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夏,二十八歲,在一家小便告公司做最普通的助理,每天朝九晚五,很少加班,因為總共也就那麼一點半死不活的薪水,她犯不著拚命。說是助理,實際上就是打雜的,每天穿梭在同事間,听著此起彼落的「艾小夏,幫我列印一下這個檔。」、「艾小夏,幫我送一下這個企劃。」
她至今單身,相親無數、閱男人無數,可惜每次都沒有下文,對她有興趣的,她對人家沒興趣,對她沒興趣的,她更沒興趣。
多數的時候,艾小夏相親是因為寂寞、無聊,偶爾踫到極品渣男,她都會對他們優雅地說︰「你媽媽可好?」然後拍拍走人,所以每次相親結束,對方對她的印象都是負分。
在公司,她跟人不冷不熱,沒有關系特別好的朋友,也沒有關系特別差的仇人。她笑起來很好看,眼楮眯成彎月,兩個酒窩可以淹死人,同事背後總結說她這個人不討喜,也不討人厭,就是感覺跟她之間隔了一道鴻溝,隔岸相望她熱情相迎,卻跨不過去。
她有三樣最珍貴的東西︰一盒紙鶴,有二百零九只;一本書,是梁鳳儀的《紅塵無淚》;一條項鏈,用紅繩系著像淚珠一樣的玻璃,地攤貨,十塊錢。無論搬多少次家,輾轉多少個地方,這三樣東西她始終帶在身邊,但是從未示人。
不過,有一個人看過,這個人就是趙敏,說起趙敏跟她的孽緣,那可不是一句兩句話說得完,但趙敏卻說她們這不叫孽緣,而是志同道合,艾小夏還記得當時自己做了個嘔吐的動作,還說白話一點就叫臭味相投。
趙敏工作後經過幾次爭取,終于得到父母的首肯,搬來跟她合租房子,說這樣自由,好釣帥哥,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也沒見她找個人結婚,其實艾小夏知道,趙敏是怕她孤單,不然誰放著舒服的日子不過,來自討苦吃啊。
對于她那三樣寶貝,趙敏見一次罵一次,就像現在。「艾小夏,你有點出息好不好?當年是你畏畏縮縮,對袁易的表白硬了心腸當沒看見,他爹好歹也是個官,他外號小黎明,竟看上你這樣的歪瓜裂棗,我就覺得他的審美觀有問題。
「那時他天天折紙鶴,寫肉麻的情話,搞得幾乎全校的人都知道‘袁易喜歡艾小夏’,結果你倒好,屁都沒放給他一個,等他被人搶走了,你就開始淒淒慘慘戚戚;你說你留著這些破玩意兒有什麼用?紙鶴都讓你看得起毛邊了,書也被你翻得發黃,項鏈更是扔地上都沒人撿的玩意兒。袁易現在不知道在哪里風流快活呢,難道你打算一輩子摟著這幾樣東西終老?還是早點嫁人吧。」
艾小夏雙手枕著腦袋,淡淡地說︰「我嫁不嫁人,關袁易什麼事?我留著這些東西是祭奠逝去的青春,證明我艾小夏也是有人喜歡的。」
趙敏?的朝她巴下去,「你是存心氣我的吧?姊姊我好歹也是天姿國色,閉月羞花,可你看看我周圍那些男人,有錢的長得像史瑞克,人還過得去的卻窮得一清二白。
「再看看你,追求你的不是帥哥型男就是有錢有勢,還在這說風涼話,我就納悶了,你也不是什麼花容月貌,怎麼那些男人就讓眼屎糊了眼呢?欸,你是不是狐狸精轉世?如果是,教我點媚功,讓我誘惑一個有錢有閑又有料的回家。」
艾小夏一腳把她踹下床,「我有內涵,內涵你懂不懂?要有錢有閑又有料的有啊,唐僧啊,人家是皇親國戚,有錢;閑得天天念經,有閑;常年取經鍛鏈身體;有料,加上禁欲那麼久夠你受的了。」
她不想再繼續袁易的話題,十年前的事,誰能記得那麼清楚?
