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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一百招 第2章(2)

他從她眼中看到微微的驚訝,以及淡淡的心疼……

這令他轉開視線,只讓她看見自己的側臉,雙眼投向遙遠的一點,徐徐續道︰「在我五歲那年,他們有了親生兒子後,對我越來越不耐煩,到後來照顧我成了義務,面對我也只是勉強的笑,尤其我在校成績遠遠優于他們家的寶貝兒子,他們一直在忍,等我去哈佛念書時便順勢要求我離家獨立。」

艾可寶把椅子轉向他,讓兩人更靠近,不過,正陷入不堪過去回憶的他,絲毫沒有察覺。

「為了討好他們和他們自尊心極強的親生兒子,我曾經故意搞砸好幾場重要考試,後來才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做,他們都不會滿意,也不會把我劃為他們的家人。」

她看著他的側臉,周圍空氣急速降溫,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發顫又哀傷的冰寒氣息。

一個不惜傷害自己來討好家人的小男孩,心里有多麼渴望可以打進一個家庭?可是他們卻沒有以同等的渴望擁抱他,反而把他優異的成績看作壓力,甚至推開他傻氣卻純真的付出……

這就是他渾身總是散發著一股冷峻氣息的原因?

「雖然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但我始終孤單一人,不管開心或難過,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就算向他們訴說,他們也只是盡力靜靜地听完,從未給予過什麼回應,久而久之,我便再也不對人說出自己的感覺。對我來說,心情好壞是不重要的,漸漸的,我發現自己可以把感情跟事情分開來處理。」

把感情跟事情分開來處理?

他的意思是,他已經可以把自己的感情壓入心底,假裝它們不存在,單純客觀冷靜地處理事情?

艾可寶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左手,下意識想要撫去他眉眼間的孤寂,他察覺到她的動作,霍然轉頭看著她舉到半空的手。

被他發現自己不自覺的舉動,她微微一顫,身體一僵,屏住呼吸,想要收回手的念頭才冒出來,下一秒,他就輕輕抓住她的手,溫柔地往剛毅的男性臉龐拉近。

她沒有收回手,看著自己的手在他掌中顯得好小巧,寬厚大掌近乎是她手的兩倍大,強勁、有力,有種可以讓人依靠的安全感……

「大概是從小就訓練有成吧,後來從事並購工作,這項特點讓我在工作上相當得心應手。」

Brad把她的手輕柔地放在自己頰邊,讓她柔軟掌心的溫度,仿佛能溫暖自己孤冷許久的心。

這種感覺很詭異,但不討厭。

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台灣女人,單純朝他投來一個心疼的眼神、一個溫柔的踫觸,偏偏就是能落進他心底……

被禁錮了三十多年的情感,終于掙月兌束縛,再次漸漸活躍起來。

空姐在此時送來甜蜜的甜點,看見他們的動作,沒有大驚小敝,反而給他們一個祝福的眼神。

在空姐眼里,他們仿佛已經是一對恩愛情人。

艾可寶望見空姐的表情,心頭震顫,身體一抖,別開眼,下意識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察覺,手掌略微施力,不讓她縮回。

等空姐走遠,她緊繃的神經才慢慢松懈下來,揚睫,注視著他的眼楮問,「Brad,你有中文名字嗎?」

艾可寶的掌心依舊貼著他孤傲的俊顏,如果不是他主動拉起她的手,她根本沒勇氣踫觸這張冷峻容顏。

「封子剛。」他低沉揚嗓。

這次,他沒有回避她的問題。

封子剛……她默默念了好幾次,眉心微蹙起來。又是「封」,又是「剛」……「好硬的名字。」

她緊瞅著他的臉,一對靈動大眼仿佛正在問他︰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準確一點來說,是第一個有膽敢在他本人面前說這句話的人。

敝的是,听見她這樣說,他不但沒有被冒犯的不悅,反而有種正被人溫柔擁抱的感覺。是錯覺嗎?

