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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擾嚴厲先生 第6章(1)

開車將頭部僅有些微擦傷的曾伯送回牧場,石駱珀便以他那里有治療腳傷的特效藥,說服了曾伯、曾嬸,一路抱著手、腳受傷的唐棠緩緩步行回莊園。

唐棠實在無法適應他這樣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也覺得好害羞,一路上不斷掙動著身子。

「呃……西弗,其實我真的沒事,你不用這麼辛苦抱著我走,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好嗎?」

因為過度和他貼近,她的心都不受控制地緊張怦怦亂跳,幾乎快要跳出她的胸口。

「閉嘴!」他低首冷瞪了她一眼,沉聲低喝,「別亂動,給我安分點。」

「可是……」她還想張口說些什麼,卻在他眯眼的冷睨下,訕訕閉上了嘴,任由他宛如對待珍貴的易碎物品般,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回到莊園。

石駱珀將她抱放至大廳的沙發上後蹲了下來,扶抬起她受傷的那只腳。

唐棠一驚,下意識地想要縮腳,卻被他強硬的阻止,「別動,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不用了,西弗,剛才在救護車上救護人員就已經幫我看過了,也幫我上藥,真的只是左腳有一點小挫傷而已,我只要少走動多休息,過幾天就會好了。」她將救護人員方才交代的事項全部轉述給他听。

他不以為然的睨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骨折常會被誤認為是挫傷,就連接受過專業訓練的醫護人員,若沒有光的輔助,也常會誤判,最後導致傷勢拖延,可能整只腳都廢了。」

他不是唬她的,就是有人因為太過輕忽自己的傷勢,導致日後即使發現、接受治療,卻也成了行動不良的瘸子。

「有、有這麼嚴重啊?」唐棠被嚇到了,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漂亮的黑眸頓時瞠得圓大。「好吧,那你檢查吧。」

她可不想因為自己一個大意疏忽,變成以後只能靠單腳行走的獨腳女俠。

石駱珀再度瞥了她一眼,然後動手拆掉她腳上的紗布,將她的左腳輕輕地朝一邊扭轉。「怎麼樣,痛嗎?」

「唔,還好……」唐棠一邊歪頭感受著,一邊緩緩搖頭。

只是微微的腫脹不適,她還可以忍受。

「那麼,這樣呢?」他小心觀察她的反應,一面慢慢加重手上的力道,再嘗試換了個角度。

「噢,好痛!」她忍不住痛呼出聲,疼得眼眶噙淚,連忙縮回了腳,委屈的抱住他弄疼的傷腿,控訴的瞅著他。

「只是普通的小挫傷?哼!」石駱珀冷嗤一聲,把拆下來的紗布丟到垃圾桶里,霍地站起身。

「這分明是傷了筋的嚴重扭傷,至少需要一星期以上的時間才會復原,你還以為自己能繼續亂走,若不是我堅持檢查,恐怕再過兩天,你的腳就會腫得像該死的饅頭大了,不行,明天我還是帶你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不待她反應,他在她面前踱起步來,繼續斥責,「還有,你是笨蛋嗎,還是腦子有問題?發生車禍這麼嚴重的事情,第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打電話回牧場報平安,你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嗎?你……」

怎料當他一回過頭,卻見她雙眼莫名燦亮,小臉散發著光彩,眼也不眨地望著他,讓他直覺蹙起了眉頭。「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她不會被他罵傻了吧?

唐棠突地站起身,拖著受傷的左腳走到他面前,抓著他的衣袖,將一張滿是驚喜、興奮的清麗小臉湊向他。「西弗,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石駱珀面無表情的抿起了薄唇,沒有回答。

「難道不是嗎?」見到他那冷淡的模樣,她原本充滿期待的熱切情緒瞬間又消了下去。「莫非……是我搞錯了?」她難掩失望的模了模頭發,尷尬自嘲道︰「哈哈,也是,應該是我弄錯了,我這麼厚臉皮的纏著你,你討厭我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擔心我呢?一定是我多想了……」

「不,你說的沒錯,我是在擔心你。」他幽幽地道。

「什、什麼」唐棠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腦中一片空白,只有方才他親口承認擔心她的回應話語,不斷在腦海里回蕩。

「不用懷疑,你並沒有听錯,我的確說了我擔心你。」石駱珀將她攙扶著坐回沙發上,蹲在她面前與她平視,以一種她從未听過帶有掙扎痛楚的語氣對她說道︰「當我得知你出車禍的時候,我幾乎要瘋了,我完全無法冷靜、無法思考,浮現在腦中的只有深刻的後悔,後悔我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居然是要你消失,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一臉懊悔沉痛,那時他是真的感到害怕,害怕再也無法見到她。

