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幫澄澄接了一個知名攝影師的拍攝工作喔!」
「是喔……」路薇凰還在納悶,衛皇鍇干嘛特地向她報告澄澄的工作?
「那個知名攝影師你應該也認識,你不是和澄澄讀同一所大學嗎?」
「可是我們又不同系。」隔系如隔山好不好?
「也對啦!我是看東臣和澄澄似乎交情頗深,才想說你們或許也認識,他們好像也很開心,能和彼此重逢……」
衛皇鍇劈哩啪啦說了一大堆,狀似因為他意外促成一對舊友相逢,想向路薇凰邀功,一舉洗刷他對她惡作劇的罪狀;但那熟悉到爛的人名,卻讓路薇凰心下一驚,根本沒听他後來在哩吧唆些什麼。
「你說,他叫什麼名字?」路薇凰再開口,語氣充滿危險性。
「東臣呀!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路薇凰當下怒火高漲,不管會不會震破衛皇鍇的耳膜,她氣急敗壞地大吼︰「衛皇鍇,你這個白痴,我會被你氣死!要是澄澄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死定了!」
路薇凰用盡全身力氣發出警告,然後「啪」一聲掛斷電話!
幣上電話以後,路薇凰焦慮地暴走,澄澄怎麼又和那個人渣遇在一起了呢?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要通知大家嗎?
吼……都是那個笨蛋衛皇鍇、智障衛皇鍇!把澄澄送進虎口,竟然還敢打電話來邀功!
路薇凰在心里暗暗發誓,她絕對不原諒他!至少……短期之內不可能!
「您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嘟’聲後開始計費,如不留言請掛斷……」
衛皇鍇單手支著下巴,有氣無力,此情此景似曾相似,他每天都對著語音信箱自言自語的生活,在路薇凰跑來慰安……喔不!是安慰他之後,他們的關系明明應該有改善才對,怎麼在他替畢杏澄接了東臣拍攝的工作之後,他的薇凰姐又翻臉了呢?
衛皇鍇有股想沖去路薇凰的工作室,好好了解一下狀況的沖動,可是他記得她最近和她哥正忙一個建商廣告,所以,他不敢隨便去吵她,以免惹得佳人不快。
當衛皇鍇正在發愁,「嗶」一聲,內線響起,是助理通報爾東臣的來訪。
「快請他進來,然後泡兩杯咖啡過來。」衛皇鍇像听見天降奇兵般驚喜,那項工作的當事人在此時出現,無疑是他膠著里的一絲曙光!
目前在工作上有合作關系,兩人見面免不了寒喧一番,衛皇鍇先要恭喜的是爾東臣的攝影展順利開幕。
「你的攝影展佳評如潮,我這個周末也會去看。」
「听我助理說,你一口氣買了三百張票,我代替受幫助的弱勢團體先謝謝你。」爾東臣面露微笑,他早已決定這次攝影展,全部收入都以某人的名義捐出作公益。
「我相信用東臣的攝影展來提升我員工的內涵,是再好不過的,我才要謝謝你呢!」能做善事、提升員工內涵、又能與合作對象建立好印象,衛皇鍇真心覺得他才是受惠最大的人,他心懷感恩,「對了,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
「其實……我是有點私事想請教你。」爾東臣難掩雙眸失落,要向別的男人打听心愛女人的事,哪個男人心里會舒坦?「我想請問你,有沒有听澄澄提過,她和姐妹們有固定聚會聊天的私人場所?」
「你是說她們的秘密基地嗎?」
衛皇鍇果然知道!看來,他和畢杏澄的確交情匪淺,否則,如果只是老板和下屬關系的話,怎會知道秘密基地的事?爾東臣心頭更加郁結,「是呀!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請你把地址給我嗎?」
衛皇鍇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接著取來紙筆,洋洋灑灑寫下一串地址,他沒有笨到敢隨便泄漏別人隱私,只是他本來就隱約感覺,爾東臣和畢杏澄之間有不尋常的關系,現在爾東臣又專程來找他打听秘密基地的事,間接證實他的猜測。
