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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萌犬找主人 第6章(2)

年依依明顯受到極大的驚嚇,豆大的淚珠已經成串沿著蒼白的臉頰滑下來。

「喔,老天!」孫菲兒也被嚇得不輕,特別是在看到年依依看起來這麼幼小的時候。

「阿馳,你這里雇用童工嗎?」孫菲兒的問題讓敬宇嵐瞪著天花板嘆氣,馮馳則是感到陣陣無力。

「是誰讓她出來端盤子的?」馮馳的利眼直指出餐口的方向,今天唯一一的外場服務生已經直挺挺地立正站好等他發落了。

阿海跟芳芳互相看了一眼,最後是阿海站出來解釋。「因為依依她想試試看,我們在廚房里教了她走上好幾遍都沒問題,才——」

不用說,這兩個人肯定是受不了年依依的小狽眼攻擊,才會答應她的請求。

所以說,要是年依依安分一點就沒事了!

「我不是叫你乖乖待在廚房不要亂跑?你一天不給我惹麻煩你就不高興是不是?」他陰著臉瞪年依依。

她敢不听他的話?要是闖出更大的禍怎麼辦?

馮馳只想讓年依依明白這不是可以玩鬧的事情,所以才會厲聲教訓她,想當然耳年依依真的被他嚇壞了。

她給他惹麻煩了,他在生她的氣,他會不會不要她了?

這個認知嚇得她完全說不出話,眼淚更是撲簌敕直掉。

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面冷心熱的孫菲兒看了直呼舍不得,拿著紙餐巾幫年依依清理身上的狼藉。

「嘶!」年依依吃痛地畏縮一下,孫菲兒才發現她的動作太粗魯,反而讓淋在布料上的湯汁更貼近年依依的皮膚,肯定很痛。

那是當然的,剛要上桌的熱湯會有多燙呀!

注意力始終放在年依依身上的馮馳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件事,他暗咒自己的遲鈍,下一秒趕緊把葛心妮叫過來。

「帶她去清理一下。」再看年依依這樣慘兮兮站在他面前,他可能會殺人!

「不要……」年依依搖著頭。

「你以為我在問你的意見?」心煩意亂的馮馳當然顧不上安撫膽小的年依依,看她哭得都打嗝了,以為她痛得受不了,趕緊用眼神示意葛心妮動作快一點。

梆心妮抿著嘴,不由分說就把年依依拉走,誰都看得出來年依依不想走,她正奮力掙月兌葛心妮的手呢。

誰也不曉得,年依依是想到上次馮馳要她跟葛心妮回家的事,以為馮馳又不要她了,自然不願意跟葛心妮走。

可是她的反抗看在馮馳眼里就是耍任性,他一個箭步上前想要抓住年依依的手,決定親自出馬帶她去清潔上藥。

然而年依依的反應卻是眾人始料未及的,就連馮馳也想不到,這麼依賴他的她竟然想躲開他?!

雖然只是後退一步而已,但已經讓馮馳震驚得心窩發痛。

她居然會怕他?

其實年依依是怕挨打,可是她更怕馮馳不要她,所以她躲了一下就不躲了,乖乖讓他抓著,但是他烏雲密布的臉色還是嚇得她瑟瑟發抖,甚至認命地閉起眼楮。

她不知道她這樣做會讓馮馳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她難道以為他會打她?

馮馳很生氣,氣她竟然誤解他,可是他隨即就想到她過去在年家肯定沒少挨打,會有這種反應再正常不過。

心尖一軟,他的臉色也柔軟許多,正想安撫飽受驚嚇的人兒,卻發現人家已經讓葛心妮拉走了,這一回不但不掙扎還看都沒再看他一眼,乖巧得讓他只想罵髒話。

她真的當他是洪水猛獸了?

馮馳臉色越發深沉,現在不只是心髒,他每一根神經都痛得受不了!

