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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二嫁(上) 第10章(1)

御書房內,兩人面對面的坐著,靳成熙沒有隱瞞,時月紗在孫太妃那里談及鎮國公跟睿親王的事,己經全入了他的耳,時月紗雖然訝異,但對孫太妃更加感激,孫太妃真是她生命中的貴人。

「過去,朕明知有地方官仗勢皇城親友權勢,剝削民脂民膏,卻苦于無人證、物證,無法將其繩之以法,這一點,讓朕很有挫折,但這一、兩年在縝密布局下,此事己漸有斬獲,再加上你提供的那些名單……」他微笑的看著她,「過去,朕只能忍耐,但眼下時機成熟,已見曙光。」

「真的嗎?」她好替他開心。

「鎮國公與睿親王在利益上的沖突,讓朕有了主意,這幾日,朕會透過向朕輸誠的幾名朝臣,來加深他們兩人的嫌隙。」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另外,朕最近也會更常到誠貴妃那里看慧心,朕希望你就別往誠貴妃那里走。至于夏皇後那,朕是不會過去的。」

聰明的她一听就明白,「我知道皇上想做什麼,但是,皇上到誠貴妃那里看慧心公主時,也帶紗兒去好嗎?紗兒可以保證,我絕不會私下過去,造成誠貴妃的反感,皇上若在場,也可以為我做人情,譬如說是我要皇上過來的等等,紗兒要是能跟誠貴妃打好關系,也能為皇上盡一分心力,或許還能從她口中套出睿親王的一些是非。」

她說得很心急,只盼望可以看到女兒。

他蹙眉,「這……」

「我不是在爭寵,我發誓自己甚至會主動去陪慧心公主,並且待在誠貴妃視線所及的範圍內,讓皇上跟她能好好聊天,好不好?」

靳成熙仍然遲疑,但見她如此有心想幫忙,他還是點頭了,「只不過,你難道不吃醋?如果誠貴妃希望朕在她宮中留宿呢?」

她深吸一口氣,回答說︰「成熙是皇上,既是皇上,本來就不可能只屬于一個嬪妃所有。紗兒已經比其他後妃幸運,擁有皇上的愛,我很滿足了。我也只看自己。」

「擁有的,不貪心、不強求,卻也無法不替皇上心疼……」他眉一挑。

「皇上得步步為營,更得相忍為國,要不,王朝肯定有更多的動蕩不安。小不忍則亂大謀,我支持皇上要做的事,在與誠貴妃相好時,就別顧忌到我了。」

靳成熙將她擁入懷里,「朕把這話挑開來說,是因為朕得引發皇後的嫉妒心。朕在哪里留宿,第二天,皇後的人就會賜喝那位妃子一杯避妊湯……」

時月紗一愣,猛地抬頭看他,「你知道?」

他笑了,「當然知道,會放任皇後這麼做,是因夏家勢力太大,否則朕也不想讓朕的子女胎死月復中,生命何其珍貴。」

她心疼的看著他。

「但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夏家勢力終有崩解的一天,屆時……」

他的手放到她平坦的月復部,想到里面將會孕育他的兒女,他的聲音微微沙啞起來,「你要為朕多辛苦了。」

她臉兒微紅,「我願意,我真的很願意為皇上再生兒育女。」

靳成熙蹙眉,「再?」

「呃,不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兒育女。」她連忙解釋,見他笑開了臉才松口氣。她是生了慧心呀,但他哪里知道呢?

他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笑道︰「紗兒看來是想替朕生十個八個了。」她輕眨明眸,「如果皇上沒問題,紗兒當然也沒問題。」

他笑看著她坦率自若的笑臉,一顆純真又純粹的真心,看似稚氣可其中又見豁達,忍不住讓他突然有感而發,「你連說話口氣都像少女時的蘭貴妃,她剛進到宮里時,一開始是很快樂的,就像你現在這樣。」

這是他頭一回在她面前談起兩人的過往,時月紗不由得安靜下來。

「但在她十七歲為朕產下慧心後,朕剛好二十歲,時值繼位之秋,政事繁雜,朕也只能以國事為重,兩人感情因而漸淡……」靳成熙娓娓道來,一直到他剛登基時,他也僅封卓蘭為德嬪,事後,他知道卓蘭為了這件事難過許久,只是當時的他根本無心多想。