「謝謝你。」接過地址,爾東臣心里五味雜陳,或許他永遠不會有加入畢杏澄生活的機會了,但他還是想完成心頭醞釀多年的計畫。
「不客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幸好他有一次正好順路去接畢杏澄外拍,不然可能也幫不上爾東臣的忙,唉!不過他那天殷勤討好,本來是想趁機遇見剛發現他惡作劇、正在氣頭上的路薇凰,可惜那時她知道他要過去,早先一步閃人了。
「東臣,如果你的私事請教完的話,可以換我請教你一件私事嗎?」
爾東臣有點錯愕,「好,你請說。」
「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我,為什麼在我告訴凰凰,我替澄澄接洽你的拍攝工作之後,凰凰就又生氣不理我了?」雖然和爾東臣不熟,但為了路薇凰,衛皇鍇不怕丟臉。
「凰凰?」
「對,路薇凰,她們姐妹中的黃,當服裝設計師的路薇凰,你知不知道她?」衛皇鍇急了,會對路薇凰如此死心塌地,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他從來不是鐵齒的人,不想因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或者從一而終把握眼前人,這兩者他向來認為,針對不同人有不同解讀;但若面對的是路薇凰,他毫不猶豫選擇後者,他很確定他該好好把握善良單純的路薇凰,倘若他真又做錯了什麼,他願意虛心檢討,絕對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原來你……」爾東臣松懈僵硬的嘴角,結果搞了半天是他誤會了,衛皇鍇心中根本另有所屬,「我不認識路薇凰,可是我的確知道她,她應該是擔心澄澄會再一次受傷。」
「你的意思是,你曾讓澄澄受傷?」衛皇鍇隨即融會貫通,「難怪那天我和凰凰通電話的時候她會說,要是澄澄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不會放過我!」
「她太夸張了吧!」爾東臣輕笑,「我和澄澄以前是有點小誤會。」
「你怎麼不早說你和澄澄有誤會?我很無辜耶!凰凰現在一定認為是我親手把澄澄推入火坑的!」
爾東臣笑看衛皇鍇唱作俱佳的生動表情,忍不住莞爾,「你也很夸張耶!」知道衛皇鍇和畢杏澄沒有曖昧之後,他可以用客觀理智的角度重新看待衛皇鍇,其實他為人很有趣,而且很能傳達活力,進而感染身邊的人。
「你不懂!新仇加舊恨,我的路更漫長了!」衛皇鍇一臉如喪考妣,這次爾東臣倒是沒有說他夸張。
「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四年有了吧?我和澄澄的小誤會還是沒解開,我記得以前听澄澄提過,凰凰她哥害她們姐妹之一的誰傷透心離開,從此音訊全無,連姐妹們都沒有她的下落,算算時間可能也差不多有五、六年了,不曉得現在怎麼樣了。」爾東臣說著,以過來人的心情拍拍衛皇鍇的肩膀,「我是不清楚你和凰凰有什麼舊恨,不過,你還是先有個心理準備比較好。」
怎麼動不動就用年來起跳?衛皇鍇听得一楞一楞,「那個……舊恨是我跟凰凰開個小玩笑,騙她我是男同志,然後她就很積極的想幫我改變性向;新仇是她認為我把澄澄小綿豐送入虎口,依你看,我何時能得到赦免?」
「男同志……」爾東臣傻眼,「你哪來的創意啊?」
衛皇鑽尷尬的一笑,「就……一時突發奇想,凰凰那副呆呆的樣子就很可愛,不玩一下很可惜啊!」
爾東臣徹底無言了,當初他對畢杏澄一開始是懷有不純的動機沒錯,但後來是被誤會惡劣、沒品,事情才會很大條;而衛皇鍇抱持好玩有趣的心態,完全是自作孽的行為吧?但因為和衛皇鍇不熟,他也不好意思直言。
面對爾東臣的不予置評,衛皇鍇更加苦惱了,他相信路薇凰對他也是有愛的,因此他不想象前人一樣蹉跎光陰,浪費這麼多時間,可是……
唉,他到底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