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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掌舵 第5章(1)

這一次黍稷的買賣,不僅帶來了大筆的利潤,沐雙雙也開始在南方有一點名氣了。現在在南方提到永盛行,大家都會順帶提一提那個料事如神的靳夫人,然後眼巴巴地等著想跟永盛行做下一次生意。

不過沐雙雙總覺得很使不上力。每個人來到永盛行,第一個找的都是靳封辰,听到他不在,才會退而求其次的找她,似乎每筆成功的生意,都是靳封辰的功勞,每個成功的決策,都是出自他的腦袋,好像不管她再怎麼努力,都無法讓他看到她的表現。

她現在可是以擄獲他的心為首要目標,如果她不能獨當一面,做出一番成績,要如何吸引他的目光?

看著朱管事又在向靳封辰報告,沐雙雙只覺得很無力,終于等到他們說完了,聰明的朱管事見沐雙雙臉色不太對便先告退了,將她留給靳封辰解決。

靳封辰自然也察覺了她情緒的不對勁,也知道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以為她是因為不適應與他的親密而害羞,但仔細觀察之下,似乎不是這麼簡單。

她像是在不高興,眼神之中卻又泛著一種……躍躍欲試的決心,看著他的目光,也很是火熱,讓他的心頭癢癢的。

這絕不是害羞,那究竟是什麼呢?他有些好奇。

「誰惹妳了?」他故作鎮靜地問,大手也相當自然地伸向她。

雖然他戲稱沐雙雙是他十六小妾,但事實上他連正妻都還沒有娶,對于女人香他並不著迷,就連在風花雪月的應酬場合,他也只是作戲止乎于禮。

唯獨這丫頭,他總想和她親昵些,她抱起來還挺舒服的,而且他目前也沒有想去抱別人的心思。

不過這一次,沐雙雙卻機警地躲了開。她當然不是討厭他,而是她希望他想抱她是因為真正喜歡她,不是只想逗弄她、尋她開心。

現在的她,幾乎只要他一個動作,就可以讓她屈服于情感之下。她很不習慣失控,真的,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她要保持清醒,才能盡快達到目標。

沐雙雙將身子坐正,正色說道,「我只是不開心,朱管事似乎只听你的話,我想做什麼,他現在雖然不敢反對了,但也總會先問過你,什麼事也先向你回報,這樣我哪里有表現的機會……」

靳封辰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失笑道︰「妳第一次吃味,居然是為了朱管事,而不是為了我?妳這叫英俊瀟灑的我該如何自處?」

說完,他將那張迷死人的俊臉極端靠近她,幾乎到了鼻尖踫鼻尖的地步。氣氛一下子曖昧起來,讓她一時不知所措,竟然都忘了繼續質問這件事。

他一靠近,她的腦子就迷茫了,彼此氣息交纏,幾乎比真正的深吻還要扣人心弦。

直到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了,他才頭抵著她的額,深沉地笑了起來。「所以,妳因為吃味,就自做主張的在外頭以永盛行的名義招人?」

沐雙雙原本整個人被他迷住,都有些暈眩了,驟然听他這麼一說,忽而像是醒了一樣,將他推開了一臂遠。

「你怎麼知道?」她面頰仍透著微微的粉紅。

「妳都說朱管事什麼都告訴我,這麼大的事,我自然不會錯漏。」他終于坐直了身子,心中大呼可惜。

罷才偷襲她,不過想知道自己對她的吸引力,而由她的反應看來,果然她也抵擋不住他的男性魅力,只是還能保持清醒。

對于這樣的結果,他雖不滿意,但可以接受。他們目前算是一種「很曖昧的合作關系」,但這丫頭可是越來越合他的意,依他的性格,只有他一頭熱可不行,他一定要這丫頭迷他迷得要死。

