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喜搞不懂,崔以平到底在想什麼?
他可以滿不在乎的替她找男人,代表對她沒有感覺,不是嗎?雖然她有那麼一點在意他,但又不是成天肖想男人沒事干的女人,既然他對自己沒意思,
當然要很酷的收起萌芽的情愫。
然而那個出乎意料之外的吻讓她迷醉,承認當時還竊喜自己對他而言是有魅力的女人,豈料僅是男人控制不住小頭的關系,根本不是因為她是梁喜……
短短幾秒,她從天堂掉落地獄。
那一刻,她無法欺騙自己,其實她是喜歡崔以平的,可是他的道歉狠狠的刺痛她的驕傲,教她該如何繼續把戲情投注下去?
她不會笨到去愛一個對自己沒感覺的男人,所以想要回避他,努力當回他的朋友,偏偏這男人不肯如她所願。
她的手燙傷,他強硬的拉著她去看醫生,一路上,關懷體貼不曾少過,還硬是賴在她家里不走。
「喂,很晚了,你還不走?」她瞪著他,臉色陰沉。
「我記得你還沒吃晚飯,不餓?」他沒將她的冷臉放在心上,笑笑的問。
「夠了沒?我的手都燙傷了,還想拗我做飯給你吃?」她的心情惡劣到極點,不給他好臉色看,想藉此逼走他。
斑大的身影轉過來,「我有這麼壞心?」他揚起眉頭,「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做給你吃。」
「你要做飯給我吃?」她的計謀才使出一半,因為他說的話,怔怔望著他俊朗的笑顏。
「你的手不方便呀!」他瞥一眼她裹著白色繃帶的右手,理所當然的說,然後走進廚房。
這意外的發展讓梁喜呆住,想了一下,奔入廚房,看見他正打開冰箱,拿出蔬菜和豬肉,煞有其事的準備著。
「你……不是不會下廚?」
崔以平沒抬起頭,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剛才你去擦藥的時候,我上網搜尋一下菜單,我想簡單的妙蔬菜應該不會很難。」
嗯,先將主菜洗好,然後豬肉切絲……順便煎荷包……唉,炒蛋比較簡單。他拿起鍋子,思忖著該怎麼做出色香味俱全的料理。
看見他為了自己忙碌的樣子,梁喜承認心底很溫暖,可是溫暖過後呢?她會越陷越深,再也無法退回朋友的位置。
他明明對她沒意思,為什麼老是用溫柔的舉動勾引她?
思及此,她的心情浮躁,加上燙傷的手還會疼痛,一時控制不住暴躁的脾氣,緊繃著臉,走上前,用沒受傷的左手推他離開廚房。
「崔以平,我不想吃,你快回去。」
「小喜……」他覺得莫名其妙,連話都來不及說,已經來到玄關。「你怎麼了?是怕我做的菜不好吃嗎?」
她面無表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不想吃。」
「你忙了一整天,肚子餓著不好。」
「我若是餓了,會去買東西吃,用不著你費心。」
崔以平听見她用疏離的口吻說話,不禁皺起眉頭。還以為她對他冷漠只是錯覺,原來不是……
「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她無奈的扯動嘴角,「因為是朋友,你才這麼關心我?」
「當然。」他神情嚴肅,內心百感交集。
那一吻之後,他赫然發現自己的心意,他是喜歡梁喜的……可是,她對那個吻顯得反感,還急著與他撇清關系,他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看不出她在逃避他?
因為對他沒有超乎友誼的感情,她才想逃避吧?
他猜到的是這點,于是刻意壓抑對她的怦然情愫,偏偏她受傷了……他焦急不己,想要關心她,一路上卻換來她的冷漠,心都不知道中了多少冷箭。
若他夠聰明,就不該死纏爛打的賴著她,但是他實在無法放下她。
「已經夠了。」梁喜冷冷的說,「很晚了,你快點走啦!」她不想看見他來擾亂自己的心湖,一時情急,用右手推他,旋即哀叫一聲。
崔以平連忙握住她的右手腕,關心的問︰「沒事吧?」
「沒……沒事……」大手的熱度從她的手腕傳來,她忘了抵抗,盯著眼前滿臉焦急的男子。
他的神情宛如心愛寶貝不見一般的緊張……這一刻,她的眼眶一熱,偽裝的冷漠迅速瓦解。
可惡!這臭小子干嘛對朋友也這麼溫柔?
