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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財婦 第5章(2)

武營的營長是江方武,而江方武又是兵部尚書江山河的親佷兒,此事若與江山河有關,那可不是件尋常的違法亂紀之事,趙破軍要指控江方武,必然得有萬全的證據,但若江方武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屬上,恐怕也是徒勞無功。

他知道江方武是個行事魯莽又有勇無謀的人,事實上,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戍守邊關,但就因為他是江山河的佷兒,又有江山河、秦國公等人力薦,才得以擁有這個職餃。

挾著江方武這個弱點,趙破軍決定挖個坑讓他跳。

一早,他只身來到武營。

武營的士兵見他靠近,立刻上前,凶悍的盤問,「你是誰?軍事要寨可是你能流連徘徊的嗎?」

趙破軍不氣,因為這本來就是邊關守軍該有的氣魄。「我是兵部侍郎趙破軍,我要見你們江副將。」

士兵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你是兵部侍郎?」

堂堂一個兵部侍郎竟然連一個隨從都沒有,士兵們不免生疑。

這時,一名千夫長恰巧正要出營,一看見趙破軍,他的臉色驟然一變。「趙……趙大人?!」

士兵見狀,這才意識到眼前的男子果真是兵部侍郎趙破軍,不禁臉色鐵青,一臉惶恐。

「萬幸還有人識得我這個小小的兵部侍郎。」趙破軍直視著千夫長,深深一笑。

千夫長急忙彎腰賠罪,「不知大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小人該死。」

「言重。」趙破軍不拖泥帶水,「我要見江副將。」

「是,小人這就帶路。」千夫長立刻將趙破軍迎進營中。

趙破軍被領進一處廳堂,不多久,江方武便來了。

「趙大人,」江方武涎著笑臉,「我的屬下說趙大人來了,我還半信半疑,沒想到真是趙大人呀。」

「冒昧前來,還請見諒。」趙破軍先禮後兵。

「趙大人這是哪兒的話。」江方武笑得和氣,「听說方才士兵在營口對大人不敬,我稍後便對他們進行懲處。」

「那倒不必,他們只是盡忠職守。」趙破軍回道。

「趙大人真是明智大度,但……」江方武疑惑的看著他,「趙大人不是在京城嗎,怎會突然來到邊關?」

「這……是秘密。」趙破軍一臉神秘,還故意壓低音量,「恐怕本官不方便向副將說明。」

「秘密?」江方武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其實也可以向副將透露一點……」趙破軍頓了一下,才又道,「是軍糧的事情。」

一听,江方武神情一變,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故作不解的問道︰「軍糧……有什麼事?」

趙破軍將他細微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假意猶豫,然後一臉苦惱地道︰「皇上接獲密報,得知邊關有人調包軍糧,改以劣等軍糧供應給守軍……」

江方武弱弱地問︰「有這種事?皇上可知道是誰干了這等事?」

「金岷。」趙破軍道。

江方武一愣,「金岷?」

「沒錯。」趙破軍續道︰「金營一名百夫長向上頭抗議朝廷讓士兵們吃劣等軍糧,結果遭到整肅,最後甚至被迫離開軍營,此人千辛萬苦才找到我,並向我報告此事。」

「皇上認為金岷便是調包軍糧之人?」江方武問。

「正是。」

「所以趙大人此次前來是……」

「這件事告訴副將你,應是無妨。」趙破軍一笑,「你是尚書大人的親佷兒,江家一門忠勇,報效朝廷,斷

不會做出欺君瞞上之事。」

江方武蹙眉苦笑,「那是自然。」

「事情是這樣的……」趙破軍神神秘秘地道︰「皇上為了揪出調包軍糧的人,命人在軍糧中加入一種藥粉,這種藥粉在洗米的同時會滲透進米粒之中,吃了之後會輕微月復瀉,到時哪個營吃了米飯而月復瀉,便是調包軍糧之人。」

江方武頓時面露驚惶,「真有此事?」

「不假。」趙破軍正色道︰「副將昨天剛點收的軍糧應是被調包的劣質米,請別讓士兵們食用,新米正在運送途中,十日內應該會到。」

「感謝趙大人提醒。」江方武一揖。

「好說。」趙破軍深深一笑。

獲知軍糧被下藥後,江方武慌了。

他調包軍糧已近一年,還以為天衣無縫,豈料如今竟已傳到皇上耳里,還派趙破軍前來邊關追查,萬幸的是,有了金岷這個替死鬼替他背黑鍋。

這件事,他得立刻派人返回京城通知叔叔,以做因應,同時,他也必須盡快處理這批被下藥的軍糧,雖說他已經知道這批糧吃不得,可放在糧倉里總覺得不妥當,為免節外生枝,他決定立刻銷毀這批軍糧。

