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拽地抬起下顎，把丑話說在前頭。「讓本少爺親自傳授，可是相當珍貴的經驗，你這學生得繃緊神經，不準散漫。」

「哎喲，偉大的萬總監，小的會好好學習……」她諂媚地巴住他的大腿，隨即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總監，你這樣幫我，會不會對其他人不公平？」

「我只是教你企畫該怎麼開始，可不是幫你想企畫內容，攀關系這招對我沒用！」他一臉肅穆，嚴厲地說︰「還有，你以為其他人都跟你一樣兩光？就算我有私心，一天到晚指點你，你也不一定比得上他們。」

能進入田欲成為重要職員，實力可都相當深厚！

「你講話好毒喔。」高玉宣深知自己實力差，但听到他親口直言，脆弱的心還是微微刺痛。

「小渾蛋，公私要分明，懂嗎？」萬寧芹淡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努力吧，無論結果是好是壞，都會有收獲的。」

他的話像是強心針，讓一直不安的高玉宣露出微笑。

從這天起，她一下班便直奔他家，進行魔鬼訓練。

罷開始時她缺乏概念，時常將理論搞混，每次講錯時見他臉色陰沉，都好害怕他會對她怒吼，結果並沒有。

他一反常態，非常有耐性地糾正、指導她，即使她听不懂，他還是不厭其煩的講許多次，直到她明白。

當她陷入厭惡自己的深淵時，他還會反過來逗笑她，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不再將這些復雜的理論當成煩惱，更從中獲得學習的快樂。

第一次著手寫企畫案，高玉宣沒有半點自信，還扭扭捏捏不敢讓萬寧芹瞧，但他總是笑著替她修改，帶給她許多信心。

從小，她做任何事情都沒有自信，這是長久累積的慣性想法，可是，有萬寧芹的幫助，她好像不再什麼事都那般小心翼翼。

是他替她重建了自信。

透過他的指導，她才明白以往看見的他不過是表面，深入他的內涵，他真的好有魅力，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不是僅有外表吸引她，而是萬寧芹這個人，她好崇拜這個男人呀！

「發什麼呆？」萬寧芹伸出手指彈她的額頭。

「沒、沒有啦。」看著他的側臉，高玉宣臉紅心跳，連忙繼續寫企畫案。

哎，就算他不刻意勾引她，不激情的吻她，她還是很喜歡他耶！

為此，高玉宣為自己的心思感到困惑。

對他，她真的只有喜歡嗎？

因為參加企畫案的甄選，高玉宣忙得昏天暗地，近來總是常感疲憊。

「嗯，這是要給客服部的。」她翻閱手中的資料，勉強打起精神。

加油！這是她的工作，她不能怠惰。

她連忙邁開步伐往前走，豈料直接撞上迎面而來的人。

「哎喲！」高玉宣驚呼一聲，趕緊蹲下來撿散落一地的資料，並且不斷向對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系。你有沒有怎麼樣？」對方主動幫忙她收拾。

她抬起頭，看見一張燦爛的笑臉，「咦，陳先生？真剛好。」

「業務部就在這里啊。」陳耀威掃一眼身後的門。

「對喔，我剛從里面走出來。」真是忙得暈頭轉向了！斑玉宣尷尬的一笑，「我來收拾就好。」

陳耀威將手邊的資料遞給她，「還沒送完？」

「還要跑兩、三個部門。」她站起身，突然頭暈目眩。「啊……」

「小心。」陳耀威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腰，「你好像很累？」

「沒什麼，我只是剛站起來時會有點頭暈……」

陳耀威的手直接在她的腰上施壓，讓她靠入他的胸膛。

「我看你得休息一下，扶你去休息室好嗎？」

他非常喜歡高玉宣，這段日子時常出現在她面前，可惜總是沒辦法約她單獨相處，而今可人兒身體不舒服，他想做英雄，可不能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不用了，這又沒什麼。」高玉宣急著想往後退。

忽地，一道冷冷的嗓音響起，「你們在干什麼？」

他們轉過頭，見到來人，陳耀威嚇了一跳，而高玉宣臉色丕變，用力推開他。

「總監。」陳耀威察覺萬寧芹的臉色冷肅異常，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宣的身體……」