封子剛輕笑出來,再次柔和了他臉部的線條。

「子剛,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艾可寶凝望著他的眼楮,緊張地吞了一口唾沫。

「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他很自然地給出承諾。

面對她時,他似乎變得很容易毫無保留。

「你為什麼送我花跟那些東西?」她雙眼直直地看著他,不放過他表情的一絲變化,屏息等待他正要出口的答案。

封子剛握著她原本貼著自己臉頰的小手,移近嘴唇,在她掌心緩緩落下一個輕吻,感覺她因自己的舉動微微震了一下。

「因為……」他抬眼,雙眼筆直望進她眼底,嗓音略啞地說道︰「是你。」

單憑幾個字,她瞬間有種被人一箭命中紅心的強烈震撼與悸動。

身邊所有一切,好像逐漸褪色成無關緊要的背景,世界仿佛小得只剩下她和他,而他們又大得仿佛已經是全世界。

封子剛雙掌捧起她的小臉,垂眼,溫熱嘴唇逼近,停在她敏感雙唇前一公厘,欲吻未吻,充滿誘惑。

「可寶,我可以吻你嗎?」

艾可寶沒有回答,雙眼微慌地微微瞠大,呼吸短而急促,雙頰像有火在燒。

她應該拒絕的,可是滾到舌尖上的話卻遲遲說不出口,因為……她好想給這個滿身孤寂的男人一個淺吻,輕輕的就好……

他凝望著眼前越來越紅的小臉,果決地消弭最後那一點距離,輕柔吻上她的唇……

苞以前和女人上床前充滿肉欲的吻不一樣,這個吻,沒有,只有陌生卻美好的感情層層纏上他胸口。

巧克力冰淇淋早就融化了,但屬于巧克力的甜味,卻一直都會在,一直、一直……

餅了許久,他緩緩撤離,深深凝望著她,吐出渴望,「做我的女朋友。」

身穿飯店經理級員工的制服,艾可寶慌忙地打開自己的置物櫃,看眼手表,神情有些焦躁。

距離她和封子剛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幾分鐘,不曉得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氣到干脆轉頭離開?

罷剛下班前,阿滿姊突然把她拉到角落,說自己今晚一定要跟人調班,因為她前夫最近找到她的租屋處,吵著跟她要錢,她好不容易找到另外一處住所,打算今晚連夜搬家。

阿滿姊一個人帶著一雙才念國小的兒女,已經非常不容易,她沒辦法放著她的事情不管,便出面幫忙喬定阿滿姊排班的事宜,等事情都搞定了,離和封子剛約定的時間也過了二十幾分鐘。

她七手八腳月兌下黑色西裝外套、白襯衫、黑短裙、黑色高跟鞋,迅速換上一件水藍色連身長裙、米白色羅馬涼鞋。

艾可寶匆匆奔向兩人相約的地點--飯店外,轉角的一家花店前。

她認出封子剛的座車,車就停在路邊,快步走近後,她彎腰,往里頭看去。

咦?人咧?怎麼不在車里?

「嗨,我的可寶,今天過得開心嗎?」

熟悉的低沉嗓音從身後傳來,她像做壞事突然被人抓到一樣,猛地直起腰桿,遲遲沒有轉過身。

他的聲音听起來好像沒有在生氣……

「怎麼了?不轉過頭來看看我為你買的小禮物嗎?」封子剛沒有動手讓她轉向自己,反而故意用話勾她。

艾可寶輕咬著下唇,心知「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深吸口氣後,轉頭,「我不是故意遲到的,阿滿姊家里出了點事情,需要……」

可她急急忙忙解釋了一半就猛然頓住,眼楮眨呀眨,赫然發現他手里拿著一束香水百合,正神情溫柔地看著自己。

原來他剛剛不在車里,是特地跑去花店買花了?

「這是……」她驚喜不已,嘴角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上彎。

「送你的。」

「為什麼送我花?」艾可寶盯著花看,心跳慢慢加速。

「等你等得有些無聊,只好找點事來……」他話說一半,果然接收到來自她的惡狠一瞪。

封子剛發出迷人的輕笑聲,一掌探向她腦後,將她擁近,低頭快速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騙你的,送你花,只有一個原因。」

她心口猛地一震,一只手下意識地輕撫著被他吻過的唇瓣。

「從第一次送花給你就一直如此,不為什麼,只是單純想把美麗的花送到你手里。」他松開手,再次把花遞到她眼前。

「你不怪我遲到,還送我花?」艾可寶心里甜得像吃了白巧克力,甜笑著輕睞他一眼,故意出言威脅,「就不怕我對你越來越超過?」

「你不會無緣無故遲到,會遲到,就一定有你的原因。」听見她的威脅,他非但沒有絲毫不高興,反而還露出饒富興味的微笑。「順帶一問,你會有多超過?」

「你的語氣听起來怎麼好像很期待?」她歪著頭,表情古怪的上下打量他。

真奇怪,先前她居然會覺得這男人很難親近?現在的他明明就又溫柔又好相處。

自答應交往,他住進自己工作的飯店後,已經超過半個月的時間,這期間,他們每天都會約會。

雖然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沒有特別長,但她卻覺得兩人好像已經交往了好幾年,而且還是無話不說的那種恩愛情侶,感覺十分親密。

