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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精閨女 第七章 下馬威(2)

「听說三房很有錢?」才幾年沒放在眼皮底下盯著,小鷹都會飛了,還敢偷偷藏私房。

謝氏眉眼一動。「還看不出來,但胡管事說他們吃要吃好,住要住好,沒看過缺過銀子。」

「你想會有多少?」闊綽了。

「若我們的打探無誤,少說幾萬兩吧!」差人去那里打听的結果,鋪子開了不少間,間間賺錢。

她的保守估算和實際相差太遠,光是溫氏匣子里的銀票就幾十萬兩,更別提宮清曉那個小錢精,她賣酒和茶葉的錢兩她爹娘一文不取,全給了她當私房,錢財淹腳目。

而這兩樣又是最賺錢的,每季收益上萬兩,春天釀桃花酒,秋天桂花酒、菊花酒,茶葉能從開春采到秋末,她賺得盆滿缽滿,宮府上上下下,包括她的叔伯都沒她有錢。

「你說若全部充入公中的話……」未分家前子女不得私下置產。

謝氏眼波一閃。「媳婦听娘的。」拿別人的銀子她一點也不心虛,這世上沒有人會嫌錢太少。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而對宮老夫人而言,三房本就不該太出彩。

「嗯!好,清漪也不小了,該給她一副好一點的頭面。」對于嫡長孫女,她眼中有一絲柔意。

頭一個孫女總是特別受寵,接著越生越多的孩子,那份祖孫之情也跟著淡薄,幾個嫡出的才受她青眼。

「謝謝娘。」謝氏面笑心厭,裝出賢淑良媳的模樣。

不是她肚里生出來的就能不當一回事嗎?人家不是沒本事,而是沒機會,要不是嫡母的惡待,三叔的成就不比大房差,甚至他出仕為官,前途將優于眾兄弟。

前提是,沒人下絆子。

出身官家的謝氏並不滿意婆婆的作為,在官場上就要兄弟互相幫襯,有能力者身居高位,還能提攜其他兄弟一把,她丈夫在吏部六年都升不了官,還不是少了一層助力。

要是三叔能出仕,他一定能在丈夫的官位上幫上一幫,可惜婆婆眼光短淺,只看眼前不重長遠,為了一點點小私心就打壓庶子,斷了他的青雲之路,人都活到一把年紀了,嫉妒心還是那麼重。

「娘,這院子好偏僻。」是給人住的嗎?距離前門遠不說,滿院子雜草叢生,石得出已許久未整理。

看著女兒微撅的小嘴,溫氏好笑的一眯眼,「偏僻有偏僻的好處,至少地方夠大,住我們一家六口綽綽有余,而且也能少了不少麻煩,住得遠,串門子的人也少。」

爆清曉若有所思的一點頭,「娘說得對,那些貴夫人、千金小姐最怕走遠路,我們住得偏僻她們才不會找上門。」果然是她娘有智慧,眼角一掃便看出門道。

「我家小小也是千金小姐。」她笑著一擁。

爆清曉鼻頭一仰,「我不當千金小姐,我要當娘的貼心小棉襖。」

「好,娘的小棉襖,娘的心頭肉。」唉!吾家有女初長成,一眨眼女兒都大得能體恤爹娘了。

她家小小為什麼會這麼可愛,靈慧的眸子、小巧的嘴兒,彎眉一笑仿佛滿山的桃花都開了,她是小小花苞里蜷縮而眠的小仙子,瑩潔無垢,玉華生輝,晶剔透亮……

「你們母女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屋子都打理好了嗎?」換上一身天青色新儒袍,原本就身形挺拔的宮書謹更顯儒雅。

在他身後是三兄弟,換上新衣新鞋的他們個個俊挺出色,老大沉穩,老二笑臉迎人,小麼兒淘氣大方。

這幾個兄弟出門去,絕對不比宮家其他房頭的孩子差。

「爹,你好帥,小小的眼楮快被你閃瞎,我爹真是好看。」套句現代人的說法,中年帥哥,溫爾如玉,清俊斑逸,由內而外散發文人的溫和與涵養,魅力破表。

爆書謹但笑不語。

「那我們呢?」兄長們一挑眉。

「有爹這個好榜樣,大哥、二哥當然是毫不遜色,我們家就宮明沅長得最丑,他是猴子來投胎。」她不忘踩孿生弟弟一腳,看他氣得跳腳她就很樂。

「你在說你自己吧!」哼!懶得理她。

爆明沅難得沒有冒火,只輕哼了一聲,他和宮清曉是容貌相似的雙生子,說他丑等同說她也不好看。

「好了,該到前廳了,你們祖父和大伯他們該下衙了,咱們該去向他們請安。」這是規矩。

「爹,別忘了帶上我們的‘貴’禮。」宮清曉狡黠地一眨眼,提醒她爹「人意輕禮重」,砸死他們。

另一種說法是——下馬威。

「你還是這麼調皮。」他輕笑一點女兒鼻頭。

爆書謹和妻子走在前頭,四個兒女溫順謙恭的跟在後頭,後面是捧著禮物的丫頭小廝,一行人大方從容的走入正堂,嶄新的衣裳和身上的配飾令人眼楮一亮,男人盯著三房男丁腰上的各色玉石腰帶,綴著拇指大小的寶石,女人的目光則留在母女頭上的簪飾,白玉挑心,久久不移。

