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徹,台灣頂尖音樂制作人,不僅會做音樂,更在短短幾年內成立了一家音樂公司,旗下歌手都是近幾年來最紅的藝人,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而關徹退居幕後,操作一切,重金聘請優良的管理人員輔助他管理公司,所以這幾年已經很少人會看見他,听說他的事業並不是只有這些,更涉及了其他領域,而他每年的收入都無人能估計。
但他最愛的工作還是作曲,每年都會固定制作幾首曲子,這些曲子也捧紅了不少人,很多人說,重點不在于歌手,而是在于歌曲本身。
也因為這種說法,很多人對他的創作天賦是又羨慕又嫉妒,多少想紅的歌手就是砸重金都要請他作曲。
這便是關徹,但也僅僅是別人了解的關徹。
必徹是一個出門整潔有禮的男人,在家多穿居家服為主,喜歡吃外食,不會下廚,平均每月都會帶女人回家過夜,以金錢維持一段露水姻緣,與女人在情感上沒有糾葛。
這是徐詩雅眼中的關徹。
徐詩雅睜著眼楮盯著關徹的公寓,不是她要看的,關徹正好打開門,他正準備扔垃圾,身上一套灰色家居服,嘴里悠閑地叼著一根煙。
「小雅。」關徹主動打招呼,表面上一派很熟的模樣,可眼里卻是另一種冷漠的風情。
這才是真正的他,客套只是禮儀,親熱的稱呼也只是拉進彼此間的距離,別人以為跟他很近了,實則上跟他的距離從未近過。
徐詩雅還是盯著他看,準確來說,應該是透過他,盯著他的公寓里看,她從未見過這麼亂,這麼雜亂無章的房子。
「你怎麼了?」關徹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每次見到這個新鄰居,他都覺得她很好玩,表情很豐富,她對他也沒有別人那趨之若鶩的討好,讓他第一次感覺自己也只是普通人,不是一只被人關在動物園里,供人賞玩的珍貴動物。
「沒,沒有!」徐詩雅忍住到喉嚨的驚呼,怎麼會有人這麼有能耐將一個房間亂成這樣子呢?
對方表明沒事了,關徹不在意地聳聳肩,將垃圾丟在固定位置,歐巴桑隔日會來清收的,雖然眼前的女人很好玩,不過最近連夜作曲,現在他疲態全現,也沒有多少力氣跟她攀談。
「那個……」
必徹停住必門的動作,看著對門的女人一臉的猶豫,門把上的手似乎正在用力地緊握著。
「沒,沒事。」徐詩雅搖搖頭,努力將那一團混亂的房間圖像甩出腦子。
「那我先回去了。」關徹擺擺手,關上門,直接往自己的大床走去,現在他最需要的是睡眠,誰都不要過來吵他,否則後果很嚴重。
徐詩雅就一個人盯著那扇門,接著,她走進自家公寓,關上了門。
大概十分鐘以後,一個人影偷偷模模地走了出來,往關徹的公寓走去,一雙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顫抖著拿著鑰匙,不一會兒,關家的門便打開了,人影走了進去。
大約三個小時後,人影又拱著背,腳步蹣跚地往回走。
徐詩雅關上門,抵在門上,努力地喘息著,一臉的疲憊,不消一會兒,她的臉上露出亮閃閃的笑容,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偷腥的貓兒也不過如此,臉頰透著誘人的紅暈,嘴唇有些干裂,額上冒著點點滴滴的汗珠,晶瑩剔透。
手上拿著一個類似垃圾袋的袋子,轉手將袋子扔進了垃圾桶里,又沖到浴室,擠壓著洗手乳,頓時白白的泡沫變成了黑色的液體,順勢滴落在洗手台上。
打開水龍頭仔細地沖掉,又拿起一旁的護手霜,拚命地抹呀抹的,然後馬不停蹄地走到流理台拿起水壺猛灌一番,解決了口渴,徐詩雅這才開開心心地坐在凳子上。
終于弄干淨了!
她真的無法容忍這麼髒亂的環境,關徹的家里怎麼會是這樣子呢?徐詩雅真的想不通呀。
她真的是忍無可忍呀!罷剛看到他的公寓時,她死命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唐突地跑到人家家里,請人家將房子讓給她打掃,正常人不是被她給嚇死了才怪呢!
所以她真的是有克制的,只是在打掃完自己公寓後,她的雙手蠢蠢欲動,實在無法控制了!
必徹家她是里里外外都打掃干淨了,除了他的房間。
怕吵醒他,她跪在地板上,像個日本婦女一樣擦著地板,輕手輕腳地干著活,去無聲來無影地干完,她趕緊回來,不敢逗留,深怕被他知道!
將一間房子打掃得干干淨淨,她的心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忍不住地插著腰,自滿地大笑三聲︰「哈,哈,哈!」
當關徹睡飽了,從被窩里出來,一打開門,有生以來第一次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
「原來海螺小姐是真的存在呀。」他喃喃自語,眼楮不確定地眨了好幾下,眼前的場景還是沒變,擺飾還是原來的擺飾,只是為什麼他凌亂的房子怎麼會變得這麼干淨呢?