「我是很期待。」封子剛一手摟在她後腰,將她帶往副駕駛座旁。「可寶,我忘記自己有沒有跟你提過……」

「提過什麼?」她任由他帶領,來到車門旁。

「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對我做任何事,我都不會反抗喔!」他紳士的為她拉開車門,朝她比了個請的動作。

「包括對你為所欲為嗎?」艾可寶假笑,明明是一句威脅的話,從熱戀情人嘴里說出來,怎麼听都像在撒嬌。

「原來你想對我‘為所欲為’。」封子剛朝她曖昧地眨眨眼,低頭,眼神在自己高大精壯的身軀慢條斯理轉了一圈,模樣說有多可惡,就有多可惡!

看懂他的暗示,她眯細眼楮,故作不滿地將花束塞還給他,雙手抱胸,假笑得更明顯。

這個男人,還真不愧是受外國教育長大的啊,說起話來葷素不忌就算了,偏偏又總能輕易挑動她敏感的神經!

「我的意思,不是你腦袋里正在想的那些。」

「你知道我腦袋里的想法?」他故作驚訝地看她一眼,眼底有抹氣死人的促狹,在她開口說話反駁前,他動作俐落地再把花束塞到她懷里,輕輕松松補了一句,「可是我比較喜歡自己腦袋里的想法。」

「封、子、剛!」艾可寶嬌嗔道。

「不上車嗎?」封子剛一手護在車頂,看她憤憤坐進車子里。待他也坐上駕駛座後,才轉頭問︰「今天你想介紹哪里給我認識?」

「去北投洗溫泉,好不好?」她微笑提議。

「你說了算。」封子剛發動引擎,轉動方向盤讓車子流暢地滑進馬路,往前行駛了一會兒後,才又給她另一個驚喜,「要不要打開你身前的置物櫃?昨晚我助手王皓從比利時過來,幫我帶了一盒還不錯的巧克力。」

不過,巧克力甜蜜,見到王皓代表的意義可就不是那樣了,王皓來台灣跟自己會合,代表了兩件事--第一,自己的死對頭杰森在比利時又吞下敗仗;第二,布局了好一陣子,在台灣的並購案要開始動起來了。

「給我的?」她雙手捧著花,正在嗅聞迷死人的花香,聞言,明眸一亮,沒想到他還準備了其他的小禮物。

「我不愛甜食。」他輕松回答。

艾可寶心頭一陣甜,一手捧著花束,一手開啟置物櫃,拿出巧克力盒的同時,他的護照突然從里頭掉出來,攤開落在她腳邊。

「對不起,我太粗魯了。」她趕忙道歉,先把巧克力放在大腿上,一面彎腰要拾起護照。

當她的視線觸及護照上頭的出生日期時,微微瞠大。

一個禮拜後就是他的生日?他卻一點風聲也不透露?

「別為這種小事道歉,我不喜歡我們之間這麼客套。」封子剛趁停紅燈之際,轉過頭,長臂一撈,輕松抓起落在地上的東西,往置物櫃里一扔,砰的一聲關上。

听見他似真似假的惱怒低哼,她突然噗哧一聲笑出來。

「是是是,以後我不小心摔碎你心愛的蟠龍花瓶、搞丟你的皮夾、遲到都會死不道歉,這樣你滿意了嗎?」艾可寶故意扭曲他的話,眼神卻一直忍不住飄向身前置物櫃。

不曉得自己剛剛有沒有看錯?

好想趁他不注意時,再偷偷打開確認一次吶!

「我不喜歡言語上的道歉,但接受其他方式的道歉。」他暗示,眼神賊兮兮地盯著她飽滿的粉唇。

「例如什麼?」一顆心全掛在剛剛那本護照上頭,她沒注意到他的目光,還一頭霧水地問。

封子剛見綠燈亮起,腳下油門一催,車身彈飛出去時,輕笑著拋下一句話,「你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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