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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行天下 第九章 排行二十九(2)

春芸姝沉著臉走進正廳,鳳佳緊張的跟在後頭,主子火爆的脾氣與從前大不相同,這會進去不知會出什麼事。

春芸姝一進去果然看見一廳的人,那死不見人影的男人終于出現,就坐在眾人中間,而他身邊環坐著數個美人,美人們不敢貿然貼近他,但秋波頻送就盼能得到他一絲回應,他若看過去一眼,她們便仿佛蒙受恩典,立刻喜得花枝亂顫。

她細眯了眼走過去,眾人見她出現,沒認出她是誰,只猜想她八成是攝政王府內的妃子之一,眾人沒怎麼在意。

驀允喝了一盅酒,放下酒盅後抬眉瞧見她走向自己,墨黑的眼眸有些許變化,但並未發出一語,只默默瞧著她想做什麼。

她靠近後媚眼含笑,先瞥了離他最近的女子一眼,以眼神示意那女子讓位。

那女子好不容易才擠上攝政王身邊的位子,哪可能輕易讓出,自然也挑釁的回視她。

春芸姝眼神再射出了些殺氣,那女子仍是不肯退開,她揚唇一笑。「鳳佳,把我的位子清出來。」她吩咐。

「這……」鳳佳瞧這場面,在座的都是朝廷大官,美人既獻給殿下便是殿下的人,自己哪好當眾趕人走。

「還不動手!」她見鳳佳猶豫,喝聲道。

鳳佳讓主子一喝,哪敢遲疑,馬上將不肯讓位的女子硬是拉起後往一旁甩去,動作太大,摔得那女子難看出丑,眾人頓時吃驚,不知出了什麼事,誰敢在攝政王府內張狂傷人?

于是紛紛瞧向攝政王,偏他卻是啥反應也無。

「你是什麼人?」那被摔慘的美人指著她哭著問。

「春芸姝!」她傲氣十足的說,可沒半點愧疚。

「原來你就是四天前穿著金縷衣,坐著金雲鳳轎嫁進攝政王府的人……」那美人瞬間止哭,改為驚訝了。

眾人這才知道她的身分,這位就是之前風光嫁進王府的側妃。

「但那又如何,我如今也是殿下的女人,你敢傷人?」那女子回神後又怒說。

春芸姝臉色陰沉的朝她走去。「殿下的女人?你有種再說一次?」她凶狠的揪住女子的衣襟。

那人真被嚇到了,就是滿廳的賓客們也吃驚了,攝政王是娶了個流氓側妃嗎?

「我……殿下……」那女子白著臉看向驀允,期望他說句話讓眼前的瘋女人退開。

眾人盯著驀允,覺得以他的性情定是容不了來鬧場的女人,這女人才受寵幾天就想不開來找死,實在可惜。

「春芸姝,誰允你放肆的?」騫允終于開口了。

春芸姝回頭朝他笑得燦爛。「殿下莫怒,之前芸姝就說過自己是個有原則的人,殿下可是忘了?」

經她提醒,他想起她的原則了——

「即便只是個側妃,小女子也是有一些原則的,小女子是個妒婦,殿下有種要小女子就要有種承受,將來不要後悔讓芸姝進門了。」

他以為她說說而已,哪里翻得了天,但這女人真的說到做到要拆他的台。

「殿下,難道真如這女子所言,她也是您的女人?」春芸姝瞧向讓自己揪著,一臉羞憤的美人問他。

「哼,她……不是本王的女人。」他語氣一頓後說。

那女子臉色完全死白了。

春芸姝不由冷笑。「鳳佳,听到殿下說的沒,這人不是殿下的女人卻坐在這佔位子,還不轟出去。」她更囂張的道。

鳳佳不安地瞧了一眼驀允,見他似真無震怒,才結結巴巴地應道︰「好……好的。」她听從春芸姝的話揪住那女子扔出去。

那女子狼狽出場後,春芸姝再瞧瞧因自己跋扈的舉止而驚嚇不已的其他美人道︰「鳳佳,還有其他與殿下無關的女人,也一並轟了吧。」

抽氣聲此起彼落,鳳佳壯了第一次膽子後,之後就順手多了,一連丟出七位美人,將獻給驀允的女人全轟出去了。

眾人看得傻眼,居然有人敢在驀允面前爭風吃醋到這等地步?!

就是驀允的臉色也比方才更加陰鷙了,然而那張狂的女人還不解氣似的,直接再捋虎須的往他走去,一坐到他懷里。「這會清淨多了,听說殿下心情不佳,若還要喝,不如讓芸姝奉陪。」

他笑容陰冷凍人。「春芸姝,莫忘了你與她們一樣,也還不是本王的女人。」他在她耳邊低聲道。

她低笑,臉頰貼著他的臉頰,吐出的話細得如同呢喃。「您若不高興,盡避也將我轟出去,或是休了我也成。」

他眯了眯眼。「你的目的是讓本王不要你?」

「您失蹤多日,對我不聞不問,不就這意思?」

他目綻精芒,眉眼上揚帶出一抹深沉的銳利。「春芸姝!」

眾人屏氣斂息的看著兩人互動,只見攝政王臉色突然極度陰沉,懷里的女人卻依舊囂張放肆,這是什麼情況?驀允竟容忍那女人在他面前張牙舞爪?

