卻也更感覺到他的痛苦。

「姑娘快點!我家主子一定很痛。」鄧風還是按捺不住的吼了動作慢條斯理的她。

「不行硬拉!這勾子抓得很深,而且,看來並不只是一把勾子。」傅耕民也在一旁幫忙看著。

「沒錯,千萬別硬拉。」潘伯彥看得更清楚。

在一旁的幾名黑衣人也發現到了,這只薄片雙勾暗器比他們預料中的都還長,而且兩個尾端呈齒列狀,嵌進骨肉內相當的深。

黑色的血液隨著拉出的勾子愈流愈多,傅雨柔甚至得以刀片切挖進血肉,才能將後方刀片拉出,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男子的痛苦,她突然覺得很不忍心,若知道這暗器扎得這麼深,她絕對會先使用麻沸散,但為時已晚,她只能盡力縮短時間,終于,她瞬間拉扯出這只齒勾暗器後,男子突然痛吼一聲,整個人彈身坐起,黑眸瞬間睜開——

只差咫尺,男人猙獰痛楚的俊臉幾乎要撞上傅雨柔的臉龐,「呼呼呼……」溫熱的氣息噴呼在她臉上,她倒抽口涼氣,直覺的往後拉開距離,一雙沉靜明眸也略顯慌亂,好震懾人的殺氣!

「爺!」幾個人用力的扣住梅城桓的手腳,他再度跌回床榻。

「呼呼呼……」他痛得喘氣,嘴角逸出黑色血絲,黑色血泉不斷從他受傷的胸口涌出,看來相當可怖,但一雙犀利黑眸緊緊的鎖住暗雨柔那張陌生而美麗的臉龐。

暗雨柔已回過神,神情鎮定的以干淨白布一再擦拭他染血的胸膛,一邊開口道︰「我要下針止血,才能處理他的傷口。」

「止血?不是應該讓毒血全流出?」鄧風又開口了。

她習慣性的再看向他,也不說話,也不動作,到底誰才是大夫?

鄧風是個粗人,跟傅雨柔一雙明亮星眸直勾勾的相望,不自在的撓耳搔頭。

「一定要先止血,不然,爺大量失血下去會有生命危險。」潘伯彥著急開口。

「大夫……你……你是大夫?該死……只找到娘兒們,你們這些飯、飯桶……呼呼呼……還不放手!」梅城桓的胸口充塞著一股被沉沉壓迫的劇烈痛楚,像是被壓了千斤萬斤的石塊,他痛得都要窒息,喘的讓他連一句話都無法說得完整,這幾個該死的下屬還硬壓著他四肢不放!

潘伯彥等人臉色丕變,急急松開壓制的雙手,愧疚低頭。

梅城桓全身更不舒服了,胸口的痛楚像有人拿了火焰在燒他的五髒六腑,這發燙的燒痛感還一路往腰月復蔓延,痛得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他不得不咬緊牙關,也逼自己維持清醒。

只是,他痛楚的眼眸對上娘兒們那雙沉靜得不見波動的明眸,忍不住暴喝出聲,「看什麼?不是要下針止血!」

暗雨柔定定的看著面色蒼白的他,卻是將手上的白布交到潘伯彥手上,但話還是對著他說的,「爺要是看不起娘兒們,現在就可以命令你的人把你抬出去,我跟我爹原本就不想救你的。」這一席話的口吻沒帶半點火氣,說得雲淡風輕,卻也因此更惱人。

「你說什麼?!」梅城桓強忍著痛,再度咬牙咆哮。

「我說,是爺的人拿了好幾把刀架在我爹的脖子上,逼得我不得不出來替你扎針,可我看得出來,爺也不想讓我醫治,那麼,何不成全彼此?」她嫣然一笑。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但沒人敢多看一眼,梅城桓暴怒的黑眸正射向眾人。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說出前因後果,包括只有這家大夫看出他中了狼蛛毒一事,他們也是不得已的。

竟然是狼蛛毒!哼,皇宮里那一位給的「驚喜」還不小,待他回京後,他一定要她加倍還回來!