「西弗……」听到他如此真摯的表白,她感動的望著他。

「後來,當我開車趕到現場,看見地上滿是血跡、卻見不到你的人時,我的心好像被刀狠狠刺了好幾下,痛得我不能呼吸,恐懼與害怕佔據了我所有思緒,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對你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感情,我不能再自欺欺人,假裝對你並沒有動心,從那一刻起,你對我而言,再也不是無關緊要的鄰居、陌生人,而是我想要留在身邊,好好珍惜保護、不能失去的寶貴之人……」她是令他死去的心再次重新感受,使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的重要女人。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對我有了感情,真的……喜歡上我?」唐棠難以置信的瞠大了眼,喃喃追問。

明明昨天他還那般無情狠心的拒絕她親近示愛,怎麼今天突然一改態度,說他的心里已有了她的存在?

「等等、等等,不對,先等一下!」她忽然伸手稍稍推開了他,一邊搖著頭,一邊挪動身子往後退。「我應該不是車禍翻車時不小心撞傷了頭,有了什麼幻想癥吧?」否則這種只會在夢里發生、能夠與他在一起的好事,怎會降臨在她身上?

「笨蛋!」見她敲著自己的頭,一副無法相信的模樣,石駱珀的目光一柔,勾起一抹淺笑。「都到了這個時候,你怎麼還是一樣遲鈍。」

他驀地一把扯過她,單手扣住她的後頸,壓低她的頭,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印下代表他心意、極盡纏綿深情的一吻。

吻畢,他將額頭輕輕抵住她的,低沉沙啞地喃喃道︰「我想,我這麼做,應該能證明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兩人因接吻氣息熱燙,如羽毛般微微輕搔過唐棠臉上,瞬間惹紅了她的小臉,雙頰像是有火在烤,她害羞的捂住被他吻得微微紅腫的唇,朝他猛點頭。

「唐棠……」石駱珀執握住她的雙手,輕喚道。

「什麼?」還陷在不可思議美夢中的她,仍暈陶陶的回不了神。

「你再問我一次吧。」他將她的手放在左胸,讓她感受他為她而跳動的心沉穩有力的節奏。

「問你什麼?」唐棠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睜大眼呆望著他。

「就是之前你向我表白,你渴望得知,我卻始終沒有回答你的問題。」石駱珀給了她提示。

「我渴望得知……但你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茫然的歪頭,兩道細眉因為苦思而不自覺蹙緊,唔……到底是什麼呢?驀地,她靈光一閃,頓時露出一抹極其燦爛的美麗笑靨,伸手捧住了他的俊臉,欣喜的大聲道︰「西弗勒斯,我喜歡你!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我也喜歡你,唐棠。」他勾起淺笑,輕撫著她細柔的頭發。「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心中必須保留一個位置給過去,不介意……我的記憶里,可能有個無法抹滅的身影,必須一輩子緬懷,那麼,和我在一起吧,就從現在開始,直到永遠……」

「不介意!我完全不介意!」听了他這番感人真摯的告白,唐棠激動得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順從直覺所想,張手撲抱住他。

就像她心中也有個位置是留給她最喜愛、不可取代的哲學一樣,她完全不在意她在他心中究竟佔了多少份量、是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唯一,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便開心歡喜到不行,又怎麼會介意他那段充滿悲傷的過去呢?

「那麼,我親愛的女哲學家,請你將自己交給我吧,把未來一切的喜樂悲傷,完完全全交付給我,由我來照顧守護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好到讓她舍不得離開他,每天都能幸福愉快的笑著,以彌補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斷殘忍拒絕她、傷透她心的過分行為。

「好、好,我答應你!喔,我的天啊,西弗,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麼開心,我終于體會到別人所說的那種開心到‘昏天暗地’、幸福到‘快暈過去’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了……」整個人像是被狂喜的巨浪緊緊包圍住,一顆心被濃濃的喜悅所漲滿,有種……莫名想哭的感覺。

她是那麼辛苦的追逐在他身後,只盼他能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一眼,如今,她終于成功進入了他封閉冰冷的世界,虜獲了他的心、得到了他的愛情,這教她怎麼能不感到激動呢?