也在同一年,大臣提議選秀充盈後宮,也進來了幾名秀女,于是卓蘭就這麼被他遺忘了。一個不再受寵的嬪妃,在後宮幾乎無立足之地,只能枯守著跟她一樣不受寵的女兒……

時月紗听到這里,眼眶濕潤。她知道那段日子有多麼難熬,舊人欺、新人笑,她天天盼望著能有那麼一天,可以再受皇恩。

「就在第二年的賞雪宴,所有後妃皆出席,朕要眾人寫應景詩,卓蘭亦寫了一首,她的才情再次受朕注目,也讓當時的朕憶起了年少往事,那是千金不換的美好歲月,有蘭兒陪在朕身邊……」說到這里,靳成熙的心沉重了。

時月紗也沒有說話,從賞雪宴後,她再次受到聖寵,兩人恩愛非常,終致招來嫉妒的報復一一

「朕與蘭兒鶼鰈情深,她更是全心全意的對朕好,替朕分憂解勞、親自服侍,卻在某一日,莫名染上重病。」

說到這,他臉色變得凝重,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如果朕說,蘭兒的病極可能是嫉妒成性的後妃見不得她受寵才下的毒手,你怕嗎?」

她如今在他心中的份量,跟當年的卓蘭已快不相上下,「皇上查出來了嗎?」她沒回答怕不怕,而是急欲知道答案。

當年她那場病來得快又凶,太醫們全束手無策,靳成熙相當震怒,誓言追查下去,絕不善罷罷休,可直至她咽下最後一口氣,內情依舊無解。

「朕不瞞你,這皇宮里的確藏了不少污穢不堪的事,但當年那件事牽涉太廣,甚至可能會動搖柄本,所以朕在查到關鍵時,也不得不先收手。再怎麼恨,再怎麼氣自己的無能,也只能咬牙吞下……」他的羽翼未豐,敵人太多,只能忍辱負重,但總有那麼一天,那些害死卓蘭的人,全部都得付出代價!

時月紗咬著下唇。她雖不清楚自己的死因,可今日听他所言,牽扯到的人肯定不少!這一辦下去,不是擔心要死多少人,而是擔心那一股勢力被逼急了,會反噬勢單力薄的皇上,為此他才不得不忍下來,那勢力就是夏家一派。

靳成熙看著她久久沒有開口,問︰「你怕了?」

她搖搖頭,「不,我不怕,而且我也會努力的保護自己,不再讓你失去我……呃,我是指,我也被成熙冷落過好幾次,就等同失去嘛,所以,我絕不會讓那種事再發生的。」她握住他的大手,努力的搜尋字眼好解釋她一次又一次的語病。

他愧疚的笑了,「朕愧對你了,但朕會好好補償,也會好好保護你。你一定要一直勇敢下去,別讓朕因為害怕失去你,得將你送離朕的身邊。」他希望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

「不,不會有那麼一天,我會勇敢的,因為我愛上的是一名君王啊,如果皇上是老虎,那我就要當一只母獅子。」她神采奕奕的雙眸里有著堅定之光,還有著他看不明白的深濃感激。

她謝謝上蒼給了她第二次與他相知相愛的機會,因此她不願、也不會笨到將時間花在擔心害怕上,她已死過一回了,還有什麼比死更可怕?

靳成熙深深的看著她那雙熠熠發亮的眼,有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從心底涌上,他傾身靠近,緩緩封住她的唇,深深的、火熱的,給她一個最激狂的吻。

接下來的日子,靳成熙要先拉下睿親王這個權臣的計劃開始執行了。

朝臣中,有人負責丟出流言,加深睿親王跟鎮國公之間的不和,另外再由齊聿派人,去時月紗之前點名的那些賄賂買官的地方官那里,搜證逮人。至于他自己,則周旋于時月紗跟誠貴妃之間,多次留宿誠貴妃寢宮,更不忘替時月紗說話……「蘭妃說,將心比心,她也曾被朕冷落,那滋味她很清楚,更何況誠貴妃亦曾是朕寵愛的妃子,所以她希望朕也能常來你這里,別冷落了愛妃。