陰鷙黑眸露出一抹嗜血光芒,他再看向仍靜靜站立的美人兒,「既只有姑娘能扎針就快扎吧。」眼下,為了活命,他也沒別的選擇。

他似乎听到她輕嘆一聲,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你嘆什麼氣?!」

「我以為我們有共識。」

她平靜的看著他,腦子仍在思考,這種人真要救嗎?雖然習醫就是為了救人,但瞧瞧他們這一群人夜闖又威逼的求醫行為,還有這個主子醒來後的態度也這麼差,本以為他會傲氣離開,怎麼就妥協了?她真是失望透了。

「傅姑娘,請你快下針吧。」潘伯彥瞧她似乎又陷入思緒,忍不住開口催促,他一只手可還拿著白布替主子按著傷口呢。

她沒看他,仍直視著受傷的男人,輕輕抿唇,再抬頭看向父親,她知道爹不想看這名病患的,但爹對著她點頭……

「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可不可以快一點啊。」鄧風是個急性子,都快抓狂了。

這些人真的很讓人反感,她無奈的再看向躺在床榻上似乎也正要吼她的男子,「我可以扎針,但一針扎得會比一針還痛,請你盡量忍耐,要扎的針可不少。」

「該死的,就做你的事,哪來那麼多廢話!」

梅城桓再次咬牙怒吼,著實是身子愈來愈多地方如針刺般的燒痛,這女人還慢吞吞的,要做不做!

又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好壓抑頻頻要冒上胸臆間的怒火,她現在一點都不後悔沒給他下麻沸散,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對他太好,待會兒下針,也不必太客氣!

「爺——」眾人早已習慣梅城桓的暴躁脾氣,但怎麼說此刻面對的也是個俏生生的美姑娘,還是要醫他的人,這麼吼她,實在有些惡劣,何況,他的生命可說是操在她的手上,萬一她火了,怒了,亂扎一通可怎麼辦?或是再來那招,你急你的,我就刻意慢慢來?!

眾人心都沉了!因為,傅雨柔的確是慢慢來了。

她先要中玉端一盆微熱的清水來,她將雙手緩緩洗淨,再以布巾緩緩擦拭雙手後,讓中玉將她慣用的針灸包在一旁的長桌上攤開,近百根長短不一的一排銀針映入眾人眼簾,她卻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針不動。

即使每個人目不轉楮的盯著她,即使梅城桓冒火的黑眸狠狠的瞠視著她,但她不急不慌,嘴角微揚,一針一針慢慢下,還時不時的將手搭在他的手腕脈門上,觀其臉色,再下一針,有時下得快一點,但大多時候,下得極慢,手法也相當復雜,但烏龜般的速度更讓眾人煎熬。

但旁人只是看,梅城桓卻真真實實的感覺到痛,而且,不是普通的痛,她的每一針都像扎在他的心坎上,痛得他好幾次都差點抽氣出聲,想咆哮吼人。

最終,梅城桓放肆的黑眸直勾勾的鎖在她那張美得出塵的臉上,雖然不想承認,但瞧她沉靜又專注的神情,他多少可以轉移點心思。

終于,他眉宇從痛楚攏緊到漸漸和緩下來,不知何時,天空已經泛出魚肚白,他再度昏睡過去。

一抹晨曦劃過黑暗天際,金瓦紅牆的太後寢宮內,桌上燭火忽明忽暗,床榻上的紗帳被拉了開來,三十二歲的皇太後一雙明眸,肆無忌憚的看著從她床上起身的單親王。

龍眉鳳目的單岳勛下床,將昨夜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一拾起穿上。

「親王要走了?」她凝睇著他俊俏的側臉。

「與太後‘議事一晚’,是該離開了。」單岳勛回頭看她一眼,繼續著衣。

皇太後走下床,從他後背抱住他,「哀家不想你走,你回去還跟王妃翻雲覆雨嗎?」她的口氣里有滿滿的妒嫉。

他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面如桃花的她,「宛宛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啐了一口,「那又如何?你愛的是我。」

