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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無三小路用 第9章(1)

屋外狂風暴雨,打亂了樹枝與花草,屋內卻正上演旖旎的激情,直到深夜還遲遲不肯落幕。

闔易的心情一點也不像經歷整晚的狂風暴雨後,天明之時湛藍晴空透出曙光當頭,大地綴上點點水珠,在陽光折射下閃閃發出亮光。

縱使昨晚他與秋水嵐肌膚相親,纏綿一夜,但是他的心依舊是慌張的、不知所措的。

慌張的是,雖然她昨夜張口閉口都是喊他「闔易」,但那真的是喊著他的名字嗎?他心底沒有任何答案,一顆心懸得老高,一整天下來,發呆的時間比專注的時候多了五倍。

不知所措的是,今天一早他見她睡得熟,因此做主要人別喊她起身,獨自一人上朝、巡視與校兵,從前總是有她同行的行程,今日是他一個人硬著頭皮完成。

闔易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將軍府時,已經是華燈初上,而他在與她緊密結合後一直到現在,兩人都還未見過一次面、說上一句話,這讓他完全不知所措,不曉得等會兒該怎麼面對秋水嵐。

「將軍,您回府啦!」老管家一見到闔易,馬上從大廳走了出來。

「小……秋副將的身體怎麼樣了?」闔易差點說溜了嘴,趕緊改口。

「秋副將睡到傍晚才醒來,小蔓端了碗咸粥讓秋副將吃下後,貌似沐浴餅後又倒頭睡了。」老管家據實以報。

這可是老管家在秋水嵐入府的三年來,第一次見秋副將懶散一整天,不過這樣也好,老管家認為秋副將總是拚命的為朝廷賣命,就算再年輕氣盛,也會有疲憊的時候,因此能好好的休憩個一、兩天也不是壞事。

「睡了?」闔易頗感驚訝,他以為秋水嵐睡了一整天後,醒來就不會再想入睡了。

「听小蔓回報,秋副將的頭有些疼,因此還想再躺一下。」

「頭疼?我想那一定是昨夜秋副將喝多了。管家,你有按照我的吩咐,給秋副將準備一碗醒酒湯嗎?」闔易時常宿醉,在從前的日子里,他每每參加慶功宴,總是會有數不清的男男女女同他敬酒,讓他老是黃湯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搞得隔天頭痛欲裂。

「已經按照將軍的吩咐,早在秋副將醒來時便送上醒酒湯。」

「謝謝你,你忙你的吧!晚膳就讓人送來我的房里,我晚點再吃。」闔易扯起嘴角,朝老管家下指示,然後邁開步伐,往秋水嵐的房間方向走去。

當他來到秋水嵐緊閉的房門前,瞧見窗戶透出微弱光芒,他想,應當是小蔓擔心秋水嵐如果在黑暗中醒來會不小心踩空,因此才貼心的留下一盞燭火吧!

輕輕的打開房門,他往里頭瞧去,發現玉人兒般的她側躺在床上,面對牆壁,呼吸勻稱的睡著。

闔易走進房里,再將房門帶上,輕巧的來到床沿,低頭望了睡得香甜的她好一陣子,一直到眼角余光瞧見昨晚遺落在她房里的黑色盒子,才收回視線,拾起放在圓桌上的盒子。

小心翼翼的拎起盒子提把,他來到連接她房里與屋外的木造平台上,坐在昨夜她獨自買醉的藤制躺椅上,將黑色盒子放在腿上,然後輕輕打開盒子的蓋子。

躺在紅色絨布上的小提琴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小提琴特有的木質香氣傳至闔易的鼻腔,令他有說不出的感慨與懷念。

粗糙的長指輕輕撫著史特拉底瓦里制作的小提琴,感受琴身在他的指下溫潤滑順的觸感,嘴角微微揚起。

闔易將小提琴從黑色盒子里取出,仔細的調了音後,將琴枕在肩膀與下顎之間,右手拿弓,貼在琴弦上,閉上眼,帕格尼尼的「魔鬼的顫音」頓時流泄而出。

狂放的、激昂的樂曲行雲流水間帶著不羈的叛逆,回蕩在空氣中,讓皎潔月色下的大地多了令人駐足傾听的悅耳聲音。

闔易一曲過後又拉了一曲,仿佛沒有罷休的時候,然而專注于音樂的不只有他,尚有從睡夢中醒來,輕手輕腳來到他身後的秋水嵐。

當闔易總算是後知後覺的發現身後多出一道黑影時,這才轉過身,望著穿著一身白袍的秋水嵐。

「吵醒你了嗎?」他一臉歉疚,其實真不該在這個時間拉琴,只怪他太久沒踫到小提琴,讓從前天天拉琴的他忍不住手癢,拉起曲子解饞。

「不,不是吵醒我,是我被好听的音樂喚醒了。」秋水嵐扯動女敕唇,一邊走近闔易,一邊問道︰「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麼?方才你就是用這個怪東西發出聲音的嗎?」

「這叫做小提琴,是外國商人送給我的。」闔易舉了舉小提琴,接著瞧見她坐在藤制躺椅上,于是自己便坐在另一張椅子上頭,兩人並肩仰首,望著月亮。

夜風襲上秋水嵐白皙的雙頰,輕拂著披散的黑發,發絲散發出花香味,清晰可聞。

「我瞧你很會彈奏這種叫做小提琴的樂器,難道你從前就很會使用這種樂器?」秋水嵐仰著頭,眼底映滿一輪明月,嗓音清脆的開口。

「你……」闔易驚詫不已,猛然轉頭,直直望著秋水嵐,嘴巴開了又合,合了又張,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在你對我說我們都是男人的那一刻,我馬上回想起你總算能起身的隔日,你說了,其實你的身體里居住的靈魂不是我認識的闔易,而是另外一位從未來來的闔易。」秋水嵐一臉淡定,仿佛從她口里說出來的話語只是一般談論天氣的家常話。

「所以說……你從那時候就知道我不是驃騎大將軍了?」難怪了,闔易還以為秋水嵐已經放棄謊稱失憶的他,原來事實是,她已經知道眼前的闔易不再是從前的闔易。

「嗯,從那時起我反推了早先你的詭異行徑,以及怪異的說話方式,就開始相信你曾經說過卻被我當成玩笑話的實話。」秋水嵐輕輕點頭,臉上的笑意未曾稍減。

當她頭痛欲裂的醒來時,腦海瞬間涌現昨日兩人的袒裎相擁,嘴角輕輕的勾起了弧度。

她其實一點也不訝異闔易已經知道她是女子的事情,也許那人比她想像的要知道了更多事情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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