「小喜。」他抬起眼,對上她變得迷蒙的眼眸,深深嘆息。「我只是擔心你,想要關心你,不要拒絕我好嗎?」
梁喜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無意識的點頭,當見到他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時,也傻氣的笑了。
唉,她怎麼能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一定是她的天敵!
###
有哪個女人可以抵抗崔以平的死纏爛打?梁喜心想,這世界上是沒有的,所以在唾棄自己一百萬次之後,還是讓他進入她的生活。
因為她的手受傷,梁家喜事暫時休息,這段日子他假借要照顧好朋友的借口,三不五時出現在她的面前,不但搶著幫她做家事,還做飯給她吃,更扯的是--
「啊……」崔以平舀了一湯匙的炒飯,湊到她的嘴邊,哄著她開口。
啊什麼啊?她又不是殘廢,這男人竟然還喂她吃飯?!
起初梁喜寧死不屈,後來他一再連哄帶騙,她還是可恥的「啊」一聲,當只管張口吃飯生存的廢人。
越和他相處,她越發現他有不一樣的風貌。
以前他總是嘻皮笑臉,像個欠揍的浪子一般惹她發怒,而今他變了……不,應該是他讓她看見隱藏在玩世不恭態度下的穩重。
當她為了燙傷而心煩意亂之際,他會溫柔的安慰她,輕易撫平她的脾氣。
當她因為行動無法自如而感到挫敗時,他總會不疾不徐的接過她手邊的事情,然後笑著哄她開心。
她的食衣住行都被他掌控,依賴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天天過去,即使她的燙傷好了,他仍準時來她家報到。
這是很恐怖的現象,表示她逐漸沒辦法忽視崔以平,本該壓抑的情感早已破土而出,迅速成長為一棵根基牢固的大樹。
她搞不清楚他們是什麼關系,卻討厭再度從他的口中听見「不過是朋友」的論調,而當起駝鳥不願去問。
「這樣下去可以嗎?」梁喜瞪著手上的面粉,喃喃自語。
「在廚房做什麼?」男人的嗓音忽地響起,然後來到她的身邊。
「喔!突然想做草莓蛋糕。」她回過神來,不想被他察覺自己正在胡思亂想,立刻低下頭。「這陣子你幫我很多,所以……」
「想答謝我?」崔以平挑起眉頭,「我們的小喜終于知道感謝人了,長大了。」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非常欣慰的模樣。
「喂喂喂,我有這麼不識好歹嗎?」她沒好氣的翻白眼,不爽的撇嘴,
「我可是懂得知恩圖報。」
「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在這時候還會擺臭臉給我看?」他涼涼的嘲弄。
她的臉一紅,冷冷的睨他一眼,「吵死了!」這男人的嘴巴就是不認輸。
他搖搖頭,露出「看吧!我就知道」的眼神。
「什麼表情嘛?」她的火氣都上來了,冷哼一聲,想也沒想,就用手中的面粉攻擊他。
「梁喜……」他一呼吸,立刻嗆著,不斷的咳嗽,好不狼狽。
「活該!」她笑得好開心,用沾上面粉的雙手抹他的臉頰。「哈哈……白臉鬼!」
「你這女人……」他又好氣又好笑,看著她美麗的笑顏,玩心大起,也用面粉攻擊她。
「哇!你別過來……」她邊大叫邊倉皇的閃躲。
他飛快的抱住她,如願在她的臉上印出好幾個白色痕跡,听見她不服氣的嘟囔,朗聲大笑。
「笑屁。」她一臉不甘心,轉過身子,開始搔他癢。
崔以平先是閃避,但是當溫熱的小手調皮的在他身上游走時,那種搔癢感逐漸變調了,酥麻得讓他的月復部灼熱。
瞬間,只剩下她的聲音。
梁喜抬起頭,望入那雙深遠的眼眸,心跳快了一拍。
「呃……」氣氛怎麼會變這樣?她慌張的別開眼,擠出話,「不……不玩了。」總覺得繼續玩下去,會發生讓她難以承受的事情。她連忙推開他,掩飾失控的心跳。