眾人見他端起酒盅一口而盡後,朝著外面命令道︰「來人,將這女人帶下去沐浴!」

「沐浴?」她楞了楞,這時候要她沐浴做什麼?

他笑得森然,盯著懷里絲毫沒有記起自己身分的女人。「春芸姝,本王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這個天下間,有這樣還沒有近身便敢管著男人的女人嗎?你既想管本王,那本王自然得先讓你成為本王的女人,那你便有這個權力了,你說,是不是?」他輕聲道。

她全身僵住,像是教人點了死穴,哭笑不得,轉眼只想逃,她慌忙要爬出他的懷里,一只鐵臂馬上鉗制住她的腰,輕易止住她逃跑的意圖。

「後悔挑釁本王了?」他笑問。

「我……殿下……有話好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告饒了。

「本王沒話說,只想用做的,來人,還不將人帶下去沐浴。」

「是,蘇槽親自讓人做這件事,會吩咐特別將春側妃洗香點,讓殿下享用。」該死的蘇槽這時候出現了,笑得仿佛夙怨得報。

被強迫洗好澡後,春芸姝被丟進騫允的大床,她不安的瞄瞄四周,第一次來到他的寢房,本以為以他的身分,屋里定奢華得有如帝王宮殿,可這里裝飾得比想象的簡樸一些,沒有夸張的金碧輝煌,不過眼下不是對這感興趣的時候,那男人真要臨幸她了嗎?

四下安靜得只剩自己的呼吸聲,不久,一陣腳步聲傳到耳中,轉眼她听見撲通一陣的跪地聲,守在寢外的奴僕們喊,「殿下……」

這一瞬,她的呼吸聲陡然變成了咬牙聲。

來了!這家伙真來了!

「滾。」聲音不大,戾氣頗重。

奴僕腳步聲齊刷刷遠去的同時,屋里的春芸姝也老實起來,擺出落難的狐狸相。

下一刻,門開了,他踏進屋里,她緊張得雙手直冒汗,自她穿越過來後,不管發生什麼驚濤駭浪的事,好像也沒令她像此刻這般驚慌過。

「春芸姝。」男人低沉的聲音喚著她。

她用力吸氣,讓心跳能稍稍穩些,不要跳得這麼丟臉,努力故作鎮定的應道︰「妾身在這。」她听自己的聲音還算平穩,心想沒抖就好。

「洞房延後,你顯然很不滿,既然急著做本王的女人,那本王今日就成全你。」驀允站剛說完,人已居高臨下的望著床上的她。

「您——嗯!」她本想說幾句認錯安撫他怒氣的話,但他的手已伸到她的衣帶處,重重一抽,她悶哼一聲,

腰帶瞬間被抽了去。

她咬唇瞧著腰帶被丟到床下,有點惱怒,仰頭瞧著這打扮尊貴,高不可攀的家伙,竟然這樣欺負人,就不怕打擊了她脆弱無助的心靈嗎?

「別說得好像我很想,您千方百計娶了我,您就不想?」她不甘示弱。

她腰間一緊,被男人扯到懷中用力摟住。「誰許你牙尖嘴利的!」

「不用人許我,我想——」現實雖處于弱勢,但嘴上還是不想輸人,她張口想再回嘴,忽然見他冷酷的眼眸漾出一絲笑意,眸中戾氣全消,溫柔隱現,讓她話停在舌尖上,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真的想本王?」他那黑濃得要滴出墨的眸子含笑盯著她,像是十分愉悅。

她咬著唇,有些後悔逞一時口舌之快,無形中似泄漏了什麼,緋紅著臉把頭轉了過去。

「今晚非要洞房嗎?」她唇動了動,低聲問。

「你打翻醋壇子前,得先確定自己有資格後再說,本王就給你那資格。」他低下首去,幾個齒印便烙在她的玉頸上。

她牙一咬推開了他。「那您想做什麼前,不用先給我個交代嗎?」

「交代?」

「沒錯,您一走多日連個音訊也沒有,不覺得太過分嗎?」

「本王辦事去了。」他清淡的說。

他輕描淡寫的態度徹底惹毛了她。「喔,是嗎?那我曉得了,這會不就是上床嘛,有何困難的?來,衣服月兌月兌,開始吧。」她似毫不在意,冷冷的說,還主動掀開衣襟露出貼身肚兜兒。

對于一個不解人事的閨閣少女來說,這是不是太無所謂了點?他方才還帶著的眼一瞬間變得寒涼。「你——」

「不是要給我資格嗎?反正是遲早之事,我又何必裝模作樣說不要。」

他這下明白了,這女人脾氣還沒發完。「本王雖未親自去迎親,也給你做足了臉面,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他說。

「我春芸姝豈是給一點臉面就能打發的?連點解釋也不肯,就是大男人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她控訴著,表情委屈,到底沒這麼笨跟這男人硬杠到底。