必徹踩著輕飄飄的腳步,帶著不敢置信的目光,眼楮如雷達一樣巡視著。
房子里的一切一如他睡覺前的一樣,只是太、干、淨、了!
打開冰箱,那凌亂得很藝術的瓶瓶罐罐被擺放整齊,連水果都顆顆干淨,不再如之前那樣,東一顆西一顆地擠在滿滿的冰箱中。
他是一個大人,不是小孩子,這世界上當然沒有「海螺小姐」,那只是傳說罷了!
像是想到什麼了似的,他的臉色驀然難看得猶如雨後的鳥糞掉在了他的頭上,他動作迅速地跑到創作室,再看到滿室的干淨時,臉色尤為陰沉。
拜托,海螺小姐沒有將他前幾天創作的歌曲給扔進了垃圾桶里吧,他,一點也不想去翻那該死的垃圾桶!
他創作時,喜歡亂丟東西,創作室是他唯一願意整理的地方,但前提是在他將稿子整理好後。
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他放松地靠在桌子旁,欣慰地看著桌子上擺著整整齊齊的稿紙,不僅僅作品還在,就連他亂扔的草稿也都還在,還心細地幫他給區分開來了。
吊在嗓子眼上的心稍微松了一口氣,待理清情緒後,他開始皺著眉頭,是什麼人能隨意進出他的房間,並且還為他打掃?
為的不是錢,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只是要為他打掃房間?
現在他開始有些後悔了,以前宋翔建議他在家里裝一個監視器,他還質疑他的做法,在自己家里裝監示器做什麼?這便是現世報吧!
如果是自己雇來的鐘點佣人,他還無話說,偏偏做好事的人是一個不求回報的人,而他關徹,最討厭別人對他做好事!
房間亂是他願意,那人做什麼要干預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油然而生。
現在氣也沒用,要怎麼找到那個人才是實際,關徹陷入深思中。
良久,一抹陰險躍上他的眼里,心想,喜歡打掃,喜歡干淨是吧?
那就放馬過來吧!
樂滋滋地拿著從街道拐彎處買來的早餐,徐詩雅兩步並作一步地走著,昨天將那髒房子弄干淨後,她的心情就一直愉悅不止,而且去買早餐,熱情的老板還多送了她一條油條。
真是太高興了!
徐詩雅滿足地微笑,她沒有邊走邊吃東西的習慣,所以肚子餓得咕咕叫的她,只得忍著饑餓,耐著性子回家里吃。
徐詩雅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她出了電梯門,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間天翻地覆。
當電梯門打開時,她看見關徹高大的背影,由于心情好,她主動向他打招呼︰「關徹,早。」
「早。」關徹回過頭,滿臉的笑意。
「早餐吃了嗎?」徐詩雅笑得可開心了。
「還沒。」關徹回道,同時轉過身子,面對著她,他的移動也讓徐詩雅看清了門內的場景。
「那你……」她本來還想問他要不要跟她一起吃,結果在看見昨日的夢魘般的場景再一次出現在她的前面時,她忽然失去了語言功能。
必徹挑挑眉,看著她的表情,他心里陡然有了另一種想法,他的公寓,該不會是……
他深深吐息,輕輕地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他居然還有臉問她怎麼了,他怎麼可以將她昨日的辛苦勞動成果毀于一旦!
雜亂已經不足以形容關徹公寓里的場景,那是比她昨天看見的情形更為嚴重。
昨天的髒亂還在她勉強忍受的範圍,而現在,她已經無法再面對這種場景了,他竟做了這種天絕人寰的事情!
看到她這副表情,關徹心里已經有底了,他冷冷地看著她可愛的臉蛋不斷地扭曲,縴細的手指顫抖地指來指去,卻因為憤怒失去了焦距。
他看著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抬起胸膛,對著他的臉上早沒了剛剛的笑意,有的是指控,好似他做了多十惡不赦的大事一般。
她的小嘴猛地一張,嘰哩呱啦地罵道︰「你這個混蛋,昨天我打掃得干干淨淨的,今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只是一個人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若不是現在的場景,關徹真想大聲笑出來,明明是她侵犯了他的隱私,而她竟比他這個主人還理直氣壯,而且他還非常想知道,她是怎麼把他家的鑰匙給弄到手的?
「我問你,為什麼會這樣子?」徐詩雅兩眼瞪得如牛眼一般大,如果徐詩雅能靜下心來看看關徹鐵青的表情,也許她就不敢興風作浪,還執意要一個回答。
必徹眉一挑,原本暴躁的脾氣竟然在一瞬間平靜下來,伸出大掌,奪過她手中的早餐,聞著香噴噴的食物,他霸道地吩咐︰「打掃干淨。」
接著他就往旁邊的公共休息室走去,坐在長椅上,打開袋子,輕輕松松地開始享用著早餐,肚子餓加上房間隱私被人偷窺,他的心情一直不好,他甚至沒想過會這麼快就將「小偷」給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