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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自個找 第7章(2)

「真的可以嗎?」

「去吧!明兒個你就代本皇子送些名貴的藥材過去,他的傷得好好養養,若是未央宮缺了照顧他的人手,憑著舊日情誼,你也可以過去幫幫忙。」

听著這話,朱斐心的心頓時狂跳,雖然她不懂為何二皇子讓自己去做這種事,可這不啻是她逃離這里最好的方法。

這一回,無論如何她都要將姬耀天的心給搶回來,她需要借著他逃離二皇子這個陰沉的男人。

出生以來頭一回,她竟站在自己的寢殿之前,猶豫著該不該進去。

她來來回回走著,幾乎要將鋪在地上的石磚給走出了一個洞來,即使如此,她依然猶豫不決。

她已經躲了兩日,可無論如何就是沒法像平常那樣面對他,這一切都得歸咎于那日被他氣瘋了,才會霸王硬上弓的強吻他。

想到那日的唇舌纏綿,皇甫憐波白皙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幾許紅暈,連心跳都快了許多。

「公主,您怎麼一個人傻站在這?」

吟心氣急敗壞的沖出寢殿,就見自家主子傻愣愣地站在門外,還滿臉通紅,此時她也顧不得自己滿心氣怒,連忙關心地問皇甫憐波。

「公主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著了涼了?奴婢趕緊去請太醫來給公主瞧瞧吧。」她急急問道。

「不……不用!」一見急性子的吟心就要走,皇甫憐波連忙一把扯住她,不讓她去宣太醫。

「怎麼可以不用,公主可是金枝玉葉,前陣子又受了傷,如今突然發了熱,自然該去請太醫好好瞧瞧才是。」

「我沒事,只是天氣悶了些。」

天氣悶?

听著皇甫憐波的話落,吟心忍不住抬頭看著還飄著鵝毛雪的天空,這天氣凍死人了,公主竟然會覺得悶,還說沒生病。

「好了,我真的沒事!」見吟心滿臉不信,皇甫憐波只好再次保證,順便還岔開了話題,「這兩日姬耀天的傷勢好些了嗎?」

雖然不好意思去見他,可對他的關心卻沒少過,她把主殿讓給了他,自己居于偏殿,不但將吟心留下來照顧他,又交代吟心一日三回向她報告他的狀況。

「好,自然是好多了!」主子不提姬耀天她還不氣,一提方才那股氣便竄上心頭,「不但好多了,還好得能和人打情罵俏了呢!」

苞著皇甫憐波好幾年了,從也沒見過公主對哪個男人這樣上心,所以在吟心和吟畫的心中,早已將姬耀天當成準駙馬爺看待。

所以今兒個一見那個女人借口送來藥材賴著不走,她才會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人給轟出去。

「你說什麼?」雖然心思紊亂,但皇甫憐波還是將吟心的咕噥給听了進去。

姬耀天會和人打情罵俏?

想到那個嗜錢如命的奸商和人打情罵俏的情景,皇甫憐波忍不住流泄出一串銀鈴般的悅耳笑聲。

「公主您別笑,奴婢就是說那個姬公子,他好沒道理,明明住在咱們的宮里,還招惹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姑娘。」

「喔?」這下皇甫憐波倒真好奇了,開口問著氣呼呼的吟心。「是誰來了?」

「二皇子派了一個侍妾來為姬公子送藥,那侍妾說是姬公子的舊識,言談之間好不親熱。」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吟心一股腦地將朱斐心放肆的言行舉止全說了,邊說還邊咬牙切齒,若是可以,皇甫憐波毫不懷疑她會撲上前去,撕了那個據說是姬耀天故人的姑娘。

沒有理會吟心的氣急敗壞,皇甫憐波兀自沉吟了會,感覺那個故人的到來似乎故意成分多了些?

二皇兄如今在盤算著什麼?

雖說自己已經回宮,該試探的也試過了,她的心中已有幾分肯定,可是具體該怎麼行事,她卻還沒有一個周詳的計劃。

本想再拖些日子,見機行事,沒想到二皇兄竟然先沉不住氣了。

皇甫憐波偏頭想了想,開口說道︰「既是姬耀天的故人,那本公主自然也當去瞧,。」

表面上說得正經,但真相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借口,讓自己不再猶豫該不該去瞧瞧他。

她本就不是一個扭捏作態的小家碧玉,喜歡便是喜歡,她玩不來那套欲拒還迎的把戲。

兩天未見,皇甫憐波的心里也著實想念,當下她不再猶豫地便舉步往未央宮的寢殿走去。

芙蓉帳暖,美人如玉!

她甫進門,乍見艷冠群芳的朱斐心時,心中立刻冒出了這兩句話。

姬耀天輕松愜意地斜倚在床上與朱斐心交談,清逸俊朗的容顏上瞧不見一絲的不耐煩。

見狀,皇甫憐波水靈的大眼驀地眯了眯,只覺得一股酸氣從她的心頭竄了出來。

她有著好記性,雖然裝扮明顯不同,也僅僅只見過一面,可當初朱斐心的盛氣凌人著實讓她印象深刻,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她。

呵,沒想到當真是故人。

二皇兄真是好能耐,為了拉攏姬耀天,連這種不入流的美人計都使得出來。

「怎麼會是你?」朱斐心在見到皇甫憐波的那一刻瞪大了眼,伸手指著她,語氣不善地問︰「你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在這里?」

皇甫憐波被質問得有些莫名,又覺得她的理直氣壯很有趣,忍不住挑眉朝姬耀天望去,那眼神彷佛是在問他,她該怎麼對待這個故人?

