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和楊懷哲交往是他先展開追求攻勢,他怎能如此輕易結束這段感情?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句話是不正確的,誰不想和幸福朝朝暮暮,我把你當成幸福呵。
這是他當初追求她的時候,他所寫的情書。
你知道你這樣黏著我,讓我被朋友怎麼笑話嗎?大家都說我是保母,不然就是妻管嚴。我拜托你偶爾和你朋友出去玩好不好?這樣纏著我讓我快喘不過氣來,你知道嗎?
這是楊懷哲提出分手時說的話。
她錯了嗎?只是听從他在情書中的要求啊!是他自己要求要朝朝暮暮,為何最後卻把所有責任都歸到她身上?
情侶之間要學的功課不也應該包括溝通,才能攜手握住幸福不是嗎?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有珍惜的感覺?
他輕易的吐出「分手」兩字,毀了她近三年用心守候、期待能開花結果的感情。
☆☆☆
翌日,冰川介即要求森田策去打听楊懷哲和褚士綺之間發生什麼事。
在研究室里,冰川介心急如焚,腦海中不斷浮現褚士綺傷心的臉容,只覺心如刀割。
「你到底休息夠了沒?還不快說!」
森田策仰頭灌了一口可樂,「你還敢說,老叫我演這種探子回報的戲碼,文學院的那些女生八成都認為我是個愛閑磕牙的八卦無聊男。賣弄色相之余,還要遭人調侃。」
「夠了吧!我還沒有追究你為什麼把我身為冰川集團繼承人的消息泄漏出去,結果惹來一堆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拜金女。」
「這不能怪我,是老夫人要我說出去的。老夫人說看你不近,擔心你‘憋’出問題,才病急亂投醫!她老人家希望自動送上門的女生,說不定會有哪個符合你的胃口,就算拜金也無謂,反正冰川集團什麼都沒有,就有三座金礦。」
「別拉拉雜雜廢話一堆,你到底要不要說?」冰川介皺起眉頭,這代表他的脾氣即將爆發。
「說就說,褚士綺和楊懷哲分手了!听說還是楊懷哲提出分手的要求。據可靠消息是說褚士綺太黏人。楊懷哲的任何聚會她都不缺席,也有人說褚士綺保護自己的男朋友免受覬覦是無可厚非,但最不該的就是連甜頭都不給吃,除了牽手、親吻,進一步的親密動作便拒絕,給的理由還很可愛,說什麼事都在婚前做光,那新婚之夜就不能遵循古人所言的人生三樂事。不愧是念中文系!」
「就這樣分手?他們只是情侶之間的小口角吧。」冰川介猛灌一口冰水。拒絕得好,他無法想像褚士綺雙眸含媚的躺在別的男人懷里,那會讓他嫉妒得發狂。
「NO。」森田策丟了一顆草莓到嘴里,酸中帶甜,一級棒!「根據最新消息,楊懷哲和柳文倩走得非常近。柳文倩喜歡楊懷哲,這在文學院不是秘密,你應該也知道。楊懷哲今年大學畢業,他是馬來西亞華僑,不用當兵,今年七月到勤智大學當助教,他同時也考上碩士班。柳文倩的父親柳澤浩是盟宇晶體電路的總經理,同時也是勤智大學的董事,這之間的關聯不難推斷。」
「沒想到楊懷哲竟是這種人。」
「喂,這些草莓我統統帶走了。你記得明天要到冰川集團台灣分公司,老夫人已經把一些冰川集團正在進行的企劃案送過來,說要全權交由你決策,老夫人說不再透過她的名義發布任何執行命令了。」
這算是老天給他的機會嗎?冰川介暗忖。
森田策突然又打開門,「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你怎麼有辦法想出一堆結婚後的事寫?」
「靠想像,FANTASY!’
‘哇拷!這樣你維持三年?這股意志力是打哪里來的啊?我該說你痴心還是說你神經啊!你了解褚士綺的個性嗎?沒有經過相處,你怎麼想像出她的反應?」
冰川介搖搖頭,「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寫的網路小說里,有一部分內容來自于她和楊懷哲的相處情況。」
「搞屁啊,你還把人家和男友的甜蜜化為你和她的?你發什麼神經啊!」森田策沖進來,將裝著草莓的玻璃器皿放在茶幾上,發出輕脆的撞擊聲。「MyGOD,你這根本不叫FANTASY,叫ILLUSION!」
「我沒有病!」冰川介瞪了他一眼,「她每天會來別墅旁的草地,我坐在那里听她對著山訴說心事,有時候憤怒,有時候快樂,那種語調……你用腳踩過葡萄嗎?」
用腳踩葡萄?森田策搖搖頭。
「葡萄的汁液沁上腳趾,冰冰涼涼,鼻中盡是葡萄的清香,在太陽的照射下,暖洋洋的。踩完之後,葡萄的紫色汁液滲入腳趾甲,在空氣的流動中,仿佛還可以聞到那種香味,隨時隨地都有種暖暖的感覺。」
森田策目瞪口呆,「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這麼感性的人。」
「我再現實不過!就是因為太現實,沒有任何幻想,這是第一次有人帶給我這種特別的聯想。」
「你這麼喜歡她,為什麼不放膽去追求?等了三年,你不怕什麼都得不到嗎?」
「若失敗了呢?放膽追有兩種可能,失敗就等于這個幻想的空間破滅。沒有付諸實行前,我可以大馬行空的編織屬于我的故事。」
「你害怕失敗?」森田策驚訝的嚷道。
冰川介翻翻白眼,「我也是人好嗎?除了傲人的家世外,冰川介什麼都不是。」
「你表現得不是這樣。」
「所以你不是我喜歡;甚至愛上的人!」白痴!非要他說這麼白嗎?冰川介低聲咒罵。
森田策恍然大悟,「那現在呢?她失戀了,你還不打算出手嗎?」
「我在思考該以什麼最自然的方式接近她,我不想把她嚇跑。」
「自然的接近?」森田策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也不想花腦筋弄懂。「那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
萬事起頭難。
冰川介尚未尋到如何能自然的接近褚士綺的方式,只能每天準時站在書房的陽台上,看著迎風而立的背影。
看她專注的模樣,他忍不住有股沖動想跑出去,請她別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傷心。
在知道她和男朋友分手後,他便沒有心情在網路上POST後續的故事。
「森田策,離回日本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是嗎?」
「沒錯。
「我決定了,我今天要去文學院,找褚士綺告白。」
「祝福你!」森戰策只回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