「開心到昏天暗地、幸福到快暈過去嗎?」石駱珀目光溫柔的凝視著她,大手輕撫著她因激動而泛紅的小臉,低喃道︰「那麼,你就再幸福開心一點吧,讓我陪著你,一同沉浸在這令人暈眩的歡喜當中,徹底的暈過去吧……」語畢,他再度俯身吻上她。

他用如醇酒般醉人的親吻勾引、誘惑著她,讓她不禁深深迷醉,無力掙扎抵抗,與他一同陷進那名為愛情的欣喜漩渦當中,齊齊沉淪……那日之後,他們正式交往了。

一如石駱珀所承諾的,他真的對她很好,不但一改之前嚴酷冷漠的個性,化身凡事都先以她為考慮的百分新好男友,甚至在她有時想替他們戀愛生活增添情趣搞些小驚喜,卻意外出狀況時,也會負責收拾她制造的爛攤子。

一切,都美好順利得不可思議。

在他細心的照料下,她車禍的腳傷很快的復原了,他臉上也不再總是冷冰冰的凍人神色,取而代之的,是那足以令所有女人都為之瘋狂著迷的迷人笑容,他甚至還打了一副莊園的鑰匙給她,只是,與他交往兩個多星期,她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是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嗎?真的……追到他了嗎?

抱著從山下市集買來的大抱枕,唐棠窩在石駱珀家大廳的黑色真皮長沙發上,出神的想著。

真的很神奇啊,她真的不是在作夢嗎?以前有個哲學家說過,人在作夢時,由于置身夢境而無法辨識自己身在夢中,因此無從了解身處的是否為真實世界,她現在會不會就是這樣的情形呢?明明是在作夢,卻誤將夢中的一切全認為是真的?

啊……好煩惱啊!他們現在的甜蜜生活,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呢?還是純粹是因為她太喜歡他,所以日思夜想,在夢中幻想出來與他交往的橋段?

她苦惱的抱著抱枕,身子向後倒躺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的。

唔,頭疼啊……她該如何確認這一切不是夢境呢?

罷在書房寄了E-mail給盧修斯的石駱珀,一下樓來就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禁困惑地問︰「你在干什麼?」

自從和她交往以來,他所居住的莊園已徹底的大變樣,在她的堅持下,大宅被她改造成一個溫馨的家,原本鋪在家具上的防塵白布皆已取下,取而代之的是各式精致可愛的小擺飾與鮮花,處處可見她極為精心的布置,教人一進門便能感受到強烈的生命力,完全一掃之前的死氣沉沉。

見到他,唐棠眼楮一亮,連忙坐起身朝他招手。「西弗,你來得正好,快過來。」她終于想到該如何確認了。

他饒富興味地挑高了眉,依言坐到她身邊。「怎麼了?」

她突然要求道︰「你用力捏我一下。」

石駱珀不解地微蹙起眉。「為什麼?」

「因為……我想確認一下。」唐棠支支吾吾的回道。

「確認什麼?」他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唔……總之,你先捏我一下嘛,我等一下再把原因告訴你。」她拉著他的手臂不斷搖晃撒嬌,「好嘛好嘛,拜托你了……」

他一臉無奈地在她白皙細女敕的小臉上捏了一把。

「噢,好痛!原來是真的,不是作夢!」

石駱珀有些心疼的輕撫著她右頰上被他捏紅的柔女敕肌膚,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呵呵……」唐棠嬌憨的笑道,「那是因為跟你交往的這幾天,美好得簡直像在作夢,讓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所以我才想用這種方式確認一下。」

「笨蛋!」听了她的理由,他忍不住低笑嘆罵,「你可以告訴我,我有許多種方法可以幫你證明,何必非要選擇這種會讓自己疼痛的笨方法呢?」

「疼痛才真實嘛,這可是哲學的至理名言呢!」她紅著臉吶吶回道,乖乖的仰高了頭,任他幫她揉撫著臉。

石駱珀目光溫柔的瞅著她,噙著淺笑忍不住又輕斥,「真是個傻瓜,下回別再這樣了。對了,我手邊的工作忙完了,等會兒你想要做什麼?」

這幾天她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些種子,硬拖著他到莊園的花園,日日在那兒挖洞埋種,說要實行美化計劃,要將莊園的荒廢花園變成一片美麗的玫瑰花海,卻不知她所埋種下的,根本不是玫瑰種子,而是山茉莉。

他故意隱瞞不告訴她,便是想著當她瞧見她夢想的紅色玫瑰花海變成白色飄香的茉莉,她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而他,非常期待能夠欣賞。

「唔……要做什麼啊?要回牧場吧,我答應趴趴要陪它的,這陣子我常來你這里,早出晚歸的忽略了它,它好像在生我的氣。」再不哄哄它,只怕它真的鬧脾氣,再也不理她了。

「趴趴?誰?」听起來不像是女生的名字,難道是某個她認識的男人嗎?一想到這種可能,他不禁微眯起眼來。

「是我姨丈與姨媽養的大白熊犬,它超可愛的,又愛撒嬌又黏人,我跟它感情可好了,它啊,是我在這兒最喜歡的家伙了!」提起趴趴,唐棠的雙眼瞬間變得亮晶晶的,一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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