聳了聳肩,姬耀天給了皇甫憐波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僅僅只是一眼,皇甫憐波便懂了,于是選擇忽視朱斐心的無禮。

但這口氣她忍得下,是吟心和吟畫卻沒有這樣的雅量,立刻對朱斐心喝道︰「放肆,見了公主還不跪拜!」

鮑主?!

一听到對方的身分,朱斐心一顆心直往下沉,昨日的信誓旦旦不禁有些動搖,而這些日子她早已被磨得沒了傲氣,所以吟心一喝,她便雙膝一曲跪了下去,朝皇甫憐波行了一個大禮。

朱斐心再笨,也知道自己是被二皇子當槍使了,可一想到二皇子那陰沉的嘴臉和模不透的心思,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臉色也從原本的微帶紅暈倏地變成一片雪白。

將朱斐心在听到皇甫憐波身分時的神色變化看在眼底,姬耀天不動聲色,只是含笑對著皇甫憐波說道︰「斐心是我的故人,難道公主不能免了她的大禮嗎?」出忽眾人意料之外,他開口替跪在地上的朱斐心求情。

抬眼投給姬耀天一眼,見他回了一記要她別妄動的眼神,皇甫憐波隱忍著沒有作聲,但他開口替別的女人求情,而且還是個絕艷且對他如此深情的女人,皇甫憐波的心里泛起一陣酸,原本臉龐上的笑意頓時收斂許多,望著姬耀天的眼神也跟著復雜起來。

雖然她知道三妻四妾是男人的通病,她父皇更是明顯的例證,她不知道姬耀天會不會不一樣。

想當初,他對朱斐心是那麼不假辭色,可如今竟然這樣溫柔的替她求情,即便知道他是另有計劃,她還是感到不舒服。

編貝般的皓齒咬上了她的菱唇,在思索良久之後,她還是決定維持該有的風度,「那就起來吧。」

「啊,斐心妹子快快請起。」她的話聲一落,姬耀天立刻撐起了還有些虛弱的身軀,在皇甫憐波托異的眼神中快速下了榻,走了幾步之後彎身扶起朱斐心。

這樣的溫柔對待,不只換來了皇甫憐波的側目,連一直被他排拒在心門之外的朱斐心都有些受寵若驚。

「斐心多謝姬大哥!」她順勢就著姬耀天的手站了起來,一雙美目已經波光瀲灃,全是滿心的感激。

在二皇子身邊,朱斐心渾身的稜稜角角被磨去了不少,早已不再以為事事都該那麼理所當然,當對她不假辭色的姬耀天如此善待她時,她的心也難免跟著激動了起來。

「你就像自家妹子一樣,不用客氣。」

他勾唇而笑,將他原就英挺的臉龐襯得更加眩目,也讓朱斐心的目光更添幾分愛慕。

好……這倒是真好!

自己的未央宮倒成了這兩人談情說愛之處了,她該識相一些,免得打擾了這兩人?

皇甫憐波銀牙緊咬,雙眸看著姬耀天正盯著朱斐心瞧,完全無視她。

那專注的眼神讓她氣苦,可她還記得要保持該有的氣度,她深吸一口氣,「既然你與朱姑娘是舊識,不如留朱姑娘用飯,本公主就不陪了。」要她眼睜睜看著這兩人眉目傳情,那是不可能的事。

皇甫憐波眸中的笑意盡退,轉頭對著吟心和吟畫道︰「吟心,你去御廚那兒交代一聲,今兒個我要宴客,讓他們端些好菜上來,吟畫留在這里伺候,不許怠慢。」

看似大度的交代完這些,皇甫憐波立刻抬腳走人,「方才父皇找我有點事,你們慢慢聊吧!」

皇上壓根沒事找她,吟心吟畫知道自家的公主被傷了心,對于朱斐心的敵意更盛。

偏偏公主交代了要好生款待,她們也只能咬著牙應下了主子的吩咐,吟心在轉身離去前,還惡狠狠地瞪了姬耀天和朱斐心一眼。

對于吟心那明目張膽的無禮,皇甫憐波沒有開口斥責,反而裝作沒看見,只是轉身走了出去,耳中還不斷听到姬耀天對著朱斐心噓寒問暖的聲音。

這男人……雖然方才幾個眼神,讓皇甫憐波多少知道他會這麼做應該是有理由、有原因的,她也不是小家子氣的女人,可是也不知怎地,她的心就是泛著酸楚,不能一如往常大度的笑看這一切。

她早就知道自己將心遺落在姬耀天身上,但心動是一回事,愛得失去了分寸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以為自己只是喜歡他將自己擺在心上的模樣,喜歡他錙銖必較卻又傾盡所有待她的矛盾,更喜歡他不顧一切救她時,那種眼中只瞧得見自己,所有家仇都拋諸腦後的決然。

可如今,那個只該對著她笑的男人,竟然對著別的女人笑得那樣溫柔體貼,她恨不得當個潑婦,不顧一切的想將人給轟出去。

她這才知道,她對他不單單只是一點點的喜歡,那些喜歡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累積成了深深的愛戀。

想到這里,她閉上了燦亮的眸子,也掩去了其中的酸楚,如果早知道挑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會經歷這樣的愛恨,她還會意無反顧的出宮嗎?

她忍不住自問著,卻也知道會有怎樣的答案。

會!

她還是會不顧一切出宮,就算得眼睜睜看著他與故人敘舊,她還是舍不得不與他相遇。

情根深種講的就是她現在的心境吧,可她不悔,還要看看姬耀天的葫蘆里究竟賣著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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