趙敏見艾小夏心情變了天,開始跟她聊八卦。
「小夏,你還記得咱們班那個張娜嗎?就是被車撞了,你幫忙送去醫院,結果她不還你錢居然跑去割了雙眼皮,晚上睡覺不閉眼那個,當時她們寢室同學都快嚇哭了。」
「嗯,記得。」
「前兩天听另一個同學說,她嫁了個有錢人,現在可得意了,見到老同學都鼻孔朝天。」趙敏對當年那件事仍耿耿于懷,一提起就憤憤不平。
「人家這叫老天有保佑,車從腿上壓過去都沒事,要不你也去找輛車試試,說不定也能嫁個有錢人。」艾小夏氣定神閑地說。
「呃,那個……小夏,我听人說,袁易結婚了,老婆不是你當年的那個情敵,據說那女的家里超有錢。」趙敏最終目的其實是想說這個。
半天沒有回音,就在她以為艾小夏睡著的時候——
「敏敏,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你最想做什麼?」
趙敏想了想,說︰「我最想跟範雪尼浪跡天涯,他唱歌,我給他扛吉他。你呢?」
艾小夏沒有回答,因為時光不可能倒流。
早上起床,艾小夏頂著一頭蓬亂的短發,在敲了趙敏的房門無數次卻毫無動靜後決定放棄,她今天要去幫同事送一份企劃去客戶那,不能遲到。
趙敏學的是新聞專業,畢業後在電視台做記者,因為去電視台會路過他們公司,所以經常開車載她上班,不過看來她今天要自己坐公車了。
上班尖峰時間,等公車的人排著長長的隊伍,可是等公車一靠站,隊形就亂了,人群蜂擁而上,艾小夏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才擠上車,好在住的地方離公司不是很遠,只有五站。
車上,她感覺自己快要缺氧了,早上走得太急沒吃早餐,加上空氣五味混雜,此刻她的胃已經是翻江倒海,但她還記得緊緊護住自己的包包,被偷過幾次後終于長了記性,到哪里都把包包抱在懷中,大有包在人在,包亡人亡的架式。
靶覺到有人在她身上蹭來蹭去,艾小夏嫌惡地動了動身體,她回過頭,只見一個干瘦的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她,剛想問他看什麼,卻發現他的手正伸向旁邊一個女人的口袋,她馬上意識到是扒手,可能是見自己警覺性太高,無處下手,轉而選了旁邊的人。
男人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估計是要她少管閑事。艾小夏轉過頭,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突然大喊一聲,「大家管好自己的物品!」
頓時車安靜下來,每個人都低頭檢查自己的東西,片刻後沒有听到有人說丟了東西,她知道那個男人應該還沒有得手,經她一喊,也沒有機會得手了。到站後,她邊喊著借過邊擠下了車,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
她深吸了幾口氣,抬手看看表,等走到公司,時間剛剛好。
沒走兩步,艾小夏感覺背後有人跟著她,回頭一看,是剛才那個干瘦的男人,她停下來,一臉無辜地問︰「這位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艾小夏竟然會問他,看了看周圍等車的人,他惡狠狠地說︰「臭娘們兒,以後少管閑事,下次你就沒這麼幸運了。」
她笑了笑,「我不管閑事的,但是也提醒你不要惹我,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完留下錯愕的扒手,吹著口哨走了。
艾小夏剛到公司,跟她關系不錯的同事王月第一時間湊過來說︰「小夏,告訴你個好消息,今天晚上金總請客,去‘孔雀王朝’。」
「金總?他怎麼會舍得花大錢請我們去孔雀王朝?」那個摳門到去住賓館還拿免費肥皂回家的老總會這麼大方?
「這你就不知道了,金總後進門的老婆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他一高興,就大手筆了唄,說今天提前一小時下班,讓大家打扮打扮,晚上請大家吃飯,然後再去孔雀王朝狂歡,還特意強調不能缺席。唉,看來老婆還是小的好啊。」
她聳聳肩,不置可否。金總的前妻一路跟他打拚奮斗,沒想到一有點小錢就把妻子和女兒掃地出門,將可以做女兒的小情婦扶正,不過人家倒是爭氣,過門就添丁,看來這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是真的高興。
說到孔雀王朝,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豪華娛樂城,一瓶礦泉水在里面賣五十塊,趙敏總說,只有腦子秀逗了才會去里面消費。
艾小夏的公司是個不怎麼出名的小便告公司,一共就十幾個人,她身兼數職,既是總機又是助理,但她完全不覺得吃虧,看看那些設計師,人家絞盡腦汁,她出體力,雖然工作雜但是不會過勞死,有什麼不好?