然而他話未說完，萬寧芹已上前握住斑玉宣的手，硬拖著她離開。

他呆愣地看著萬寧芹憤怒的步伐，再想一下高玉宣方才古怪的神情，心一涼。

嗯，難道他們兩個有什麼曖昧？

哎呀，他該不會和總監看上了同一個女人？他抱著頭，面對毫無勝算的局面，不禁心灰意冷。

另一頭，被萬寧芹硬拉著離開的高玉宣走得氣喘吁吁。

「放開我、放開我，你弄痛我了！」她小臉扭曲，手腕被他抓得疼痛不已。

萬寧芹的黑眸中掠過一絲不舍，陡地松開手，但身子立即逼近，將她強壓在牆上。

「為什麼和陳耀威摟摟抱抱？」他剛從客戶那里回來，準備去業務部看看業績報告，沒想到會見到令他心痛的畫面。

看見高玉宣窩入陳耀威的懷抱，萬寧芹的喉嚨涌現難以吞咽的酸澀，胸口更是一抽，幾乎無法呼吸。

她是他的，不允許任何人踫觸！

望著那張俊容，他的憤怒清晰可見，高玉宣不由得屏息。

「我沒有和他摟摟抱抱，是我站不穩，他好心扶我。」她知道萬寧芹誤會了，可是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心平氣和地解釋。

萬寧芹眯起眼眸，一手攫住她的下顎，「這麼剛好？那為什麼在你身邊的男人總是他！」

不是他幼稚愛吃醋，而是這段日子陳耀威時常在她身邊打轉，關于這一點，他說服自己那只是業務上的接觸，是以隱忍不悅，從沒多說一句。

但，此刻的狀況已經超出他的底限！

只要保持距離，她可以和任何男人談笑、聊天，這要求過分了嗎？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是懷疑她和陳耀威有什麼曖昧？

「你該不會看不出來陳耀威對你有意思？」萬寧芹語氣森冷。

斑玉宣深吸口氣，「我看得出來，可是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這次也不是故意，是意外！」她再度解釋。

「意外？如果你能保持距離，會有意外？」萬寧芹冷笑，因為憤怒而沒有看見她疲憊的模樣。

斑玉宣從不喜歡和人吵架，當然更不願意惹惱萬寧芹，但他的冷言冷語剌傷了她的心。

「你不相信我？」她以為他懂她，一定相信她的。

「這樣的畫面要我怎麼相信？」他嫉妒，嫉妒死了！可是這話太幼稚，他說不出口。

他這句話令她感到心酸。

「因為我只是可有可無的寵物，才不值得你相信？」

「什麼寵物，這又是什麼話？」

「這是事實！我是瘋了，才誤以為我在你的心里很重要。」

這段日子他對她太好，她將這一切當成兩人正在談戀愛，但他的誤解讓她一瞬間從天堂跌入地獄。

她怎麼會忘記他不過是在玩主人和寵物的游戲，而她並不是讓他憐惜的心愛女子，而是寵物？

是她抗拒不了他的魅力，甘願如此卑微，她有什麼立場好生氣？

這麼想著，高玉宣心里好難過。

「如果你不重要，我何必跟你發火？」萬寧芹不悅地道。

「不，就因為我一點也不重要，你才顧著生氣，沒有在乎過我的感覺！」她不由自主地拔高音調。

「若我不在乎，就不會到今天才跟你生氣！」他的胸中滿是怒火，氣憤不平。

懊死的！第一次這麼在乎一個女人，他快被如此憤怒的自己搞胡涂了。

「你……說不過你，我不想跟你吵架，我還要去送資料。」高玉宣思緒紊亂，連自己都搞不清楚想說些什麼。

算了！她受夠了曖昧不明的身分，不願意繼續當卑微的寵物，更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爭執陳耀威的事。

她的話像針般刺進萬寧芹的心。

為什麼她還要說自己是寵物？他老早不將她當成寵物，而是想要呵護和守護的女人啊！

萬寧芹感到挫敗，「小渾蛋……」

「放我走。」高玉宣垂下雙眼，小手無力地推著他的胸膛。

他的不信任讓她的心好酸、好酸，她這一推開他，是否代表他們不正常的關系就此了結了呢？

萬寧芹蹙起眉，這才發現她臉色有些蒼白。「小渾蛋，你身體不舒服？」

「不用你管。」

「玉宣！別在這時候跟我鬧別扭，回答！」他難以忍受她如此回話。

她不想跟他鬧別扭，是想投入他的懷抱撒嬌！可是，他為什麼不听她解釋就吼她？討厭鬼！

「我剛說了，和陳耀威是意外。」高玉宣委屈地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意外是指……萬寧芹想了一下，認真的端詳她疲倦的神態。

天啊！他氣昏頭了。

萬寧芹一手扒梳劉海，神情懊悔不已，連忙跟上去。「資料我來拿，你去休息。」

「不用。」高玉宣抱緊資料，忍住眼眶中的眼淚，冷淡地說。

「小渾蛋……」糟糕，他惹她生氣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