當晚,他便命人將軍糧全部運往河邊。

為了確保軍糧全都被銷毀,江方武親自監督。「打開糧袋,把米都倒進水里。」

可就在士兵們打開糧袋,準備將米倒進水中之時,突然一聲沉喝傳來——「江方武!」

四野寂靜,卻突然听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江方武著實嚇了一跳,他四下張望,只見幽暗的不遠處出現一道身影,接著是兩個、三個、四個……猶如鬼魅,他頓時慌了手腳,不知如何反應。

士兵們也因為驚惶而不知所措、六神無主。

江方武似乎意識到什麼,立刻喝令,「快把米袋丟了!」

士兵得令,急忙慌張的便要將米袋丟進河中,此時,咻的一聲,一枝箭矢劃破黑夜,直直射在其中一名士兵手中的米袋上。

那士兵嚇得雙手一松,一臉驚恐的瞪著那枝箭。

江方武又急又氣的罵道︰「蠢貨!」說完,他抓起米袋便要往河中丟。

咻的一聲,一枝箭矢不偏不倚的射在他腳邊,他陡地一驚,整個人往後一跳。

緊接著,許多人自四面八方圍攏上來,將江方武及其人馬團團包圍住。

「你、你……」江方武震驚的看著那個手持弓箭的人,聲音顫抖,「趙……趙破軍?」

一身黑衣的趙破軍唇角一勾,「江方武,這軍糧可是民脂民膏,你居然要丟進河中?」

江方武雖不特別聰明,但也不是特別笨,很快地,他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江方武,你身為邊關守將,居然調包軍糧,該當何罪!」說話的是帶著松營士兵前來支援的高一松。

當封民德向他稟報此事時,他第一個想法便是通知趙破軍,只因一開始他們懷疑調包軍糧的人是錢八達,但他們又擔心錢八達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此事恐怕難以伸張,于是便請趙破軍上報。

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調包軍糧的人,竟然是邊關守將之一的江方武,思及過去近一年來,他的弟兄們因此人吃著劣質米糧,他就難掩憤怒。

「江方武,」趙破軍冷冷的道︰「這些你調包的軍糧並沒有問題,我只是故意給你錯誤的訊息,誘你上當。」

被趙破軍擺了一道,江方武相當懊惱,但即使人贓俱獲,江方武還是不肯乖乖認罪。「這才不是什麼被調包的軍糧,是劣質米糧,我就是不想讓我的同袍弟兄們吃這種米,才會丟進河中!」說著,他抓起米袋丟往河中,並命令其他士兵依令照辦。

趙破軍抓起手中弓箭,又一箭射在米袋上,箭矢甚至穿過米袋,差點刺到江方武的胸口。

「江方武,你再動,我可不保證下一枝箭會落在哪里。」趙破軍用弓如神,不只準度,就連力度都控制得當。

抱著錢多多的錢蠻蠻在一旁看著,眼神、表情可是崇拜再崇拜。

這招「請君入甕」是趙破軍想出來的,而且還真的起了作用,讓江方武上鉤了。

江方武臉色鐵青,「趙破軍,你……」

「江方武,認罪吧!」趙破軍沉著嗓音道。

江方武慌了,但又想著他這次調包的米,品質較以往的還要更好一些,沒蟲也沒蛀,從外觀看來應該難分優劣,便狡辯道︰「米都一樣,你要如何證明我調包軍糧?!」

趙破軍唇角一揚,看了身邊的錢蠻蠻一眼,「該你上場了。」

錢蠻蠻眼底閃過一抹黠光,「江方武,你不知道我是誰吧?」此時她還是做男裝打扮。

江方武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身板較一般男子單薄瘦弱的少年。

「我是戶部尚書錢八達的女兒,這次押糧至邊關的就是我。」錢蠻蠻一臉自信,「剛才你說米都一樣,是吧?米或許都長得差不多,若非內行人也分不出優劣,可我在每袋米里都放了五種藥草,所以只要米袋里有藥草,那便是我斤萬兩出貨的軍糧。」

「什麼?!」江方武陡地一震。

「先看哪一袋呢?」錢蠻蠻看著那堆滿五車的米袋,故作困擾,突然,她看著江方武腳邊的那一袋,「就你剛才要丟的那一袋吧!」說完,她將原本抱在懷中的錢多多放了下來。「錢多多,去找!」

一听到命令,錢多多立即跑向米袋,它嗅聞了幾下,邊吠邊抓著米袋,一副找到了的樣子。

「干得好,錢多多!」錢蠻蠻一時開心,松懈了防備,竟上前想抱回錢多多。

「錢蠻……」趙破軍正想制止她,她卻已經近在江方武一個箭步便能抓到的地方。

江方武眼見大勢已去,只好做困獸之斗,他見錢蠻蠻靠近,一個箭步便伸手將她扯住。

「啊!」她驚叫一聲,整個人已被江方武制住。

他一手抓著她的肩膀,一手拿刀抵住她的頸子,威脅道︰「趙破軍,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就讓她陪葬!」