識貨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所費不貲,每一樣沒有幾百兩是買不起,他們一個個的佩帶物少說上千兩。

除了二房的宮書境外放到通州當知府,帶了兩個小妾上任不在外,其他房頭的人暗暗盤算三房的身家。

但五房的宮書淨只有看到三哥的喜悅,並無貪婪之色,不似其他人眼中充滿羨慕和嫉妒,幾乎要將三房的人剝光。

「回來了?」宮老太爺的聲音還是一樣宏亮。

「是的,爹,不孝子回到你膝下盡孝了。」宮書謹率先雙膝落地,妻子兒女也跟著下跪,給宮老太爺磕頭。

「好、好,都起來吧!別難為孩子了。」嗯!三房這些孩子都長得俊秀,就不知功課好不好。

爆書謹一起身,又向嫡母一跪,一家人恭敬的三叩首。

「看起來你們過得很好嘛!」看到三媳婦腕間的血玉鐲子比她的還精致,宮老夫人的語氣微露酸意。

「托老夫人的福,還過得去,沒給您丟臉。」宮書謹語氣溫潤,說得滴水不漏,叫人無從逮他的毛病。

爆老夫人不喊話,他們一家人就一直跪著。

「娘,三哥他們趕了好幾天的路了,肯定疲憊不堪,你讓他們歇歇腳,找個位子坐下。」

風度翩然的宮書淨看不過眼,出聲替三房求情。

辦膊肘往外拐的混小子,宮老夫人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起來吧!別說你們一回來我就給你們臉色看。」

「謝老夫人。」宮書謹扶著妻子,眼角一掃身後的女兒。

兒子是放養,女兒是嬌養,宮書謹從不否認他最疼的是打小就愛裝乖的女兒。

其實她最離經叛道了,視禮法為無物,心中的一把尺無關道德,她覺得對家人好的事就會去做。

「你這些孩子都大了,上前讓我瞅瞅。」如果長得好,她就會為他們好好的安排安排。

爆書謹夫婦一退後,四個如玉溫潤的孩子往前一站,在看見幾個長相俊秀的男孩子時,宮老夫人滿意的點頭,目光落在躲在大哥身側的「畏生」身影,她眉頭微微一皺。

「不是十三歲了嗎?怎麼看起來這麼小。」根本還沒長大,青澀的模樣誰家看得上眼。

同樣十三歲的大房庶女宮清蘭驕傲的挺起胸,她腰細胸豐,身形婀娜,玲瓏有致的身段搖曳生姿。

一顆鮮女敕欲滴的水蜜桃。

「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嬌慣過了頭,讓我和夫君非常頭疼。」

溫氏一臉心疼的撫撫女兒不長肉的臉頰,好似女兒真嘴刁才長不好,稚女敕嬌弱。

「她這樣怎麼嫁人……」把她全盤的計劃都打亂了。

夫妻倆同時面皮一緊,暗中警惕。

溫氏回話,「不急,我們打算留她三、五年,等她長出好模樣再說。」

「你……」還三、五年,媳婦不急,她急。

「對了,老夫人,我們帶了一些禮要送給府里的人,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物事,你們就當作賞玩吧!」

爆書謹一揚手,下人們將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匣子送上前。

「咦,這是……」天呀!這玉質多清透。

「白玉觀音,給老夫人的,兒子知道您在拜佛。爹,這是給您的‘泉山垂釣圖’,還有大哥的青玉雕竹瓖紫檀炕屏,四弟的和暗玉彩獅弄天女,五弟是雅人,我準備的是五足內卷月牙琴,佷子、佷女們依他們的生肖打足金的擺飾……」

不是炫富,而是震攝。

所有人看著從匣子里拿出金光閃閃的小豬、小雞……足足有半個手掌大,人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得花不少錢吧?」不知是誰小聲地一喃。

「沒多少、沒多少,全部加起來還不到一萬兩,給大家的心意花多少錢都不夠多。」

看到眾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宮書謹有揚眉吐氣的感覺,女兒說得沒錯,用銀子砸人——

真、痛、快。

「你……你不當家不知米貴,你曉不曉得我們府里一年的開支是多少?」宮老夫人氣極。

「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大哥、二哥、四弟皆在朝廷為官,他們從指縫漏下一點就夠我們吃喝不盡了,老夫人這不是寒磣我嗎?我們肯定過得不如府里。」有其女必有其父,父女一樣的臉皮厚,捧著金元寶的宮書謹居然叫窮。

這不是氣人嗎?「你……」

「老夫人,我們也過得不容易,除了第一年、第二年有送銀子來以外,我們三房再也沒有收到公中撥下來的月銀,實在是過不下去,我們也是窮瘋了,所以才拿夫人的陪嫁鋪子做生意,沒想到老天爺賞口飯吃,讓我們有條活路……」

「你沒給三房送銀子?」宮老太爺聞言臉色一沉。

像吞了一百只蒼蠅似的宮老夫人面色鐵青,她握著佛珠的手幾乎要將佛珠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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