這一日,他送續羅綢緞給誠貴妃時,又道︰「蘭妃說,這花色更適合愛妃,要朕送過來給你。她還說,玉貴人雖然跟她最好,但玉貴人身子虛,臥榻時間長,她便希望能跟你成為好姐妹,一起伺候朕。」又一日,外族進貢的珍貴水果送來——

「蘭妃說,她吃一點就夠了,她很想跟愛妃分享。」一次又一次的「蘭妃說」,讓誠貴妃吃好穿好,更重要的是,皇上還常常過來她這里,于是一段時日下來,皇宮上下莫不知道皇上不僅寵愛蘭妃,也偏寵她這個誠貴妃,說來說去時月紗還真會做人,她再沒有表示也太說不過去了。

「皇上可以帶蘭妹妹過來臣妾這里坐坐啊,自從上回她老是守在御書房外,把時間全花在等皇上後,也不見她到各宮苑走走,大家都生疏了呢。」靳成熙就在等這句話,雖然他曾答應帶時月紗來這里,但思忖再三,還是覺得由誠貴妃主動釋出邀請的情意較佳。

「她不好意思過來,怕愛妃多想,連朕到這里約了她,她也不願跟來。」

「皇上就叫蘭妹妹別亂想吧,臣妾跟妹妹是好姐妹嘛。」說得好親切,但這也是靳成熙這段日子努力替時月紗做人情的結果。

于是就在這一天,微涼的秋日里,時月紗總算見到她的女兒靳慧心。

靳成熙看著女兒,微笑的向她介紹時月紗,「慧心,這是蘭妃娘娘。」

她終于見到她了!時月紗得忍住、拚命的壓抑,才能讓眼淚不流下。

雖然早已猜到在誠貴妃幾近禁郁的豢養下,慧心不可能如過去開朗,但親眼見到以往總是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變得這麼安靜,小小臉蛋上竟然幾近面無表情,她仍心痛得想哭。

然而她不能,她只能連連吸氣,將雙手握拳藏在衣袖內,直到指關節泛白、指甲深陷掌心,才成功逼自己平靜下來。

「娘娘吉樣。」靳慧心很乖巧的身子一福。

「好、好。」時月紗忍不住蹲來,伸手踫觸她的小手,輕輕的、珍貴的撫模著,細細打量著她的五官。仍是眉清目秀的臉蛋,但眼神似乎復雜了些,皮膚白皙、唇紅如樓,身上一襲粉女敕綢鍛,沒有太多的贅飾,看來還是她美麗的小鮑主,還好,一切都好好的……

靳慧心睜大眼楮看著眼前美麗的蘭妃,一動也不敢動。

蘭妃看她的眼神莫名的讓她很安心,看來也不像是會發脾氣、亂打宮女的人。

「蘭妹妹,這孩子特別安靜話少,你可別以為她討厭你。」靳成熙看著誠貴妃笑眯眯的對時月紗說話,實在很難想象她跟一、兩個月前,在他面前對他和時月紗挑撥離間的那個女人是同一人。

「不會的,呃……皇上過來就是來找誠姐姐的。這樣吧,我陪慧心公主在這里玩球,誠姐姐帶皇上到那邊的亭里坐,一樣也能瞧見我們。」時月紗笑笑的說著。

沒想到她還真的這麼大方?誠貴妃的確是驚訝的。雖然這陣子她也知道時月紗對她有多好,但是她心里總有戒心,此刻看來,時月紗還真是真心的要皇上也恩寵也……

「好吧,那慧心就麻煩蘭妹妹了。慧心,就由蘭妃娘娘陪你玩了。」

她慈愛地輕拍靳慧心的臉頰,但時月紗卻注意到女兒整個人僵住,一直到誠貴妃回身挽著靳成熙的手往亭子走過去時,女兒看來才松了口氣。

「慧心,我們來玩球。」時月紗忙握住她的手,見她點頭,便叫宮女拿了球過來,兩人先是丟球、接球,到後來都踢球了,總算讓時月紗看到女兒久違的笑容。因為這個笑容,她激動到幾乎喜極而泣。