所以,他對她有些月兌出自己掌控的情況不太能接受,不過,表面上他仍是一派輕松。「我不是請了幾個老班底幫妳?」

「是啊,但他們听的是你的話,不是我的話。」她可是對他們雙重請示這件事耿耿于懷。「我希望培養出我自己的人,何況到最後朱管事那些人總要回北方的嘛!」

「現在南方的永盛行才剛開始,妳不覺得太急了?」他意味深長地一笑,隱誨地暗示著她。「招人不難,但招到心月復卻是難上加難。何況,萬一招不到心月復,卻招到了內奸,只怕比招不到人更可怕。」

「不會的!」沐雙雙自信的一笑。「我對自己有信心,一定不會看錯人的!」

靳封辰深深地看著她,看得她心頭小鹿亂撞,最後他只是無奈地一笑,對她的躁進毫無辦法。

「我該怎麼讓妳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呢?永盛行只要穩健發展就好,並不需要一夜成功,妳不必這麼急。」

「因為我希望你能用不一樣的眼光看我,我不想只是和你合作,不想自己只是得力的左右手,我想的是……」她忍不住將心里的話月兌口而出,但見他打趣的表情,卻又頓時噤口。

「是什麼?」他有些可惜,怎麼不繼續說呢?

沐雙雙告訴自己要沉住氣,不要被他迷惑了,硬是改口道︰「……是想快點打敗蕭家。」

她其實也沒有說謊,這件事與她想要他的心,基本上是一體兩面的事。「雖然我們南方的永盛行生意開始有起色了,但蕭家仍是一如往常的囂張,用各種方式打壓我們。我要打得他趴在地上,為我外公報仇,更為我們永盛行、為你出口氣。」

然後,你就會對我另眼相看,真正愛上我了吧?最後這一句,她藏在心里頭,並沒有說出來。

靳封辰不置可否,他幾乎抓住她的心思了,卻又不明白她為何不明說。

既然如此就由她去玩吧!而且,他也不能保證她不會成功,是吧?橫豎有他在旁看著,適時的導正她,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兩人的交談到這里,剛才退下去的朱管事突然又敲了門進來,朝著沐雙雙道︰「夫人,外頭有一位名叫蘇季昌的人,說他是沐家來的,堅持要找妳談談。」

「是蘇伯!」沐雙雙突然眼楮一亮,卻又有些納悶。「快請他進來!」

朱管事退去,須臾便帶了一名年約六十的男子進來。那男子頭發灰白,滿臉皺紋,氣質卻十分穩重,一副很可靠的樣子。

「相……相公。」沐雙雙如今稱呼靳封辰仍然不太自然,當然這更多緣自于她的害羞,不過這時候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得不叫了。「這位蘇季昌蘇伯,是在沐家唯一對我好的人,每回有人欺負我、打我,只有他會拿藥給我,甚至我近幾年偷跑出府,很多次都是他幫忙掩飾的。」

「喔,是嗎?」光從她短短的敘述,靳封辰就听出了些蹊蹺,不過他仍然意態閑適、瀟灑出塵地搖著折扇,笑容可掬地道︰「蘇老先生,不知你特地來找雙雙,有什麼事嗎?」

蘇季昌臉色一肅,突然跪了下來,「奴才是來請夫人收留的!」

「收留你?」沐雙雙皺起柳眉,忍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他扶起。「蘇伯,發生什麼事了?」

「夫人離開沐家後,員外非常生氣,以前與夫人過從甚密的人,都被他清算了一遍,連我為他做牛做馬幾十年,他也毫不考慮地將我趕出了府。」蘇季昌老臉苦得皺成了一團。「我兒早夭,我還有妻子孫子要養,這下沒了差事,叫我如何是好?听到最近永盛行在找人,我只能拿著這張老臉,求夫人給我一份工作。」

沐雙雙听得咬牙切齒,她對沐通,真是一點父女之情都沒有了,連蘇伯對她這麼好的人,都受到了無妄之災。

不過,蘇伯是她在沐家難得相信的人,現在她急著找人,不也正遂了她的意?

