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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愛孤單 第6章(1)

她又以要回去盯裝潢進度為由而消失在眼前了。

許軒讓放下手中待審閱的企劃書,目光落在空蕩蕩的沙發上。

本來他以為忽然間涌現心頭的微妙情愫全是源于他病倒而來的脆弱在她的照顧下有所減緩,他現在既已康復,籠罩心頭的感覺理應跟著消失無蹤,偏偏自那天起,他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在乎她,希望她無時無刻都在視線範圍內。

所以,他變得在意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留意到她不時盯著他。每當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會,她白晰的臉蛋都會染上一絲淡紅,然後,她會不自在地別開臉。

他都不知道她有如此羞赧的一面。最初認識她時,他覺得她不識抬舉,卻欣賞她從容自在的個性,偶然流露出來的頑皮姿態也不教人討厭。不過最重要的是,她為了生病的他熬夜,而她隔天滿是關心的話語更是讓他心頭漲滿了熱潮。

他幾乎要忘了被別人記在心頭是什麼感覺了。自從父母相繼過世後,他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名義上是他母親的鐘希羽根本對他恨之入骨,就算他快要死在她面前,別說是同情他了,她就是皺眉頭也不可能。而且他也不希罕她的關愛。

年年月月過去,他都忘了自己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他漸漸地認為自己的世界不需要別人進駐,只需要以無盡的利益堆砌一個堅固的堡壘,從此以後便不會有人能傷他分毫。

然而沈婉淳悄然走進了他的世界……不,是他在香氣的引誘下一手將她拉至自己身邊。在沒有任何預兆下-他對她動了心。

她對他的關心,化為一根根細得看不見的絲線,慢慢地纏住他,融化了他的防備,使他不由自主渴望得到更多的關愛,她甚至讓他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想確切地感受她的體溫。

每次他按捺不住要伸手觸踫她的時候,她都逃走了。

瞬間自皮椅站起來,許軒讓拿過西裝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辦公室,決定親自帶她回來。

片刻後,許軒讓站在咖啡屋偌大的玻璃窗前,墨黑的眼眸盯著里頭不知正在想什麼的沈婉淳。

只見她一會兒歪著頭,一會兒輕擰眉頭,一會兒咬了咬下唇,多變的神情讓他光是看著她,也覺得有趣。

同時,她也催化了他心底的悸動。一陣焦躁涌上心頭,他凝視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變得火熱。

室內的沈婉淳察覺到被打量,驀地看向窗外,正好對上許軒讓的視線,胸口猛烈地收縮了下。

看著他入內,她下意識別開臉,不想被他看見自己此時的神情——

她竟然為他忽然的到來感到竊喜!

「看來裝潢快要完成了。」環視室內一眼,許軒讓的眸光最後停在她身上。

「最近你回來的時間變多了。」

她聳聳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兒可是我的心血。所以我想我們的約定可能得提前解除了。」她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什麼?」許軒讓兩眉幾乎連成一線。他特地來接她回去,沒想到她劈頭第一句就是要跟他中止約定!

「放心,我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道理,我會退還多出來的款項。」她邊說邊拿出手機計算。

「錢我多的是。」已走到她身前的他一手擋住手機螢幕,阻止她計算下去。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我想接下來我應該沒有時間替你煮咖啡。如你所見,裝潢已接近完成,我真的很需要回來處理這邊的事情。」她微微一笑。

「這種無聊的事情怎麼樣也無所謂吧,你只要好好地為我做事就好了。」她臉上的笑容甚為刺目,他很想一手撕碎它。

「對你而言,這也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生意,我卻花了許多心血。」她搖搖頭,「我不可能置這里不顧。」

這幾天她反復地思考著鐘希羽的話。也許現在她沒有為許軒讓動心的說法還站得住腳,可是將來呢?她根本沒有考量到將來的可能性。而且……她能繼續無視胸坎的悸動嗎?

就算她不想承認,變化卻是確切地發生了。

「我沒有要你不管這里,可是在時間分配上,不是應該以我為主嗎?」他迅即回應。

聞言,她的心瞬間揪住了,本能地半垂小臉,思考著要如何平撫急遽的心跳。他的話實在太惹人遐想,仿佛要爭取她全部的注意力。

盯著她的臉蛋,看見她長翹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許軒讓心髒緩緩地收縮了下,不由自主地伸手欲撫上她柔軟的臉頰。

「啊!」頰間的壓力嚇得沈婉淳快速抬頭,驚愕于他的舉動。

從他指尖傳遞過來的微涼感刺激她的心髒,強烈的跳動從心窩涌向四肢,她迅即避開。「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不是你的員工,只是一個月的契約而已,當然不需要事事以你為主。」她維持平靜的神情,笑著反問。

「只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麼要費心照顧我一整晚?」他問。那刺進他心坎柔軟處的徹夜守候,對她而言到底算什麼?