這一晚,靳成熙在時月紗不停地「謙讓」下,再次留在慈南宮過夜,他心里其實還真的有些小哀怨呢。

可時月紗很滿足了,她看見女兒、看到女兒笑了,還跟女兒一起玩、一起用晚膳。這一晚,她要好好回味這千金難買的好回憶。

風水即將輪流轉,有人開始品嘗失勢的苦澀味了。

誠貴妃的慈南宮內,睿親王在早朝後急匆匆的來見外甥女。

三大權臣中,他跟鎮國公的關系日益緊繃,朝中百官偏向哪一方都不對,干脆在早朝結束後急急走人,但還有更多在過去較偏向他的朝臣們總是欲言又止,最後又閉嘴離宮。

他私下將其中幾名朝臣請到睿親王府問個明白,才知道卑鄙的鎮國公為了保有自己的勢力,竟拿他收了錢、要讓知閱省前州府大人官復原職一事大肆宣揚,借故詆毀。

事情還不只如此,勇毅侯的探子也得到消息,指鎮國公在幾個地方收賄提攜的官員中,僅半個月時間,竟一一被皇上的人馬搜查到買官事證而被逮,但匪夷所思的是,那些人分明是收賄鎮國公,竟顛倒黑白的指稱是他這個睿親王收的錢?皇上對此按兵不動,也未下命令嚴辦,就勇毅侯得到的消息都是——

「還有其他不法情事將被揭開,皇上打算一次收足罪證,讓你再也翻不了身。」

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他趕緊來找外甥女商量,將這陣子發生的事,還有勇毅侯給的消息二告知。

「幸好皇上對你恩寵非常,你得找機會替姨丈平反,咱們府中上下數十口的生命財產可全系在你身上了。」他憂心忡忡,坐也坐不住,又站起身來。

誠貴妃身在後宮根本不知道發生那麼多事,皇上到她這里來,也從不談國事。

「外甥女能做什麼呢?說白了,如今我能受恩寵,還是咸魚翻身的蘭妃幫忙成全的,不然皇上除了對蘭貴妃外,何曾對哪個後妃上心了?」誠貴妃也緊張了。

「就是蘭妃啊,現在宮中就她能翻雲覆雨了,你得好好拉攏她。夏家人做事很小心,姨丈很擔心無法全身而退,屆時,就需要她的金口了。」

睿親王早想過了,現在的時月紗是皇上的心頭肉,但要勇毅侯幫忙拉攏,他竟直言不涉入,也不願女兒涉入,還反過來勸他好好跟鎮國公坐下來聊?

哼,鎮國公那個老家伙,根本是為了重重利益要將他拉下權臣之位,好壯大自己聲勢,兩人有什麼好談的?

誠貴妃明白了,要拉攏時月紗是沒問題,可是「姨丈為何不親自跟皇上解釋,是鎮國公污蔑栽贓?」

「那些買官事件,皇上刻意壓了下來,我卻還去主動喊冤?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自投羅網。」他沉重的搖搖頭,「總之,咱們分兩邊進行,你拉攏蘭妃,也好好伺候皇上,姨丈我呢,要讓證據說話,在這次風暴中月兌身。」

「姨丈已有證據?」

「沒有,這事極難辦,夏家人不知做了多少骯髒事,但從沒人可以將他們拉下來,總是有人當他們的替死鬼,但再難找,相信只要有心也得找到。」說到這里,書親王振緊了唇,神情除了憂心還是憂心。

他心知肚明,現下情勢就算他真的對鎮國公低頭求和,鎮國公也不會願意接受的,因為需要他這個替死鬼來替自己扛罪啊!

兩人又談了些話後,睿親王就離開了。

誠貴妃盡避不安,但還是照著姨丈的指示拉攏時月紗。

這件差事,她做來一點也不困難,所謂禮尚往來,她也是綢緞、美食、醇酒盡往她永晴宮送,還不時邀時月紗到她的寢宮賞楓、賞花或品茗。

見時月紗似乎挺喜歡靳慧心,她也一改過去緊護著靳慧心的態度,做個順水人情,讓時月紗可以帶靳慧心回到永晴宮坐坐,或到皇宮內各處走走。

在過去,誠貴妃總給人對慧心公主保護過度的印象,現在,蘭妃可以牽著慧心公主到玉貴人寢宮小坐,到御書房看皇上處理國事、誠心殿見孫太妃,甚至還去看了如嬪母女,眾人皆雲誠貴妃真的將蘭妃視為姐妹了,才會如此信任。