晚上吃飯的時候艾小夏掃了一眼同事們,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害她不知道他們是要去放松還是去相親。
這時坐在旁邊的王月踫了踫她,小聲說︰「你怎麼沒回家換件衣服啊?離你住的地方又不遠。」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套裝,覺得沒什麼不妥,平時大家都穿著比較隨意,但她偶爾也會穿個套裝什麼的,套趙敏的話講,好歹你得裝個OL。
金總喝得有點High了,興奮得大吼大叫,「感謝大家對公司盡心盡力,總之一句話——跟著我,有肉吃!來來來,干了這杯,咱們就去孔雀王朝!」
進了孔雀王朝的KTV包廂,艾小夏找個角落一窩,拿出手機開始玩游戲。其他同事爭先恐後的點唱,他們公司年輕人多,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以往這樣的活動,她都是這樣度過,不缺席也不參與,任他們熱鬧。
餅了一會,王月大概是喝多了,要艾小夏陪她去廁所,艾小夏極不情願,但是看王月走路搖搖晃晃,只好陪她一起去。
站在廁所外听到里面傳來一陣嘔吐聲,她搖搖頭,哪個在職場的人不辛苦呢?拚了命工作,豁出命應酬。
迎面走過來一個服務生也扶著一個喝得面紅耳赤、酒氣沖天的男人,男人經過艾小夏的身邊,看了幾眼陡地站著不動了,對服務生說︰「你們這也流行制服誘惑嗎?哈哈,來,陪老子喝幾杯去。」說著就拽著艾小夏的胳膊不放。
服務生急得直冒冷汗,連忙安撫,「對不起,先生,這是我們的客人,不是這里的服務生。」
「什麼客人不客人的,上這來還穿成這樣?你唬我呀,不就是要錢嗎?陪我喝一杯一千塊,怎麼樣?」
王月吐完出來看到這陣仗,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艾小夏甩開男人的手,「走開。」
醉漢來了脾氣,罵罵咧咧又上來拽人,服務生把頭偏到一邊對著耳麥說了兩句請求支援的話。
艾小夏拉著王月就走,醉漢卻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往後拖,見狀,服務生也顧不得其他,死命地拖住醉漢,「小夏姊,你快走!」
「哈哈,還說是客人,你不是認識嗎?制服小姐,今天老子高興,你非得陪我喝幾杯不可。」醉漢說著就想親上去。
艾小夏在服務生的幫助下掙月兌,霍地一腳踹開斜對面的包廂門,走進去也不理一屋子人錯愕的表情,拿起半瓶沒喝完的紅酒沖出來,朝著醉漢腦袋就是一下,所有人頓時傻了。
「姑女乃女乃也請你喝一杯,一杯一萬塊,靠!小衛,給這個包廂再拿瓶酒。」對著包廂門口的幾個腦袋燦爛地笑了笑,她拍拍手,走了,王月兩腿發顫地跟在她後面一路小跑。
醉漢暴跳如雷,這時接到請求支援趕過來的經理問明了情況,說︰「先生,不如這樣,您今天的消費全算我們的,並且賠償您的醫藥費,還是別把事情鬧大了吧。」
醉漢不依,大聲嚷嚷,「叫你們老板來,今天我非得讓那婊子跪地上給我道歉不可!」
「這可是您說的,我都勸您別把事情鬧大了,既然您堅持如此,我這就給老板打電話。」
醉漢看著經理那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了,卻是一副不鬧大他還不樂意的表情,感到十分不解,但想到能好好教訓剛才那女人,便一臉得意地跟著走了。
另一邊,王月忐忑不安地跟著艾小夏回到包廂,酒也嚇醒了一半,又不敢聲張剛才的事,感覺到她的緊張,艾小夏拍拍她的手說︰「沒事,理虧的又不是我,大不了賠他醫藥費。」
罷坐下,艾小夏的手機響了,她看一眼號碼,心想來得還真快。
「艾小夏,你給我上來。」
「我跟同事在一起呢,不去。」
「馬上!不然我就叫人去你們包廂請你!」
幣了電話,她對王月說︰「你們接著玩,我去去就來。」
王月還算仗義,死命拖住她,「別去啊,小夏,要不我們報警吧。」