「江方武。」趙破軍臉色一沉,兩只眼楮猶如要噴火似的瞪著他,「你要是敢傷她一根頭發,我絕對讓你生

不如死!」

「試試!」沒有退路的江方武豁出去了,「給我備一條船,我安全了,她就安全。」

趙破軍知道江方武這麼一逃,必是亡命天涯,為了自保,他也絕對不會放了錢蠻蠻,他不能讓江方武帶走錢蠻蠻,因為她……她是他趙破軍喜歡的女人。

「江方武,我已經派人攔截了你送給兵部尚書的密函。」趙破軍說。

江方武難掩震愕。

「他已自身難保,更別說是當你的靠山,你哪兒都去不了,要不一死謝罪,要不就是乖乖就逮,或許還能保住一命,可若是你傷了她,我發誓……」趙破軍的眸光更顯銳利,聲音低沉得猶如來自地底深處,「我會讓你後悔做下這個決定。」

迎上他肅殺又強勢的目光,江方武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錢蠻蠻感覺到江方武的手在發抖,她想,他是恐懼的,而被挾持的她,理應也該感到害怕,可是看著趙破軍、听著他說的那些話,她的心卻不由自主的喧鬧著。她深深覺得,現在的他,實在太酷、太帥了!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實在不是發花痴的時候,她得想想怎麼月兌身才行,否則江方武要是一個手抖,或是一個腦筋打結,她可真的小命不保了。

突然,錢蠻蠻想到以前看過的女子防身術節目,老實說,她忘得差不多了,只隱約記得片段,電視上的教練說,基本上女人的力氣是敵不過男人的,所以硬踫硬行不通,而是要利用身形身高的差異或使用巧勁攻擊對方的弱點及痛處。

方江武高她一個頭左右,她在前他在後,所以她可以……她記得那時教練好像有教一招先半蹲,然後再迅速站起,用頭撞擊對方的下巴什麼的……她真的記不住了,但深深覺得可以試一試。

于是,她向趙破軍擠眉弄眼的打暗號。

看著她又眨眼又挑眉,趙破軍先是一怔,但旋即意識到她在打暗號。他毫不意外,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才不會乖乖就範呢。

只是,這實在太危險了,江方武再怎麼說也是個懂武功的人,若一個不小心弄巧成拙,她肯定會受傷,甚至丟了性命。

怕江方武發現,他不敢有太多表情,只能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然而錢蠻蠻心意已定,她用腳尖輕輕踫了下錢多多,隨即喊道︰「錢多多,快跑!」說完的同時,她突然蹲低再猛地站起,成功撞到了江方武的下巴。

「啊!」江方武不料她有此舉,驚疼得叫出聲,並且松開了手。

見機不可失,她忍著不知哪兒來的疼痛,拔腿就跑。

江方武惱羞成怒想追,趙破軍疾如閃電般的沖上前,一手拉住錢蠻蠻往後方一甩,一手持箭矢刺向江方武的腰側。

箭矢刺進他的腰,但未中要害,他疼得在地上打滾,哇哇的慘叫。

斑一松等人立刻上前制伏了他,還趁機揍了他兩下。

趙破軍一個轉身,立刻將錢蠻蠻拉到跟前,神情緊張的看著她,這一看,他的心狠狠一擰,因為她細女敕的臉頰被刀子劃出一道傷口,正流著血。「該死!」他急忙用袖口捂著她的傷處,隨即一轉頭,惡狠狠的瞪著被壓制的江方武。

江方武對上他那仿佛要殺人的視線,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錢蠻蠻低聲喚道︰「趙破……」

「別動。」趙破軍緊皺著眉頭,百般不舍的看著她,「你受傷了。」

她知道自己受傷了,因為她會痛,但是他那在乎得要命的表情讓她忘了疼,甚至忍不住笑了。

她受傷是一件讓他這麼緊張的事嗎?他的表情充滿著「我居然讓你受傷了」的懊惱及後悔,她感覺到他對她的心疼及不舍,這讓她的心浮動著、鼓噪著。

「你還笑?不疼嗎?」他有點生氣的看著她。

「疼。」她老實回答。

「那你還笑!」趙破軍急了也慌了,月兌口便道︰「你知不知道我寧可自己被刺一刀,也不要你受傷?」

听著,錢蠻蠻的心好熱,望著他的眸光閃爍著情意。

而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禁露出尷尬的表情。「我們回松營吧。」說罷,他將她攔腰抱起。

她雀躍卻又害羞,「我傷的又不是腳。」

「別唆,老實點。」趙破軍沉聲一喝。

迎上他那霸氣卻又溫柔的黑眸,錢蠻蠻身子都酥了,她軟軟地道︰「別忘了錢多多。」

「知道。」說完,他吩咐封民德將錢多多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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