此刻,二更天了,靳成熙仍在御書房忙著,靳慧心早已回房入睡,誠貴妃將時月紗留在自己寢宮,兩人在亭子里坐著欣賞皎潔月光,品嘗幾盤精致小菜、粥品,一干奴僕則遣到十步遠。

兩人聊著體己話,說著說著就聊到孩子

「蘭妹妹那麼喜歡慧心,一定也想擁有自己的孩子。」

「是啊,可是肚子一直沒有消息。」她也沒喝避妊湯啊。

「那是一定的,因為我們都得喝皇後派人送來的補身湯。」誠貴妃說到這里,突然小心翼翼的將四周再瞧七一瞧,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咱們都沒機會懷上龍子的,皇後無子,自然不喜歡其他嬪妃有孩子,就算有了,也得她默許才能留下,像是沒家世又好操控的如嬪就是一例。

「至于你跟我就不同了,你爹跟我姨丈都是首輔大臣,誰先有龍子龍女,勢必會破壞目前三強鼎立的關系,皇後絕不容許這樣的制衡關系被破壞,那碗養身湯其實就是避妊湯。」

見她訝異的瞪大了眼,誠貴妃點點頭,肯定說︰「是真的,皇上至今僅有兩名公主,原因也在此,但皇上不曾多想,從不知所有後宮嬪妃全受制于夏皇後。」

時月紗仍裝出一臉驚愕,雖然她早就知道那是避妊湯,而且,靳成熙也早就知道夏皇後做了什麼。

「只是……」誠貴妃突然嘆息一聲,語氣中多了埋怨,「你跟我應該是最清楚的吧?皇上生性寡欲,縱然夜宿召我們侍寢,但男女交歡那檔子事做的也不多,尤其在這段重新又讓皇上恩寵的日子里,姐姐才知道蘭妹妹的苦……」苦?時月紗不懂,但誠貴妃正陷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注意到她的表情。

「皇上雖然常過來我這里,但待了兩、三個時辰就又回御書房去忙,便夜宿在那里了,就算留在我這兒過夜,也只是純粹睡個覺,什麼事也沒發生。但外人哪里知情,還以為皇上每次來都翻雲覆雨呢。說實話,咱們跟禁欲的尼姑有何差別?姐姐一想到這事心里就覺得苦,這嘗過情/yu的身體也會想要啊。」

時月紗極無言。她離禁欲的尼姑可遙遠了,有時候,她在床上都覺得自己快變成蕩婦了。

「蘭妹妹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誠貴妃回了神,突然看著她問。

沒有,一點也不一樣!靳成熙在床笫之間雖不到一夜七次郎,但絕對有二次至三次,時而溫柔,時而霸道,時而癲狂,總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帶領到情/yu漩渦中,所以他到誠貴妃這里,她也一直以為他有在「為國捐軀」,沒想到……

「蘭妹妹?」誠貴妃不解的喚了愣住的她,眼中閃過一絲妒火,「你跟姐姐不一樣嗎?」

「一樣,一樣。」時月紗連忙回答,臉上也裝出一副頗有同感的神態,既無奈又苦澀,「妹妹只是沒想到,原來誠姐姐這里也這樣。」

「或許真是國事操煩吧,我听人說過,男人一忙過頭,根本累到不會想做那檔子事。」誠貴妃頓了一下,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又笑了,「但皇上無能一事,妹妹要跟姐姐一樣,對外絕對不能透露半個字,尤其是皇後,免得她得意。」

「也是,這事只有你知我知。」時月紗很配合,可心里好想笑。靳成熙無能?這太可笑了。

「所以,言歸正傳,蘭妹妹要精明點,皇上總有需要的時候,因此行房後你要像我一樣,把那碗湯全倒進花盆,別喝它,那你就有機會當娘了。」

「全倒進花盆?」

「是啊,皇後不知道那碗湯是白給的,但我打從心里就不想讓她得知皇上根本沒干活,就是要她嫉妒不已。」誠貴妃得意的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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