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情竇酸滋味 第7章(2)

所以兩年來,蔣衛曾經在學校放假時回來三次,一次是到隸家先前的住所,但是人去樓空,他沒見著隸芯舞。

第二次,他有幸得到疼愛他的隸媽媽通風報信,終于知道隸家搬到哪里,可惜保全人員堅持不放他進去,連半個鬼影都沒見到。

第三次……結果和第二次一樣,隸家大家長很明日張膽的使出打壓他的手段,他還是錯過與她見面的機會,無法得知有關她的消息。

打電話給她,她拒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有時候他總覺得隸小妹和隸媽媽跟他說話的口氣有那麼一絲不滿和……不諒解。

為什麼?

蔣衛一點也不了解,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當初要走時,隸媽媽明明贊成他試著和他的母親一塊生活,隸小妹也一臉不舍,她們都支持他的決定……那麼是為了什麼而不諒解呢?

他有做出什麼得罪她們的事嗎?

如果問他有做出什麼惹火隸爸爸的事,那麼答案是多到數不清,但是對其他的隸家人……蔣衛發誓,他真的沒有做出什麼讓人生氣的事。

包令他不懂的,還有芯舞。

她發生什麼事了?

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時,她明明還好好的,他告訴過她,會寄機票邀請她參加他的宴會,但是最後她沒有出現。

沒有告訴他原因,沒有通知他,更別說和他解釋,他和她之間的關系從此中斷,連原本做好的計劃,要將她接到英國,也因此無法完成。

他就像被遺棄,被放棄,從此和她再也沒有瓜葛……

休想!說什麼他都不會放棄。

她不和他聯絡?沒關系,他仍然每周一封信,天天打電話,倒要看看她能多殘忍、多狠心,他絕對不讓他們的關系中斷,他和她,這一生注定糾纏到底。

大學三年級,隸芯舞開始有一點點快樂了。

誰說女人必須要有男人才能生存?誰說當初對蔣衛情竇初開,她就得因為他的離開而從此痛不欲生?

看!她爬起來了,恢復得很快,她很懂得治愈情傷,雖然花了整整三年才將他從腦中剔除,但她還是做到了,做到學會遺忘失去的人,盡避偶爾還是會讓心緒不小心脆弱一下,不小心想他一下,不過她終究是熬過來了。

現在的她很忙碌,白天忙著上課,晚上忙著其他事,日子在忙碌中度過,疲累的程度讓她連想念他的時間都愈來愈少了……只是,偶爾她會看著日歷發呆,會對著某人的照片沉思。

隸芯舞很肯定,自己已經把蔣衛忘了。

就算這三年來他仍然一星期一封信,幾乎天天都打電話給她,她仍然堅持原則,他被她刻意遺忘成路人甲。

是的,她很堅信自己已經從他身上畢業了。

年輕時的單純暗戀,情寞初開的愛意,只能成為往日的回憶了。

等他?不,她已經放手了,已經懂得成全了,不想讓自己成為他的負擔,不想讓他有壓力的認定她在等他,所以必須回來,她只希望他能過他想過的快樂幸福生活。

所以為了逼他放手,盡避心痛到麻痹,她仍然選擇先放手。

也許五年,十年過後,當她有一天突然想起這個人時,將只剩下回憶般的會心一笑,笑看自己當時的過于純真和幼稚,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那種連她自己都吃驚到不敢相信的事。

是的,她已經從蔣衛的身上拿到畢業證書了,她的初戀,再見!他和她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除了……

大學四年,加上中間休學一年,隸芯舞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在大學里,終于如願的畢業,而且以前十名的優異成績拿到畢業證書。