「咦?她到底是——」孫菲兒對年依依的身分感到很好奇,但她才剛要問,就被一聲巨響給嚇得目瞪口呆。

原來是馮馳踢翻了一張椅子,不只這樣,他整個人還像只發狂的野獸快步趕上年依依的腳步。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抓了人就往門口走,徒留一干傻眼的觀眾面面相覷,誰也沒膽子上前攔下他們。

看馮馳這麼生氣,他們只能祈禱他還留著理智,不要把年依依給活活嚇死了。

馮馳當然不是想把年依依給嚇死才帶走她,他只是一時失控而已,當他一走出餐廳的時候,他的理智就全都回籠了。

他明白眼前的當務之急還是先處理年依依的一身狼狽,所以帶著人就先去附近的診所上藥。

其實年依依傷得不嚴重,那些熱湯多半都翻倒在地上了,只有一小部分潑到她的衣服,還是因為孫菲兒的粗手粗腳,那些濕透的布料才貼上她的皮膚,不過她皮膚太幼女敕,即便是這樣短暫的接觸也已經在上面留下淡淡的粉紅色,看得馮馳眉頭深鎖,不停要求護士動作輕一點,完全無視對方的滿頭黑線。終于,他把人帶回家了。

一把門關上,他的理智又被一種惴惴不安的心情給踢走了。

他想起來她剛剛的閃躲,就連從診所回來的路上,她也是低著頭跟在他後面不吭聲,現在回來了更是一溜煙躲到房里,明顯在逃避他。

她真的開始怕他了?不願意讓他接近了?說不定她現在就正打算收拾包袱離開他?

種種猜測都讓馮馳的臉色更黑一度,尤其是最後那一個,讓他胸膛又緊又痛。

難道這就是孩子養大發現他們翅膀硬了的感覺?不,他根本沒把她當個孩子。

她是又笨又呆,凡事都還要人教,但是在他的潛意識里,他一直都當她是個大人,還是個女人,不然不會一再對她產生。

然後他又想到,他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現在多個人分享他的空間、佔據他的心神,他為什麼一點都不感到厭煩?

她如果現在真的想走,他應該要高興才對,可是他現在什麼情緒都有,就是沒有高興。

下顎一緊,他冷著臉大步邁進房間,很快地在床上找到他要找的人。年依依一見是他走進來,居然冒出一聲嗚咽就把自己的身子鑽到被窩里,死活不肯再出來。

馮馳哪由得她逃避,大手一伸,就把小鴕鳥給逮出來了。

他的手指緊緊扣住她的下巴,凌厲的虎目端詳著布滿淚水的美眸,還有逸出驚喘的小嘴。

懊死——

「唔!」年依依低叫一聲,雙手緊緊抓著馮馳的手臂。

他怎麼又吃她的嘴巴了?

她不知道如果她真的這麼問他,他也回答不出來,因為這是他完全沒經過大腦思考做出來的動作。

吻上她以後,他的大腦就更加不能運轉了,因為她的滋味就跟昨晚一樣的甜美,讓他滿足得再也放不開她。

他貪婪的舌尖不費吹灰之力就撬開柔軟的唇瓣,熱情地汲取里頭的溫軟芳香,把她吻得暈頭轉向,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里。

一吻方休,他的額頭輕輕靠著她的,把她惹人憐愛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剛剛腦袋,熱就吻上去了,而她的滋味是那麼樣的甜美,她的信任又是那麼樣的動人,讓他身心都滿足得無法自持。

他一向知道自己強勢,還有點大男人,但他從來不知道有個人像她這樣全心全意依賴他、信任他會讓他感到這麼滿足。

也許就是這樣,她異于常人的缺陷才會讓他只想照顧她,她的依賴讓他想竭盡所能疼寵她,她的純真也讓他決定要悉心呵護,輩子。

這麼說來,她的缺點在他看來全都變成了優點,這不就是人家講的真愛的感覺?

「呸!天要亡我才會送我這種真愛!」他猛地搖頭,想把這恐怖的想法給甩干淨。

可是不論怎麼搖,他就是搖不掉內心深處對她的異樣感覺。

昨晚那個吻他還能推給沖動,今天這個吻……要不是真的對她有非分之想,他哪會一再偷香?

仔細想想,他所有亂七八糟的感覺也許都是出于這個非分之想,要不然他為什麼就只會心疼她?只想照顧她?別人來心疼照顧他全都看不順眼,現在眼看她躲著自己也心痛得快要死掉!

完蛋了!他自取滅亡了!