他勾起嘴角一笑,「你是太後。」

這話似乎令她惱火,她想也沒想的就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唇,她以火熱的吮吻要再度燃起他的激情。

因為她是太後!所以,她要他的眼里只能有她,她不願意讓他還留有精力去踫他的妻子!

單岳勛眸中燃起火苗,粗喘著啃咬她的唇瓣,一把將她抱起後,再度回到床上,狠狠的再次要了她。

「滿意了?」單岳勛低聲笑著。

「嗯,」她的縴縴玉手抬起,輕撫著他額際上熱燙的汗水,「昨晚的事是真的?你的消息沒錯?」

單岳勛放開她,坐起身來,眸光閃過一絲冷光,「沒錯,再過幾天,梅城桓的死訊就會傳出來,這世上,就本王所知,還沒有人能解得了狼蛛毒。」

皇太後跟著坐起身來,青絲散亂,全身上下有他啃咬吸吮後的點點紅痕,激情後的身體透著抹嫣紅,一雙迷蒙眸子充滿著笑意,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是美麗誘人的,只是,野心太大,除了打著垂簾听政的主意外,更是如狼似虎。

「輔佐幼帝的多名輔國大臣中,哀家最討厭的就是他,」皇太後看著他,「一旦他死了,空出的相爺位置,哀家就作主讓你遞補。」

「太後是想要本王死?!如此一來,外人不都知道是本王派人殺了相爺?」

她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你比哀家聰明呢,眾所周知,梅城桓不是在京城嗎?他對外宣稱他生了病,到京城近郊的梅家老宅養病,一律不見客呢。」

單岳勛一笑,「所以,在南城死掉的又怎麼會是梅城桓?只是——」他執起她的下顎,「太後還是不能告訴本王?梅城桓得親下南城坐鎮查的皇宮舊案是什麼?」

她臉色丕變,一把拉掉他的手,「你快離開吧,宮女再過不久就會進來侍候梳洗了。」

「太後還是不相信本王,真讓本王傷心呢。」他笑說著。

皇太後臉色嚴肅,她的母族不顯,所以,就算她進宮成了妃子,也不得皇上恩寵,沒能生下一兒半女,若非五年前的那場爆變,皇帝命她養育二皇子,今日,她何來太後之位?

只是,其中的布局,她一直以為無人知曉,沒想到,在當年宮變中逃過一劫,還讓皇帝在垂死之際,命他為輔佐幼帝的輔國大臣的梅城桓,卻在這一、兩年開始調查當年的舊案,還真的讓他查到線索……

單岳勛下了床,逕自穿妥衣服後,看也沒看床上的女人一眼,步出太後寢宮。

一出寢宮,他的眼神變得極為復雜,成了太後的入幕之賓三年,他很清楚,一旦他沒法滿足她,這寢宮,他是踏不進來了。

但她有她的野心,他也不是笨蛋,若即若離、欲擒故縱,讓她離不開自己,未來垂簾听政的是誰還不一定!

天空已經半亮,幾名宮女提著燈籠,穿過長廊,一見到風度不凡、相貌出眾的單親王,個個粉臉兒一紅,羞答答的行禮,再起身時,單親王已大步離去。

她們都是太後的人,入夜前,單岳勛就進了太後寢室,直至天明,而這段時間,她們都不能近身侍候。

單親王是太後的男人,雖然是公開的秘密,但私下,她們也不敢議論,那可會惹來殺身之禍,但處在這個權力斗爭的血腥皇宮里,多的是不能說的秘密,待久了,人心都會被腐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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