五年的漫長歲月,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不同命運。

她二十三歲了,感覺上已經擁有人生中該有的經歷,現在的她是個成熟女性,是個新世代的斬新女性。

「我下個月出發。」吃晚飯的時候,隸芯舞平鋪直敘的開口。

「下個月?這麼快就決定好了?」方童恩有點驚訝。

「哪有快?本來四年級時我就打算休學出發,可是阿爸說最基本要把大學的畢業證書拿到手,否則不讓我出去。「隸芯舞抱怨,嘟起嘴巴,盯著父親。

「你們這個世代的孩子,大學是基本學歷,想要出遠門,也得把基礎打好,否則怎麼和別人比?」隸茗杰酷酷的說。

「是,阿爸說得是,現在拿到了畢業證書,我可以開始完成我的夢想了吧?」聳聳肩,父親的話,她沒有反駁的余地。

其實以她的資質,大學畢業後更應該繼續讀書,拿到碩士學位、博士學位,可惜……她雖然是個資優生,卻不熱中課業。

「第一站要到哪里?」隸芯雨好奇的問。

「嗯,我想還是先到英國。」隸芯舞輕松的說,臉上的神情沒有半絲異常。

「英國?」

隸家所有的人都若有所思的望著她,似乎把事情想歪了。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不過請別想太多,對我來說,那里住著一個讓我值得回憶的男人……一個朋友,所以我想從那里開始。」由回憶起頭,再由回憶結束。

「這一出門,你就要離開好久,媽媽會想念你,記得啊!每年過年都要回來。」知道女兒的向往,方童恩並不特地阻擋她的夢想,畢竟她當年也有過這種經驗……有夢最美。

「我知道,我每年都會回來,也會想念你們。每個國家各待一年,真要花費的時間也不過數十年,很快的。」隸芯舞笑說。

「那麼……那小子怎麼辦?」隸茗杰又酷醋的開口。

「那小子?我問問他,如果他願意,就和我一塊走,如果不願意,就得有勞你們多費心了。」

不過她很肯定,阿爸口中的那個小子,最後的選擇一定是跟著她到處跑,因為她是他的娘,她即將滿十九歲時,辛辛苦苦的陣痛了整整四十八個小時才生出來的臭小子,他不跟著她,要跟誰?

隸芯舞神態優閑的吃著晚餐,心情大好。

坐在對面的隸茗杰目光深沉,隱隱閃爍著光芒,若有所思的揚起不易察覺的笑容。

倫敦,英國政治、金融和商業的中心,世界上最大的歐洲美元市場,最大的金融和貿易中心之一,也是文化名城,發達的交通業和引人入勝的古跡使得它成為著名的旅游勝地,每年來到這兒的外國旅游者達千萬人。

站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隸芯舞拿著專業相機,拍下琳瑯滿目的藝術雕像。

壅塞的馬路上,一輛黑色凱迪拉克轎車走走停停。

車子後座有一名年輕男人,他一身筆挺西裝,面無表情,藍色的眸子沉穩的望著車外熱鬧的街景,渾身散發出懾人的強勢氣息,就像他的身份,高不可攀。

「幾點了?」男人的英式口音略帶不同的音調。

「十點二十五分,先生。」司機身旁的秘書有禮的回答。

「距離開會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

「是的,我馬上調動警力來開路。」怕會被塞車耽擱,秘書有條不紊的拿出手機,開始聯系。

窗外烈陽高照,可想而知,氣候有多麼的悶熱。

望著街景,男人始終面無表情,讓人很難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又或者他就是習慣面無表情。

車子走走停停,數分鐘過去,遠處傳來響亮的警笛聲,數名警察站在十字路口指揮交通,然後數輛警車出現,來到凱迪拉克轎車的前後方,為它開路。

很快的,車速加快,平順的往前行駛。

男人斂下眼,準備閉目養神。

倏地,車窗外的某道人影劃過他的眼簾。

男人睜大眼,以不符合他身份的急驚速度轉頭。

「調頭。」他急急的命令。

「對不起?」司機懷疑自己听錯了。這樣的大馬路上,哪里能夠說調頭就調頭?但是坐在車子後座的大人物竟然要求他調頭?如何調頭?

「我說,調頭。」男子略微揚高聲調,再次命令。

「先生,這里無法調頭。」秘書神色從容的解釋,雖然他也對男子突然異常的激動神色感到訝異。

「該死!停車。」男子眼見車子愈開愈遠,心情愈來愈煩躁。

司機不敢再多說,用力踩下煞車。

車子一停下來,男子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向後沖。

「衛德少爺?」司機驚呼。

「拉爾斯先生?」秘書急忙下車,但是已經看不到男子的身影。「糟糕!」

看了眼手表,秘書趕緊拿出手機。

「老夫人,拉爾斯先生恐怕無法準時抵達……是的,我們原本在路上,但是剛才先生不知道瞧見什麼,急急的下車……是的,很抱歉,我們失去了他的蹤影。」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