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青衣男子喊住她,問︰「難道姑娘一點都不好奇我的身份嗎?」
「你的身份關我什麼事?」揚夜以外的,她都沒什麼興趣。
「姑娘屬虎,是吧?」青衣男子話中有話。
她听出來了,問︰「你是誰?」
「在下與姑娘是同族。」
瞬間,琥珀一臉詫異瞪著青衣男子。「你是我同族?」
「是的,在下影川,來自雪滄山,姑娘呢?」
她小小後退一步,拒絕同族的親近,虎既是揚夜心底的痛,她絕不再靠近任何同族。
「我並不屬于任何一族,所以不必攀親帶故,我們各走各的路。」
「姑娘說錯了,我一看便知你的成精並非自然,要不然依你毫無修行怎可能存活至今,肯定有人助你一臂之力,是吧?」影川說得準確無誤。
「不關你的事!」
影川笑了笑,說︰「確實不關我的事,在下只是在陌生的地方遇見同族所以一時欣喜過頭,抱歉了。這幾日我就住在這里,若姑娘有事,盡避來找我,告辭。」
「我叫琥珀。」看來似乎是自己誤會對方了,為了彌補自己的魯莽她便喊住他,說出自己的名字。
「琥珀姑娘,有緣再見。」顯然,影川並不強求,瀟灑轉身。
相形比較之下,自己就太小氣了,難得遇上同族,她應該好好招待才是,不過想到揚夜的情況,她覺得保持距離比較好,虎與羊似乎很難和平共處。
可是……揚夜怎麼會和天嘯成為朋友呢?
狼也吃羊啊,疑問。
琥珀近日已經習慣上街,也樂于上街,因為她上街逢人便喊英俊大哥、美人姐姐,因為嘴甜的緣故,無論她買什麼,總會多出一堆額外的,買菜送蔥,買肉多給好幾兩,買魚又大送小,同樣的花費帶回來的東西比較多,當然是由她出馬。
只是,連著幾日,他卻在她身上聞到一股不屬于她的陌生氣息,這股氣散發著淡淡的強勢,他清楚琥珀不會欺騙自己,于是直接問她,怎料卻得到她遲疑又說謊的回應。
她是在保護對方嗎?
琥珀自小苞著他,除了天嘯以外,不熟悉其他人,莫非是這幾日認識的朋友?
「虎兒,我看你今天就休息,換我下山。」
「不行不行!你傷勢還沒痊愈,不能太過勞累,下山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吧。」她說不在乎,其實仍想了解同族的事情,因此背著揚夜和影川見面,她清楚他或許已經發現什麼,可是不希望他為難便什麼都沒說,再者,影川也快要離開,又何必橫生枝節。
「虎兒,你有心事嗎?」
琥珀邊咬青菜邊搖頭。自從知道揚夜是羊以後,她已經慢慢減少吃肉的量,就是為了彌補之前的錯。
「那麼,你最近和誰見面了?」
揚夜問得那麼直接明白,琥珀這會兒可不敢昧著良心了,她放下碗筷,垂下眸子,十分心虛地回答︰「前些日子,我遇見一名同族……」
她小心翼翼觀察揚夜的反應,確定他沒有不悅才繼續說下去。「我本來也不打算親近他,可是……最後還是止不住心底的好奇跑去見了他幾次,如果你不高興,我不會再去見他了。」
「誰說我不高興?難得你遇上同族,能多聊聊是好事,我沒這麼小心眼。」既然是同族,他放心了。
「可是他是虎……我不想因為虎又讓你為難。」
「虎兒,你一直要我淡忘,怎麼反而是你記在心上?你待會兒邀請你朋友上山,我也想認識你的新朋友,可好?」
琥珀開心歡度,正午,她帶著新朋友來見揚夜。
對方是一只容貌清秀、客氣溫和的雄虎,尤其在面對面之時,他的強勢完全隱沒,顯然相當知分寸,又或是……刻意而為。
至少他感受不到對方的善意。
「這位是我的朋友影川,而揚夜……」她笑眯眯地挽著揚夜。「他是我的伴侶。」
她也喜歡伴侶這兩個字,有相伴的意思,比起妻子更好了解。
影川嚇到了,一臉錯愕地望著他們,似是不敢置信。「你們並非同族,怎可成為伴侶?」顯然異族通婚尚無法被接受。
「為何不行?我們互相喜歡,沒什麼能不能,我們是我們,你們是你們。」琥珀一下子便劃清彼此的界線,她雖然不討厭見到同族,卻也不代表就得接受自古以來的教條,她是一只被白羊養大的虎,自然無須在乎其他族人的想法。
影川察覺琥珀的不快,隨即斂下詫異。「既然琥珀姑娘有其認定,在下當然也不好表示意見了,只要你們覺得好便好。」
氣氛雖然有點僵,倒也相安無事。
連著幾日,影川帶著琥珀喜歡吃的菜色主動前來。
琥珀在乎揚夜的感受,不敢太與影川親近。
反倒是揚夜不介意,事實上,他的確也不介意,盡避他們是同族,琥珀對影川的態度就很一般,不過他漸漸發現對方有意無意似在觀察自己,于是找個機會,他讓琥珀下山,剩下他們獨處。
「有什麼話盡避直說。」
「她是虎,你不該強留她。」
原來他仍介意這件事。「或者你該當面問琥珀,而不是問我。」他感覺出他對琥珀有意,若基于同族之情未免太草率,畢竟他們相識不深,更何況據他所知,虎精向來冷漠孤僻,怎會突然關心一個陌生人?
「她一顆心在你身上,你若不放開,她怎能走得了?你收養她是何用意?莫非……是因為心虛?」
揚夜不禁微眯了眼,因為他竟無法窺透影川究竟在想什麼?
「你為何如此在意她?」
「因為我不想在她面前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