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她楞住了,片刻以後才開口︰「我只是做不到袖手旁觀。就算換成別人,我也會這麼做的。」

「你的同情心有泛濫到會在半夜時分特意探望?」他急切地追問。

「許先生,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她反問。「你應該要懷疑我是不是想藉此與你建立友好的關系,甚至讓你欠我人情債,這樣一來,我便可以在你身上榨取好處。」他帶有暗示的追問使她的心撲通跳個不停,她好不容易才維持平穩的神色,淡然地說。

「你以為我是傻子,會看不出哪些人是抱有目的接近我,哪些人不是?」就是因為不需要別人的虛情假意,所以他在身邊劃下了防備圈,不讓他人輕易入內。

「那麼你想我怎麼樣?」她揚起淺笑。「許夫人幾天前找過我,盡避我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听她的話,可是至少她有一件事是正確的——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能夠配得上你的人必然是名門小姐。我只要記住這點就行了。」

一些不該存在的感覺,就得趁它還是未破殼而出的種子時連根拔起,這樣一來,便再也不會有萌芽的機會。

即使胸坎掠過了淡淡的惋惜,但只要生活回到原來的軌跡,一切自能回復原狀。

許軒讓的眉頭擰得更緊。「那個女人找上你?該死的!你根本沒必要理會她!我以為你是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怎麼會在意別人的看法?」

鐘希羽真的以為隨便幾句話便可以令他放棄看上眼的人事物?

沈婉淳搖了搖頭。「我的確不怎麼在意她的話,但是我一點也不想介入你們的戰爭。」她如實道明自己的憂慮。

「你以為那女人有那麼本事嗎?她最愛搞小動作,但那一點都不礙事,你不需要理會她。」

「不是這樣的。」她說明,「我真的不想介入你許家的糾紛。或許你覺得這是很平常的事,可我只是普通人,不曉得如何應付,更不想這家咖啡屋牽涉其中。」語畢,她垂眸,不想看向他不認同的神情。

他和鐘希羽要如何對付彼此,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所以……容她自私一點吧。

「你是覺得我沒能力保護你?」許軒讓反問。「我只知道現在我們對彼此都有感覺,為什麼要為一個無關痛癢的人放棄?」

「我沒有放棄。」她抬頭看他。「但也不認為有開始的必要。」

她只是單純地覺得他們不適合對方而已。

就算胸坎因他掀起了微微的鼓動,即使他意外流露的脆弱神態令她揪心,然而他們也不過是相處了一段很短的日子,她不應僅憑這些便對他動心。

這……太沒道理了。

她那平淡的神情使許軒讓某根神經斷裂了,她蠕動的唇瓣近在眼前,他猛然低下頭,精準地攫奪她微張的女敕唇。

唇上忽然間涌現的灼熱教沈婉淳瞬間瞠目,眼前是他放大的俊顏,她本能地驚呼出聲,正好給予他絕佳的進攻機會。

「唔?」瞳心閃過了倉皇、慌亂以及不敢置信,她的兩手在下一秒鐘終于懂得反應,拚命地推擠他的胸膛,卻阻止不了他獨有的氣息源源不絕地涌進體內。

「嗯……」

無論她怎樣回避,他的舌尖都穩穩纏住她的,不時滑過上顎的敏感處,莫名的搔癢從心窩席卷全身,慢慢地煽動被壓抑的情感,她終于難以按捺地發出嚶嚀聲。在氣息互換的曖昧聲音響起之時,她再也鎖不住動搖的心,慢慢地回應起他的親吻。

一如想象,她甜美的味道混雜淡淡的咖啡獨有的苦澀,構成只屬于她的特殊滋味,誘使他不住加深這驟然的一吻,舌尖穩固地纏住她的,間或游走于細致的上顎肌理,她從喉頭深處發出的聲音鼓動了他的耳膜,撩動更深層的,他渴求能更進一步地觸模她。

兩臂環上她腰際,將她鎖于胸懷內,她溫熱的唇舌融化了覆蓋心窩的寒冰。

有別于過去只為宣泄的躁動,他希望她能享受到親吻的快意,盡避內心渴望更貼近她,想將她揉進身體內,從此不再分離,然而他還是隱忍住,只因他在意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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