「又不是多大的事報什麼警啊,再說這里的老板我認識,還會為難我一個弱女子嗎?」艾小夏安慰王月。
王月心想,你這還叫弱女子啊?看那架式,跟黑社會大姊頭一樣,砸人腦袋的手法超純熟的。
艾小夏來到頂層,推開一道厚重的辦公室門,已經包扎好的醉漢正坐在沙發上,旁邊還坐了兩個男人,似乎是他的朋友,剛才的服務生小衛和經理也在。
見她進來,醉漢從沙發上蹦起來就要動手,經理眼明手快,按住了他。
在沙發另一邊,一個星眉劍目的男人懶洋洋地坐著,衣著講究,他拍拍身邊的位子示意艾小夏坐下來。男人姓彭,他五月一日生,又因父母結婚紀念日在五月一日,便給他取名叫五一。
她走過去大大咧咧地坐下來,小衛立刻遞了杯鮮榨的果汁,她一口氣喝光。「小衛,麻煩再來一杯。」
醉漢剛才是借著酒勁兒,想揩點油,這會兒看著艾小夏就跟個大爺一樣,心里隱隱覺得大事不妙。
「剛才就是他要你陪酒?」男人發話了。
「彭五一,我看今天的事就算了,他也是酒喝多了,我呢下手也重了點,給這位大哥道個歉。」艾小夏沖著醉漢的方向舉了舉手里的果汁。
醉漢身邊的朋友見狀馬上陪笑說︰「呀,這位美女是彭少爺的朋友啊?我朋友眼拙沒認出來,又喝High了,才冒犯了這位美女,我代他賠個不是,還望彭少爺看我幾分薄面就別追究了。」
艾小夏心想,這馬屁拍得可真好笑,不眼拙你就能認出我是誰了?
彭五一似笑非笑地說︰「王老板,您是這里的常客,難道不知道孔雀王朝是正經地方,沒有那些不良服務?來之前應該有交代清楚,上這里鬧事得先掂掂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再說了,惹事的不是您王老板,您賠不是算什麼?」
「行了行了,彭五一,來者是客,我也讓這位先生見血了,都有不對,這事就過去了。」她不想繼續鬧下去,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犯不著為這點事得理不饒人。
他看了艾小夏一眼,揮了揮手說︰「既然小夏說不追究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但是你們最好祈禱她平安無事,萬一哪天她出了問題,我會認為是你們的報復行為,帳就只能算在你們頭上。」
那個醉漢連聲跟艾小夏道歉,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囂張,她揮了揮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三個人陪著笑說著謝謝,趕緊溜了。
這時艾小夏的電話又響了,是王月,她接起來,听到王月焦急地問她,「小夏,你在哪里啊?有沒有事?那些人有沒有為難你?」
艾小夏心里一熱,雖然跟王月沒有深交,但是她情真意切的擔心還是讓她感動。
「放心吧,王月,我沒事,你跟金總說一聲,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家了,另外今天的事不要跟別人說起。」說完就掛了。
彭五一點了根煙,蹺著二郎腿,朝她揚了揚下巴,「艾小夏,你真行,學人家對杠?你也不想想,若是在別的地方,今天吃虧的就是你了,不過現在有進步,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艾小夏拉著王月就走,醉漢卻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往後拖,見狀,服務生也顧不得其他,死命地拖住醉漢,「小夏姊,你快走!」
「哈哈,還說是客人,你不是認識嗎?制服小姐,今天老子高興,你非得陪我喝幾杯不可。」醉漢說著就想親上去。
艾小夏在服務生的幫助下掙月兌,霍地一腳踹開斜對面的包廂門,走進去也不理一屋子人錯愕的表情,拿起半瓶沒喝完的紅酒沖出來,朝著醉漢腦袋就是一下,所有人頓時傻了。