挫敗的黑眸忍不住忿忿地掃過還看著自己的人兒,她那雙迷迷蒙蒙的大眼楮差點又要把他的心魂給勾走了。

都怪這個超齡蘿莉說不听也趕不走,讓他的腦袋不听他的指揮,對她產生了興趣!她根本就是毀滅性武器,專門來搞砸他的人生的!

那他現在該怎麼辦?

跋她出去,重拾他的平靜生活?這樣他跟年家那,家子渾蛋有什麼兩樣?所以要留她下來,拐她來當自己的親親女友?那他豈不是真成了變態了!渾蛋不能當,變態更不行,那要他怎麼辦啊?

「你不生氣了嗎?!」年依依輕輕拽了下馮馳的衣角,不解他怎麼對著自己發起呆來了?可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剛剛那樣橫眉豎目的,應該不是在生氣吧?

「誰說我不生氣?我氣得都快升天了你沒看見?」他又橫眉豎目了。

「那會飛走嗎?」好奇寶寶遇到不懂的當然要發問。

「你真想氣死我是不是?」他忍著笑意逼問。

真拿這呆子沒辦法。

「對不起!你不要趕我走!」她拽緊他的衣角,就怕一放他就跑了。她焦急的表態立刻滿足了某個暗戀在心底口難開的男人。

馮馳擰著壞笑,冷哼︰「還會怕我趕你走啊?我以為你自己就想走了呢!」

「我哪有?」她瞪大一雙小狽眼,可愛極了。

「沒有你剛剛怎麼怕我怕成那樣?居然還想躲起來不理我!」他說著就一把掐住水女敕女敕的粉頰。

「我怕你一跟我說話就是要趕我出去啊!」她憂愁地扁著嘴。

「我要趕你出去哪還用得著跟你廢話這麼多!」他實在好氣又好笑,但是心里最明顯的感受還是高興。

她不是想從他身邊逃開就好!

「反正你要知道,今天的事情沒有下次,我的餐廳不是你的游樂場,你想學什麼跟我說,我一定教你,但絕對不能再鬧出今天這樣的事情來,知道嗎?」

「知道了。」

「還有,你記住,我不會打你,也不會不要你,你心里有什麼話就盡避說,就是不能再像這樣躲著我一聲都不吭。」他說完自己就先嘆了口氣。天要亡他也罷,自取滅亡也罷,反正他就是丟不下她了。

在她懂得愛情是什麼之前,他只能耐心等待。

「嗯!你對我真好!」她沖著他甜甜一笑。

「我也這麼覺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撲倒她的沖動。

沖動是魔鬼!

「那個……」她的小臉浮上遲疑。

「嗯?」他漫不經心地應聲。

「剛剛那個是什麼?!」年依依模著自己的嘴巴,上面仿佛還帶著他的溫度,燒得她臉頰熱呼呼的,全身也麻麻的,心髒更是卜通卜通直跳。

她是怎麼了?

她的問題沒有立即得到解答,因為他又在對著她發呆了。

馮馳黑黝黝的眼珠子痴痴瞪著水女敕女敕的小嘴,喉結重重沉了一下。

「咕嚕。」

好想要……

不!不能要!

「那個……那件事你就當沒發生過,是我一時氣昏頭了才會那樣,以後不會了!」他的保證讓他自己的心頓感失落。

殊不知,覺得失落的不只他一個。

年依依直覺認為那個嘴對嘴的動作很重要,他對她這麼做了兩次,兩次都讓她覺得身體輕飄飄的,腦袋暈乎乎的,舒服極了。

可是他卻說是因為他生氣才對她做這種事,而且明顯不願她再提起了,讓她覺得心里空蕩蕩的,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她難過,馮馳也很難過,他也很想再把她抓來吻個十遍八遍啊!但是不行就是不行!

「好了,我看今天就不用再過去餐廳了,在家好好休息吧。」他倏地拉開跟她的距離,才一秒鐘人就已經站在床邊了。

「你呢?」她連忙要跟著下床。

「我也在家,可以吧?」他佯裝不耐地大嘆一口氣。

看她心滿意足地回答一句「可以」,就讓他又一次出現想要仰天長嘯的沖動。

看得到吃不到,真正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可是他不想當渾蛋也不想當變態,那就只能學習當聖人了。

反正來日方長,以後他會對她加倍的好、加倍的疼惜,讓她開竅的那一天,腦袋里想到的第一個男友人選就是他本人!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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