他木著一張臉地盯著她,哪里瞧不出這女人很能演,偏自己仍是受用。「春芸姝,本下是去見父親了。」他終于道。

她訝然。「侯爺來京城了?」他消失四日,這時間不足以來往山東與京城,表示那人來到京城了。

「嗯,本王幫他找個人,所以回來遲了,你……別生氣了。」

她對他不敢說百分百了解,但也知道八九分,這人從不知如何哄人,能說出「別生氣」三個字已是破天荒了,心頭那股怒意瞬間滅去了不少。

「那找到要找的人了嗎?」她不問要找的是誰,明白他若願意說便會主動告訴她,否則任她怎麼問也不會說。

「沒有。」他臉色十分難看。

她想起回來時听說他心情不好,原來是沒找到人。「再找便是,何必心情差。」她語氣無形中帶著安慰,柔和了許多。

他瞧著她,沉思了一會才又道︰「這人是父親喜愛之人生的孩子,父親視如己出,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一日找不到人,他便一日無法安生。」

「喜愛之人生的孩子?意思是他喜愛的不是您的母親安泰長公主,而是另有其人,這不打緊,還對她生的孩子如此看重……那您這親生子算什麼……啊,當我沒說。」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她趕緊閉嘴。

可他神色已是陰郁到極點。「本王在父親心中確實不算什麼。」

她尷尬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唉,其實在山東時瞧他對侯爺的態度,已知父子感情不睦,這會算是知道原因了,就是上一輩出現小三,然後上演拋妻棄子的戲碼,且听他言下之意,父親似乎關心小三的孩子勝過自己,難怪他對不負責任的父親會是這般不屑的態度。

「罷了吧,這幾年您沒侯爺不也好好的,這成就更是一般人無法超越,我想侯爺是為您驕傲的,否則不會一遇困難就來找您幫忙。」

他神情稍緩和了。「父親要找的那人也是皇子,若不護著隨時會遭仇人毒手,父親找不到人,急了,不得不來找本王。」

皇子?她听說大禧朝皇帝李興沒有手足,可他卻說那人是皇子,表示那人也是先皇的孩子……等等,那意思不就是,侯爺喜歡的是先皇的女人?

啊?她張著嘴,忽然噎住了。

瞧她吃驚的模樣,他曉得她已猜出些事來了,這些他是絕不可能透露給旁人得知的,可他卻輕易的告訴了她,自己就這麼信任她嗎?驀允在心里輕笑,也許真是如此,從一開始就知這女人聰明過頭,知道自己太多秘密,但他卻從沒想殺她時就已將她當成自己人了,而這次他走得倉促,並無交代她任何事,她卻能自己衡量情

勢幫他妥善隱瞞,四天來無人得知他失蹤過,如此的冰雪聰明,無怪自己走得放心,從無憂心過她會應付不來。

「不提這事了,本王一回來就听聞你進宮去了,太後與皇後那兩個女人找你做什麼?」他結束先前的話題,忽然問起這事。

提起這個,她睨他一眼。「我也不清楚,本來以為是討好來著,但到後來說沒幾句話兩人對我的態度就冷淡了,走時說好要送我的千年人參也沒給。」對于沒拿到那支參,她極為不滿。

「你們都說了什麼?」他再問。

「戶部尚書蕭原有意將長女蕭謹慧許給您,做您的王妃,我听了不過表示一些個人意見,告訴她們,您能不能順利娶進這房媳婦還是未知數,她們听完就不再對我熱絡了。」她醋意橫生,冷笑說。

他哭笑不得,可想而知這丫頭在面對宮里那兩個女人時,依舊不改趾高氣揚的脾性,說這話時是何等的不知天高地厚。

「春芸姝,她們將你當成蠢蛋了。」他直截了當的告訴她。

她敢干涉他的大婚,如此自不量力,宮里那兩個女人已料定她受寵不了多久,對她自是不必再有好臉色。

「蠢又如何,我春芸姝即便蠢也有我的原則,您說是不是?」她意氣高昂的問他,對于宮里那兩個女人想什麼,她比誰都了然于胸。

他瞧著她此刻衣衫不整,卻敢沖著他飛揚跋扈的說大話,這樣子其實滑稽可笑,但卻也同樣滑稽得……可愛,他喜歡她吃醋時那股目中無人的橫樣,就如方才那般,她醋勁大發的將旁人獻給他的女人給轟出去的蠻勁,坦白說,挺對他的味……這女人潑辣到簡直無法無天,完全是他驀允的翻版。

「春芸姝,你話說太多了,此時可不是說話的時候,還不肯讓本王洞房嗎?」他低首從嘴角開始親吻,一直纏綿到下巴、耳垂……

她本還想問清楚那戶部尚書之女是怎麼回事,但這會全身像是被電流通過一般顫了顫,腦袋立時糊了,連要問什麼也不記得了。

她腰帶早已被抽去了,這會輕輕一拉,那半敞不敞的衣裳被完全扯去,大半截雪白的胸頸全展露出來,男人眼色驀然深邃起來,她感覺到眼前一暗,溫暖又男性氣味濃烈的彪軀虎體,此刻籠罩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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