「姑女乃女乃也請你喝一杯,一杯一萬塊,靠!小衛,給這個包廂再拿瓶酒。」對著包廂門口的幾個腦袋燦爛地笑了笑,她拍拍手,走了,王月兩腿發顫地跟在她後面一路小跑。
醉漢暴跳如雷,這時接到請求支援趕過來的經理問明了情況,說︰「先生,不如這樣,您今天的消費全算我們的,並且賠償您的醫藥費,還是別把事情鬧大了吧。」
醉漢不依,大聲嚷嚷,「叫你們老板來,今天我非得讓那婊子跪地上給我道歉不可!」
「這可是您說的,我都勸您別把事情鬧大了,既然您堅持如此,我這就給老板打電話。」
醉漢看著經理那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了,卻是一副不鬧大他還不樂意的表情,感到十分不解,但想到能好好教訓剛才那女人,便一臉得意地跟著走了。
另一邊,王月忐忑不安地跟著艾小夏回到包廂,酒也嚇醒了一半,又不敢聲張剛才的事,感覺到她的緊張,艾小夏拍拍她的手說︰「沒事,理虧的又不是我,大不了賠他醫藥費。」
罷坐下,艾小夏的手機響了,她看一眼號碼,心想來得還真快。
「艾小夏,你給我上來。」
「我跟同事在一起呢,不去。」
「馬上!不然我就叫人去你們包廂請你!」
幣了電話,她對王月說︰「你們接著玩,我去去就來。」
王月還算仗義,死命拖住她,「別去啊,小夏,要不我們報警吧。」
「又不是多大的事報什麼警啊,再說這里的老板我認識,還會為難我一個弱女子嗎?」艾小夏安慰王月。
王月心想,你這還叫弱女子啊?看那架式,跟黑社會大姊頭一樣,砸人腦袋的手法超純熟的。
艾小夏來到頂層,推開一道厚重的辦公室門,已經包扎好的醉漢正坐在沙發上,旁邊還坐了兩個男人,似乎是他的朋友,剛才的服務生小衛和經理也在。
見她進來,醉漢從沙發上蹦起來就要動手,經理眼明手快,按住了他。
在沙發另一邊,一個星眉劍目的男人懶洋洋地坐著,衣著講究,他拍拍身邊的位子示意艾小夏坐下來。男人姓彭,他五月一日生,又因父母結婚紀念日在五月一日,便給他取名叫五一。
她走過去大大咧咧地坐下來,小衛立刻遞了杯鮮榨的果汁,她一口氣喝光。「小衛,麻煩再來一杯。」
醉漢剛才是借著酒勁兒,想揩點油,這會兒看著艾小夏就跟個大爺一樣,心里隱隱覺得大事不妙。
「剛才就是他要你陪酒?」男人發話了。
「彭五一,我看今天的事就算了,他也是酒喝多了,我呢下手也重了點,給這位大哥道個歉。」艾小夏沖著醉漢的方向舉了舉手里的果汁。
醉漢身邊的朋友見狀馬上陪笑說︰「呀,這位美女是彭少爺的朋友啊?我朋友眼拙沒認出來,又喝High了,才冒犯了這位美女,我代他賠個不是,還望彭少爺看我幾分薄面就別追究了。」
艾小夏心想,這馬屁拍得可真好笑,不眼拙你就能認出我是誰了?
彭五一似笑非笑地說︰「王老板,您是這里的常客,難道不知道孔雀王朝是正經地方,沒有那些不良服務?來之前應該有交代清楚,上這里鬧事得先掂掂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再說了,惹事的不是您王老板,您賠不是算什麼?」
「行了行了,彭五一,來者是客,我也讓這位先生見血了,都有不對,這事就過去了。」她不想繼續鬧下去,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犯不著為這點事得理不饒人。
他看了艾小夏一眼,揮了揮手說︰「既然小夏說不追究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但是你們最好祈禱她平安無事,萬一哪天她出了問題,我會認為是你們的報復行為,帳就只能算在你們頭上。」
那個醉漢連聲跟艾小夏道歉,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囂張,她揮了揮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三個人陪著笑說著謝謝,趕緊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