「蘇伯,我身旁正缺人,有你來幫我,真是太好不過了!」

蘇季昌一听,松了一口氣,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了。

不過朱管事在帶著蘇季昌離開時,若有所思的看了靳封辰一眼,那表情有些微妙。

但沐雙雙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只是有些得意地昂起小下巴,對著靳封辰說道︰「你瞧!我正缺心月復,心月復不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嗎?接下來,就是我表現的時候了!」

南方戰亂,有船工經驗的壯丁不是從軍就是叛變投入民兵團,加上蕭家的從中作梗,永盛行的船上下貨總是很慢,因為工人難找。

即使出了兩倍的價錢,來應聘的仍幾乎都是外鄉人,為了看看人力吃緊的情況究竟如何,沐雙雙與靳封辰來到了碼頭。

丙然,閑散的工人不少,但都聚集在蕭家行所附近,他們都知道,即使沒工作做,也不能湊到永盛行那裝滿貨的船旁討一份工,否則以後這楚州城他們也不用混了。因此,當靳封辰等人出現時,眾人都是一臉無奈地望著他們。

「這倒是有些棘手。」靳封辰搖著折扇,嘴上雖這麼說,卻仍一派翩翩君子的風範。事實上,他心里已轉著數十種解決方法。

「如果我有辦法呢?」沐雙雙突然插口,古靈精怪地看著他。

「喔?妳能有辦法?」靳封辰暫時壓住了自己的心思,等著看她能變出什麼把戲。

「當然。」沐雙雙自信地昂著小下巴。「我如果能解決,你能給我什麼獎勵?」

「獎勵?」靳封辰曖昧地笑了,「妳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我自然不吝奉上……」

「哎呀!不是你說的那個!」上次那記熱烈的吻令人印象深刻,她自然懂他的暗示,不過她可是在說正經事,他突然來這麼一句,害她的氣勢都飛了。

「如果妳要獻身給我的話,我也不是不能配合,畢竟我這人魅力非凡,能抵擋的人興許不多。」

他彷佛有些苦惱地清咳了兩聲,「只是妳不覺得急了一點……」

「我獻身?你搞錯了吧!」沐雙雙瞪視著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男人真不是普通的自大,要在口頭上勝過他,或許是有點難了。她即使對他心生傾慕,可也不會笨到將自己一下全奉上。

靈活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她突然古怪地對他一笑,「說不定是你獻身呢。」

听到這麼大膽的話,即使是靳封辰也愣了一下。

最後兩人曖昧地對視著,各懷鬼胎地笑了起來。這場愛情的仗,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此時,蘇季昌遠遠走來,見到沐雙雙,便興高采烈地道︰「夫人,妳交代的事,我辦好了。」

「辦好了?」沐雙雙面露喜色,也顧不得與靳封辰斗嘴了。「人呢?」

「在那兒呢!」蘇季昌往永盛行的船附近一指,沐雙雙果然看到約二、三十人名壯丁,他們齊齊往蘇季昌的方向看來,像在等著他說什麼。

「太好了!你去交代他們做事吧!這些人我全要了!」沐雙雙對蘇季昌是完全的信任,而他今天解決了她的問題,自然顯出她眼光不凡,足以在靳封辰面前好好露臉一番,如何不讓她喜形于色。

蘇季昌得令,立刻過去吩咐工作。

而沐雙雙則笑得眉眼都彎了,得意洋洋地朝著靳封辰道︰「瞧!我收的第一個心月復,做事多麼利落。他可是楚州的在地人,他的老家蘇家屯在楚州城郊,壯丁不少,而且不受蕭家威脅,我要人,他立刻就能替我找來!」

「想不到妳真有辦法,看來妳真的很信任他。」靳封辰瞇眼看著蘇季昌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各種工作,似乎真有一手,而朱管事卻是因此閑置了下來,只能干瞪眼。「如此一來,他與朱管事的工作職權就重復了,妳打算怎麼處理?」

沐雙雙老早看那個對她有諸多意見的朱管事不順眼了,不過她也知道,蘇季昌雖能干,卻也是初接觸漕運,一些文書以及流程和漕運的暗中門道他仍是一竅不通,朱管事暫時還有倚重的地方。

她的心月復只有一個,仍是遠遠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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